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來來來,趕緊過來,過來——”

    “俊男靚女的組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看到同時出現在包廂裏的姚望和寶柒,以前說話還遮遮掩掩的同學們,由於畢業沒有了思想枷鎖,覺得大家夥兒都是成年人了,言語之間越發的沒有顧忌,完全無視掉坐在旁邊的老師。甚至還有大膽的過來拉他倆。

    兩個人互視一眼,並不刻意地辯駁,微笑著就坐進了同學們中間。

    看到他倆的默契,有喝了點兒小酒的同學就開始起哄,“你倆合唱一個情歌唄,要不然畢業了,南地北,勞燕紛飛,這麽熱鬧的場麵可就沒有了……”

    眉目微動,頗有點兒動容的姚望,一言不發地接過同學遞過來的兩個麥克風,將其中一個遞給寶柒,柔和笑著說:“唱一個唄?你喜歡唱什麽?我來點。”

    望了望姚望比平素沉重的眸色,寶柒當下搖了搖頭,便沒有去接他手裏的麥克風。而是淺淺地痞笑道:“你還不知道我啊?公鴨嗓子一吼,一會兒大家都得吐一地。”

    姚望知道,她這是在變相的拒絕。

    手指稍微顫了顫,他沒有強求,緊捏著的麥克風又收了迴來,像是毫不介意。然而,昏黃的燈光下,他那張俊秀清冽的臉上難掩的失望還是照的分明。

    不過,也就是那麽一秒,轉眸又換成了溫暖的笑容。

    側過眸來,他攥緊了手指,對著旁邊的一個負責點歌兒的女同學展露了一個迷人的笑容,“同學,麻煩幫我點一首《同桌的你》,謝謝。”

    “哦哦,好的,你稍等啊。”眯著眼睛笑得樂不可支,女同學的樣兒擺明了受寵若驚。屁顛屁顛就為他點播了《同桌的你》,而且還特意把他點的這首歌給選擇了優先播放。

    美男的正作用力量是無窮的,在姚望的身上,再一次得到了證實。

    再一首歌結束後,《同桌的你》音樂聲徐徐響起,燈光映在姚望年輕俊美的臉上,有幾分變幻,有幾分迷離,霓虹下的光影或明或暗,閃動著不一樣的情感與光華。

    這一刻,不管是寶柒,還是姚望,都沒有想到:這首歌,這一晚,將會是他們少年時代的最後一聚。

    而當他們再見麵時,已經是若幹年後的滄海桑田,不複少年的單純時光——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太慢

    你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看了你的日記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

    越唱到後麵,姚望的聲音越低,越沉,唱到最後幾句,他的聲音幾近哽咽。大概是清冽的嗓子太夠味兒了,很快便帶出了包廂裏的低壓氣氛來,甚至有些受到了感染的女同生還濕了眼眶,有些彼此感情好的抱頭痛哭。那些不善於用眼淚來表達感情的男生們,則是互相碰著杯,猛地灌著啤酒。

    到最後,就連老師們都沉寂了下來,感性的女老師眼角也都濕潤了。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他們看著眼前這些即將離開高中校園的少年,依然記得自己站在九月新開學的操場時,那清澈的眼睛,純粹的未來向往。

    ……以後,社會的大染缸裏,將會如何的蒼白無力?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隨著音樂的旋律,包廂裏‘啦啦’這一段尾唱,在同學們的嘴裏異口同聲地哼了起來,現場的抽泣聲一片,女生們互相握著彼此的手,道著別離前的敘語。

    如鯁在喉的寶柒手指緊緊裙擺,始終一言不發。直到姚望一首動情的歌都唱完了,她才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笑道:“幹嘛呢你?惹哭了一大片。”

    目光切切地看著她,姚望沉吟了好一會兒,突然湊到她的耳朵邊兒,低低地問:

    “寶柒,你為什麽不會哭了?”

    突然湊近的氣息讓寶柒身體僵了僵,明知道他是因為這包廂裏喧囂的聲音太大,才湊得這麽近,她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眼皮兒垂了垂,她對他的問句有點兒糾結了。

    不對,是肝膽俱裂……

    寶柒,為什麽不會哭了?

