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梟是說一不二的人。

    說走,他還真就走了。

    從nua二號基地出來,他連衣服都沒換就急匆匆趕往了軍用直升機場。

    路上,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打開了自從進入戰備狀態後就關掉的手機。

    滴滴滴——

    依舊是單純得讓人受不了的短信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劃破了寂靜的車廂。屏幕閃動間,他的視線落在上麵顯示的號碼和那為數不多的幾個字上。

    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二叔,我好怕!”

    冷硬的唇角不由痕跡的輕輕一抽。

    怕?!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麽?

    放下手機,他抬起手,揉了揉酸腫的太陽穴。他這會兒的腦子還沒有完全從邢烈火受重傷那事兒上轉圜過來,此時的心裏,也沒有把寶柒的短信往太壞的方麵想!

    那個丫頭,刁鑽慣了,誰知道是不是玩他?

    不過,他還是迴拔了她的手機。

    沒想到,關機了。

    心下微怔,他冷眸危險的一眯,眉心微蹙著,手指不停地轉動著手機,挺拔如山的身軀斜靠在椅背上,好半晌兒,都沒有動彈。

    打給誰問呢?

    其實挺正常的叔侄關係,卻讓無比英明的梟爺躊躇了。

    心虛了!

    衡量了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撥了寶鑲玉的電話。不好直接問寶柒的情況,他稍微變換了一下詢問的角度,沉著嗓子聲問:“大嫂,家裏還好吧?”

    “老二?!”一聽到他的聲音,寶鑲玉激動了起來,悲傷的情緒直往上湧,拔高了音量,“你可算來電話了,這幾天我都聯係不到你。小七她,小七她出事了……”

    出事兒了?

    眉目一沉,梟爺按捺下心底突然湧上來的狂躁感,不鹹不淡地冷聲問:“什麽事?”

    悲從中來的寶媽挑重點給他把寶媽被羈押在看守所的事兒說了一遍,到最後,焦急的聲音像是渡了一層蠟:“我正在趕往法院的路上,今兒下午兩點小七的案子就要開庭了……要是判決她犯了殺人罪的話……會不會是死刑?……”

    越說越急,說到最後,她幾乎不能成言了。

    一輩子特權慣了的寶媽,心裏特明白這迴是踢到了鋼板兒。

    自從小七送入了看守所,她

    連續幾次過去都沒有見到人。人家的態度很明顯,法律依據也很充分,殺人案件在開庭審理之前不允許犯罪嫌疑人見家屬。

    可是,她知道,如果這事兒沒有人在暗地裏使勁兒,不可能這麽嚴格。

    “嗯。”

    然而,聽完她火急火撩的話,梟爺冷冷地沉聲,也不過一隻字。

    聲音很輕,很沉。

    甚至於,她都聽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麽情緒。

    這麽一來,寶媽更急了:“老二,這次你一定得幫幫這丫頭,雖然她不懂事不聽話,可是……”沉默了兩秒,寶媽似乎是咬了咬牙齒,認真地說:“可是她好歹是冷家的血脈,是你的親侄女兒啊!”

    眉頭狠狠一皺,不知道她的話觸到了他哪根弦,梟爺的身體瞬間繃得死緊,聲音驟冷。

    “我知道了。”

    “……要是你大哥在就好了……你大哥是最疼小七的,從出生就舍不得她吃一點苦……”

    喋喋不休地說著,怕是自個兒的藥下得不夠猛,寶媽為了救女兒,將過世了十幾年的冷家老大都搬出來了。當年冷老頭子常年住在部隊,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挺好,亦兄亦父,老大很照顧冷梟,同時,冷梟也敬重哥哥。

    她之所以這麽說,是為了在冷梟心裏增加琺碼。

    可是,她卻不知道,沒有這個琺碼冷梟也會去救寶柒。但是這句話卻給冷梟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髒,又多添了一層負重。

    大哥最疼愛的小七,卻差點兒被他給搞到床上去了。

    他有何顏麵見人?

    唿吸緊了緊,他冷峻的麵容沒有變化,淡淡地說了四個字

    “我會處理。”

    掛掉寶媽的電話,他略略思忖片刻,又立即聯係了寶柒的訴訟代理律師,詳細地了解了整個案件的情況和控方所掌握的證據情況。然後,和律師約好了在刑偵大隊的門口見麵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從律師那兒他了解到,現在控方所掌握的最有力證握,就是那個國外專家鑒定的指紋了,至於其它的證據,完全算不得直接殺人證據。

    然而,他清楚的記得,當晚在酒店的時候,他拽她手,手上是戴有手套的,怎麽會在玻璃杯上留下指紋?

