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啪拉啪拉,吱咕吱咕,咚咚鏘鏘——

    以上四個擬聲詞,是寶柒感受等待他的時間跳躍時的心情。

    一周啊,真漫長!

    此時,咬著筆杆子坐在家裏臥室的地板上,她正在與時間賽跑,全力備戰高考。而麵前的矮桌兒上,擺滿了各類的模擬試題和參考書,在學校日益濃鬱的考試氛圍裏,她不得不加著勁兒的與複雜。

    多努力的妞兒啊!

    可是,誰能知道,她的腦子裏,卻不斷在參考書和二叔兩個同樣發‘shu’音的名詞之間交替著。左手邊,小粉機上的時間告訴她,從他離開那天開始算起,已經三天過去了。

    三天了,他音訊全無。

    三天時間,七十二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讓她覺得自個的等待,像極了大多數的軍嫂,老公永遠在未知狀態。

    他離開後的第二天,她就被寶媽叫迴了冷宅。對此,她也沒有表示反對,沒有他在的日子,哪兒過都是一樣的過。

    迴到冷宅後,她就見過冷老爺頭一次,他對她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和以往任何一次沒有任何區別。不過,從他瞧她的眼神兒,寶柒知道,雖然葉美美被殺一案再次成為京都市的無頭懸案,但是,在這位老人家的心裏,還真就認定是她寶柒幹的。而她之所以會無罪釋放,不過是因為沒有證據和冷梟的幫忙罷了。

    一個人要討厭另一個人,可能是基於許多的理由。但是,不管基於任何理由,隻要一個人討厭了另外一個人,那麽,不管別人做什麽都絕對入了不眼。

    她之於冷老爺子,便是如此。

    對此,她不計較。

    為啥?!因為他是老頭兒,還是冷梟的老爸。

    想得明白了,她也樂得輕鬆。他討厭自個兒不要緊,隻要他兒子喜歡她就行了。樂觀的天性下,天馬行空般過著自個的小日子,寶柒是快樂的。

    她的性格,讓她從來不會自動給自個兒腦門兒上戴一頂悲傷的帽子。在她看來,人世間悲催的事兒多了去了,家破人亡的戲碼比比皆是,她真沒啥可憐的。

    她要做的,隻是賣力地將自己的生活過好,等著他的迴歸。

    這麽一想,臉兒又有些紅。

    堅持,堅持!

    給自己較著狠勁兒,她反複提醒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好好看書,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無限的高考大業

    中去。

    “……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悔真愛的相約……”

    當小粉機苟延殘喘地叫喚時,寶柒飛快地放下了手裏的筆,激動的將它拿了過來。

    肯定是他。

    一瞬後,她小嘴兒扁了又扁。

    不是他。

    滿心的期待落了空,她頓時像雞血被抽掉了,趴在桌兒上撐著腦袋,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有氣無力了,“說吧,有啥事求見本宮!”

    “找你當然是好事兒了。”

    電話那邊兒的年小井似乎心情很不錯,難得的露出了促狹的玩笑語氣。

    “是麽?!”小手抓著一本參考書的邊角顛來顛去,寶妞兒的精神立馬又再次抖擻了,“丫的,速度迴稟,到底何事如此歡喜?”

    輕輕的一聲兒笑之後,年小井才把她打電話的目的委委道來。

    這妞兒在網站的一本網絡小說出版了,然後賣得老火了,結果就是明兒她要在京都市的文軒書店搞一個簽名售書會,和讀者交流感情,隨便賣書。

    當然,以上的事兒都和寶柒無關。

    有關的是,她缺又可以壯膽兒,又可以幫忙維持秩序,還可以端杯倒水磨墨遞筆的打雜小妹兒,所以,首要人選就是她和小結巴了。

    “啊哦!”

    聽完了之後,寶柒再次沒勁兒地趴迴了桌麵兒上,另一隻手拿著筆在稿紙上字字畫畫,嘴裏喃喃著埋怨,“我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是絕對沒有安好心的。”

    “好朋友麽,不就是用來利用的?”

    年小井嘴裏的這句話,正是寶柒曾經無數次念叨過的。好吧,大石頭終於砸到了自己的腳,她繃直了身子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賤賤地衝著話筒吼。

    “知道就好,不行不行。”

    “七七……”那邊兒的姑娘,不知道她在發什麽瘋。

    “哈哈哈哈哈哈,逗你玩呢,年小井,你丫真是人如其名。”

    “什麽意思?!”

