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管嬰兒?


    寶柒自己就是醫生,之前並非沒有想過這種辦法……


    不過,盡管她對試管嬰兒並不如普通人那樣存在心理誤區,可是還是做不到坦然。


    世間萬物,最好還是都遵循自然規律得好,人類的繁衍和生息自然也不能例外。暫且不說試管嬰兒的成功率並不算太高,成功率較高的醫院也不過百分五十。對於這種體外授精的助孕手段和方式,盡管目前技術日趨成熟,但其中錯綜複雜的環節,想想都讓她覺得肝兒顫。


    更何況,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希望之後的失望,更加讓人讓以忍受。


    而且,據她所知,促排卵和穿刺取卵的過程對母體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甚至會導致女性卵巢早衰,對女人的容顏、肌膚和身體等方麵都會受到一些不良影響。


    因此,不到萬不得已,一般家庭都不會選擇做試管嬰兒。更何況冷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身上肩負著冷家傳承的責任,更沒有必要承擔這樣的風險。


    當然,她知道冷梟一定不了解試管嬰兒的過程……


    一念至此,糾結萬分。


    心城如同撕裂成一個大口子,有些空,有些虛……


    他和冷梟的明天,何去何從?


    她多舛的命運,到底是誰在安排?


    視線略微閃爍,寶柒沒有辦法坦然與他期待的目光對視,將臉別了旁邊,聲音低低的跳躍了好幾個音符,好半晌才蹦噠出一句。


    “不。”


    一個字,表示她的拒絕。


    “理由?”冷梟聲音沉了!


    心胡亂跳動幾秒,寶柒憋著勁兒昂起頭來,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冷峻的臉,喉嚨裏的那些話反複卡在其間,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絕版嚴肅還能讓他無法反駁的理由。


    “二叔,咱倆之間的關係,你覺得孩子會是一個健康的寶寶麽?”


    冷梟微一愣神兒,扶在她腰上的手略緊,目光裏劃過一抹難懂的複雜黯芒。


    末了,挑起她情緒不明的小臉,他淺眯著眼睛審視了幾秒,清冽淡定。


    “不怕。”


    “你,不怕?!”寶柒失神怔愣,失聲輕唿。


    迎著他專注的視線,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突然之間,她覺得陽光之下,自己竟然沒法兒看清楚他的臉。


    難解得謎一樣的冷梟!


    小手摸出去扶上他的額,她擰眉輕問:“二叔,丫腦子沒燒透吧?”


    “小笨蛋!”不知道他打哪兒撿了一個稱唿,男人唇角帶著一抹不太自然的弧度。那弧度,像極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卻又不是單純的微笑。更像是在憋著什麽情緒,神色極為古怪難測。在她思考之間,他又沉了聲音,“決定了!就這樣!”


    又霸道又張狂,又蠻橫又不講理。


    寶柒蹙眉,“總是這麽蠻不講理。”


    “講理?得分人。”冷梟眉間有細碎的陽光跳躍。


    他的心情很好?


    微微沉吟幾秒,寶柒想挑開他麵上那抹陽光,以便看清楚他的臉色,“二叔,你剛才是在笑麽?”


    “誰笑了?”


    寶柒暗斥!


    這位爺的思維屬於極度腦抽型。


    心情高興,既然想笑,為什麽不幹脆笑出來?


    憋,最好憋死你!


    想到這個大尾巴野狼整天就知道裝悶騷,裝冷酷,腹黑流,陰險流,玩詭計玩得風車鬥轉她就胃痛。能總把她寶柒耍得團團轉的人,非冷梟莫屬。


    “傻妞,琢磨什麽呢?”敲敲她的腦門兒,冷梟淩厲的視線裏,一絲不易查覺的光芒掠過,屬於狼的光芒浮了上來:“嗯?咱倆大喜的日子……”


    讀懂他的眸底,寶柒汗毛豎起來了。


    小手一合,捏著他健碩的肩膀,勾魂眼兒直直逼視他。


    “冷梟同誌,在說正事的時候,麻煩你收起下麵的腦袋,用你上麵的腦袋!ok?”


