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梟爺溫暖的懷抱,被癢癢折騰得受不住的寶柒竟然睡了一個踏實覺。

    第二天不用上課,睡到自然醒,小日子真美啊!

    不過麽,最美的事兒是人還沒有睜開眼,就能聽到床邊傳來男人熟悉磁性的聲音。

    “醒了?”

    撅著嘴兒揉了揉眼睛,寶柒‘噌’地睜開眼睛微笑著望他。入目的男人,一臉的深幽陰沉,立馬讓她想到昨兒晚上那點兒不愉快的‘往事’,尷尬地摸了摸被他處理得幹爽的紋身圖案,心裏隱隱冒著甜蜜味兒,她的嘴角噙滿了笑意。

    伸出手,第一件事兒,就是向他撒嬌。

    “二叔,早啊,抱抱我唄……”

    擰著眉頭,男人的樣子冷冽異常,像是不怎麽愛搭理她。可是,遲疑半秒就坐到床邊,冷著臉將她從被窩裏給拎了出來,惹得她笑著尖叫——

    “喂喂,我受傷了。親愛的,你對待傷殘人士,能不能態度好點兒啊?”

    小嘴兒裏嚷嚷著,可是她卻忘記了,梟爺本來就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大好人。

    丫是個冷血動物啊。

    冷蛇……

    一念至此,她的汗毛又立了立,乖乖地耷拉著腿兒坐好,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算再出一張悲情牌,“喲呀,二叔,肚子好餓啊,有沒有早餐吃啊?”

    “餓了還磨蹭?”

    狠狠捏了一把她晨起粉色的小臉兒,男人的麵色不太好看,瞧那樣子好像還慍怒未消。因此,寶柒咂了咂舌頭,不敢和他爭辯長短,一件一件接過他丟過來的衣服往自個兒身上套。

    乖的要命!

    其實吧,她不作怪的時候,還是一個動作麻溜兒行動迅速的好姑娘。

    由於今天是周末,冷梟給她拿的是一套帶著點兒韓範兒的蕾絲高領修身衣服,套上一條寬鬆柔軟的打底褲,既避免了弄到她的傷口,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居家風情。

    “二叔,你對我真好——”穿好衣服,神清氣爽的寶妞兒撲過去就抱住他的頸腰,聲兒軟糯地說著,然後踮著腳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頓時越發舒暢了。

    一個吻下去,瞄著冷臉兒的男人,像是麵色緩和了?

    嘿嘿,傻啦巴嘰的,看著樣子挺酷,姑娘一個香吻就搞掂你。

    餐廳裏,精致的餐桌上是冷梟為兩個人準備好的早餐,兩碗很簡單很家常的番茄肉

    絲麵。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寶妞兒坐下來捧著碗聞了又聞。接著,滿足地唿了一口氣,直讚二叔的手藝就是好,能把普通的麵條做得這麽地道。

    微笑著拿著筷子,她扒撥著麵條兒,就準備狼吞虎咽,用餓死鬼投胎的姿勢幹掉它。

    可是,筷子習慣性地在碗裏攪拌了幾下就受了阻,她愣了愣,挑開一看,發現碗底下還有別的內容呢,麵條的下邊兒,男人還給埋了一顆白生生的煮雞蛋。

    嘿嘿一樂,她唿啦啦吃了一口麵,又瞄向冷梟的麵碗。由於沒有看到他的碗裏有雞蛋,於是含糊著嘴巴衝口就問:

    “你沒有蛋嗎?”

    然而,男人不僅沒有迴答,還用一種特別詭異的眼神兒盯著她。

    怎麽了?!

    不明所以的寶妞兒停下吃麵的動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洗過下來的,沒有東西啊?好吧,她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狐疑地望著他,她又補充地問:

    “喂,你看我幹什麽啊?我問你呢?你下麵沒有蛋嗎?”