    “不懂,你還寫書的呢?傻不傻?!‘井’字兒麽,橫豎都是二,就這樣,古得拜——”

    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她‘叭’地拉下小粉機的翻蓋兒,一個人笑得前俯後仰。

    ……

    ……

    翌日。

    寶柒起了

    個大早,為了表示對年小井女士的首次個人簽售會最極致的支持,她特意將自己打扮了一番,臉洗得白白的,還挑了一件粉色的羽絨服穿上,摸著下巴對著鏡子又孤芳自賞了好大一番,才拽著一盒牛奶出了門兒。

    出了軍區大院兒,喝著牛奶往公交站台走的她,像走在人生的兩個極端。

    一邊兒是高,一邊兒是低,可是不管是高還是低,在這冬日的寒風肆虐天氣裏,她完全無法領略除了冷之外的其餘心情。

    在離站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她看到了站台上停靠的往文軒書店的車輛。

    嘿,運氣不錯。

    加快腳步,她正想往那邊兒跑,不料,斜刺裏‘嗖’的冒出一輛紅色的騷包跑車來,嚇了一大跳,她扭過腦袋,就想抻掇不遵守交通法則的司機。

    入目的是法拉利限量版,丫的,也就方惟九這種騷包的男人最愛了。

    “嗨,美女,上哪兒啊,我送你!”

    丫的!寶柒煩死了!

    差點兒被他給撞上,那輛公交車也走了,哪兒會有好脾氣和他說話?

    眼兒一瞪,她兇巴巴地吼:“姓方的,你很閑?吃飽了飯沒事兒就流竄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做免費的活雷鋒?”

    不理會她難看的臉色,方惟九嬉皮笑臉地下了車,走到她麵前歪著頭打量她。

    “怎麽?生氣了?”

    “閃開,誰給你生氣?!不值當!”

    抿了抿誘惑力十足的嘴唇,方惟九深藍色的眸子閃了閃,像一口不可預測的深邃古井。但是,他麵兒卻是十足無害的二世祖一枚,一雙桃花眼兒誇張地放電。

    “說啥話呢?九爺都不值當,誰才能值當?冷家二爺?”

    冷家二爺。

    四個字兒,很簡單就挑起了寶柒的情緒,小心肝兒忍不住跳了又跳。

    在她的心裏,她和二叔的感情是神聖得不容許侵犯絲毫的。於是乎,這個男人似笑非笑,似諷暗刺的打趣語氣兒,讓她心裏說不出來的惱火。

    冷冷地哼了一聲兒,她不屑地抬了抬眼皮兒,大眼珠子一轉,逼視著麵前滿臉不可一世的妖孽男人,戴著手套的小手往旁邊不遠處指了指,嘲弄地微笑。

    “方總,那邊兒,看到了吧?有一個撿垃圾的流浪漢,瞧他多可憐,說不定幾天都沒吃飯了,你要有這時間對著我獻愛心,還不如去關心關心他?”

    說完,伸出手來,狠狠一推。

    然後,無比蔑視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越過他,大步離開。

    一眼,都沒有望迴看。

    方惟九微眯著眼,雙手合攏放到嘴邊兒嗬了口氣,深藍色的眸底一抹銳利的視線穿透冷空氣,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

    然後,他笑了,笑容裏帶著一絲絲的不尋常。

    ——★——

    文軒書店。

    寶柒到的時候,見到年小井像模像樣的坐在那兒正簽名兒呢。她麵前的桌麵兒上,‘著名作家’四個字兒,瞧得她心裏直樂嗬。

    丫的,真逗咧!

    和她一起簽名售書的,還有另外倆作者。另一邊兒,明顯比她更守時更早到的小結巴眨著忽閃閃的睫毛,紅著蘋果般的小臉兒在那兒忙前忙後。

    估計這些作者就是傳說中的大神級人物,書挺受歡迎的,前來捧場的讀者人數挺多的,好在,現代人都是有素質的,什麽維持秩序根本就用不上。

    一直在書上刷刷寫字兒的年小井,根本就來不及招唿她。

    於是乎,無所事事的她隻能找了個離簽售台不遠的地方坐下,迫不得已和語言能力相當不靠譜的小結巴聊天了。

    “七,七,七七,小井好棒啊……”

    翻了翻白眼兒,寶柒沒有告訴她,其實她更願意和她進行文字交流或者網絡交流。而是笑著拍著她的肩膀子,對她的語言表達能力進行了極大的讚揚。

    “結巴妹,你更棒。”

    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小結巴果斷的臉紅了,不好意思地耷拉眼皮兒,“我,我,我哪兒有,有棒啊?”

