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小雨點兒不見了?不見了?


    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寶柒確認了褚飛話裏的真實性。


    聽著褚飛在那邊兒欲哭無淚的聲音,她真想一把掐死他。將手心死死按壓在胸口,她命令自己,必須冷靜下來,不管怎麽迴事兒,總得先弄清楚事情。


    一念至此,她聲音厲氣了。


    “褚飛,到底怎麽迴事了?”


    “小七七,這事兒,真是……是是……是這樣的!”


    “是個屁,別磨蹭。”


    褚飛心裏慌亂的感受,一點也不比寶柒少。


    越慌,越是費了老勁兒才說明白。


    他說,今天上午育兒師帶著小雨點做完了康複訓練,季曉蘭就過來了。季曉蘭說她自己明兒上午就要離開京都迴家了,今天想帶小丫頭出去玩一圈兒。正巧褚飛有事兒,小丫頭在家裏還是隻能對著育兒師和保姆。更何況,對於季曉蘭,他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就由著她帶去了。


    臨走前他問起,季曉蘭說去動物園,小孩子最喜歡動物了。


    整整一天時間,他忙活自己的事情,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


    下午迴家,保姆說孩子還沒有送迴來,等到天色暗了還沒有影子。他有點兒擔心出啥事兒,就給季曉蘭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一打電話才知道,季曉蘭的手機關機了。


    當然,小雨點兒也不見了。


    這麽大個京都城,上哪兒去問啊?


    心急如焚之下,想來想去他就想到了寶柒。


    籲……


    聽完了他的話,寶柒心裏的緊張反倒鬆了一些。


    有季曉蘭帶著孩子,應該是沒有什麽事兒吧?


    鬆了鬆手機,她聲音緩了不少:“……但願是她的手機沒電了吧?現在這樣,小飛飛,咱們倆分頭找找去。我現在去動物園那邊兒找。你去季曉蘭住的酒店等著。隨時保持聯係啊,誰找到就來電話。”


    “知道了……小七七,我怎麽覺著不太對勁兒?!季曉蘭不是那麽不靠譜的人啊?把人孩子帶出去了,這個點兒不迴來也不支會一下的?”


    “行了!別有事沒事就鬼哭狼嚎的,娘炮兒!趕緊行動!”


    撐了撐額頭,寶柒的心情,又被他說得懸了起來。


    不得不說,褚飛的話,非常有道理。


    “喔……我到希望是娘炮!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給阿碩了!”


    “廢話真多,就這樣,掛了啊!”


    氣哼哼的對著褚飛撒了一頓氣,寶柒換好衣服就準備去動物園。


    害怕冷梟提前迴來或者擔心,她在臨出門時又掛了電話給冷梟,大概和他說了一下這個情況。


    不曾料,冷梟一聽她要一個人去動物園,直接就炸毛了。


    隔著摸不見的空中電波,男人狠狠給她一頓說。


    男人話裏的冷氣兒直接又逼人,嚇得她頭發絲兒都立了起來。


    寶柒有些慌了,難道真是她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門口等我!”


    “哦!好!”


    丫武功真高,四個字兒的獅子吼,差點兒讓她肝兒顫。


    迅速放好手機在包裏,她噔噔跑到鳥巢的大門口去等著冷梟迴來。心裏不由得忖度:要是老爺子知道了情況,非得又給她記上一筆不可,罪加一等。為了她的事兒,他家兒子又沒有去醫院陪他了。


    冷梟沒有走太遠,速度更是很快。


    不過兩分鍾時間——


    ‘吱’的一聲兒,異型征服者就停在了寶柒的麵前。


    車門打開,冷氣直貫,冷梟麵色凝重。


    “上車。”


    提著裙擺爬上了副駕,寶柒皺了皺眉,輕聲哼他,“小聲兒點嘛,嚇死人了。”


    黑著冷臉,男人還在介意。不過,還是沒有再撒火。


    “一個人,不要亂跑!”


    “也許……隻是沒電了,光天化日的,不能出什麽事兒吧?”寶柒在自我安慰,順便安慰冷梟。


    冷梟沒有說話。


    歪了歪嘴,寶柒也閉了嘴。


    其實,她心裏還是緊張的,隻不過向來樂觀的她凡事總習慣往好的方麵想。


    男人的思緒和女人果然是不同的。因為動物園離鳥巢的距離挺遠,冷梟在驅車過去的路上就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安排那邊兒的派出所民警先去調出來動物園門口的監控,以便確認到時候能夠確認季曉蘭帶孩子進去過。然後又派人在那邊兒等著,如果真在裏麵,人多也方便尋找。


    冷梟做事,向來事半功倍。


    他們還沒有走到動物園,褚飛那邊兒已經打電話過來了。


    季曉蘭自從上午離開酒店之後,還沒有迴去過。


    沒有迴去過,是去哪兒了啊?


