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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雲國隻是一個小國,或許比不上那些鍾鳴鼎食元氣充盈的大修仙國,但對於許多在這裏土生土長的修士而言,天雲國無疑是一個令人心安的避風港,在外頭江湖飄萍了數次不過最終都迴到這個原點的羅睺很認可這樣一句話,他有雄心報複,也不乏對天雲武府上下弟子的掛念和喜愛,同時最重要的,是因為在這裏,還有一個在他生命中占著極重份量的女人。


    鳳千凝。


    他不後悔那次烈酒後的天雷勾地火,他隻是一個沒有大見識的山裏人,見到好的東西都想要搶到手,不論是造化還是女人。最初來到天海郡是為了出人頭地不假,不過在他眼裏麵的出人頭地,不過是賺到一些小錢,在天海郡博出一些名聲,在這片大染缸裏麵打起幾分不輕不重的浪花,不奢望無人不識的境界,但也不至於讓所有人都視而不見,隻不過在幾十年前的那一天,在他見到那個女人之後,他心中的報複與目標都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他還在尚未改名做醉仙樓的龍鳳樓裏當打雜廚子,僥幸讓鳳千凝這個武府第二天驕第一美人的女子嚐過他的手藝,然後這個當時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觸不可及的貌美女人饒有興趣的見了他,說以他的刀功,不該在龍鳳樓裏當一輩子的廚子,他當時好奇問她,以他草根布衣的能耐,應該做什麽,鳳千凝說他是一條潛龍,合該在潛龍榜上占有一席之位,並且交給了他修煉秘籍,他當時心神震撼,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野心。


    一年後他便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處境中,殺出重圍,過了武府的試煉,成了武府的外門弟子,再次見到鳳千凝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女人原來在宗內有那般高不可攀的地位,那時候的他就像是剛剛跳出枯井的癩蛤蟆,而這個女人便是那令人遐思卻不敢褻瀆分毫的白天鵝。鳳千凝並不驚訝在武府見到羅睺,甚至她很篤定羅睺總有一天會來到武府,隻是沒有想到羅睺這一次竟然來的這般快,半路修道僅用了一年的時間,便贏了那些就差沒在娘胎開始就修煉的世家子弟,隻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對這個喜歡披蓑戴笠的男人青睞有加,對於羅睺,她隻是一直抱著一種惜才的心情待之的,當時在她心裏麵,已經有了一個心上人,雖說沒有愛到死去活來的地步,不過一點朦朦朧朧的感覺總是有的,那便是項飛英的親爹,武府的大師兄項元思,這位大師兄心裏頭,也並非是沒有她這個天才師妹的位置,隻不過他克製的住自己,牢牢記著當時天雲武府府主夏星軒的警戒:二八佳人體似酥,腰肢如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精神枯。


    所以兩人之間雖然情投意合,但是感情上一直沒能升溫起來,在外人麵前也不過是親近一些的師兄妹關係,羅睺就一個粗人,要讓他利落的找出妖獸筋骨間隙他在行,但要看出兩人之間這些彎彎繞繞的微妙委實過於為難他,因此一直沒能發現這一點。再後來陰差陽錯下,他的武道天賦得到項元思賞識,有了天時地利人和,很快在修道一途上便平步青雲,而且因為搭上了項元思這條線,因為脾胃相投,兩人契若金蘭。於此同時,羅睺接觸鳳千凝的機會也逐漸多了起來,本來不敢對鳳千凝有太多念想的他,終於開始有了吃天鵝肉的大膽想法,為了追趕上兩人,他愈加不要命的修行起來。


    在接下來的七年裏,羅睺沒有讓鳳千凝這個引路人失望,甚至還讓鳳千凝大大吃了一驚,他過關斬將,在一次次大比中的表現愈發奪人眼球,然後成功擠進了潛龍榜前十,僅次於排名在第七的項元思,並且在宗門的試煉之中,他屢次拚死救下鳳千凝,也終於在這個曾經為他指點江山的高高在上女子心中留下了一些深刻印象,令她芳心觸動,對羅睺的態度也開始不再那麽冷然高傲,而是逐漸會不由自主在羅睺麵前露出小女兒的俏皮嬌羞姿態,這其中變化最是微妙扣人心弦,令羅睺有種苦盡甘來的酣暢淋漓之感,若是沒有其他意外繼續這般發展下去,鳳千凝很可能便要將心中對項元思的愛慕深藏起來,轉而對芳心放在羅睺身上。