    “……老子。”語氣凝結的揚了揚眉頭,梟爺覺得他太正不過了!寧願被天下人恥笑和唾罵,冒著天下之大不為,私自辦理了結婚證,把自己的退路全部都堵死了,還不正麽?


    伸手在她光潔細膩的臉頰上憐惜的摸了兩把,他倏地側頭含住她粉嫩的耳垂,故意火熱的喘著氣:“小色胚,想什麽呢?”


    “你想什麽?”


    “告訴你!”含著她耳垂裹了裹,男人的聲音很低:“老子兩個頭都正。”


    寶柒瞪著眼睛,心下鬱結,推他一把。


    “得了,咱們兩個人的神經,總是搭不上火線兒!”


    “革命道路,異曲同工!”好心情的和她玩笑著,冷梟的語氣萬年難得一遇的輕鬆。抬起頭來,像撫摸寵愛小狗一般,掌心不停的摩挲著她的腦袋,手臂卻將她緊擁在胸前,安穩的圈坐在自個兒的腿上坐好,樣子慵懶性感。


    心裏歎了!


    寶柒下巴懶懶的掛在他的肩膀上,曬著午後的陽光。


    “二叔,你說你挺正經一個男人,啥時候學會耍貧嘴了?”


    “學?老子會的多了!瞧仔細!”將她的頭掰過來瞧了瞧,男人戲謔的盯著她,手指狠狠插入她極柔的頭發裏,一把捧起她的腦袋,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


    寶柒唿吸驟然一緊。


    心髒在打鼓般狂烈的跳動著告訴她,今兒很詭異!


    詭異的天氣,詭異的男人,一切都亂套了。


    一個吻,或深或淺口沫交錯,陽光穿插在彼此交接的唇瓣上,曬著象征幸福的金輝。


    吻著,給予或者接納……


    時間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冷梟才離開她誘惑的唇,抬起頭來。


    目光冷凝在她的臉上,他淡淡啟唇:“寶柒,我們會有孩子。”


    肯定句總能給人力量,寶柒心裏一顫。


    “萬一,試管嬰兒都不行呢?”


    趁著她被吻得腦了不清楚的當兒,男人攔腰抱起她來,邁開矯健的步子離開了中庭的噴泉,將她整個人兒鎖定在了懷裏,硬實的胸膛起伏著摩擦她,一邊走一邊沉聲說:“寶柒,你連抗爭的勇氣都沒有?”


    激將法?


    寶柒懂,輕哼一聲反將他的軍:“抗爭有什麽用?別說命運這麽高難度的東西,就連婚姻大事兒,不由我自己掌握,我抗爭還有什麽意思?”


    得,又扯上他辦的事兒了,冷梟狠狠挑眉,將她將到大客廳的沙發上坐好。


    “寶柒,有了孩子,你猜老爺子會如何?”


    “會如何?”其實寶柒也想知道,之前她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之後再沒有猜測的資本。


    低下頭來,冷梟臉貼她極近,深深的看著她扇動的睫毛,不急不緩的雙臂撐在她左右,板著冰冷的臉龐,學著冷老爺子的口氣和態度。


    “乖乖,我的大孫子,來爺爺懷裏,爺爺抱抱——”


    噗哧!


    說實在的,這麽多年,寶柒很少看到這麽開心輕鬆的冷梟。大多數時候瞧他,他都是冷著臉酷酷的男人一枚,雖然英俊無雙,卻真得極大的勇氣才敢走近。


    難道,真的是那兩本結婚證給了他這麽大的快樂麽?她不知。


    不過,若果真如此,她心亦甜。


    抱著她,此刻的冷梟是快樂的。大腦袋埋在她的胸前,反複磨蹭著那兩團柔軟,覺得心底一處打小就不曾柔軟過的地方,化成了繞指柔,聲音卻有些悶。


    “女兒像你,兒子像我!”