    一路往動物園方向趕,寶柒一路撥季曉蘭的手機。


    可是,始終處於關機狀態。


    ——


    到了動物園,冷梟先跳下車和警方接上了頭。


    寶柒下車時,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腳下有點兒虛軟。


    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結果,在調查了監控之後,她親自確認了季曉蘭的確帶小雨點兒進入過動物園的大門。不過,監控上顯示,下午三點十五分,她就帶著孩子出來了。


    動物園的大門到外麵的主幹道,有大約500米的寬敞公用道,監控拍不到那麽遠。


    消失在鏡頭裏,一大一小不知道去向。


    扶她上車坐好,冷梟再次拿起了手機,語速極快極冷,不停往各個單位和部門打電話,通知尋人。現在通訊發達,各個基層派出所基本聯網,在自家的轄區裏尋人,會方便的多。


    安排布置完,接下來,等待消息的過程是十分難熬的。


    冷梟開著汽車,載著寶柒在京都城的大街小巷裏,胡亂的轉悠著。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天,越來越黑。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一個半小時……


    各個天網網點,各個出入要道都查詢過了,幾乎把京都城都翻過來了,兩個人卻像是人煙蒸發了一般找不到。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季曉蘭和孩子是真的不見了。


    冷梟的臉凝重了。


    寶柒的心揪得越來越緊,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如同被人咬著自己的小尾巴一樣難受。每次冷梟的手機響起,或者稍一有風吹草動,她都緊張得直冒冷汗。然而,掛斷了電話之後,看著他的臉色,又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沒有消息。


    還是沒有消息。


    冷汗濕透了脊背,寶柒心尖在亂跳,在叫囂,忍不住問:“二叔,會不會是遊念汐幹的?或者上野尋?”


    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冷梟麵色無比陰戾,“不無可能!”


    想到變態的遊念汐,想到更加變態的上野尋,寶柒心裏惶惶不已,一時間竟心慌氣短,渾身都不得勁兒,總覺會有什麽事兒要發生一樣。


    可是……


    不管誰,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會有其目的性存在。


    仰頭望向車窗外的夜空,她的神思有些恍惚:“二叔,這麽多個小時過去了,不管是誰帶走了孩子和曉蘭,也該打電話來索要贖金,或者要求達到自己的目的吧?為什麽沒有人跟咱們聯係?小雨點兒是一個自閉症患兒,沒有人會專門去對付她,除了為了對付咱們,但知道這個關係的人不少。而季曉蘭,她在京都更是完全不認識任何人,又沒有得罪誰……”


    得罪誰?


    聞言,冷梟眉頭擰得更緊,掏出了電話來,冷聲命令。


    “喂,查一下閔子學。”


    “……”


    “對!”


    “……”


    “嗯!行蹤,還有他手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


    “一定要速度!”


    側眸睨著他,聽著他冰冷的聲音,寶柒心跳如雷。


    難道他懷疑閔子學幹的?


    按道理來講,閔子學不該知道小雨點兒和他們倆的關係才對啊!


    不過仔細一想,那天在八達嶺下的爭執,最後冷梟出現讓閔子學丟盡了臉,那廂一定懷恨在心。事出起因,確實是因為季曉蘭而引。依照閔子學那個變態的強烈報複心,還有一肚子的壞水兒,他即便不敢報複冷梟和她,確實很有可能對單身的季曉蘭下手。


    一咬牙,想到那個讓她惡心的家夥,眉頭不由狠抽一下。


    “媽的,閔子學那個變態混蛋。二叔,會有可能是他麽?”


    冷唇輕啟,冷梟聲音很淡:“等消息!”


    不管什麽事兒,他永遠如此淡定!


    可是,坐臥不安的等著別人的消息,寶柒的血液都快要逆流幾個周天了。


    見到她狀態不好,冷梟索性把汽車停靠在了路邊。伸手將她摟過來坐到自己腿上,一雙陰鷙的眼睛越發陰沉了,眸底隱晦的冷冽勁兒都快要給逼出來了。


    大掌撫著她的後背,他狂肆冰冷的聲音響徹耳畔:“你放心,不管誰動了咱閨女,老子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昂起頭來,寶柒掃了他一眼,也咬著牙發狠。


    “行,千刀萬剮!”


    “好,千刀萬剮。”安慰著順著她的話說,冷梟的目光沉沉,“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小心肚子。”


    垂下頭來,寶柒埋進他的肩窩裏,總算找到了點兒心暖的感覺。


    不過,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二叔,其實認真說起來,都是怪我不好。這幾天因為自己懷孕的事兒,都沒有關照到小丫頭的起居……想到這麽久都沒事兒,哪兒會料到——”


    “胡說,不關你事!”


    “二叔,等咱們找到她迴來了,就將她放在身邊,不讓她再離開了,好不好?”


    “好!”