    眉頭微跳,梟爺冷著的麵容未改,冷冷地說:“有,兩顆。”

    “啊?兩顆……”寶柒張著嘴兒,正想往他碗裏挑看。卻在筷子伸出的刹那反應了過來。艾瑪,這話裏有語病啊?!頓時,她的臉帽兒脹得通紅。

    禽獸,悶騷,流氓!

    小心肝兒,想到與蛋有關的東西不由得‘撲嗵’了好幾下。不過麽,即便再害臊,她也是hold住的姑娘,抿著唇清了清嗓子,她若無其事地埋下頭去繼續吃麵,‘哧溜’地吸了一口,笑眯眯的揶揄。

    “怪不得你碗裏沒有,原來蛋都藏身上了。”

    “小流氓!”

    手指微屈伸過來,男人一個響亮的爆栗便敲在她的腦門兒上,樂得寶柒捧腹大笑。

    “哈哈——”

    一開心,她又口不擇言了:“二叔,其實吧,此蛋與彼蛋,這兩個蛋玩意兒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的東西!兩個都是能生嵬兒的。一個能孵化出雞仔兒,一個可以製造出孩子……”

    不得不說,寶柒是有才的同學,這麽高深的生物科學研究理論,也虧了她在吃麵條的時候都能想得出來。冷梟看著她得瑟得不行的小模樣兒,索性不搭理她,優雅又迅速地吃完自己碗裏的麵條,再靜靜坐在旁邊等著她吃完了,才喚了蘭嬸兒進來收拾。

    吃飽喝足,笑眯眯地抹幹

    淨嘴,寶柒非常愉快。

    其實,小姑娘可有心眼兒了。

    她心裏明鏡兒似的知道,像早餐這種事兒,男人完全可以讓蘭嬸兒來準備的,哪裏輪得到他親自動作。不過,幾乎每次跟他在一起吃飯,他隻要有時間都是自己親手,這說明了啥?說明他關心她唄。哪怕他這會兒還在為了昨晚上那件事兒生她的氣,但還是給她煮了麵條。

    額,當然,還有蛋。

    表麵上來看吧,她是他的小奴隸,他是她的大將軍王。說白了,她才是那隻吃掉老虎的豬,小奴隸的外表享受著大將軍王的待遇。而那個大將軍王呢?瞧著一派駭然的冷漠,私底下,丫幹的全是奴隸的活兒。

    哈哈,小丫頭得瑟上了!

    不管是自我安慰還是事實如此,總之她這麽一想,雙隻大眼睛‘嗖嗖’發光,徹底、完全、直接性地忽視掉了他冷漠的俊臉,不要臉不要命地纏上了他的胳膊,嬉皮笑臉地問:

    “二叔,你今兒還要去部隊麽?”

    “有事?”

    對於他冷冰冰不帶感情基調的聲音,寶柒已經習慣了。舔了舔粉嘟嘟的嘴唇,點了點腦袋。

    “是這樣的,今兒不是周六麽。我想去醫院看看結巴妹。你是知道的,那件事兒我心裏一直挺內疚的。這都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她好點了沒有,我每次給她打電話過去,都是她老媽接的。可厲害了,我都不好問什麽。”

    低下頭,冷梟的視線落在她靈動精致的漂亮臉蛋兒上,看著她眼巴巴企盼的樣子。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見狀,寶柒接著遊說:“那啥,二叔,我用不了多久時間的。這樣吧,你把我甩過去就去上班?”

    一句話說著,眼皮兒飛快地眨巴眨巴著,樣子看著忒搞怪。

    男人沒有迴答她,但是卻伸手攬了她的腰一起坐到了沙發上去。接著,拿過旁邊的電話就打到了紅刺總部,神色平靜地交待著今天的工作。

    坐著他的身邊兒,寶柒撐著手肘看他一臉嚴肅的冷峻側顏,心裏揣測著想:這廝的火氣兒似乎又小了幾分?於是乎,心裏更加認定,對待二叔這種具有野獸性兇猛特型的純攻擊男人,還是得來軟的。

    咳!四兩撥千斤,也是個技術活兒。

    事實上,甭管他的樣子有多冷,有多兇,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好像還真的很少拒絕她的要求。

    思忖間,男人的電話講完了,

    目光再次迴到了她的身上。

    “走吧。”

    “ok,走嘞——”笑著起身,寶柒不期然望了望自個兒有點兒居家的穿著,小聲兒問:“我要不要換套衣服再去啊?這個瞧著有點兒二。”

    “你去相親?”

