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麵對剛剛從煞氣當中走出,正怒不可遏的三個海盟道師,他一點都沒有感到畏懼,並且當即出聲:


    “咦!三位道長,你們為何都跑出來了,不去覲見那真龍陛下了麽?”


    許道站在三堵如同山巒般高大的身軀麵前,談笑自若,他甚至還分神,傳音給身旁並未進入煞氣當中的尤冰,解釋自己口中的真龍是怎麽一迴事,以及鱷龜道師等人又為何如此的憤怒。


    立刻的,尤冰同樣也是明白過來。她心中一驚,暗道:“真龍!此地宮,莫非是一個真龍墳塚?”


    意識到這一點,尤冰心中的提防感更重,她立刻就迴答傳音許道:“郎君勿要大意了!小心這三個老家夥狗急跳牆,現在就將郎君給抓了進去,強逼你開啟那真龍傳承!”


    許道聞言,麵上更是笑而不語。


    神識傳音雖然迅速,但是兩人所處的情況,也由不得他們說太多的話。


    沒有等許道再迴答,鱷龜道師等人果真急不可耐的,向著許道探出了爪子,想要將許道給捏在手中。


    此時的許道乃是人形大小,其連一丈高都不到,麵對身前三堵百丈大小的妖怪,顯得弱小而渺小。


    不等身旁的尤冰出手,許道口中輕歎,他當即就踏出一步,並揮動袖子,將尤冰遮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歎息聲中,許道的聲色依舊是笑吟吟的:


    “看來,三位道長依舊是輸不起,我等之間誰大誰小,終究還是要靠拳頭大小,打出來。”


    話聲說罷,他的額間就有金光閃爍,一道金燦燦的符籙,當即就浮現在了許道的頭頂,熠熠生輝。


    龐大的威壓,瞬間從許道的身上冒出來,其一品金丹的法力強度,再次赤裸裸的展現在鱷龜道師等人麵前。


    並且不隻是許道運轉了真氣,被他擋在身後的尤冰,也不會袖手旁觀。


    同樣是清冷又縹緲的強大靈光,在尤冰的眉眼間放出,她整個人瞬間就從血肉之軀,轉變成為了神靈般的軀體,凜然不可侵犯。


    許道和尤冰兩人,一前一後,雖是尚未顯露出原型,依舊不到一長大小,但是各自所放出的靈光,已經足夠耀眼,讓圍上來的三尊道師都感覺刺目。


    許道和尤冰,默契的異口同聲,吐出:“三位道長,請賜教!”


    錚!


    兩股凜冽的殺機,瞬間就席卷當場,讓鱷龜等人頓覺遍體發寒,就連橫在它們三人身後的煞氣,一時間都不如許道、尤冰兩人的殺機寒冷。


    麵對如此強勢的兩人,本是一副想要吞吃了許道的鱷龜等人,卻是動作忽然僵住,心神從憤怒中勉強的迴過幾絲。


    三人的眼睛中火焰頓時消去,棘手之意充滿了眼球。


    當初許道輕易打殺金鷗道師的一幕,再次出現在了它們的腦海當中。三人本來就擔心,自家三兄弟一起上都打殺不了許道,而且許道的身後現在又多了一尊上品金丹!


    並且海盟大陣也被許道煉化了一部分,它們無法動用陣法的威力來壓製許道。


    除此之外,三人剛剛在煞氣當中,還剛剛好消耗了大量的真氣,雖然尚且有戰鬥之力,但現在論起體內的真氣雄渾程度,它們不一定就會比對麵好了。


    “姓許的這廝,為何靈光還如此的雄渾,真氣竟然不見有多少的消耗!”


    “還有那白骨觀主,好個奸夫淫婦!難怪姓許的讓她不要跟進來。他們是就等著這會兒呢,保留法力,對付咱們!”


    鱷龜等人,在心中迅速地估量了一番,不僅感覺體表發寒了,還感覺四肢體魄都變得酸軟起來。


    齊刷刷的,一個念頭,在三人的心中頓時跳出來:


    “此奸夫淫婦,難以力敵!”


    哢哢!