    “不知怎的……我現在的心裏邊,就像堵了一個大鉛塊兒,難受得要死了!”傻乎乎的訴說著心裏的感覺,她雖然在命令自己,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焦慮,不能難過,不能胡思亂想,可是一個人的心情,又哪裏是能隨便聽自己使喚的呢?


    越說越難過,越說就越想……小雨點兒的小臉兒,好像就在她眼前晃動一樣。


    “二叔……二叔……”


    緊緊抓住她的手指,冷梟嗓聲沙啞,“乖,不難過!”


    車廂裏的氣氛,好一陣壓抑。


    小女人的啜氣聲,讓他心尖都揪緊了。可是,除了一遍一遍撫著她的後背順氣兒,他不知道還能怎麽去安慰。在沒有找到小丫頭之前,無論說什麽,都是枉然。行動力,還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嗯!”寶柒點著頭,斂著目,蹙了眉……


    而她的心髒,堵在了嗓子眼裏,像要馬上就要跳出來了一般。情緒,更是惶惑不堪,氣得胃痛。一難受,氣血就開始上湧,導致胃氣翻動,一陣陣的惡心感又襲了過來。


    嘔——嘔——


    孕吐對準媽媽來說,是一種甜蜜的折磨。可是在這個時候,對寶柒來說卻是痛苦的折磨。一陣頭暈目眩的惡心幹嘔之後,她覺得自個兒頭暈腦脹,快要難過得暈過去了。


    冷汗,爬滿了額角。


    輕拍著她的後背,冷梟又遞水又擦嘴,眉頭快絞成一團兒了。


    “寶柒,我先送你迴去吧?”


    衝他擺了擺手,再抬起頭來時,寶柒覺得雙眼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不,迴去我也一樣的擔心!反而會更加難受!”


    點了點頭,冷梟知道她所言非虛。


    更何況,現在這樣送她迴去,他自己也不放心。


    抽出一隻手來,他用手指按壓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揉動著,那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輕柔,仿佛在對待一隻易碎的瓷器,“好點沒?!”


    “嗯。”寶柒低低昵喃著,歎口氣,雙手圈著他的腰,淺淺的唿吸著,任由他在自己的腦袋上輕按。


    按摩能夠緩解神經,果然沒有說錯。


    慢慢的,慢慢的,她覺得心情仿佛平靜了許多!


    抱著他的雙手,卻越箍越緊。


    最後,幾乎整個人都窩進了他的懷裏,心裏的酸澀和甜蜜並存,克製不住某種湧在心窩兒的衝動,她拽著他後背的衣料,急需宣泄某種情緒一般,小聲兒咕噥:“二叔,你對我真好……一直都對我那麽好!一直都護著我,總是護著我,從來都沒有拋棄過我!”


    “傻妞!”大掌穩穩扣在她的腦袋上,冷梟另一隻手摟住她,“老子不管你,誰管你?”


    喉嚨‘嚶嚀’一下,寶柒心裏澀然了。


    想到自己義無反顧離他而去的五年,她突然有些難過。很久以來她常常會默默的想,那個五年他是怎麽過來的。他有沒有想過她,有沒有恨過她,有沒有因為她而傷心。不過,她從來沒有問過,甚至連向別人打聽的勇氣都沒有。


    吸了吸鼻子,她將腦袋再往他懷裏擠了擠,死死咬著下唇,拚命抑製著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聲音哽咽的說,“那你既然管了,這輩子就要管到底了。”


    “嗯。”


    “你知道我可是賴皮……一賴上你,就沒完沒了!”


    “嗯!”


    男人一個字的單調迴應,讓寶柒的眼眶更紅了。


    這樣的二叔,是她熟悉的,是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永遠不會害她,永遠都會留一個懷抱給他依靠的男人。很多人說他是冰川,常人無法靠近,而她此刻卻覺得,他是自己溫暖的源頭。


    “二叔……我很愛你……”


    男人喉結一滑,雙手攬了她過來,唇落在她的發間。


    兩個人緊緊相擁著,等待著時間和消息傳來。此時此刻,麵對困難和艱澀的時候,一個男人永遠硬實的肩膀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最有力的依靠。因此,寶柒心裏的難過和擔心,似乎真的少了許多。


    有了二叔在……一切都會解決的。


    無意間,她想起多年前吹過的牛逼來——一叔在手,天下我有!


    趴在他的懷裏,她覺得自己需要說點兒什麽抒發情緒,還有轉移對小雨點兒的注意力。


    “二叔,找到了小雨點兒,咱們一家人就好好的過日子,不再折騰了。我再也不折騰什麽了,不管誰說什麽,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要再給你生一個孩子,最好是一個兒子,一兒一女湊成好……那樣,你會不會感覺到很幸福?”