    看到冷冰冰的男人,聽著他冷冰冰的言語,寶丫頭委屈地撇了撇嘴,繼續裝出一副小媳婦兒的委屈勁兒,小心翼翼地由著他拽了手往外走,由著他拿了外套給她穿上,拿了圍巾給她圍上……

    心裏,其實一陣陣悶笑,半點兒憋屈的感覺都沒有。

    她覺得吧,有時候二叔也真夠傻的,他覺得自個兒挺爺們兒的,天天對著她兇得不行。事實上呢,擺明了他就是她的全能小奴隸嘛。

    這麽發展,他早晚得成妻奴吧?

    妻奴?!妻……不敢想。

    晃了晃腦袋,她趕緊打住——轉而又想,要是他知道麵前這個委屈得低頭順眸,耷拉著腦袋的小姑娘心裏流氓又無賴的小心思,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抿著嘴偷樂譜著,寶妞兒思忖間已經被他半摟半抱地弄上了車,窩在了他的懷裏,一路被他摟著腰,捏了胳膊地安置在他的胸前,一路往醫院駛去。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車上她並不愛折騰,就喜歡這樣靠著他,由他抱著暖和著,覺得心裏挺滿足的。

    其實寶柒覺得自己不僅人長得簡單,人生的規則也挺簡單。

    自從遇到冷梟後,她的第一理想,已經由錢轉變成了他。能和他呆在一塊兒,即便他一輩子不說愛她,不說喜歡她,甚至他們也沒有婚姻,隻要他能就這樣嗬護她,大事兒上關心她,小事兒上依著她,一輩子就對她一個人好,她就滿意了。

    簡單吧?

    ……好吧,其實丫這要求還真不簡單,複雜到基本上涉及了每一個女人的夢想。

    一路平靜,騎士十五世裏,溫馨得暖意氤氳流動。就在寶柒被男人捂得像隻小貓一樣半眯半閉著眼睛,差點兒睡過去的朦朧狀態中,汽車停在了解放軍總醫院——

    交待好陳黑狗,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住院部的樓。

    沒有想到,一進小結巴的病房,就看到她的父母在忙著為她收拾東西。而她已經換下了軍總醫院的病號服,裝了一件素淡的外套,顯得臉上又憔悴又蒼白,精神頭兒看著也頹然得不行。

    喲,這是怎麽了?!寶柒心裏一

    悸。

    看到他倆進門兒,結巴妹便紅著眼圈兒迎了上來,“七,七七,你,你們來,來了?”

    心裏緊了緊,寶柒緊緊握住她的手。

    “親愛的,你這是要出院了啊?你身體都恢複得咋樣兒了?”

    “嗬,嗬嗬,沒,沒多大,大事兒了。迴,迴家,家養著。”垂了垂頭,結巴妹想了想,又搖著頭小聲兒地說。

    這姑娘,真是個好脾氣的。

    不管她經過了什麽事兒,始終都是這麽一副靦腆的笑容,簡單幹淨的小臉兒,並沒有被那一顆穿過胳膊的子彈破壞掉。而她和寶柒兩人之間的友誼,更沒有因為這次意外事故受到絲毫的影響。

    隻不過,她和江大誌的感情就悲催了。

    在她住院這一周裏,江大誌每天都會跑一趟醫院,可是在王父王母24小時輪番守護和監視之下,他半點兒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一次進了病房還被王父給炮轟了出去。王教授文化人兒,言語不多知識多,句句都犀利直戳他的心髒。

    一句話,拿什麽來愛他的女兒?