    隻可惜天公不作美,一年後項元思突破到煉神境,證道逍遙,終於將這十年來按捺下來的所有感情全部爆發出來,正巧鳳千凝也緊隨其後登臨逍遙榜,他二話不說直接向鳳千凝表白,然後向府主提親,對於天雲武府而言,真當是喜上加喜,一門兩逍遙,而且喜結良緣,雙喜臨門,隻不過這一切對於羅睺而言,卻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轟然劈下。


    羅睺找到鳳千凝對質,得到鳳千凝的確認之後,勃然大怒,這時候他才發覺自己一直以來的可笑,想到他自己如今的一切榮華地位都是鳳千凝給予的,他冷笑說一切都統統還給她,然後取出武府內門弟子的令牌抽刀斬斷,在鳳千凝既是又驚又怒的目光中蕭索離開,重新迴到龍鳳樓中,每天以酒澆愁,喝的昏天暗地,如今的他在天雲國可謂是天下無人不識君,按理說他已經完成了初出江湖時所想要得到的一切,甚至還遠遠過之而無不及,隻是他卻有一種到頭一場空的悵然若失,因為他潛龍第八的名頭擺在哪裏,酒樓內無人敢指責羅睺的荒唐墮落。


    期間鳳千凝來找了羅睺幾次要他迴去,羅睺都斷然沒有答應,氣得鳳千凝每次都摔門而出,令酒樓內的修士都看的噤若寒蟬。


    大婚逐漸臨近,羅睺也有了破而後立的感覺,對於那借酒澆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的刀酒二道的理解愈發深刻起來,在即將證道邊緣的時候,正巧鳳千凝項元思準備大婚,鳳千凝受項元思所托,來找羅睺要他去參加婚禮,因為鳳千凝一直沒將事實告訴項元思,不希望這曾經情同手足的兩人徹底關係破裂,所以項元思直到這個時候都想不通這個與他契若金蘭的兄弟為何要叛出武府。


    鳳千凝看著縮在醉仙樓無人倉庫牆角裏一身酒氣的男人,眼神飄忽之間,她仿佛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羅睺,她發現自己前所未有的瞧不起眼前這個男人,她將帶過來的婚禮請柬狠狠砸在羅睺的臉上,咬牙切齒說道:“我當初真是看走眼了,你這算是哪門子的潛龍,你就是根本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羅睺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連請柬也沒有去看,隻是繼續獨自飲酒。


    鳳千凝奪過他手中的酒杯用力扔掉,緊緊盯著他,說道:“說實話,要不是元思讓我過來找你,我根本連再過來看你一眼的想法都沒有,元思他不明白,不過我卻明白的很,你根本就是一個色厲膽薄脆而不堅的懦弱匹夫,我不要求你迴到武府,也不求你來參加這次婚宴,最後一次見麵,我隻給你一句話,就你這個樣子,就算我的生命中沒有項元思,你也一輩子都休想得到我!”


    羅睺似是進入到某種奇異的狀態之中,猛然望向她,讓鳳千凝心中一跳,不過最後還是什麽話也沒說,從儲物戒中又取出一個酒杯斟上他最近釀出的醉仙酒準備喝酒。


    鳳千凝再次恨鐵不成鋼的奪過他手裏的酒杯,想起自己在宗門試煉的時候欠這個人的情分,一字一句說道:“我算是對你徹底失望了,你不是喜歡喝酒嗎,今天我陪你喝完,然後我們就此一刀了斷。”


    羅睺抬眼看了她半晌,最後一口氣拿了七八壺醉仙酒來,接著自顧自的喝了起來,鳳千凝也是強得很,這陌生之酒第一次入口的時候,她便感到腦際微微一暈,心中升起幾分退意,不過見羅睺不過一個聚元境修士喝了這麽多杯都沒能叫他倒下,而她一個煉神境修士更不必說,因此隻是稍一遲疑,便繼續與羅睺一同豪飲起來。


    酒壺空了一壺又一壺,不知不覺之間,鳳千凝的神色愈加恍惚起來,而羅睺卻因為正在逐步證道逍遙的關係,眼神變得愈發清明,望著對麵因為迷醉而兩頰酡紅的佳人,目光中透出複雜,他大抵明白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與她說話了,從今天過後,她要嫁給項元思,成為他人之妻,他特別珍惜如今能夠如此近距離看到她的每一刻時光,早在十年前在這座酒樓看到鳳千凝的時候,他那時候根本沒有料到他會與這個人發生這般多的事情。