    “會!”不知為何,男人聲音有些啞。


    入了她的耳膜,心裏又是一陣酸澀,“二叔……你……”


    正想再說話,下巴上突然一緊,就被男人重重抬了起來。接著,他火熱的唇就重重地吻了上來,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以及她想說的話。


    四目相對,兩個人唇齒相抵,廝磨輾轉。


    她嗚咽一下,熱情的迴應了他的吻,雙臂攬緊了他的脖子拉低。重重的,啃或者吮,四片唇交織著,舞蹈著,像是都在宣泄什麽情緒,一遍遍刷過對方的唇齒,口沫交融著愛撫。一個吻畢,寶柒已經氣喘不勻了,雙手揪著他肩膀上的衣服,腦袋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終於,嚶嚶的哭了出來。


    “嗚嗚……二叔,小雨點兒……她……嗚……”


    “乖,不哭!”大手輕輕撫在她後背上,冷梟的眉目裏的陰霾加重了。


    其實,男人隻是不善於表達,寶柒有的那些顧慮他也有。


    枉他自翊睿智過人,結果連自家閨女都沒有保護好,他心裏又能好受麽?


    一段二人的濃情膠著,大約也就過了半個多小時。


    沉寂了許久的電話響了起來,警方那邊的消息也反饋迴來了。


    根據警方對下麵線人的摸底,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閔子學那個皮包公司下麵,確實養了不少社會上的混混為他辦事兒,盡幹些強拆,強收,強製消費點帶‘強’的勾當。而據那個線人說,今天下午,他手裏的一個刀疤男,好像是押了一個女人進西郊外的某個廢棄倉庫。


    得到消息,冷梟目光更為陰鷙了。


    果然是那個狗日的!


    寶柒有些擔心:“一個女人?沒有孩子嗎?”


    “過去再說!”說完,冷梟一腳踩向油門兒,加快了行駛的速度。在前方道路上轉了一個彎,就往來電裏說的那個西郊倉庫而去了。


    路上,接到了衛燎的電話。


    在電話裏,衛燎說今兒下午抓到的那個倉鼠男人一直神經兮兮的,不管問什麽都不肯交待,請求他指示現在該怎麽處理他。畢竟按理來講,他隻是跟在冷梟的汽車後麵,什麽事兒都沒有做,如果他不肯承認,自然談不上犯法。他們不能長時間扣押他的。


    目光注視著前方,琢磨了一下,冷梟交待,“先放了!”


    末了,又交待,“找兩個人跟著!”


    ——


    時間緊迫,冷梟將車開得很快。


    在西郊閔子學名下的廢舊倉庫外麵約一百米外,與警方的人會合了。


    “現在什麽情況?”冷梟問話的聲音,冷冽得沒有一絲兒溫度。


    寶柒沒有走近,就站在旁邊聽著他和幾個人警察說話,手心攥得緊緊的,無形的壓力,讓她的嗓子眼兒直犯堵,心髒怦怦狂跳。不住的祈禱,季曉蘭和小雨點兒都不要有事兒。


    慌亂如麻!


    和警方勾通完,冷梟衝他們擺了一個手勢,又倒迴來問寶柒。


    “你在這等我還是?”


    咽了咽口水,寶柒上前一步,壓抑著心裏的緊張,“我要跟你一聲兒去。”挺簡單的一句話,她說出口的時候,卻覺得嗓子都有發顫,就害怕姓閔的對她倆怎麽樣了。


    點了點頭,冷梟抿緊了唇,走在了前麵。


    畢竟對付閔子學之流和對付上野尋那種人不同,讓她跟著他還要放心一些。說到底,閔子學手底下養的那些混蛋,不過就是仗勢欺人,圖個人多打人少的社會小混子,沒有人真有什麽過硬的戰鬥力。有幾個警察過去,差不多就足夠了,甚至都不和他出手。


    警方抓人還是有序的,前麵一堵,再一包抄,速度極快。


    手心都是冷汗,寶柒有點兒不淡定。


    一行人以極快的速度往倉庫去了,冷梟走在最前麵。散發著黴味兒的倉庫外麵,地麵凹凸不平,鐵門更是鏽跡斑斑,看著有些年代了。杵在門兒邊兒,冷梟抬腿一腳,就將門直接給踹了開去,而跟著的幾名警察迅速擠進了門,上了膛的槍眼對著裏麵,高聲呐喊:“不許動,舉起手來。”


    大概沒有想到警察會找過來,還來得這麽措手不及,守在倉庫裏的人隻有三個。三個小混混在倉庫旁邊兒擺了一張小桌子,就著兩袋花生米喝著小啤酒。見到眼見這個陣仗,差點兒嚇得尿褲子。


    不等冷梟動手,幾個警察已經過去將三個男人給綁了。


    “曉蘭——”寶柒上前喊了一聲兒,心卻涼了半截。


    破舊倉庫的暈暗燈光之下,在角落裏蜷縮著的隻有季曉蘭一個人,她雙手雙腿被捆綁著,臉上有明顯的手指印,露出的脖子上也有劃破的痕跡,嘴裏被一塊兒破布給堵得嚴嚴實實。聽到聲響的時候,她嚇得瞪大了眼睛。隨即看到冷梟和寶柒出現時,嘴裏嗚嗚不停,眼淚都快要滾出來了。


    寶柒扯開她嘴裏的破布,替她鬆開手腳上的繩子,現在擔心的隻有一個事兒。


    “曉蘭,小雨點兒呢?”