    時間嗎?他沒有。特種部隊的生活忙碌而不穩性,時間不僅不寬裕,而且在執行性格的時候還可能會有危險性。

    金錢嗎?他也沒有。每個月的津貼工資大部分都得寄迴老家給生養他的爹娘,部隊裏管吃管住啥都管完了,他給自己留著自用的錢很少。

    沒有時間,沒有金錢,隻有愛情哪裏夠?沒有房子,沒有票子,有輛汽車還是部隊的公車,他拿什麽去愛結巴妹兒?教授的話讓江大誌迴到宿舍後一宿兒沒睡著,紅著眼睛想了一晚上,早上爬起來就給小結巴發了一條‘對不起’的短信,不再有下文了。

    要說大江子這個人吧,也是國內某知名軍校畢竟的正牌本科生,從念書到下部隊,二十多年來他一帆風順,還真沒有吃過麽大的癟。

    歎也!嗟也!

    一段剛剛破土的愛情小苗兒,就被這麽活生生地掐死了。

    其實,小結巴心裏的痛苦不亞於江大誌。但她是一個乖乖女,從小到大一直被父母保護得非常好,保溫暖房裏長大的她,除了和江大誌談戀愛這件事之外,從來沒有隱瞞過父母任何事,更沒有違逆過父母任何一句話。

    她的人生,像一顆不能經受風雨的小草兒,更沒有勇氣去和命運抗爭。

    大概因為她和江大誌關係的告吹,王家父母看到寶柒

    和冷梟來,沒有上次那麽冷漠了,倒了水給他們倆,就由著兩個姑娘聊天,兩老口就直接去了醫院給結巴妹辦出院手續。

    結巴妹本來就是軍總醫院的實習護士,所以一切的手續都從了簡,但是,空著白大褂的主治醫生還是來給她做了出院前的常規檢查。

    確定她真恢複得挺好,寶柒心放下了不少。

    不料,醫生剛出去不到兩分鍾,病房門口就再次響起了腳步聲,接著並是一道熟悉的男聲。

    “呦,今兒還挺熱鬧啊?”

    寶柒悻悻地側過臉去,看了他一眼,抿著唇沒有說話。

    來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小結巴的表哥方惟九。有了上次他‘雪中送炭’的幫助,寶柒對他沒有好感,其實也談不上多大的惡感。但是,見到她和冷梟在裏麵,方惟九‘哦’了一下,俊臉上的笑容就更加膩歪了不少。

    “表妹,知道你今兒出院,哥哥特地來接你,夠意思吧?”

    瞧著這廝嬉皮笑臉和勁兒,寶妞兒心裏莫名其妙就有點兒泛懸。因為,每次見到他好像都沒有啥好事兒。尤其現在冷梟還坐在那兒像一尊冷麵菩薩似的,要是這家夥又說點兒什麽不著調的話,麻煩就大了。

    小心肝兒哦,緊張了,握著小結巴的雙手,冒了點兒細汗。

    緊了緊她的手,小結巴其實是個蠻玲瓏剔透的姑娘,微笑著望方惟九:“表,表哥,我,我們馬上就走了。”

    “沒事兒,我等著。對了,舅和舅媽哪兒去了?”

    “辦,辦手續,一,一會兒來。”

    “哦,那成吧。我等等送你們迴去。”方惟九膩歪歪的笑著,邪佞的眸子閃了閃,明明好端端地在和小結巴說話,俊逸的臉龐突然一轉,目光又落到了寶柒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揶揄。

    “寶妹妹啊,咱們好久不見了吧?那天晚上……想我了沒有?”

    瞪著他,寶柒磨牙。

    臭流氓故意將話停頓在‘那天晚上’就去望冷梟那張冷臉兒,下麵又看著她再接一句‘想我了沒有’,不是明顯讓人誤會他倆有奸情嗎?