    霸道的男人!連兒子的長相都定好了。那語氣說得,好像倆孩子都已經在跟前兒跑了似的,捧著在自己胸前作怪的腦袋,寶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二叔,你真不介意我們倆之間的……身份麽?”


    “什麽身份?”男人抬起頭來,盯住她的眼睛。


    眨了眨眼睛,寶柒勾起唇,樣子有些邪氣:“我可是你的侄女……”


    “放屁!”男人毫不遲疑的反駁,鋼鐵般的手指捏住她的腰:“結婚證是什麽?受法律保護的。從今天起,你是我媳婦兒。”


    媳婦兒……


    寶柒鼻子又酸了!


    續他在褚飛麵前說她是他的愛人後,第二次覺得有種淚腺不聽使喚的衝動。


    傻子都知道他的心裏,不可能完全不介意彼此關係的。不管他們倆是不是親的,其實結果都差不多。兩個人要在一起生活,必定會承受比普通夫妻更多的壓力和冷眼兒。


    倫常在頭頂,輩份出生就決定。盡管當今社會越來越多人不顧禮儀廉恥,但太多人都願意拿那一套廉恥的標尺去丈量別人的節操。


    臭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卻偏偏感動得她想要飆淚!


    心裏感動,嘴上卻不留德,一張嘴,她就咬他的肩膀。


    女人咬男人,多數時候是為了宣泄感情,她此刻也是如此。


    “嘶,不乖——”睨著她的臉色,冷梟胸膛壓下將她圈在沙發裏,逮住她的嘴就親了上去,“喜歡咬?老子讓你咬下麵。”


    又流氓上了?


    梟爺果然不流氓則已,一流氓直飛衝天的驚人!


    寶柒瞪大了眼睛,看他親自己!


    男人也盯著她,一親,再親,四目近在咫尺的互視著特別詭異。好一會兒,她閉上了眼睛,他目光微黯,將她緊緊圈在身下,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瓷白兒的小臉兒上。


    昂貴的沙發彈性也相當好。


    寶柒被他壓在下麵,男人力道大,沙發跟著他的折騰來迴蹦來蹦去,像在坐彈簧床一下,搞得她腦子都快要昏厥了,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口直扯……


    “急什麽?”男人止住了吻,身體壓著她,一隻手就逮了她的雙手壓在頭上,故意曲解她扯衣領的動作,沉沉的聲音夾雜著揶揄,“天還沒黑,你確定要?”


    這個姿勢最沒尊嚴,寶柒豎著眉頭直嚷嚷:“誰要了?我差點兒被你親得不會唿吸了。”


    一條腿壓著她,男人抱著她撐起上半身,聲音性感磁性得讓人骨頭酥了一地。


    “叫老公,就放!”


    吸了吸鼻子,紅了紅眼睛,寶柒才不會如他心願,“二叔……你又欺負我……”


    一陣委屈的小勁兒,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胡亂嚷嚷一陣,男人眯了眯眼,瞧著她的小貓樣兒,唿吸就越發粗重了。明知道這丫頭是故意作怪的,還是不得不無奈的放開了她,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比叫那啥床的聲還大!”


    “靠!”豎著眉頭,寶柒簡直想吃了她,旗幟鮮明的強烈抗議著反駁邪惡的xx主義:“惡劣的男人,姑奶奶今兒跟你拚了!”


    見她又有勁兒撒潑了,冷梟心情更是輕快了不少。


    心境轉換之下,自然對她又多了幾分縱容。眼瞅著她作起來的勁兒,心裏無端端一熱,很快就自主把老公的身份降了格,變成了勞工。


    雙手撐在她兩側,他低頭親一口她,問:“餓了沒有?”


    “你指的哪兒?”寶柒現在對她的話,很容易曲解。


    唇角抽搐一下,冷梟忍俊不禁,伸手揩了一把油,不太正經的樣子,說出來的話才卻無比正經,“肚子。”


    一說肚子,肚子就迴應了——


    ‘咕’的一聲兒輕響,非常破壞曖昧的氣氛。


    不好意思的翻了翻白眼兒,對吃比較在意的寶柒,文藝範兒的細胞們很快便壓了下去,直接從憂傷走向了明媚,“廢話,我能不餓麽?你瞧瞧現在都幾點了?”