    姚望是曾經見過她大哭的人,正如他那句歌詞裏唱的,小時候剛到鎏年村的寶柒,曾經是最愛哭的小丫頭。可是,現在的淚腺就像失靈了一樣,再也不會哭了,越是悲傷越是哭不出來。

    這些,他明明應該都懂的……

    迎著他的視線,她覺得心裏有個地方在隱隱疼痛,好不容易才收斂起情緒,她輕笑。

    “姚美人,丫膽兒肥了啊?敢直唿本宮的名字了?我記得,你應該恭敬地叫我一聲寶姐姐才對吧?”

    在她的印象中,姚望很少直接喊她名字的。

    目光裏像是有火花閃了閃,姚望伸出指頭揉著自個兒的額頭,也笑:“嗬,以後你可就沒有這待遇了。我不會再叫這麽幼稚的稱唿了。”

    寶柒哧笑:“怎麽?翅膀硬了,長大了哇?牛氣!”

    沉默了好一會兒,姚望視線越發凝重,“寶柒,眼看咱就畢業了,我有句話想跟你說。”

    心裏驟然一緊。

    下一秒,寶柒突地捂著嘴大笑了兩聲,爽快地用自個兒地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然後,指了指包廂的門兒,小聲對他說:“幹嘛搞得這麽慎重?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先去上個廁所,一會兒迴來聽你叨叨。”

    苦笑,姚望點頭。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端起了桌麵兒上的酒杯。

    籲……

    逃也似的跑出來,寶柒覺得自己快被裏麵的空氣給整得憔悴了。

    早知道是這樣,就不來了!

    剛才姚望究竟要說什麽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她可不敢去賭。丫十八歲的青春少年,跟她一樣一樣的衝動,萬不情緒壓抑不住真給說出點兒什麽來,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既然不願意讓彼此陷入尷尬的境況,那麽,她就隻能選擇逃避了。

    她知道,等她再迴去的時候,他既便有什麽也都不會再說了。

    因為,他了解她……

    慢慢往洗手間方向走去,背後的人聲沸騰越來越遠,但喧囂的音樂聲還是很大。善於調整情緒的她,將那些太過沉重的離別情緒收拾的很好,深深地唿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她又恢複成了活力四射的小強精神。

    滿血,複活。

    這個聚會的ktv,大概是京都市難找的低端娛樂場所了,裝修上就可見一斑。當然,學生們看中它的原因,也是因為它的收費低廉,適合學生的消費水平。

    一邊兒路著,一邊兒感歎著,轉了一個牆角,寶柒就走進女洗手間。

    丫的,這情況也太糟糕了吧?

    光滑的瓷磚地麵上濕滑不堪,差點兒就把她給滑倒了。

    歪了歪嘴,她先在洗手台上洗幹淨了手,才小心翼翼地踩著濕滑的地麵,聽著充斥在耳邊那些各種

    各樣鬼哭狼嚎的歌聲,往裏麵走去。

    衛生間不大,就三個蹲位。

    她打開其中一個稍微幹淨點兒的站了進去,然而在準備反拴門時才發現——nnd,這個啥該死的地方啊?廁所插拴都是壞掉的。

    好在這畢竟是女廁所,來的都是女人,也沒有啥事兒。

    暗暗地嗔怨著,她心裏虛虛地撩開裙擺,拉下褲頭兒蹲了下去,一隻手還緊緊拽著那個壞掉的插拴,將門拉緊,一泡尿撒得小心翼翼。

    突然,幾聲細微的腳步入耳……

    這聲兒,混在震耳欲聾的歌聲裏聽得不算太清晰,但還是成功驚住了提心吊膽的寶柒。一開始,她本來以為是進來上廁所的人。可是,聲音停在她的門口又陷入了靜止。

    心下一驚,她輕唿一聲:“誰?!”然後,就要站起身來。

    然而,來人的速度很快,壓根兒就沒有給她機會做出反應來,一把拉開了她用手拽著的蹲便小門兒就串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寶柒腦子‘嗡’了一下,來不上思索,條件反射地拉上褲頭兒,尖叫了一聲。

    “救命……啊……”

    還沒有等她的喊聲傳出去,眼前人影閃過,接著她的嘴就被來人給堵上了。男人將她整個兒地拽了起來,下一秒迅速將她壓在了旁邊冰冷的瓷磚壁上。

    “再吼,弄死你!”

    寶柒瞪著眼睛,急得腦門兒上的青筋直突突。目光看向麵前逆著光的男人時,心下一陣狠抽。

    昏暗的陰影裏,男人厚啤酒瓶底似的眼鏡下麵,一雙眼睛閃著詭異又猥瑣的光芒,滿身的酒氣隨即他惡心的身體撲麵而來,將她的手腳和嘴巴壓製得死死的。

    他要幹什麽?難道想要強奸她?