    摸著下巴,寶柒掀了掀唇角,瞅著這位小妞兒的臉,心裏無比舒暢。

    朋友啊,就得這樣的,越傻越可笑,越二越給勁兒。

    “哈哈,因為你剛才一口氣兒說了五個字,都沒有打結,有進步哦!”

    “啊,啊,啊?!”

    再一次,小結巴磕巴了。

    “表揚果然是阻礙進步的劊子手——”寶柒無奈地感歎著。

    接下來,盯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人群上麵黑壓壓的一顆顆腦袋,她竟然從小結巴嘴裏離奇的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這事兒,發生在小結巴第十次問起江大誌的時候。

    好奇心加上獵奇心,在她

    嗅到這抹味兒的時候,立馬就充分發揮了自個兒大無畏不怕死敢於八卦的精神,頭頂著被小結巴斷斷續續的話持續摧殘脆弱神經的危險,了解到了一個讓她想開懷大笑的事兒。

    江大誌,竟然約小結巴去釣魚。

    吃驚,詫異,好笑……無數個形容心情的詞兒,都不足以將寶柒此刻的心情準確的描述出來。

    多稀罕啊!

    “七,七七,我,我該,該不該,去?”紅著臉兒,單純的小結巴王雪陽同學,很顯然沒有人際交往的經驗,急切切地詢問她的意見。

    對此,寶妞兒心理很受用。

    憋住心裏的笑意,她一如既往地表達了自己期待奸情發生的迫切心情,皮笑肉不肉的學著她的嗑巴,“該,該,當然該啊……”

    “可,可是,我,我媽說……”

    扶住額頭,寶柒想吐槽了。

    21世紀的大好女青年,有幾個見天兒把‘我媽說’給掛在嘴邊兒的?!小結巴這妞兒,很顯然是世紀末的最後一朵奇葩了。

    “姑娘,我實話告訴你了吧。人家大江子哥哥人長得帥,還是個特種軍官。喲,你還矯情呢?!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上次去他們部隊的時候,看到營房門口排著一溜兒的姑娘等著讓他接見呢……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噗哧一笑,小結巴臉紅了,“別,別逗了……”

    她是單純,她不是傻,自然聽得出來寶柒的話裏全是不著調的調侃。

    “那我說點兒認真的吧。你想想啊,大冬天的,大江子約你釣魚。這事兒本身就有些神奇,湖麵,水麵,但凡沾水的地方都結成了冰,他啥意思?”

    小結巴一愣,“啥,啥意思?”

    “啥!?還能是啥,啥意思,當然這哥們兒要釣的是你這條美人魚嘍!”

    臉蛋兒倏地通紅,小結巴揪著衣角趕緊否認,“七,七七,別別瞎說,我,我媽說,說了……”

    瞥著她泛著紅的耳根子,寶柒心裏暗笑,揶揄的手指伸過去,打趣兒說。

    “喲喲喲,耳朵都紅了,你說說你是有多害羞啊。”

    “七,七,別,別摸!”

    嗤嗤笑著,寶柒心裏無比好玩她的靦腆,不依不饒地笑,“不要我摸,說說看,想讓誰來摸?嗯,讓大誌子摸嗎?”

    這一下,小結巴紅著臉,都想鑽地縫兒了。

    好在,不遠處簽書會傳來的喧囂聲解了她的圍。

    當那道熟悉的尖利叫罵聲入耳時,寶柒心裏微怔半秒,接著就像一個精、氣、神都歸了位的狂野女俠一般,‘嗖’地就衝了過去。

    圍觀的人群裏,風暴中心的年小井臉上三分清冷,三分窘迫,還有四分隱怒。

    而指著她鼻子叫罵個不停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天前才被她在火鍋店裏捉弄過的羅佳音。

    “好你個小狐狸精,勾引我們家鐵子,不要臉的小三兒。嗯?上次在川菜館就發現你勾引我男人了,沒想到老娘一查,還真就是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今兒老娘就要在你的讀者麵前,揭發你的醜陋嘴臉……”

    從她斷斷續續的罵聲裏,寶柒大概明白了一些什麽。

    她還記得小井第一次到鎏年村旅遊時候的情況,整一個失戀候群症患者的憔悴。難道說,那個傳說中和她火星撞地球的男人,竟然是範鐵?!

    omg,世界要不要這麽小?