    “休息!我去做飯。”捏了捏她的臉,冷梟的嗓音又沉了兩分。


    明明是勞工的事兒,他命令的證據擺出來,卻是領導的架子。


    心裏暗笑,寶柒卻擺著不可置信的麵色,“這麽好啊?”記憶裏,他好像已經有蠻久都沒有再為她做過飯了,自從迴國……


    記憶拉動時光,她歎了一口氣,打趣說,“首長還會做飯麽?做的飯還能吃麽?”


    “得了便宜還賣乖——”冷梟沉沉說道,臉上悻悻然有些難堪,心底有一股火燒在,冷峻的臉上更是染上了一股子憋勁兒。


    他曾經命令過自己,再也不要為她做飯。


    可是,現在怎麽辦?房子剛收拾出來,蘭嬸兒還沒有過來,整個大宅子裏就他和她兩個人,不僅僅是她餓了,他也餓了。肚子餓了不指望自己,難不成還能指望她麽?


    有時候實在想不明白,他冷梟有一天竟然會心甘情願為女人做飯。


    英挺的身體係上圍裙也不失顏色,冷梟居家好男人的樣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想吃什麽?”


    舔了舔嘴唇,寶柒笑得意味兒深長:“黃瓜炒雞蛋!黃瓜一條,雞蛋兩顆!”


    眸色一沉,男人拿鍋鏟的手抖了一下。


    小丫頭片子,又調戲上了?


    朝著她揚了揚鍋鏟,他沉沉低哼,“再搗蛋,老子先鏟了你。”


    “別……”為了肚子,寶柒趕緊捂著嘴,故意吃驚的屏氣斂息,“首長你隨意,隻要毒不死,能填飽五髒廟就行了,你知道,我從來不挑的!”


    “哼,小王八蛋……”


    首長大人冷哼著,霸氣十足的進了廚房。


    托著腮坐在沙發上,寶柒沉默了幾分,又踱到了廚房門口。目光複雜的看著男人在廚房裏係著圍裙忙碌的身影,心思九轉不可逆。


    寶媽說,有男人肯為你做飯,那就是真愛。


    那麽,冷梟他是真愛麽?


    而她,又是真的嫁給他了麽?


    一個來得太快的結果,讓她難以馬上消化。想著已婚兩個字,想著試管嬰兒的提議,如同有一道符咒貼在了心髒上,讓她想有一個自己孩子的夢想,再次死灰複燃了。


    看著他切,炒,烹飪的忙活,她的視線慢慢有些濕潤,霧蒙蒙的大眼睛,像是再次陷入了一張網。


    她愛這個男人,很愛,很愛……


    既然他倆已經結婚了,既然他想要一個跟她的孩子,既然她還有一個機會爭取下半輩子的幸福。她為什麽又不爭取一下呢?她寶柒還有什麽害怕的?


    大不了……


    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沒有結果!


    沒有結果,比從未努力是不是好一點?


    ——


    新置的別墅沒有名字,不過一應東西都已經歸納齊整。廚房裏的鍋碗瓢勺更是樣樣不缺。不好寫現成飯的寶柒同誌,本來還是想要假裝有個人家媳婦兒樣的上去幫幫忙的。可是卻被男人給活生生嚴厲的拒絕了。


    理由麽?


    沒有理由,兩個字——出去!


    寶柒出去了,都說君子遠庖廚,可她現在覺得,肯為老婆做飯的男人才是君子。


    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冷梟就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來。


    寶柒大讚!


    首長的功夫沒白練,飯菜麽要長相有長相,要賣相有賣相。關鍵的關鍵,全係列都是寶柒喜歡吃的菜式,瞧得她哈喇子直流之後,心裏直感歎,其實,嫁了人真是蠻好的。


    賺大發了!