    心中感慨之間,鳳千凝忽然醉醺醺的先倒在了地上。


    羅睺望著這道身影半晌,麵色變了幾變,最終惡向膽邊生,喃喃說道:“你說我色厲膽薄,也說我一輩子都休想得到你,你說今天你給我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我不證明一下自己,是不是就太蠢了。”


    他走了過去,將鳳千凝抱了起來,走進酒樓小二休息用的偏房,順手將門給帶上後,便將這具嬌柔身軀放到了床上,他兩手撐在上麵,靠近望著這張近在咫尺的精致俏臉,忽然之間,底下這個膚色浮著紅暈的女人似乎恢複了些許意識,半夢半醒中下意識的想要推開羅睺,卻發現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她虛弱的呢喃說道:“羅睺你在做什麽,一月之後我便要嫁給元思,他還是你的好兄弟,你這麽做是要遭天譴的!”


    “我管不了那麽許多,況且,我還曉得我明天也定然要遭天譴,何不再多一道天雷?”羅睺輕聲說道,他近乎野性粗魯的抱住了她那充滿女性圓潤曲線的美妙身體,一身酒氣的他親啃著鳳千凝的臉龐,她身體劇烈顫抖,心裏麵愈發恐慌,眼中淚水交織複雜的情愫,極力想要推開這個色膽包天的男人,卻發現無濟於事,而且她的抵抗還愈發的激起羅睺逆反,小蠻腰被雙手環住,羅睺的動作愈發透出一股壓抑了十多年的放肆粗獷,一隻手按住她那翹挺豐滿的臀部,另外一隻手攀沿而上,帶著一種豁出去不去管身後洪水滔天的狂野霸道,此刻再加上嘴上的侵犯,三管齊下。


    一時之間春色滿屋,隱隱約約傳出一陣陣嬌啼婉轉的聲音。


    第二天鳳上人迷迷糊糊中清醒過來,迴想起發生的一切,看到躺在身邊的男人,又想起了自己一個月後的大婚,淚水止不住的狂湧而下,怒不可遏的給了羅睺一巴掌,便穿上衣衫拂袖離去,同一天羅睺證道逍遙,天雷轟落不停。


    因為這一件事的發生,鳳千凝和項元思的婚姻也至此不了了之,項元思沉痛不已,想要原諒鳳千凝,然而鳳千凝自己無法原諒自己,同時也暗自發誓再也不出武府之門。


    最後項元思娶了一個遠比鳳千凝平凡的女修,生了一個靈氣十足的小子,便是日後的項飛英,再過幾年時間,項元思在一次外出中,中了魔門劇毒,身體眼看是要不得,他臨死前想到宗門的要事還未處理妥當,強忍著一口氣,頓悟寫出金蟬脫殼功法,奪舍了一名修士後,迴到宗門處理完畢後,靈魂的創傷也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準備歸還身體安心死去的時候,卻被鳳千凝發現了端倪,質問之下澄清了事實,將金蟬脫殼的這個他一輩子唯一自創的功法寫給了鳳千凝,同時告訴了鳳千凝他的兒子項飛英安置的地方,沉澱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的鳳千凝再次哭成淚人兒,隻不過用盡辦法最終仍舊無法改變項元思靈魂重歸輪迴的事實。


    這一份金蟬脫殼的功法那位被奪舍的修士手中也有一份,後來幾經輾轉到了淩城手中,淩雪殺了淩城,陰差陽錯之下得到了項元思的絕唱功法。


    羅睺一身武府宗主的大軟白袍,站在庭前望著滿庭的秋花,思緒千轉,驀然之間他看到了一道倩影朝自己走來,本該纖細曼妙的肚子微微隆起,他微微一笑,說道:“千凝,你最近感覺怎麽樣?”


    鳳千凝神色之間已經沒有當初那些恚怒恨意,而是多了幾分不加掩飾的溫柔,輕聲說道:“還挺好的,對了,最近天雲又來了一些人,加上之前來的,如今天雲已經有好幾個真王了,不知道暗地裏還有哪些人,你怎麽看?”


    羅睺眉頭微微一蹙,說道:“山雨欲來的架勢啊,我有種預感,她應當迴來了。”


    鳳千凝道:“你是說無雙皇和淩雪?”


    羅睺點了點頭,然後攬住了鳳千凝的纖腰,伸手在她小腹上溫柔的撫摸著,說道:“不久之後恐怕就會有一些事發生,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和孩子,情況不對就躲遠點。”


    鳳千凝看著他,說道:“那你呢?”


    羅睺目光微閃,說道:“不必擔心,如今我也是真王,小心謹慎些,自保不成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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