    哼!故意找茬的男人,她念著的那點兒‘舊情’立馬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不再客氣,更不想和他有點點兒會引起冷梟誤會的曖昧。

    於是,接過去話茬,她就不屑地挑了挑眉,笑著說:“方總,那天晚上多虧了你送我去找二叔。對了,那晚

    上吃飯花了多少錢?咱倆aa製,一人一半啊,再加上你的汽車油錢,你算算是多少,我二叔一並還給你。”

    此話,親疏立顯。擺明了唄,她跟冷梟才是一國的。

    方惟九唇角輕謾地勾了勾,妖孽的眼睛使勁兒拋著一**的勾魂索,“謔,見外了吧?咱們倆之間,用得著分得這麽清楚麽?”

    “方惟九。”

    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地喊出他的名字,冷梟的樣子不怒,不喜,渾身上下除了冷漠並再沒有其它的情緒,冷冽的氣勢卻不容任何人忽視。直盯著他,梟爺兩道銳利又鷹隼的視線直射過去,劃空而過,掀起了滿屋的凜冽,“注意你的言詞。”

    “謔,我怎麽了?冷二爺該不會這麽霸道吧,連侄女兒的私生活都要幹涉啊?說事在的啊,咱們國家見天兒的不平靜,內憂我患的新聞比比皆這,首長,那些方麵,你多費點勁兒,至於……”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聲音再次沉了幾個節拍,冷梟凝重的低喝著打斷了方惟九的話。霸道,狂妄,倨傲的氣勢和強大得有點兒變態的氣場,不僅打亂了寶妞兒的思緒,也讓病房裏的空氣,有點兒壓抑。

    夠拽,夠橫啊!

    方惟九俊臉上的笑容,斂了斂,倏而又笑了,一步一步走向沙發上穩坐如山的男人。

    ——心裏,打著小算盤。

    待他走近了,才壓低了聲音,戲謔地笑問:“你說能給她什麽?”

    壓低了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安靜的病房裏,卻像雷聲入耳一般敲進了寶柒的耳朵裏。

    側眸看到冷梟陡然陰鷙的冷漠麵孔,她急得三兩步就竄了過去,“關你啥事兒啊,姓方的?我說你這個人怎麽跟你的姓一樣?方的,方的……討厭!”

    “小妞兒,你傻不傻啊?九爺這是在維護你呢?被人吃幹抹淨了連個名份都沒有,你虧不虧啊?腦袋方的是你才對吧?嗬嗬……”笑嘻嘻地說著,方惟九嘴上半點兒不饒人。

    明知道對於他們叔侄之間的禁忌感情來說,他的話是最有力的打擊和武器。

    對敵麽,什麽武器好使就使什麽……

    氣氛,再次陷入了低抑。

    陰鷙地鎖定他的臉,梟爺伸手拉過寶柒,冷硬的麵部表情沒有半點兒反應,銳利的眼神兒卻如利箭一般,‘嗖’地射了過去。

    “方惟九,你操心得太多了。”

    “啊哦,我

    跟你侄女兒感情好麽……她年齡小不懂,我這做哥哥的,自然得提點提點?”方惟九瀲灩的眸子微眯,幹笑了幾聲,繼續不怕死的老虎頭上扒毛。

    可是,冷睨了他一眼,梟爺哼了哼,竟然半點兒不搓火,淡定地拽信了寶柒的手。

    冷冷的,就一個字。

    “走!”

    “走啥啊?等等。”

    見到他倆就要離開,這方惟九今天像是腦子抽風了似的,順手就拽住了寶柒的手腕,流氓勁兒十足地說:“梟爺,急什麽啊?我和寶妹妹還有點私房話要說呢?”

    聞言,寶柒頭皮一陣陣發麻,這個臭流氓今兒咋迴事兒?

    “放手——”

    “放手!”

    異口同聲的兩句‘放手’響在室內,拖長了的憤怒聲兒來自寶柒,低沉冷冽的短促喝聲來自冷梟。同一時刻,在小結巴低低的抽氣兒裏,方惟九接著痞痞地笑。

    “今兒九爺我還就不放了。梟爺,實在對不住,我吧對這個女人,也很感興趣呢,玩了那麽多的女人,真就沒見過這麽嫩的……你說怎麽辦才好呢?”