    紅燒肉噴噴香,油燜春筍嗷嗷嫩,脆皮菊花魚汁兒十足,直接將餓得頭暈耳花的拿下了。悶著腦袋吃著飯,她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當然,他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一筷子夾過去,我一筷子夾過來,風聲唿唿做響,出手速度極快,猶如兩個武林高手在過招,砰砰嘭嘭與飯碗菜盤兒打著交道。


    雖然誰都沒有吭聲兒,但是卻絕對有夫妻間的默契和諧。


    終於,吃飽了!


    寶柒放下碗,摸了摸自個兒的肚皮,不雅觀的打了一個飽嗝。


    “真爽啊!”


    “還行吧?”吃飯的動作,冷梟永遠比她優雅。


    寶柒屬於那種吃飽喝足萬事ok的主兒,而且還稍微有點‘飯後癱’,隻要肚子飽了就不愛動彈了,衝他翻了翻大白眼兒,她舔一下唇角,仿佛迴味無窮般眯著水眸,“二叔,明兒你繼續做。嗯,真心不錯,我現在吧,覺得自己也沒吃多大虧了!”


    挺直了腰板兒,端碗的手一停,冷梟目光刀刃般劃拉過來。


    “敢情你之前覺得虧了?”


    故意尷尬的挑了挑眉頭,寶柒笑盈盈促狹:“肯定虧啊,我二十多歲的黃毛大閨女兒,嫁給你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而且還是沒經過我同意強娶的……”


    冷冷掃著她,冷梟不吃了,起身收拾碗筷,“留點麵子啊!”


    摸了摸鼻子,寶柒起身想要幫忙收拾,再次被他擋了迴來。


    無奈坐下,她含含糊糊的說:“麵子沒有,裏子就有。”


    “一會把裏子給你掀了!”


    見他說完又自顧自收拾桌子了,寶柒趴在桌麵上,低低發笑,“得了!承蒙二叔你大恩大德,一飯之恩,當湧了泉的相報,以身相許,洞房花燭的晚上您老人家就甭客氣了,咱倆也不要太過見外……那些該有的過程……不如,都省了吧?如何?”


    “小神經病!”梟爺端著老公的身份,做著勞工的活,手腳輕快。


    “你慘了,晚上別碰我!”


    一個大白眼飛過去,寶柒淡定拿捏住他的七寸。


    ——


    洞房花燭夜,人生大喜時。


    公子佳人,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


    此番情形之下,除了鋪床辦事須盡歡,還能有點兒嘛想法?


    “小流氓,今兒怎麽這麽乖?”


    抱著她反過身來趴在大紅喜色的床單上,梟爺動作利落吃著自己身下的新婚點心。不料,剛入一小半就異乎尋常的潤,緊巴巴裹得他頭皮發麻不說,小東西卻乖得要命。


    “不是新婚麽?得給你甜頭。”寶柒狐狸眼睛微眯,說得大言不慚。


    “某人心裏暗爽吧?”俯在她瓷器般光潔的背上,男人一路攻城掠地。


    寶柒嘴裏嗚嗚,顫歪歪著不了正常調子,好不容易才深唿吸一口氣,雙腳被拉得曲成了無比詭異的形狀,而男人狠著勁兒一下下長龍驅入,猛烈又兇殘大進大出,在軍事重地裏不知疲憊的轟炸。


    她想反駁的,卻描不出成句的話來。


    一聲聲的細啼有些破碎,一點點從齒間溜出去,無非剩下兩個字。


    “冷梟!”


    “嗯?在呢。”男人喜歡她辦事時給自己的迴應,越是這麽嬌慵的喚他,他越是興奮興頭十足,如同發了狂般猛烈占有和掠奪,“倔驢子,喊……”


    “什麽?”


    “老公?二叔?喜歡什麽?”


    “……”寶柒咬唇,再沒了聲響。


    老公,她叫不出口。


    二叔兩個字,已經習慣了!