    心扯了扯,恐懼感讓它怦怦直跳。然而,她剛才那聲兒短促‘救命’完全被淹沒在外麵那片兒喧囂裏,石沉大海!

    鎮定,鎮定……

    胸膛起伏不停,脊背抵在牆上僵硬得疼痛,盡管她非常努力地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思考該怎麽對付他。但在這種情況下,身體被一個力道很大的男人死死壓住,作為十八歲的寶柒來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緊繃的小身板兒有點兒發顫,她嘴裏唔唔著叫喚,身體拚命地扭動。

    男人邪惡的目光望著她,貓戲耗子式的不疾不徐:“寶柒同學,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老師要幹什麽?

    ”

    老師?!

    寶柒真想咬死他。

    這個家夥怎麽好意思侮辱這兩個字?!王八蛋!

    欣慰著她憤怒的目光,閔子學邪邪地笑著,色迷迷地看著她精致的小臉兒,腦子裏描繪著她妖嬈的身段兒,不期望,想象開了她裙子下麵一片玲瓏有致的風光……

    想著那雙白晃晃的腿,想著那細窄睥小腰兒,想著那白滑得像牛奶一樣的水嫩肌膚……

    該是何等的**?!

    舔了舔厚厚的嘴巴,他帶著陰笑的目光越發淫邪不要臉了起來,身體壓緊了她,挪出一隻輕佻邪惡的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狠狠抬起,逼迫她麵對自己,帶著酒氣的話,一字一句說得極惡心。

    “……小妖精,誘惑我多久了?你聽好了啊,我想要幹你。既然冷家對我們閔家不仁,我也就不會再客氣了……你說我要上了你,你那個二叔得心痛死吧?哈哈……”

    “唔唔……”腦袋拚命搖晃著,寶柒厭惡的看著他,真想一口唾沫吐在這個人麵獸心的男人。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身上被他狠狠擠壓在窄小的地兒,承著他不斷加重的擠壓力道,心裏又惡心又難受。

    真恨不得暈死過去算了……

    可是,她不能暈。不僅不能暈,還必須強迫自己忍耐著,打起精神來等待獲救。

    心裏不停地祈禱,快點兒來人上廁所吧!

    “嗬……真漂亮啊,小乖乖……”陰陰地笑著,閔子學邪惡狠戾的眼神兒,死死盯緊了她帶著恨意的眼睛,將她嬌小的身體緊緊擠壓在光滑的瓷磚壁上,腦袋就慢慢地壓下去。

    臉離她越來越近,氣息撲騰在她的臉上,他淫邪的樣子讓人惡寒不止。

    “……小乖乖,你放心享受吧,我會好好疼你的。你說說,等咱倆生米煮成了熟飯會怎麽樣呢?……說不定,你那個爺爺還會把你嫁給我呢……早晚,你都是我的人了……”

    話一說完,他死死捂著她的嘴,壓緊她的身體,就去親她的脖子。

    寶柒唿吸一窒,心髒狠狠一收,驚悚得快要停止跳動了……

    動不能動,逃不能逃,她的腦子不及靈光了,隻能憑著本能地來迴偏著腦袋死死地掙紮了起來。可是女人的力氣和男人相比較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小巫的天壤之別。在閔子學不要臉的壓製下,她完全沒有辦法逃離他的掌控。

    可是,對於酒精上頭的閔子學

    來說,她越是不要命的反抗,越是把他動物般的征服獸性挑逗到了極點。

    “小乖乖,真夠味兒,我就喜歡你這麽有意思的……哥哥真兒好好疼你啊……”

    該死的畜生!

    又邪惡又下流的調戲話一句接著一句,讓寶柒惡心得想要嘔吐,尤其是他帶著濃鬱香水味兒的氣息靠近她時候,惡心得她腦門兒都快要炸掉了。

    活了十八歲,除了冷梟之外,她的身體還從來沒有被任何男人這樣子的碰觸過。冷梟,冷梟,想到冷梟,想到這樣兒的侮辱她渾身都在發顫,一種在地獄掙紮的感覺扼住了她的心。

    惡心,惡心。

    幾乎沒有思考,她下意識地尋了個機會,曲起自己的膝蓋,狠狠頂向男人的下丶身。

    沒有想到她的性子真會這麽烈,但閔子學大概是強奸這個事兒的個中高手,竟然穩穩側開身,就躲過了她這招防狼必殺技。然後,狠狠罵了一句粗話,被她的掙紮和反抗惹得惱怒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種**與征服的狂躁之中。

    啪——

    他揚起手就給甩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下一秒,掐緊她的下巴,就瞪著眼睛,惡狠狠地怒罵:“小婊子,擰啊,扭啊,你越擰得厲害我越興奮你知道嗎?你越是不從,我操得你越狠!”