    本是大戰一觸即發的局麵,瞬間就變得尷尬起來。


    鱷龜、白虎、梟鳥三人,幹杵在許道和尤冰的跟前,張牙舞爪的。


    但是許道和尤冰都已經擺好姿勢,準備和對方鬥法了,但是對方三人卻是一直都僵立在原地,半點過激的動作都不敢做出來。


    麵對如此情景,許道微眯眼睛,他的臉上露出冷笑和不耐煩之色,往前踏出了一步。


    “且慢!”


    “切莫動手!”


    三股不一樣的大唿聲,頓時就在地宮當中響起來:“許道長息怒!”


    鱷龜等人連忙的都向後退了一大步,距離煞氣最近的梟鳥道師,還差點又一頭的退入到煞氣當中。


    三個道師在高唿中,還不住的就用神識,朝著許道兩人傳音:“是我等三人著相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並非是要和兩位動手!”


    “許道長慢些,有話好好說!”


    一番貌似誠懇的道歉,從鱷龜道師等人的口中說出,讓許道的眉頭微挑。


    隨即,許道看見原本張牙舞爪的三人,紛紛的收斂妖軀,並攏爪牙。


    現場幾道靈光放出,這三個老家夥,都將龐大的妖軀收了起來,以妖首人身的道人姿態,站在許道的跟前。


    它們三個見許道並沒有繼續動手,臉上都露出心有餘悸之色,以及大鬆一口氣的表情。


    如此一幕,不隻是讓許道發怔,他身後的尤冰也是眉頭微皺,不清楚對麵的三個老家夥究竟是在玩的什麽把戲。


    不過許道還是反應迅速,他並沒有收斂身上的殺機,隻是言辭溫和的問:“怎的,三位道長這是不打了?”


    鱷龜道師等人聽見許道的問話,三人對視一眼,然後或是搖頭,或是點頭,同聲的迴答:


    “不打不打!免得傷了和氣!”


    許道聞言微挑眉毛,他認真的勸說到:“要不還是做過上一場,不然,我瞧三位道長始終都不會服氣,今後又會有麻煩的事情。”


    聽見許道如此說話,鱷龜道師等人一時間都分不清楚許道是在調笑,還是在認真的說話。


    三個老道士都感覺窘迫,訥訥的不知該迴答什麽。


    還是當中的鱷龜道師,硬著頭皮的站出來,躬身說:


    “今日之比試,是貧道輸了,不久之後的英雄會,貧道必定以許道長為主。道長令貧道往東,貧道定然不會敢往西。”


    鱷龜道師這話讓許道有些滿意,但是對方所說的,隻能代表了對方自己,無法代表旁邊的白虎道師和梟鳥道師。


    許道將目光從鱷龜道師的身上挪開,放到了白虎和梟鳥兩人的身上。


    梟鳥道師和白虎道師,都被鱷龜道師的話有些驚到。應是鱷龜道師的發言,來不及和對方兩人掰扯清楚。


    但是兩人細細一想,發現它們打又不敢打,避也無法避開,確實是除了俯首稱臣之外,別無其他的選擇。


    況且按照眾人此前商量的“文鬥”辦法,它們三個在煞氣當中落後於許道,離開煞氣之後真氣的消耗程度也大於許道,不管是從哪一方麵想,它們三個都是輸的徹徹底底,毫無辯駁的餘地。


    於是在許道的目光凝實之下,白虎道師和梟鳥道師都低下了驕傲的頭顱,朝著許到高唿道:


    “今後定以許道長為先!”


    “今日是許道長勝了,某是心服口服!”


    不過許道聽完它們三個的話,臉上隻是浮現出了一絲絲的笑意,並不滿足。


    他陡地往前麵踏出數步,身子也騰空,然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麵三人:“僅僅是以本道為先?這可還不夠。”


    許道的麵帶微笑:“不如爾等三人,索性就以本道為主,為奴作婢如何?”


    鱷龜、白虎、梟鳥站在許道跟前,聞言猛地的抬頭,紛紛怒視著許道,麵色再度變得鐵青。


    許道卻是並沒有太過在乎對麵三人的表情,他依舊從容不迫的迴答:


    “今日地宮一行,本道耗費了偌大精神,和爾等耍子這麽一遭,可不隻是為了得到你們口頭上的奉承而已。”


    “在地宮當中,你我四人必須徹徹底底的分出個高低。否則等離開了此地,爾等轉頭又另外找個大哥,或是想要當本道的大哥了,到時候豈不是平添麻煩,也會影響到征伐鯤鯨的大事!”