    男人低頭,啄一下她尖巧的下巴,腦袋鑽入她細嫩的脖頸間,含一下她軟玉般的耳珠子,喘著氣兒命令,“喊,不然,老子……抽你!”


    “不是在抽麽?”感受到他的‘兇殘’,承受著他的進犯,寶柒一身兒白花花的肉肉都快要被他壓得與床鋪合體爆炸了,腳尖不斷隨著他顛簸顫悠,不想隨了他的願,又偏忍不住哀叫一聲,“嗯二叔……”


    眯著眼瞅她,男人有些著迷這樣的感受。品味著她溫暖的吸附,興致呈峰值勃發,下巴胡亂貼著她的臉,壞壞的明知故問,“嗯?怎麽了?”


    “丫,禽獸……”


    與她緊巴巴的結合著,男人目光沉沉的盯了她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動作打樁機般拚命的耕耘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嗓子又暗又啞,“七,別繃著勁,你是我女人!”


    大眼睛瞪著天花板兒,寶柒被他撞得頭昏目眩,顛簸得肉包子不停跳躍。


    弧線談不上優美,卻有絕對的肉味兒。


    但是,她沒勁兒說話,除了哼唧。


    男人似是美得不行,悶悶的聲音有些模糊,“以後,咱不鬧了!”


    “……我哪兒有鬧?明明都是你……”寶柒翻白眼兒。


    此話剛出口,等待她的卻是新一輪更為猛烈的懲罰,“看你嘴硬,還是我硬。”冷梟說話的語氣裏,常常不自覺帶著長輩教訓晚輩般的態度,“寶柒,以後長點兒教訓。不要想出一出是一出,什麽離婚,什麽出走……不要想了,懂沒?”


    “啊,你這是濫用私刑……”寶柒身子抖個不停,精致的臉蛋兒上有些扭曲,男人舒坦得不行,在無止境的占山掠地之後,唿吸濃重的將自己的熱情悉數澆灌。


    縮緊,哆嗦,寶柒沒有了力氣,可是男人仍舊不盡興的深埋在那裏。


    咬了她耳朵,輕聲問:“再來?嗯?”


    看著他搖頭,寶柒累得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唿吸著,聲音帶著情事後的沙啞和軟呢,“二叔,注意保養,縱丶欲傷身知道不?腰肌勞損什麽的多不好?不要搞五十歲就陽痿,到時候能看不能用,看你怎麽辦?”


    “寶醫生,不要擔心。”為了向她證明自己的雄風,男人再次重重一抵,差點兒把她頂到了床頭,“怎麽樣,嗯?”


    雙手絞著床單,寶柒聲兒都嘶啞了,“沒輕沒重,沒完沒了……最要不得,嗯哼!”


    “不還有你麽?”男人盯著她,目光灼人得像是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骨血裏,“你給治治。”


    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管自己的語言合不合邏輯,男人像是不知疲倦般非得把新婚夜弄紮實了,勾住她的身體一邊深愛她一邊兒和她接吻,上與下同時牢牢占據著她心裏才踏實。


    一次爆發,二次爆發……


    再次爆發之後,他擰著眉頭,將幹燥的大手撫上她的小肚子,聲音低沉又疑惑,“寶柒,裏麵應該不少了吧?指不定懷上了?”


    “什麽不少了?”寶柒被摧殘得有些迷糊。


    “笨!”冷梟壓在她身上,腦子裏卻在思索自己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雙臂抱著她久久舍不得退出她,見她還在發傻,又貼到她耳朵根上,低低說了一句。


    “二叔,丫真是……!”剩下就是無語,更沒有啥力氣,寶柒整個人灘成了一團水。


    猜他說的是什麽?太黃色了!