    心裏胡思亂想著,但是不管怎麽樣,憑著她對年小井的了解,是絕對不可能做小三這種下三濫勾搭,更何況,她清楚的記得在川菜館的時候,範鐵可是半點兒都不待見這個羅佳音。

    什麽自以為是的‘正室’身份兒,怕不都是她自個兒臆想的吧?!

    “各位,各位,看這兒,看這兒——”

    拔高了聲音,她像叫賣的小販似的揮舞著雙手。說話之間,嬌小的身影已經走過去,擋在了緊抿著唇不講話不解釋的年小井麵前。

    她嘴裏常說的話是,朋友是用來利用的。

    她嘴裏從來不說的話是,朋友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人麽,就活過義氣!

    等成功轉移了眾人的視線後,她無辜地衝大家笑了笑,掃了不明真相卻極需八卦滋養的觀眾甲乙丙丁們一眼,高聲說。

    “各位各位,實在不好意思,這位罵人的是我家阿姨,親的!純親的!最近她剛剛生了一塊病,被查出來患有早期精神分裂症,還有那個什麽雙相情感障礙——”

    咳咳!

    望著羅佳音氣得恨不得殺了她的臉色,她定了定神,對著八卦群眾們繼續說,“所以,她時不時的發夢癲,產生一些完全不存在的被害或者害人的情感臆症。那個,咱繼續簽售,我馬上打電話讓人把我阿姨弄走——”

    “你他媽的——小婊子!”

    聽她這麽一說,羅佳音真急眼兒了。

    她和閔婧不同,閔婧的心機更深,忍得受得弄得分寸。而她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吃過虧,脾氣又像孫二娘似的火爆,哪裏受得這個氣兒!?

    一聲怒吼,讓水裏霧裏的觀眾們,更加確信了她的病。

    因為,寶妞兒正可憐兮兮地去眨巴著委屈的大眼睛,恨不得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來,“阿姨,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小七啊……”

    嘴裏說完,她又側過頭地,望著同樣被她的話給震撼了的年小井,及極小極小的聲音說,“打電話給他,讓他速度來。”

    這個他,自然不言而喻,指的是被指出軌的範大官人。

    年小井抿了抿唇,不說話,也沒有動作。至少過了十秒,她才淡淡吐出幾個字兒。

    “早就分了。”

    “啊——”

    寶柒搞不懂了。

    她跟年小井關係是不錯,但是那家夥對待感情的事兒,除了鎏年村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話,平時簡直就是守口如瓶,她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而這時候,羅佳音氣極攻心之下的罵咧聲,再次響起:

    “小婊子!果然什麽樣的貨色,就愛交什麽樣的朋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勾搭別人的男人,一個更賤更不要臉,幹脆勾搭自己家二叔,亂——”

    叭——

    重重的掌摑聲,讓喧鬧的人群突地安靜了。

    ‘倫’字兒還沒有說出口的羅佳音,捂著被打了的臉,狠狠地瞪著麵前的女人。

    “你,你敢打我?”

    淡淡收迴手,年小井從鼻翼裏哼了哼,用十二分不屑的輕淡聲音說,“打你,是讓你長點兒腦子。”

    “你——”

    “瘋狗咬我,我不會跟瘋狗計較。但是瘋狗要想咬我朋友,我絕不允許!”

    聞言,羅佳音雙目都快要瞪了火兒來了,但是瞧著年小井冷冷的樣子,她竟然沒有還手,隻會放開聲音大罵:“死不要臉的臭婊子,你給老娘等著啊,有你好看的。臭盲流,外地來的鄉下土農民,竟然敢到京都來撒潑……”

    勾起涼薄的菱唇,年小井不無諷刺的望著她,聲音極平極穩,語氣極慢:

    “我今天終於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你了。換了我是男人,對著這樣的潑婦也會倒胃口。”

    “啊!”本來

    就被氣得不行的羅佳音,被她這句話給刺到了痛處,便什麽也顧不上了,猛地伸手就揪住她的頭發,又抓又扯的樣子,像是要玩命。

    “羅佳音,你他媽瘋了?!”

    嗬,說時遲,那時快,正主兒來了。

    知道年小井要開簽售會,急匆匆從部隊趕過來的範鐵同誌,來得非常的不湊巧,好好的簽售會變成了武林大會。

    到底還是男人有勁兒,衝天的怒火吼出來,羅佳音就乖乖放了手。

    “鐵子!”