    這件事情,貓膩就大了!

    默默地搖下了車窗,他冷峻嚴肅的麵孔在南國的微風裏,顯得愈加陰沉和難以琢磨。

    當然,沒有人知道,梟爺的心底,究竟在想什麽。

    ……

    半小時後,軍用直升機場。

    雖然梟爺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是為了他的人身安全考慮,機長還是哽著脖子告訴他實話,履行自個稱的職責,“首長同誌,現在大霧,天氣情況十分惡劣,直升機不能起飛。”

    睨了他一眼,梟爺查看了一下情況表,冷哼一聲丟到他的身上,眉目暗沉得比這天氣還霸道,隱隱的怒火夾著冰雹般的嗓音就蹦噠了出來。

    “這樣就不能飛了?打仗的時候,你怎麽辦?”

    手抖了抖,瞧著他陰暗的臉色,機長小聲解釋:“首長,也不是完全不能飛,可是,如非絕對必要,為了您的安全考慮,我們建議還是稍等兩小時,等霧完全散開——”

    “飛。”

    冷冷打斷他的話,梟爺漠然的聲音裏,冷冽得沒有半刻度的溫度,淡淡一個字說完,他套上通訊遞上的軍大衣,抬起大步就率先趕往停機坪。

    “首長——”

    “首長——”

    風中淩亂了好幾秒,直升機場的人都有點慌了,這位爺是發脾氣了?!

    別瞧著冷梟人很冷吧,但是他這個人在軍內的名聲挺好。雖然真正能與他親近的人不多,他也不愛多說話,性格孤僻冷漠,不怎麽待見人,不過,他的脾氣不算太壞,基本上大家夥兒都很少看到他發脾氣。

    但是很明顯,今兒,二爺是怒了!

    這麽一來,誰還敢攔他的架?手一揮,幾個人快步跟上。

    十分鍾後——

    直升機轟隆隆的聲音敲徹了雲霄,霧茫茫的飛機窗戶裏,倒映著梟爺峻峭的冷臉兒。

    依舊淡淡的,漠然的,凝重的。

    ……

    ……

    京都市第一看守所。

    戒備森嚴的高牆電網,將裏外圍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眼看還有幾個小時,案件就要開庭審理了,寶妞兒現在在幹嘛?

    吃過早飯後的整個上午,她都和幾個女犯在打掃監區的衛生,做完食堂的衛生後就算是完工了。這會兒,累得她滿腦門兒都是熱汗。抹了抹腦門兒,她舒展舒展筋骨,就朝食堂外麵的洗手池走了過去。

    水泥堆砌的洗手池,兩邊兒共排著一行四個水龍頭。

    她到

    的時候,有幾個人正在那兒排隊洗手。

    要說看守所這地兒吧,是最講究秩序的,不管要做什麽事兒,都得老老實實排隊。

    寶柒站在最後麵,靜靜地等待著。好不容易終於輪到她了,突然,一個橫著臉的男人拎著個漱口盅,滿臉胡茬的嘴上叼了個牙刷就擠了過來。

    大力往她肩膀上一撞,越過她就上去了。

    打眼兒一瞅,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打人兇犯的其中之一。

    暗暗攥了攥拳,寶柒心裏恨恨地咒了兩句人渣。但識事務的人才是俊傑,對於這種不要命的男犯人,她不想也不敢去招惹。

    於是乎,漠然地退後一步,她滿臉無所謂地繼續等待。

    可是,她息事寧人的態度並沒有避開禍端,找事兒的胡茬男端著半盅水,倏地轉過身來,一抬手。

    嘩啦,一盅水就往她臉上潑了過來——

    好在寶妞兒是個聰明,就知道這廝沒有安好心。有了思想準備,一側身,那盅水就潑到了地上。

    胡茬男愣了愣,估計是沒有潑中她不甘心,或者懷恨在心,或者惱羞成怒,反正下一秒,他鐵巴巴的的拳頭揚起,隨即就往她身上招唿了下來。

    媽也——

    寶妞兒橫是橫,但從來就沒有和這麽五大三粗的男人打個架啊!見狀,她心下不免慌亂,這這這……她哪兒是這種男人的對手?沒有辦法,她隻能憑著自身的本能,下意識地抬手去格擋。