    “嗚……”季曉蘭手腳獲得自由,撲過來就抱住寶柒,“小七——小丫頭不見了——”


    寶柒倒吸了一口涼氣兒。


    哽咽著,季曉蘭已經泣不成聲。


    她這次的京都旅遊之行遇到的事兒,迴家都能寫本兒書了。估計這一輩子她都會對京都的治安,產生濃重的心理陰影。看著寶柒,她的淚水嘩嘩從眼眶裏冒出來,使勁兒搖著腦袋,抽泣著向她說情況。


    “我今天帶小丫頭去動物園玩,她很乖,真的好乖,雖然她不愛說話,不過我看得出來,她是很喜歡動物的。嗚……我們還約好了,等我下次來京都的時候,我還帶她去玩……她還給我點頭……”


    “說重點!”擰了眉頭,久伴冷梟左右,在關鍵時刻,寶柒比別的姑娘更沉穩。


    “哦,哦,後來……”季曉蘭吸著鼻子:“出了動物園,我就帶著去地鐵站,準備迴家。可是,咱倆還沒到點兒呢,我正蹲下逗小丫頭開心,突然旁邊就跟過來一輛汽車,我稀裏糊塗的就被他們給弄上去了。小丫頭還停在那兒……他們堵了我的嘴,不讓我喊,還打我……小七,你看我的臉……我的胳膊……”


    “什麽?”


    他們隻綁了季曉蘭,把孩子給丟下了?


    牙齒咬得‘咕咕’作響,閔子學的人,真他媽不一個東西,小雨點兒才三歲多啊?活生生把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兒留在路上,他們就沒有一點人性麽?


    拉著她的手,季曉蘭還在抽泣:“嗚嗚……小七,這次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孩子,我對不住你……對不住褚飛……對不住吳婷……嗚……小丫頭一定恨死我了……”


    皺緊了眉頭,寶柒拍著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季曉蘭的腦子雖然偶爾會抽風,但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麽會丟下孩子不管?


    怪隻怪那些個混蛋,王八蛋,通通都不得好死……


    詛咒著閔子學的祖宗十八代,她還是想不通,一個三歲多的孩子,還是一個患了自閉症的孩子,她自己會去哪兒?這麽說起來,隻有一種可能了,她是被人撿到了。


    可是,為什麽沒有人報案呢?


    一般人撿到了人家的小孩兒,就算孩子說不出來父母,不是都應該報警或者交到派出所去的麽?


    事出緊急,警方一邊兒派人抓捕共犯,一邊兒就地進行了審訊。


    結果分開審訊了三個王八蛋,交待如出一轍。情況確實和季曉蘭說的沒有任何出入。但是,他們都說自己並不認識閔子學本人,隻是替他打工的。而這次綁架隻是刀疤男指使他們幹的,說她是一個外地人,得罪了刀疤,得好好收拾一番,然後托人給賣到外地去做婊子。


    至於那個小女孩兒,他們當時確實看見了。


    不過,因為孩子太小,帶著麻煩,索性就隻抓了大的留下了小的。


    據他們交待,當時那個女孩子沒有哭鬧,隻是怔怔地看著汽車發呆。


    “去你媽的!”聽到這裏,冷梟控製不住了,一腳狠踹過去。


    小雨點兒她是一個自閉症,她當然隻會發呆了,還指望她哭叫麽?!


    咬著下唇,寶柒看著冷梟暴揍那三個混蛋,她的身體抖了又抖。不是因為同情他們,而是擔心小雨點兒。這會兒,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安慰季曉蘭了,身體都快要癱軟下來。


    現在的情況糟糕透了,幾個小時都沒有人報警,他們更沒有目標可找。除了發布尋人啟示,在失蹤地對目擊者進行排查,在各個派出所掛名尋找之外,好像還真沒有別的辦法的。全國各地,每年失蹤的兒童那麽多,可是,又有幾個找迴事的?


    閉了閉眼睛,寶柒腦子快炸了!


    腦子裏,不停想象著小雨點兒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什麽遇到人販子拐賣兒童,什麽遇到乞丐團夥弄去搞殘廢了沿街乞討等等……她心裏越想越害怕,真是恨自己,為什麽五年前沒有直接把閔子學那個變態給弄死算了。


    七竅生煙的冷大首長,打了人,出了氣,心裏順下來不少。


    他沒有說話,走過來一把摟緊了寶柒的胳膊,大力磨蹭了幾下算是安慰。


    “二叔……怎麽辦?”


    事到如今,寶柒覺得自己真心要崩了。


    冷唇緊緊抿著,冷梟心裏並不比她好受,臉上同樣隻有一種表情——冷,徹骨的冷!