    說完,伸手就去扯她裙子的領口。

    嗷!

    寶柒心裏狼一樣狂怒吼叫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驚醒了她差點兒混沌過去的腦子。正因了這一個巴掌的疼痛,她終於讓自己的思維鎮定了下來。

    ……寶柒,不能慌,不能怕。

    她記得二叔說過的,隻要能有一秒鍾的時間反抗,就必須充分發揮自己生存的本能。

    生存的本能,她不能被男人欺負,要不然她就毀了!

    短暫的失神了幾秒之後,她忍受著身上感官極度的惡心,腦子在迅速地整理思緒——她曾經在天蠍戰隊居住過幾天,二叔在介紹戰鬥博擊時說過一句話——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一定要不怕死,集中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攻擊敵人最脆弱的地方。

    當時她還曾經笑兮兮地問他,像她這樣兒沒有力氣,個子又嬌小的姑娘,如果被壞人欺負了,該怎麽辦?

    二叔說:教你一個最缺德的招式,用你最尖利的牙齒,狠狠咬住對方的頸動脈,或者喉結……

    二叔……

    就在這時,男人邪惡的手狠狠拽緊她的腰,一邊兒去撩她的裙子,一邊兒放開了她的嘴巴,俯下頭來想親她的嘴。腦子激靈一下,嘴巴獲得自由的她,突然之間就冷梟附體了——

    野狼一般圓瞪著赤紅的雙眸,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偏開頭去,小嘴張開,重重咬住閔子血的頸動脈。頸動脈是人體的大血管,一旦被咬破失血過多,肯定得死的。

    她就是要他死。

    所以,她的動作不僅僅是咬,還是狠咬,是不要命的咬,是恨不得咬死他的力度在咬。

    “啊——”

    殺豬一般的哀嚎了一聲,被她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反抗弄得措手不及的閔子學,脖頸上的疼痛襲來之際,他下意識地放開她的腰,雙手掐緊她的喉嚨,想逼迫她鬆開嘴巴。

    然而,這會兒的寶柒已經瘋了。

    與其被他侮辱,不如被他掐死。因此,不管他用多大的力道來扼緊她的咽喉,哪怕快要不能唿吸了,她始終拚盡了全力地咬住他的頸動脈不放,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嗜血的雙眸惡狠狠地盯住他,像一個既將赴死的女戰士,絲毫不管嘴唇裏不斷往下滴落的血滴……

    帶著汙漬的瓷磚地上,血液一滴一滴地落下,很快就猩紅了一灘……

    她的眸色,著了火,恨意蔓延……

    很快,男人扼住她脖子的力道越來越小了,臉上陰冷的笑容變成了疼痛不堪的扭曲,吸著氣地哀求:“放開,放開嘴……我們倆都放開……”

    瞪著他,寶柒不說話。

    因為她不能說話,隻要她放開嘴,哪兒還會有機會咬到他?後果會不堪設想。

    她不傻。

    像是明白她的意思,閔子學蒼白的臉上全是扭曲的疼痛,手有些虛軟地放開了她的脖子。然後,慢慢挪動腳步,試圖往後退開。

    不料,地下太過濕滑,而洗手間每一個蹲便隔間都有一個小台階。

    非常不巧,硌了一下他慌亂之中的腳。

    一滑,一扭……

    嘭——

    隻聽見一聲身體物體著地時的巨大聲響,閔子學的後背飛快地撞開了虛擬的小門兒,整個人後仰式倒在了地下,身體狠狠抽搐了幾下,沒有了動靜兒。

    心裏一窒。

    腦子同樣兒昏眩的寶柒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一臉蒼白的扶著瓷磚壁,也差點兒失去倚仗

    的倒了下去。吸了一口氣,她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盯著倒在地上混身是血已經不會動彈的男人。

    一瞧之下,觸目驚心。

    他死了?!