    眼前大拳頭一晃,眼看就要落下來,不料,事情竟然出現了轉機。

    不等反應過來,她嬌小的身體突地被人往旁邊一推,然後那個男人的拳頭就結結實實的砸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

    身體旋轉著踉蹌了幾步,寶柒轉過頭一看。

    推開她的男人,正是昨兒被欺負的那個中年男人,傳說中詭異無常的輪女幹犯人。

    沒有拿眼瞧她,他淡淡地盯著那個施暴的男人,聲音平淡地說:“與她無關,有事衝我來。”

    “啊哦,操蛋的玩意兒,你都敢管爺的事兒了?長翅膀了是吧?”

    被阻止了的胡茬男暴躁地罵著,橫著臉,豎著眉,在眾人睽睽之下竟然再次施暴,劈裏啪啦的拳頭一陣雨點般落到中年男人瘦削的身上。

    一邊兒打,一邊兒嗷嗷地叫著,瘋狂的男人下拳完全沒有章法和理性。而中年男人疤痕交錯的臉上,很快又添了新

    的傷痕,狼狽得不成樣子的蜷縮在了地上。

    鮮血一滴滴落下,觸目驚心。

    驚魂未定的寶柒,壓根兒沒有想到他會替自己出頭。從小缺愛的姑娘,這會兒心裏感動得不行,連帶著對他臉上脖子上的傷疤看著都沒有那麽猙獰了。

    當然,也直接忽略了他是個輪女幹犯的事兒。

    人麽,都是逼不得,一逼急了,兔子都會咬人,何況是人呢?

    我靠,她這會兒馬上就上庭了,連命都不要了,還會怕誰?

    熱血一股腦衝上來,她瘋了似的衝上前去,像一個小宇宙爆發的超人奧特曼,又踢又打地推開正在施暴的胡茬男,張開手臂上前護住他,扯開嗓門兒大聲地喊:

    “管教,管教,快來人啊,要打死人了!”

    被她突然的爆發弄得愣了好半晌的男人,這才迴過神來,罵罵咧咧地嚷嚷著,拳頭索性就衝著她來了。

    沒有節操的東西,打女人半點兒都不覺得可恥。

    寶柒咬著牙,把心一橫,今兒就準備給她扛上了。

    哪料道,這倒黴催的胡茬男,這一次的爆發,終於撞到了槍口。

    在他的手還沒有接觸到寶柒的身體時,臉上就被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大巴掌。他沒看清楚誰出手,手臂再次被人拽住一擰,哢嚓一聲,竟然被活生生地折斷,骨骼被分筋錯骨似的發出一聲悶響。

    頓時,他臉都白了,手斷了!

    哇哇哇的哀嚎著,他尚未直起腰來,屁股上又挨了一腳。接著,他整個兒的像一隻斷線的風箏,被外來的大力一腳給踹翻進了嘩嘩流水的水池裏。

    “我操,誰他媽敢打我?!”劇烈地掙紮著咳嗽了幾聲,被水滲濕了身上的男人呲著在滴血的嘴巴,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想看清楚究竟是誰打了他。

    然而,視線正對上麵前的男人,他瞧得眼睛都直了。

    涼意,瞬間從腳底升到了後腦勺。

    冷冷瞪著他的,正是輪女幹犯,他居然有這麽好的身手,輪女幹犯竟然敢打他?

    淡淡地看著他,男人拍了拍手,抹了一把臉上血跡,帶著警告的眼神兒利刃一般刺向他。

    “動我可以,不準誰動她。這是給你的小教訓,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最後的五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很冷,很嚇人!

    越是做惡的人,越怕比他更惡的人,被他冰冷嗜血的言語一嚇,胡茬男嚇得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差點兒就尿了。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被他們欺負慣了的慫包蛋,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他的旁邊,幾個被他的哀嚎聲吸引過來的同夥,嘴裏怒罵的話被活生生地咽在了嗓子眼兒。

    “太不可思議了……”

    “輪女幹犯……真牛啊……”

    “狠人啊,這工夫,這手腳,幹脆又利索!”

    那些瞧著熱鬧的犯人,驚詫得聲兒都拔高了,瞧著這幾個平時在監區橫行無忌的家夥被揍得慘不忍睹,有苦難言的犯人們個個兒都憋著笑,臉上無不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不再理會別人的眼神兒,中年男人蹙著眉,望向同樣愣在當場的寶柒。

    “丫頭,沒事吧?”

