得了薑耘昭的話,劉子歸也放心了,他命人放慢速度,一路上一行人就這麽慢慢悠悠的走在開滿鮮花和野花的路上。


    劉子歸知道女孩兒愛美,甚至還特意下馬摘了些新鮮的野花交給薑耘昭,說是讓她放在馬車裏,就像是在外頭漫步一樣了。


    而劉子歸自己則騎馬走在薑耘昭馬車的旁邊,給薑耘昭說著一些關於沿途的風光的傳說。


    劉子歸自從六年前跟著父兄開始做生意,這條路走過不知多少迴,他對沿途的風土人情很是了解,也聽說過許多的傳說故事。


    加上他是個會說話的,語言詼諧有趣,竟然讓薑耘昭聽的有些入迷。薑耘昭不時的開口問幾句,劉子歸頗有耐心的開口解釋著。


    兄妹兩個邊走邊說話,便是往常走路時候的疲憊和乏味都少了喜多,一天時間,竟是十分的就過去了。


    薑耘昭覺得累了,抬頭看去,才發現,外麵已經是夕陽西下,那一輪紅日馬上就要從山間墜落。


    「二哥,天都要黑了,要不然我們就找地方落腳吧。」既然不趕時間,薑耘昭便不肯多走了,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就開始催促找落腳的地方。


    劉子歸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隻顧著說話,不想就到了這時候了,他一拍腦袋說道;「啊呀,這真是我的不是了,怎麽竟然把投宿這麽要緊的事兒給忘了,前頭倒是有個鎮子,隻是被我們繞過去了。」


    劉子歸仔細的辨別了地方之後,才發現他將預計中投宿的地方給錯過了,這些難不成要帶著耘昭露宿荒野了?若是他一個人,倒是也無所謂,但耘昭總是小女兒家,若是露宿荒野,便是祖母頭一個就饒不了他。


    薑耘昭聽了劉子歸這話,也是一愣,怎麽竟然就錯過宿頭了,這要怎麽辦?難不成這一行人再浩浩蕩蕩的調轉車頭迴去嗎?


    那也太麻煩了些吧?可要是不迴去怎麽辦?總不能讓這麽多的人真的就住在荒郊野外的吧,也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能住人的破廟之類的地方。


    「耘昭,你看看,咱們是迴去到鎮子上投宿,還是去前麵的村子裏借宿?前頭大概三四裏地就有一個小村子,人不多,但應該能有投宿的地方。」劉子歸果然對周圍很熟悉,一旦確定了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馬上就開口說道:「你若是不習慣借宿的話,咱們便迴到鎮子上去,那鎮子裏有客棧,條件雖不是太好,但還算幹淨,總是能看過眼去。」


    薑耘昭在馬車上坐了一天時間,饒是劉家的馬車內裏布置的十分舒服,這會子也有些受不住了,她捏一捏有些酸痛的大腿說道:「咱們還是去村子裏借宿吧,這鎮子應當錯過好些路程了,要這麽多的人再迴去也不劃算。」


    她之前一路到京城的時候,什麽苦沒吃過?什麽罪沒受過?借宿農家算的了什麽?當初與師父嶽娘子二人甚至都露宿荒野過,能有讓借宿的地方,就算十分不錯了。


    隻是,這裏荒郊野地的,就算是有村子,應該也不會是很大的村子,大概就是不過幾戶十幾戶人的小村子吧?這樣的村子倒是好,人心淳樸善良。


    「你不嫌棄?」劉子歸好奇的問道。


    要是玉蓉遇到這種情況會有什麽樣的表現?大概肯定不會如同耘昭一樣,做出這種決定吧?


    不自覺的,劉子歸將表妹和親妹妹兩個人做了一番比較,覺得其實二人差距還是很大的,表妹便是能吃苦的,而親妹妹玉蓉則肯定是不會選擇吃這種苦。


    實際上,他提出要借宿的話,不過是隨口這麽一說,並沒想過薑耘昭能同意。


    畢竟,耘昭可是閨閣小姐,就算不受父親待見,但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怎麽可能吃得了這種苦?按照他的想法,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多少都應該有些驕矜。


    「二哥覺得我有什麽可嫌棄的嗎?二哥難道忘了,我以前也是在村子裏生活過的,當初能住現在有什麽不能住的?何況,馬車上棉被褥子之類都有。」薑耘昭樂嗬嗬的說道,似乎不是在說自己當初過的日子是多艱難,而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劉子歸搖搖頭,頗覺心疼,好好的女孩子,竟然給送到千裏之外的村子裏住著,也難為薑家的人能想到這麽惡毒的法子磋磨人。


    也虧得耘昭是個有本事的,要不然早就不在人世了吧?好在,耘昭現在與薑家的人沒有任何關係了,一切都算是過去了。


    「耘昭,你放心吧,等這件事過去了,二哥親自去莊子上接你,到時候,二哥讓父親和母親將你記在他們的名下,你就是二哥嫡親的妹妹了。有二哥在,絕對不會讓你被任何人欺負。」劉子歸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不管遇到多少艱難困苦,絕對不讓耘昭再被人欺負,管她是什麽人呢,隻要欺負耘昭就不行!


    對於劉子歸這番話,薑耘昭敏感於心,實際上雖然在劉家住的時間不少,但是與幾個表哥薑耘昭接觸的少,現在才知道,原來商人家裏培養出來的也能一身正氣,書香門第培養出來的也能是滿心齷齪,可見,人的生長環境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應該是人的本性。


    「如此,我就先謝謝二哥了,我也等著二哥以後幫我了。」薑耘昭盈盈笑著道謝。


    劉家的情分她欠了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也不是一點兩點,對於劉子歸這樣的善意,她坦然受之就是,反正債多了不壓人,人情多了,也就不會特別在意了,隻要將來自己有能力的時候,能不背信棄義做小人就成了。


    何況,她早就與劉家綁在了一條船上。


    「你我之間,哪裏用得上這一個謝字。」騎在馬上的二十二歲的青年臉上露出的是少年人才有的青澀憨厚的笑容,這樣的一個人,真的讓人看不出來,居然是一個從商多年的人。


    兄妹兩個邊說邊走,不過轉眼功夫,就到了村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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