    不過他是一個男人,男人在任何時候都得撐得住天地。


    氣壓,偏低。


    事情暫時算告一段落了,警方押走了三個涉嫌綁架的男人,據悉已經逮捕了指使他們幹這事兒的刀疤臉和參與的另外兩個嫌犯。而季曉蘭,身上沒有受到太重的傷,就是挨了一頓打,簡單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就跟著警方迴去協助調查了。


    考慮到寶柒還懷著孩子,冷梟不許她再去折騰了,好說歹說把她送迴了家。


    一路上,寶柒閉上眼睛,腦子裏就全是小雨點兒的樣了。


    各種自責之心上來,快要把她的心給揪死了。


    “二叔,我不管想象,要是小雨點兒就這樣沒有了,怎麽辦啊?”


    “會找到他的。”男人迴答得堅定。


    側過頭去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寶柒的手指揪著胳膊,心裏急切得不行:“還能上哪兒找啊……諾大個京都市,找一個小孩兒多難啊!”她知道二叔是在安慰她,可事實上呢?一個三歲多的自閉症患兒,在這京都城裏,哪怕二叔的本事能蹈天,如果人家是刻意將她藏起來了,又怎麽能找得到?


    靜默了兩秒,冷梟拍著她的小手兒安慰。


    “先送你迴去,我去找!”


    “二叔,你有什麽辦法?”


    微微一眯眼,冷梟淡定:“興許愛寶會有辦法。”


    一揉額頭,寶柒差點兒忘了還有愛寶,估計冷梟開始也沒有想起它來。


    因為她懷孕的關係,愛寶被送迴了冷家裏沒有再帶過來。普通的警犬都有找人的本事,何況訓狗專家江大誌說過,愛寶是一隻資質特別優秀的警犬,幾年前它都有本事嗅到她,何況是現在,在那幾年她不在的日子,冷梟有意的訓練之下,或許,它真能有辦法也說不定。


    籲……


    一直鯁著的喉嚨,似乎舒服了許多,寶柒麵色稍緩。


    心裏默念,小愛寶,就靠你了!


    ——


    將她送迴了鳥巢,冷梟就匆匆走了。


    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寶柒又怎麽能合眼呢?


    夜,漸漸深了。


    好多事情都堆積在腦子裏,思緒紛亂,一時半會兒,又理不出頭緒來——


    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她隻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數羊,數石頭,數星星,數什麽都特麽沒有用……


    想到可憐的小丫頭,她根本就睡不著。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混蛋媽咪。


    幾次拿過電話,想給冷梟打一電話問問情況,卻又害怕幹擾了他的正常尋找。


    於是,作罷!


    然而,稍一合上眼睛,進入半睡眠狀況,她好像就能聽見小雨點兒痛苦的聲音在她耳朵裏迴響,在叫媽咪,小小的身體在一個黑乎乎的潮濕角落裏不停的往外麵爬,那細小尖利的叫聲,又將她弄醒過來。


    一屋空寂,除了時鍾的滴答聲,什麽也沒有。


    她小小的抽氣一聲兒,坐起身來,揉了揉腦袋,環抱著自己的身體,視線落在牆壁上,心裏空落落的沒處安放。


    坐了好半向兒,她又趴迴了床上,腦袋裏更加渾渾噩噩,覺得時間過得真慢。


    十分鍾……


    三十分鍾……


    一個小時……


    二個小時……


    迷迷糊糊,她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不知道什麽時候,屋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


    睜開眼睛,寶柒豎起耳朵。


    是二叔迴來了麽?


    仔細聽了聽,確實是異型征服者的聲音,她顧不了那麽許多了,兩三下就跳下了床來,蹬蹬蹬跑下樓。這個奔跑的過程,她的心跳得有多快,隻有自己才能知道。


    一出主屋,才發現天已經微亮了。


    她跑到院子裏,冷梟的車已經停了下來。


    寶柒眼巴巴的看著,看著冷梟推開車門,看著下車的他還有愛寶,卻沒有看見小雨點兒。


    她的情緒,立馬從興奮的高點降落到了穀底。一秒之後,本來就沒有睡好的眼睛裏,更是沒有了半分神采,整個人都打焉兒了。


    “二叔,你迴來了?愛寶……沒有找到麽?”


    無辜的愛寶‘嗷嗚’一下,衝她搖了搖尾巴,頭撐著地上磨蹭著。


    走上前去,寶柒撇著嘴摸了一下它的腦袋,意思是沒有怪它,嘴裏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扶她站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冷梟的嘴角抿直了。


    搖了搖頭,將手裏的愛寶交給了聞聲趕過來的蘭嬸兒。


    接著,他攬著她的腰進了屋,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平靜的告訴了她尋找的過程。


    警方還在排查目擊者,而他和三個戰士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尋找小組,拿了小雨點兒的物品給愛寶做為尋找的嗅源,然後他們從動物園開始出發,一路往南進行了搜索和追蹤。最後,在愛寶的指引下,搜索小組到達了南郊的一片兒小樹林裏。


    在樹林裏,愛寶找到了丟棄在草叢裏的一套小女孩兒的衣服。經過季曉蘭和褚飛的確認,那套淺黃的小孩兒衣服,正是小雨點兒今天穿的衣服。然後,他任由愛寶進行了自由追蹤。可是,在大約500米之後,愛寶就地打圈圈兒,再也不走了。


    撐著有些疼痛的額頭,寶柒不懂:“為什麽呢?”