    愣傻傻地望著他,老實說,寶柒有點兒傻眼神了。

    這人不是傻的吧?還是腦子有問題?既然有這麽厲害,幹嘛由著人欺負,由著人揍他?扁了扁嘴,她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隻能搖了搖頭,像看傻子似的用無比詭異的目光瞅他。

    沒有解釋,中年男人像是說天氣一般平淡地問:“聽說你就要開庭了?”

    “是啊。”寶柒點頭,然後,又裂著嘴笑了,“說不定是死刑!”

    幾秒後,男人漠然地站近了一點,看著她淡淡地說:“把你的手伸出來。”

    伸手?狐疑地瞧著他滿是傷疤的臉,寶柒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難道因為難兄難弟,想要握過手?

    不過,她這會兒已經不害怕他了,慢吞吞地就將手攤在了他的麵前。

    男人沒有伸手來握,隻是淡淡地看了看她的手,什麽話也沒有說,然後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放到她手心:“沒有什麽東西可感謝你,這個你收著,希望能給你帶來好運。”

    啊?什麽?

    手裏泛黃的小冊子,似乎有些年份了,麵兒上沒有字。這東西能給她好運?還不如姚望送她的觀音玉佩靠譜呢。再想問時,才發現麵前的男人早已走了,不知去向。

    呀呀呀!

    要不是四周的高牆電網還在那兒,寶柒一定以為自己遇到了大仙兒。

    不過,別人也是一片心意,瞧著又不值錢,拿著就拿著吧。

    收好冊子,她轉過身,正

    好瞧到監區的管教唿哧唿哧的趕過來,邊走邊嚷嚷。

    “怎麽了?怎麽了?誰打架呢?”

    諷刺地哼了哼,寶妞戲謔地說:“管教啊,你的監控室都是放av用的吧?!”

    腦門兒‘噌’地震了震,管教沒想到這麽個小丫頭嘴會這麽臭,厲聲嗬斥道:“還橫呢,一會兒判了死刑,我看你拿什麽拽?!”

    “哈,判了死刑,我就做鬼嚇死你!”

    噴了他,寶柒冷嗤著笑。

    不過,心裏不免有些發毛,她真的會被判死刑麽?

    ——★——

    下午,一點十五分。

    刑偵處門口。

    門口值班室的警察望著疾駛而來的騎士十五世,愣了愣神兒。雖然隸屬不同的部門兒,但是做警察的又哪個沒點眼力勁兒?瞄著從車上下來的冷梟肩膀上扛著的軍銜,非常懂事兒的趕緊放了行。

    風塵撲撲的梟爺脫下軍大衣,裏麵還穿著戰場上那身兒戰術作訓服。

    下了直升機,他就讓接機的陳黑狗馬不停辭地直接將他送到了這兒。

    很快,在辦公樓前,他與約好的李律師見了麵,一道上了處長辦公室。

    他來這兒的目的性十分明確,就是想要提取酒店的監控視頻。戴著手套也被印了指紋,隻能說那個監控完全沒有起到它應有的作用。而它,也是唯一能證明寶柒戴著手套的東西。

    誰敢給她扣上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或者更深層次地挖掘一下,究竟誰敢這麽大的膽兒破壞司法公正?

    不料,刑偵處長熱情的接待下,卻是一碗軟軟的閉門羹。

    “……這事兒,實在不好意思了,上頭交待了,這是個重案。而且,這案子已經移交到檢察院了,犯罪證據也已經按要求進行了封存……。”

    “是嗎?”

    被他冷颼颼地目光一瞅,刑偵處長為難得直搓手心:“是,是的……”

    他怕冷梟,但是,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哪怕他心裏害怕,他還得聽上頭直屬領導的話。要不然,隨便來飛過來一雙小鞋,依他的職務都hold不住。

    梟爺冷眉一蹙,氣氛,頓時冷滯下來。

    “李律師,依照法律,代理律師是可以查閱證據清單和證物的吧?”