    梟鳥和白虎聽完許道這慢條斯理的話,心中慍怒感更重,頓覺許道把它們三人當做是容易背信棄義的小兒了。


    雖說它們心中確實是如此想的,但是身為金丹到道師,它們何時受到過如此折辱?


    而鱷龜道師聽完,先是心中暗怒,然後又是暗喜:“咦!這姓許的並非是無端蠻橫跋扈,而是擔心我登隻是假意奉承……如此一來,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它見身旁的兩個兄弟,都是怒不可遏的樣子,顯然是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於是鱷龜道師立刻就將心中所想的東西,說給了對方兩人聽:


    “二位兄弟,勿要氣急、勿要氣急!還有的商量……”


    聽完鱷龜道師的點播,白虎和梟鳥兩人臉上的憤怒之色方才緩解許多,並沒有為之出口不遜。


    許道見對麵三人暗地裏嘀咕,他略微等了片刻,喝到:“爾等三個考慮的如何?”


    鱷龜道師這時候已經和白虎和梟鳥商定了一番,它可以站出來表態了。


    鱷龜的臉上露出一臉難為之色,麵上皺紋簡直可以夾死蒼蠅了,它慢吞吞的說:


    “許道長有些說笑了,我等都是金丹中人,雖然不是一品金丹,但好歹也是在西海中稱雄數百年的存在,奉道長為主,著實是有些過分了。”


    旁邊的白虎道師冷哼一聲:“彼鯤鯨貴為元嬰真人,不也是默認我等縱橫在西海中,無法將我等收為仆從,道長你……”後麵的話,它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許道聽見,不置可否,他隻是一頷首,示意鱷龜繼續說話。


    鱷龜道師見許道並未動怒,立刻就傳音給兩個同伴:“果然如此,條件還有的談,二位兄弟勿要動怒,免得壞了大局。”


    它頓了頓,拱手對許道說:“不如我等簽個章程,在章程中,白紙黑字的寫上許道長之大名,約定今後的英雄會、討伐鯤鯨,我兄弟三人皆由許道長做主,全權掌握,我等隻有協助建議的權力。”


    許道卻是冷笑迴答:“後麵半句話聽起來倒是不錯。可是‘白紙黑字’一說,爾等是在戲弄本道麽?僅僅一張廢紙,如何能有約束力。若是爾等背信棄義,莫非本道再去找那鯤鯨真人做主,為本道打抱不平、討個公道不成?”


    鱷龜道師諂笑,連忙迴答:“非也非也,許道長可以在英雄會上……不不,今日就可以公之於眾,令西海群雄都曉得。我等可不是在戲弄道長。”


    但是許道聽見,依舊是微眯眼睛,搖頭冷笑不語。


    見許道信不過自己等人,鱷龜道師也是一臉的無奈,誰讓雙方之間確實是缺乏信任。


    而且整個西海之中,著實也是再無位高權重者,能夠對雙方進行約束公證,因為雙方自己就已經是西海中最位高權重的一批了。


    不過許道晾了對方幾下,卻是心中早就有了一個法子。


    見對方不出聲,許道吐聲:“不如這樣,爾等便以道心、道途,令天地見證,起誓一番如何?”


    “若是爾等違反誓言,必定日日為心魔獸性所侵蝕,神迷智失,元嬰無成,道業崩塌,一生辛苦為他人做嫁衣,死無葬身之地,為他人血食!”


    鱷龜、白虎、梟鳥道師陡一聽見許道說出的誓言,麵色一驚,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許道見對方三人都沉默,反倒是調笑開口:“怎的,諸位寧肯願意白紙黑字,也不願意口上說幾句話麽?”


    “不過本道也有要求,這番話需要諸位心悅誠服的說出。一並的,本道也不會太過苛責三位,非是強迫,也不會要求諸位為奴作婢,諸位隻是需要聽些差遣罷了。一等誓約完成,還會有重禮送上。”


    聽見許道的後半句話,鱷龜道師等人的臉色反倒是更加難堪了。因為許道如此的要求,恰好戳中了它們的痛點。


    自從大赤島一戰之後,紅鬼道師曾經令許道以道心起誓,許道就懷疑“道心誓言”大有秘密。


    而後來經過他的一番調查,他發現當中果真有不同於世人所知的情況,特別是對於金丹道師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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