    “它找不到嗅源了。”也就是說,小雨點兒身上的味道沒有了。


    “那其它地方呢?”


    “找不到!”


    “……二叔,愛寶它不是很厲害麽?”說這話的時候,寶柒已經帶著哭腔了。


    “再厲害它也是隻狗,得靠嗅源。”撫摸著她的頭發,冷梟柔聲安慰,“換過來想,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是世界上最爛的安慰話,卻也是最實在的,“七,放心,會找到!”


    抽了抽鼻子,寶柒俯身下去,趴在他的腿上,眼睛幹澀不堪,卻再也哭不出來了…。.


    那麽小一點兒的孩子,被誰弄去了呢?


    冷梟知道她心裏的憂心,沒有別的辦法安慰,隻有拿肚子裏的孩子了。抬起手來,他將她埋在腿上的小臉兒掰起來,輕輕撫上去,若有所思的問:“你的驗孕棒呢?”


    驗孕棒?!


    經他提醒,一夜慌亂的寶柒才想起來這茬兒。


    心裏嘀咕一下,難道不迷信的男人也擔心那道靈簽了?


    兩個人快步上了樓,寶柒拿出了一共三根臉孕棒,找了一個不用的玻璃杯做為器皿就一個人躲進了洗手間裏,不管冷梟說什麽,都不讓他陪著。


    心怦怦直跳……


    當她將驗孕棒伸向玻璃器皿的時候,手忍不住瑟瑟發抖。


    一個盼孕的女人,其心情,堪憂!


    驗孕棒的效果很明顯,反饋得也極快……慢慢的,液體慢慢的滲入了驗孕棒裏……


    接著,出現了一條紅杠……


    液體再慢慢往上滲透,又出現了一條淺紅的杠……


    傳說中的弱陽線……


    真的是有了!


    盯著手裏的驗孕棒,她一夜的糟亂和擔心,終於稍稍有了點兒安慰。


    好在,老天爺沒有真的和她過不去。丟了一個孩子,要真再來一個‘六甲虛’,根本就沒有懷上,估計以她現在的心情能暴走,或者幹脆去殺人……


    盯著看了良久,她又偏頭看了一下剩下的兩根兒,本著不浪費的精神,還有再次體驗一下確定懷孕的感受,她就著晨尿,又再次進行了兩次測試。


    結果都一樣,還是弱陽性,兩道杠的中隊長!


    說不上來是什麽心情,唇角抽搐著,站在那兒發呆了幾秒,趴在洗漱的流理台上,她忍不住心裏的情緒了,直接大哭了起來,甚至比昨天晚上哭得還要厲害——


    小雨點兒,小丫頭,你快有妹妹或者弟弟了,你跑到哪裏去了?


    小雨點兒……媽咪對不住你……


    心裏哀慟著,淚水越來越多……


    見到她去了好半晌都沒有出來,冷梟擔心的推門進來了。眉頭緊蹙著,他的視線迅速落在她趴在那兒痛哭的腦袋上,心下一抽,大概明白了什麽,快步上前,伸手就摟緊了她,不停順著後背。


    “小七兒,別難過。”


    “……嗚,嗚……。”抽泣著,寶柒說不出話。


    “這次沒有,下次咱倆再努力。”


    “……嗚,嗯!”寶柒心裏想著小雨點兒,隨口就答道。


    答完了,她才突然覺得他的話不對勁兒,猛地抬起頭來望著他糾結的臉,吸吸鼻子,奇怪的問:“二叔,你說什麽?什麽再努力?”


    “我說不要緊。”


    “什麽不要緊?”


    英明神武的冷梟瞥了一眼驗孕棒,不過卻搞不懂試紙上的圖案代表什麽,此時更沒有可能去看說明。隻是衝著她的臉色和痛哭的樣子來衡量,認定是她沒有懷上了,所以才在那裏哭。


    他心裏也難受,卻試圖緩解她的壓力,緊緊圈著她,聲音暗啞。


    “孩子會的有……不哭!不哭了!”


    傻瓜!


    擰了擰自個兒的身子,寶柒有些哭笑不得,“你再不放鬆手,孩子被你勒死了!”


    心驚了一下,冷梟低頭看著臂彎裏的小丫頭。


    “真有了?”