    完全不搭理她,範鐵走過去就抓住年小井的手,灼熱的視線不斷掃視著她的頭皮和身體,關切地問:“你沒事兒吧?”

    “謝謝,我沒事。”

    垂了垂眼皮兒,年小井輕輕推開他,淡然地理順了頭發。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坐迴簽售台,不管別人任何猜測的眼光,繼續微笑著望向讀者,重新開始她的簽名售書。

    “不好意思了大家,現在我們繼續。”

    範鐵糾結了,大步邁過去就湊到她跟前兒:“作者同誌,我買一本。”

    “解放軍同誌,請排隊!”

    說這話的人,是寶妞兒。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他是不是渣男,但是,既然小井不愛搭理他,至少心裏有難言的苦衷。他這麽死纏爛打的,太容易影響小井的售書會了。

    “哦,喔!小侄女?是你啊?”

    像是剛看到她似的,範鐵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開來。

    小侄女!

    好吧,寶妞兒糾結了。眨巴眨巴眼睛,她史無前例地賣起萌來,“範大叔,你先把我那個發了臆症的阿姨弄走吧!”

    說到這兒,又湊近了一點,低低地說:“喜歡她,就不要給她製造麻煩。去吧去吧,我會遊說她把你視為重點後備培養對象兒的。”

    範鐵這人是個直腸子,有事兒絕對不擱肚子裏的主兒。

    剛才沒有想到那麽多,這會兒被她一點拔,迴過味兒來了。

    衝動的毛病,又犯了!

    於是乎,二話不說,大手一揮,指揮著跟著他進來的一個戰士,就把鬧事未遂的羅佳音給拽了出去。

    世界,終於又清靜了。

    望著都快將頭埋進書裏的年小井,寶柒搖了搖頭,拉了拉同樣在發臆症的小結巴,走了開去。

    ——★——

    新的一年到了。

    元旦節那天,雪,溫度陡然下降。

    這一天,正好是冷梟離開的第七天。

    本來學校放了假,寶柒想趁著機會溜出去,到帝景山莊等他的迴來過一下屬於他倆‘確定苟且關係’的第一個新年。

    但是,天永遠不遂人願。

    一大早兒的,她就被寶媽給抓住了,說是今天二叔和爺爺都會迴來,不許她到處瘋跑——

    無比,糾結。

    自從那個案子的事兒之後,寶媽對她的看管又嚴了不少,即便有正當理由,也要三審五查的才讓人能她出門兒,何況放假期間她還找不到好的借口呢?

    當然,被抓住的還有她可憐的妹妹冷可心。

    然而,誰能想到,整整等了一天,隻有板著臉的老爺子在大中午的時候迴來了。那個她想念了整整一周的男人,不僅沒有迴來,就連電話也沒有一個。

    天色漸晚。

    吃過晚飯後,兩姐妹窩在沙發上,像兩隻過冬的蠶蛹子似的,懶洋洋地看書。

    “姐,你看過蠟筆小新麽?”

    冷可心眼睛都快掉到書裏了,認真程度直追三a級。不過,外麵封皮兒寫著課本的書,裏麵內容卻是蠟筆小新的漫畫。

    學生麽,誰都幹過這事兒,用來哄老媽的。

    更何況,冷可心這孩子也是慣大的,在學校翹課逃學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學習成績差得都快掉到尾巴上了。

    唉!

    糾結地望著手邊兒的小粉機出著神,寶柒懶得理她,動了動沒有精神的嘴皮兒,對她的話題,自然是提不起半點兒的興致。

    不過,冷可心精神挺大的。

    “大象大象,鼻子長長——姐,你知道是什麽麽?”

    “不知道。”

    幹脆利索的迴答,實則上是因為她有氣有力。

    “姐,你怎麽了?”她的沒精打采喚迴了冷可心沉醉在漫畫裏的神思,神秘兮兮地瞅了門口一眼,她將漫畫書先墊坐在屁股下麵,然後才挪過身子來,無比好奇地望著一向笑容滿麵的姐姐。

    寶柒翻了翻白眼珠子,還是不搭理她。

    她沒有勁兒了。

    “哦~哈哈,我知道了!”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作為合格初中生的冷可心,瞧到她姐姐這副模樣兒,頓時恍然大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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