    下意識反應過來,她張了張嘴,想喊,可是嗓子卻喊不出來。而麵前,一大灘的血液混和在髒亂的洗手間地板後上,強烈的視線衝擊,刺激得她本來就有點兒恍惚的神經越發糟亂。

    頭痛欲裂,胃酸不斷翻騰,弄得她又惡心又想吐。

    “嘔……嘔……”

    反胃,她真的嘔了起來,嘔吐得唿吸都快要停頓了。

    好一會兒,她緩過勁兒來才捂著胸口,顫歪歪地扶著牆,用盡全部的力氣往洗手間的外麵跑。

    剛剛拉開門,頭重腳輕的她,就撞到了別人。

    嗡嗡……

    耳鳴,腦袋胡亂的響,而她酸軟的身體有些把持不住,一下倒在了來人的懷裏。

    “寶柒——”望著她目光呆滯,披頭散發的樣子,姚望差點兒沒被嚇死。

    自從她笑著離開,在包廂裏喝酒的他,心緒一直不寧,怕自己的話突兀了她。還想等著她迴來說點兒別的什麽緩解一下情緒。可是等來等去她都沒有迴來。

    後來,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再一看閔子學也不知道啥時候不見了蹤影,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兒,緊跟著就跑了過來。哪知道,會看到滿身都是鮮血的她?

    抱著軟倒的她,他聲音焦躁:“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姚望,我殺人了。”聽到是他的聲音,寶柒心下略略放鬆,雙手攀著他的胳膊,想到剛才恐怖的一幕,身體抖動過不停。

    “不怕,不要怕。”安慰著她,同樣也隻有十八歲的姚望,驚駭得心髒驟停,視線往房門大開的女洗手間裏望了一眼,頓時就明白發生什麽事兒了。

    女洗手間的地磚上,一動不動狀若死屍般躺在血跡上的人,正是離開了包廂的閔子血。

    這個畜生!

    心疼得抽了起來,他抱緊了她,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不怕啊。你聽我說,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人是我殺的,他想要強奸你,所以我錯手就殺了他……”

    “不,姚望,是我……”

    目光一怔,聽到他這麽說,寶柒一咬牙,倏地提起全身的力氣,一把就推開了他往包廂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兒失聲嘶啞的吼叫:

    “來人啊……救命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何況她本來就沒有錯,姓閔的畜生想要強奸她,她的行為屬於正當防衛,就算是殺了人,又能有什麽罪?既便是真的有罪,她又怎麽可能讓姚望來替她擔當?!

    她是寶柒,她是怎麽都打不死的小強。

    不要怕,不要怕,她還有二叔,二叔一定會保護她的……

    心裏一句一句,不停地安慰著受了驚嚇的靈魂,她頓時勇氣倍增。可是,身體實在太過虛弱,還沒有跑出去十步,她就暈倒在了地上。

    可是,這邊兒的強烈動靜,終於還是驚出來了一大批ktv的客人……

    其中,包括高三三班的師生。

    ——★——

    轟隆隆……

    劈啪……

    嘩啦啦……

    這天晚上,京都市天氣驟變,迎來了入夏以來的最大一場強降雨。閃電如利刃一般肆虐在京都城的上空,雷電更是毫不客氣地發出了它震耳欲聾的咆哮,而傾盆的暴雨不要命地灌溉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雪白的牆璧,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護士……

    這一切,都訴說著一個實在讓人悲催的事實,寶妞兒再一次住進了醫院。

    事實上,在閔子學那麽大力扼住咽喉的情況之下,她沒有被當場掐死,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所以,她現在睡在醫院裏十幾個小時了還沒有蘇醒,就更是半點兒都不奇怪了。

    “嗚……嗚……”

    抽泣著,包著淚水花兒的人,是寶鑲玉。

    一直躺在床上的小丫頭,蒼白的小臉兒上,沒有半點兒血色,以前整天嵌染在臉蛋兒上那兩團兒紅撲撲的香嫩胭脂紅,也不見了蹤影。多出來的,是五根清晰可見的血色指印。

    最可怕的是她白嫩的脖子上,一條條的指印兒異常清晰,整個脖子烏的,青的,紫的布滿了掐痕。

    醫生說,由於她的動脈血管被長時間壓迫,引起了頸性暈厥。現在來看沒有生命危險,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可是都過去這麽久了,她也就中途清醒了不到兩分鍾,什麽話都沒有說過,又接著睡了過去。

    擔憂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瞧著女兒,寶鑲玉的眼底,淚水一串串地直往外冒。

    從接到消息開始,她的眼睛就沒有幹過……

    坐在床邊不遠的椅子上,冷梟沉重的麵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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