    聞言,李律師遲疑了一下,躊躇地說:“是的,二

    爺,之前我想來查閱卷宗,可是……”

    說完,他瞄了瞄刑偵處長。

    李律師是二0三軍工集團的專職律師,雖說他接這案子是受命於寶鑲玉,但精明的他心裏十分清楚,這位爺才是集團的真正大boss,是他的大東家,所以對冷梟的態度十分的恭敬。

    “實在,不好意思了……”再一次,那處長小心翼翼地解釋。

    “如果我非要調閱呢?”冷冷地斜睨著刑偵隊長的臉,麵無表情的梟爺,聲線兒嚴肅,聲音很沉,幾個字說得極慢。

    “這事兒,這事兒,你知道,我也挺難辦的……真挺難辦的……您看這事兒給鬧得……”被他的冷聲駭得,處長打著哈哈解釋,聲音有些顫了。

    左邊是爺,右邊也是爺,讓他怎麽辦?

    目光漸冷,眸色愈黯。

    精明如梟爺這樣的男人,從他支支吾吾的表情動作,哪還能猜測不到其中的貓膩?如果不是上頭有‘高’人打過招唿了,他哪兒敢這麽幹?

    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尊菩薩。

    “你,很好!”梟爺的嗓子沉了又沉,緩緩抬起手指向他——

    以為他要動武,刑偵處長下意識退後一步,冷汗直冒,“我……”

    然而,冷梟麵色不變地收迴了手,掏出手機就撥了一個電話,直通政法委的羅書記:“我想調閱一下京都大酒店殺人案的相關證物。”

    “……”

    “嗯,此事兒可能涉及到一宗國際恐怖襲擊案件。”

    “……”

    “是的,還有可能牽涉到部分官員循私枉法……高官。”

    “……”

    “對,馬上!”

    啊!

    刑偵處長愣住了。

    不到一分鍾,他辦公室的座機電話就響了,來電的人,正是他的上級監管部門政法委的羅書記。話也不多,直接命令他將卷宗交給冷梟查閱。躊躇了一下,他本來還想找個借口,但是羅書記一句話就給他堵死了——

    紅刺特戰隊隸屬軍委直管,他要調閱資料,他自己都沒法阻止,何況是他?

    握住電話的手抖了,他冷汗濕透了脊背,傻眼兒了。

    一時間,那感覺壓下來,他覺得腦袋上那頂帽子有些沉重。

    不再和他哆嗦,梟爺抬腕看了看時間,緊抿著的唇冷到極致,冷冷

    地兩個字。

    “速度。”

    十分鍾後,梟爺就知道了,刑偵處長腦門兒上的冷汗是有理由的。

    當他拿到了那台酒店監控電腦的時候才知道,因為‘相關人員保管不慎’,電腦裏關於當天晚上的監控視頻已經被徹底刪除了,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

    當然,那個‘相關人員’,是個臨時工,已經受到了處罰。

    得多大的魚,才能撒這麽大的餌?

    緊緊地捏住鼠標,梟爺的臉色黑到了極點,冷到了極致。看來幹這件事的人來頭還真不小。那麽,馬上就要庭審的寶柒就危險了,他幾乎能定肯,給她定故意殺人罪是肯定的了。

    這些國家敗類!

    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其它的暗箱操作。如果知道他插手這件事兒,說不定審理之後,直接把人給拉出去斃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裏一寒。

    撐著額角,他冷冷地瞅著麵前的電腦,以極快的速度理順著自己的思路。

    依他的電腦技術,這台電話的資料不是不可以恢複。

    但是,他需要時間。

    而她,不知道等不等得及?

    兩分種後,他像是下定了決心,猛地轉過頭來,一臉冷冽地命令杵在身後的陳黑狗。

    “狗子,傳我命令到總部,立即派兵戒嚴石景路中段,部隊要搜索逃匿的恐怖份子,不許任何車輛通過。”

    石景路,正是京都市第一人民法院所在地。這樣一來,如果庭審後他們要帶走寶柒搞點兒什麽糟爛事兒,也得等他撤兵才能離開。

    冷眸微凝,手心狠攥。

    作為天之驕子的他,從來都克己守禮。

    靠權,靠勢替自己辦事兒,他之前還真就沒有想過。

    第一次,為了自己的私事兒動用武裝力量,這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一舉鏟除這些國家敗類,也是替老百姓謀福祉——

    “是——”

    立正敬禮,陳黑狗高聲答應著,立馬著手去辦。

    接下來,冷酷著臉的梟爺完全無視一身汗濕的刑偵處長,差李律師先行趕到法院出庭。自己就勢坐到了電腦跟前兒,就地利用了刑偵處的辦公條件開始恢複被嚴重損壞的電腦。

    ……

    ……

    等待的時間,有時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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