    “周益不是庸醫。”寶柒直接用他的話來迴敬他。


    長長鬆了一口氣,冷梟抬手捂了捂眼睛。在寶柒側目來看他時,手臂突然猛地收緊,將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懷裏,不讓她看見他突然濕潤的眼睛。


    心底默念,謝天謝地……


    而嘴裏,卻是小聲兒的抻掇:“鬼丫頭,有了你還哭?”


    寶柒扯了扯嘴角,說話時還著抽泣聲兒:“……嗚……我是想到了小雨點兒……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弟弟或妹妹了……都不知道……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


    這麽悲觀,不是寶柒的風格。


    不過,懷孕的女人,本來就小氣,到也不奇怪。


    喟歎一聲,冷梟手臂橫過她的腰身,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迴到臥室裏,安置在沙發坐上,然後自己蹲在她的麵前,仔細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十分認真。


    “相信我,一定會找到!”


    寶柒點了點頭,又哭又笑,一邊兒拉了他的手臂來抹眼淚兒,嘴角又淺淺莞爾。


    “好,一定!”


    ——


    小雨點失蹤了!


    一連三天,京都市的各大電視台和各大小報刊都貼上了尋人啟示。而冷梟派出去的各路人馬,更是馬不停蹄的在各大車站,各交通要道設點兒進行排查和走訪。


    然而,重金尋賞之下,卻連提供線索的人都沒有。


    三天一來,寶柒懷孕還瘦了一圈兒,於是,又請了一周假在家裏調理身體。


    現在的她,已經不反對二叔替她請假了。


    孩子沒有了,她現在心力交瘁,真不敢用這樣的心理給人治病。


    本來想要離開京都的季曉蘭,也因此滯留了下來。她始終認為孩子的失蹤跟她有最直接的關係。因此,沒有找到孩子,她走得不能安心,於是也跟著寶柒沒有事兒就在大街小巷穿梭,尤其是發現孩子衣服的地方,南郊的那個小樹林周圍,她們將附近居民,都一一拜訪過了,卻沒有絲毫的線索。


    一無所獲,心更沉了幾分。


    而還有更可氣的事兒,當晚抓住的三個人,說是受了刀疤臉的教唆才抓了季曉蘭。而刀疤臉承認了自己犯的事兒,卻咬死都不承認是閔子學指使他幹的,隻說是自己那天,門牙被打掉了,一時氣恨不過,不敢去惹寶柒他們,隻能找最軟的捏,所以才偷偷跟上了季曉蘭,準備拿她開刀。


    這樣一來,由於閔子學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在現場,更找不出來絲毫他指使的證據。


    於是乎,案子隻能這樣結案了。


    刀疤臉雖然是替他辦事兒的,奈何又是一個‘臨時工’,誰又能把他怎麽著?


    結果的結果,還因為冷梟讓人搜查他家和傳訊他審問,讓閔家老爺子和其胞兄兩個老大不樂意,事發時又鬧到了在醫院的老爺子那裏,讓本來就生病的老爺子,病上加病。幾次三番下來,冷閔兩家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似乎又僵硬了。


    為此,冷梟足足三天沒有去醫院看他爹。


    而第三天的傍晚,冷老爺子的病再次複發了。原來是閔子學好端端在自個兒家裏,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閔家一家人找到了軍總醫院,非說是冷梟私下所為,非得讓冷老頭兒讓兒子交出人來。


    接到老爺子的十萬火急命令,冷梟去了醫院。


    看著又哭又鬧的閔家人,他隻有一句話,正是閔子學用的套詞兒。


    ——拿出證據來。


    當然沒有人能拿出證據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明的不行來暗的,即便閔家明知道是他幹的,卻也拿他毫無辦法。結果隻能大鬧了一場之後,又開始來軟的哀求。


    當然,冷梟軟硬不吃,就冷冷三個字——不知道。


    閔家人黯然離去了,可是事情,卻沒有這麽容易了結。


    第四日。


    天空陰雲密布。


    冷梟一大早就去了部隊,說是今天有什麽重要的會議。


    由於小雨點兒還沒有消息,寶柒心下惶惶,坐在家裏橫豎都不是滋味兒。


    年小井打電話來安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陽台上,看著院子的樹葉在風在吹拂下沙沙發響的樣子不住發呆。


    她不不敢想象,就此失去了小雨點兒。


    聊了幾句,心更堵了!


    因此,盡管冷梟有囑咐過她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她還是忍不住出了門,攛掇著年小井,說是要上街給她買一份結婚禮物。


    她知道,就這樣坐在家裏什麽都不去做,她會急瘋的。


    上街去買東西,可以隨便尋找小雨點兒,還能緩解一下心裏的思緒,也許會好受得多。


    下了樓,她匆匆跟蘭嬸兒交待了一聲兒,就出了門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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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


    一念深情,一念絕情。


    一眼之緣,念念不忘。


    佑染,有染……


    彼時的明三少說,他們的名字匹配的如此**,不做點有染的事簡直是暴殄天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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