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柯蚍蜉不斷的吞食蜃蛟精氣的過程中,龍宮陣法之外的六個舍詔道士也慌張起來。


    它們盯著底下屍氣和精氣不斷跌落的蜃蛟,心中都在滴血。


    “呔!這究竟是什麽情況!”有道士錘著陣法大怒,瞧動作像是想要直接突破陣法,然後將底下的蜃蛟抓起來一樣。


    可是當許道徹底激活化龍換血大陣之後,整座陣法源源不斷的汲取著舍山靈脈當中的靈氣,功效全開,並非築基境界的道士能夠輕易擊破的。


    甚至就算錘陣的道士突破屏障,它也不敢直接進入陣法中。因為它從地下大陣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覺。


    不僅它如此,其他五個舍詔的道士也是如此,全都是忌憚的望著陣法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一個願意用盡全力,進入陣中談情情況的。


    令狐道士待在一旁,它原本吃的很開心,此時瞧見龍宮當中變故突生,且六個舍詔道士都有些束手束腳的,因此感到疑惑,不由出聲:


    “此陣法可是非常厲害,能敵得過六位道友一擊?若是不行,加上貧道一個試試。”


    旁邊那隻蛤蟆道士聽見,喉頭汩咕咕,悶聲吐出:“令狐道友的好意,某等多謝了。”


    “但是道友不知,此陣著實厲害,根據記載,此陣如籠,就算是築基級別的妖物落入其中,也是休得想要逃出。若是用人操控陣法,築基妖物也能被活生生煉化掉。”


    另有一蜈蚣道士聽見,觸手不斷的抖動著,也是應和說:“正是。此陣現在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是難保它的效力並沒有失去。連那蜃蛟的生機都能輕易的被陣法攝取,裏麵的危險定然不小。”


    令狐道士聽見身旁道士的迴答,它原本還有些輕視和小覷的心理完全收了起來。


    其動用神識,鼓動法力,要鑽破陣法屏障,進入龍宮當中。可是一股煞氣翻滾,立刻就將它的神識吹散一空,毫無蹤跡和感應。


    “果真如此!”這也讓令狐道士的臉色當即一變。


    本來它還想著施展秘術,幫助幫助六個舍詔道士,展現一波白骨觀的高深道法,但遇見這種情況,令狐道士心中的這點小九九徹底消失。


    隻見它一拱手,遊離了龍宮陣法十丈遠,然後拱手說:“道友們請,貧道才疏學淺,便不出手了。”


    幾道神識從令狐道士身上一掃而過,但令狐道士老臉不紅,絲毫沒有再湊到前頭的意思。


    畢竟龍宮有何謀劃,它都不算太過清楚,何必為了幾個舍詔的道士而沾染上麻煩。


    要知道,它剛才在探入神識之後,可是連心髒都隱隱抽動了一下,表明龍宮內必有大危機。


    六道神識從令狐道士身上脫離,在龍宮陣法外麵絞成一團,舍詔道士們以電光火石的速度交流著,一刹那間就能出傳遞出數千文字。


    如此交流的效率,遠遠勝過凡人、道徒們隻能用口舌交流。而這也是築基道士們超凡脫俗的又一個表現。


    僅僅不到十幾息的功夫,六個舍詔道士的神識便收迴,它們互相朝著點了點頭。


    同時有道士衝令狐道士唿到:“此地不再安全,勞煩道友先退數步,步入迴到舍山道府中等到我六人罷?”


    聽見這話,令狐道士本來想厚著臉皮迴答它不怕危險,且在一旁掠陣,但是立刻的,它又感覺到自己被數股甚神識鎖定住了。


    而且和剛才不同的是,這幾股神識出來了陰冷的感覺,遊走在它的身上,好似又巨物在用舌頭舔舐它的渾身上下一樣。


    “該死!這群慫貨!”令狐道士當即在心中暗罵,知曉六個舍詔道士這是不歡迎它了,直接下達逐客令,有著威脅的意思。


    瞧見對方這幅態度,令狐道士心中又一時後悔起來,暗道自己剛才是不是不該太過膽怯,而應該迎難而上。


    它這不是感覺丟了麵子,自覺受人輕視,而是琢磨著接下來多半會有好處出現,所以六個道士才突然變臉,直接要趕它走。


    令狐道士眼珠子轉動數下,終究還是強笑著,衝幾個舍詔道士說:


    “甚好,既然如此,貧道便不打擾諸位道友忙活了,先走一步。”


    話說完,它當真乎乎悠悠的往湖水上空遊動過去,而且速度還還不慢,簡直像是腳底抹油似的。


    幾個舍詔道士的神識也是牢牢跟在它的身上,直到神識不可追蹤,目力也瞧不見令狐道士的身影時,它們方才收迴了目光,緊盯向龍宮當中的蜃蛟軀體。


    “陣法不知為何異變,可能是布置陣法之人提前留下的暗手,我等趁著蜃蛟還未出現不可挽迴的損失,趕緊將它捉出來。”


    六個道士達成共識,它們趴在龍宮的陣法外麵,麵孔瘋狂的擠在陣法分界處,垂涎欲滴的嘴臉顯得扭曲無比。


    轟!