    “方、惟、九。”

    一字一頓,冷冽的警告聲音劃過耳側,讓寶柒瞬間有種被利器穿透心髒的錯覺。比他高了近一個頭的冷梟,刺骨的聲音直壓在她的天靈蓋上,沒嚇到姓方的,到把他嚇得夠嗆。

    氣壓,低了,又低,低了,再低。

    一瞬間,低得空氣好像都不會再流動了。

    “我的名字挺好聽麽?!我知道啊,是不是啊,寶妹妹。”咧了咧嘴,方惟九又笑著調戲起寶柒來,這笑聲兒狡猾得像一頭滿肚子陰謀詭計的老狐狸。

    第六感,讓寶妞兒有些許不安。

    按道理來說,依他和方惟九的接觸,這廝也不是這麽胡攪蠻纏的人啊?

    今兒,他吃錯藥了?

    還沒有等她想明白個其原因,就聽到旁邊的冷梟拳頭微攥時的‘咯吱’聲,她駭了駭,按住他的手,斥責道:“方惟九,你腦子有毛病?”

    “九爺的頭哪能有毛病?妞兒,你經驗少,抱著一棵大樹就以為是樹林了呀?男人這活兒,你不對比,怎麽感覺得出差距來,改天跟九爺試試怎麽樣?”

    “我**!”

    倏地,一聲爆喝,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方惟九高大的身體竟被突然爆怒的冷梟給硬生生地撂

    倒在地,重重地後仰倒下,聲音大得差點兒把病房震顫歪了,嚇得旁邊兒的小結巴尖叫了一聲。

    寶柒愣住了!二叔打人了?

    眼前人影兒一晚,不待她作出反應,冷梟欺身上身,一把拎起方惟九的衣領,再一個帥氣的左勾拳打在他另外一邊兒臉上,眼看著拳頭又要落下去——

    呯!

    哢嚓哢嚓——

    虛掩的病房門口,突然湧進來好幾名記者,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陣亂拍。

    寶柒嚇了一大跳。

    丫的,頭痛了,好像但凡有方惟九的地方就有娛樂記者的存在!

    招誰惹誰了這是?

    而冷梟隻是眸底微怔,完全不管不顧地繼續毆打方惟九,像是壓根兒不在意闖進房裏直拍照的記者,赤紅的眼睛危險地微眯,猙獰恐怖得像一隻極度危險的野獸,凜冽,霸道,狠戾,像是恨不得吃了他。

    摸著自己挨了咒的臉,方惟九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呸’了一口嘴裏的血水,他對著正使勁兒拍照的記者嚷:

    “大家甭拍了啊,這是我跟我女朋友和她二叔之間的私事兒!”

    女朋友?

    寶柒脊背微僵,“你放屁!”

    “……嘶……梟爺,你不同意侄女兒給我交往,也不至於動手啊……”

    冷梟今天來醫院並沒有穿軍裝,麵前這些記者並不認識平素不常露麵兒的他。可是經過方惟九這麽一提醒,有倆機靈懂事兒的目光轉向他,立馬眸底就出現了驚疑。

    “操!王八蛋!”攥緊拳頭,梟爺冷厲的眸色沉了又沉,暗了又暗,眼睛幾欲充血,火兒‘噌噌’地在胸膛裏翻騰,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迸出一句粗口來,毫不留情地繼續胖揍。

    這戲碼,兩男一女……

    難道是爭風吃醋?!

    娛樂記者的眼睛多麽的亮堂啊,嗅覺是多麽的靈敏啊,幾乎瞬間就感覺到了這氣氛裏的不尋常的氣味兒……

    哢嚓——哢嚓——

    全方位,無死角,繼續拍攝!

    見狀,寶柒心裏直撲騰。二叔很少在公眾場合這麽失態打人的,他可千萬不要被姓方的給利用了。心裏矛盾糾結之下,幾乎未加思考,她斜刺裏就插過去拽住了他的衣袖。

    “二叔……別打了……”

    “讓開!”冷聲一吼,梟爺像吃了槍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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