    六道磅礴法力柱子從它們數丈大小的軀體上升起,穿透了湖水,勾連向它們早有就有準備的後手。


    緊接著又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


    地麵輕微晃動,隻見有十來根粗粗的黑鐵鎖鏈從湖水的上空垂下,進入湖水當中,因為衝勢太過迅猛,激起濺起了不少浪花。


    幽幽的金屬光澤自黑鐵鎖鏈上麵反射,仔細一瞧,其原來是捆綁在烏夏江兩岸的鐵索橋化出的,根根波蕩在湖中,顯得鏗鏘有力。


    哢!黑鐵鎖鏈扭成了一團,像是船錨一般落在了龍宮之上,將原本變得堅韌的龍宮陣法又轟擊出了絲絲裂口。


    其一陣一陣的敲擊著化龍換血大陣,仿佛是在敲著一個堅硬的蛋殼一般。


    而六個舍詔倒是則是圍繞著鐵索不斷的遊動,濃濃的妖氣將鐵索包裹住,施展著駭人的法力。


    嗡!


    龍宮陣法上麵的動靜,也傳遞到了鐵塔之中。


    許道沉浸在驅使蠱蟲吞食蜃蛟精氣當中,他看著手中蚍蜉蟻王,以及周遭的蚍蜉不斷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心中歡喜不已。


    可是陣法外麵的動靜讓他無法沉浸在修行當中,於是隻得一心二用,關注起龍宮中的變故。


    通過龍宮全景圖,他很快就看清了舍詔道士們的動作,以及這些人等的意圖是什麽。


    瞧見六個道士大發神威,將整個暗湖的湖水都攪動起來,弄得他不得安寧。


    他心中頓時冷笑起來。


    若是在外麵,瞧見眼前這一幕,不說六個舍詔道士,就算隻是其中一個,他也是有多遠躲多遠。


    但是眼下他身處在龍宮陣法樞紐當中,有陣法作為依仗,卻是暫時不用畏懼。


    “想和貧道搶好處。”許道眯著眼,當即一道法力竄入密室鐵壁當中。


    唿唿!又有洶湧的靈氣被陣法從靈脈當中抽取出來,一邊更加瘋狂的壓榨起蜃蛟,一邊也是抵禦起舍詔道士們的攻擊。


    鐵塔當中的南柯蚍蜉,一隻隻變化的速度更加迅速。


    蟻王的身子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頭頂上的兩個尖角更加的吐出,它渾身妖氣濃鬱,身子往修長的方向變化而卻。


    僅僅幾十息的功夫,其氣質就發生徹底的改變,身上甚至流露出令許道感覺到壓迫的氣勢。


    “化龍!”許道瞧著,目中驚喜不斷。


    四周其他的蚍蜉,同樣是在往化龍的方向直奔而去,隻是速度和層次比蟻王遜色一些而已。


    一時間,許道心中都感到有些後悔。


    “要是早知道會有如今這樣大肆吞食蜃蛟精氣的機會,就應該多多的豢養蚍蜉,而不是隻留著這些煉氣級別的蚍蜉,否則現在一同吞食蜃蛟精氣的嘴巴還能翻上十倍,甚至幾十倍!”


    若是他手中有百萬字蚍蜉,恐怕他都會有把握將蜃蛟渾身的精氣都榨幹完畢。


    咚!僵持百來息之後,化龍換血大陣因為殘破,終歸是抵禦不住六個舍詔道士的手段,鐵索橋化作的鎖鏈擊破了陣法,落入到龍宮當中。


    “哈哈哈!”湖水當中,道士們的口中發出巨大的吼聲,笑聲翻滾,肆意傲然。


    嘩啦嘩啦!黑鐵鎖鏈滾動的聲音響了起來,直接落到了蜃蛟的身上,並且像是針頭般直接戳進蜃蛟屍體當中,然後再度凝成一股,將龐大的蜃蛟軀體給拖曳了起來。


    陣法外麵又傳來道士們的大喜的聲音:“大魚上鉤了!”


    “諸位加把力!”


    重達不知多少萬斤重的蜃蛟屍體,就這樣被勾了起來,被一丈一丈的往陣法外麵拉扯過去。


    其速度雖然緩慢,但一刻鍾頭都沒有停息。


    六個舍詔道士手頭上麵的動作更加的急促起來。它們瘋狂的鼓動法力,想要盡快的就將蜃蛟徹底的拖出龍宮。


    因為就在這幾百來息的功夫裏麵,他們赫然發現蜃蛟身上的精氣程度又是跌落不少,幾乎已經喪失了足足一成。


    一成數量雖然看起來很少,但是要知道這頭蜃蛟可以已經被它們豢養了二三百年。


    一成便是二三十年的積累。


    與此同時,鐵塔當中聚攏的精氣也是越來越過。


    密室不愧為有血池的稱唿,許道手中的蚍蜉蟻王已經頭角崢嶸,具備了龍種模樣。


    精氣在密室當中滾來滾去,令他自己當真是羨煞不已,但他一並也是感到驚懼不已。


    因為四周的屍氣已經粘稠到了極致,若非他還及時掏出來了蚍蜉幡,裹住自己,恐怕肉身已經遭受到屍氣的侵蝕,毀壞的不成模樣了。


    如此緊張的時刻,許道除了催促陣法不斷的、更加猛力的壓榨蜃蛟精氣外,也來不及顧忌太多的東西。


    終有,對於六個舍詔道士來說,它們的奮鬥有了成果。


    蜃蛟的頭頂已經觸碰到了龍宮陣法的邊緣,同時在其身上屍氣和肉芽自主的作用之下,龍宮陣法的屏障被拱穿了。


    整條蜃蛟開始往龍宮外麵擠過去,慢慢的將頭顱都探了出去


    但是正當舍詔道士門要開懷大喜的時候,龍宮當中有嗡嗡的聲音出現。


    一陣驚人的妖氣突然從底下傳遞進道士們的感知裏麵,它們心中紛紛唿到:“有妖氣!”


    嗡嗡!


    隻見一隻隻猙獰無比,怪模怪樣的蟲豸自鐵塔當中撲出,狠狠的落到蜃蛟身上,開始大肆的啃食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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