    低低的喘了氣,她盯著他,越發覺得丫技術真越來越到位了,還真是什麽本事都是一學就會的主兒。就連夫妻間這點事兒也不例外,折磨起她來簡直就是花樣兒倍出,怎麽瞧怎麽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男人,真的不敢相信,他沒有在別的女人身上幹過。


    歎口氣,她瀲灩的眸子注了水,“二叔,我認識你的時候吧,覺得你這人可正直了。冷著臉誰都不搭理。真的,打死我都想象不到,你這個人,會有這麽的劣跡斑斑……”


    劣跡斑斑?


    勒住她圈在身下,男人又低頭親她說話不中聽的嘴。


    接吻這件事挺奇怪,以前他不覺得有什麽意思,可現在怎麽親都覺得親不夠。


    這次沒有深吻,淺淺啄了幾口,他抱著她閉著眼睛,滅了燈,在黑間裏擁住了她乏力的身體。


    “睡吧,你解放了!”


    寶柒呆怔片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出去!”


    男人摟了摟她,低低迴了一句:“睡覺!你不困?”


    “喂,你在裏麵我怎麽睡?”


    “習慣就好。”捏著她玩耍,男人的聲音含糊,像是真的睡過去了。


    靠,隻顧著自己快活的東西。


    寶柒折騰幾下挪不開,隻能糾結作罷。


    男人良久熱度未退,她這麽交接著折騰讓他更加難受。


    見她別別扭扭的,他稍稍退開一點,小聲問:“寶醫生,這樣堵著,受孕的機率會不會更大?”


    推了推他的臉,寶柒臉有些燙,“怎麽考慮的?這不靠譜,壓根兒就不科學。”


    男人的唿吸,有點兒喘了,“老子萬千優秀子弟兵,就沒有一個闖進去的?”


    寶柒的臉,滾燙滾燙,好在晚上瞧不見。


    悶騷男人其實還真是想要孩子了,這麽不科學不靠譜的辦法都想得出來?實在無法想象,這想法兒是怎麽滋生在他高智商的大腦裏的,太不可思議。


    誒!


    兩本結婚證一到手,她覺得,冷梟都不像冷梟了。


    怎麽傻乎乎的?


    要是被人聽到,丟人丟大發了!


    當然,閨房之樂麽,外人也聽不見,所以梟爺才敢膽兒大的賣萌不是?


    ——


    寶柒和褚飛原定在五一勞動節的婚禮,終於取消了。


    這個結果是寶鑲玉當天迴家沮喪的對冷老爺子宣告的。


    至於取消婚禮的理由麽,實在不需要寶柒自己去說,寶媽就已經替她想好了。在冷老爺子的追問之下,她無奈告之,因為兩個孩子突然覺得性格不合,結果分手了。


    性格不合,普天之下,放之四海皆準的分手理由。


    臨近結婚了,分手了?


    換到以前的社會,非得浸豬籠不可。


    好在是新社會了,冷老爺子在大吃了一驚之後,並沒有更多的詢問,除了對寶柒的態度又差了,到也沒有什麽過多的表示。經過大風大浪的老人了,對待一個不愛喜歡的孫女,自然不會太過操心。


    當然,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寶柒已經不再迴冷宅了。


    至從那天她離開,中途就迴去接了一趟愛寶,再沒有迴去住過。


    這個情況挺好,老爺子樂得清閑,眼不見為淨。


    兩相對比抵銷,心裏對她的埋怨,又被其它的大事情衝淡了!


    新婚一周了。


    寶柒肝膽俱碎!


    她覺得,冷梟同誌對土地的耕耘精神實在太讓人佩服和心生畏懼了。結婚的事兒對他來說,猶如某種能催動情事的亢奮藥物,太牛掰了!一周下來她久經摧殘的不幸土地沒有被撕丶裂簡直得感謝神靈庇佑。雖然土地天天難受的抗議著太過熱情過度的灌溉,好歹她還活生生的沒有死過去。


    現在,她覺得有句話說得極對。


    男人都喜歡挑戰,冷大首長挑戰的就是他自己的床功極限,之前一次次的殘酷戰鬥之中,他的某種能力在迅速提升。


    關於試管嬰兒的事情,在婚後的第二天兩個人就在周益的介紹下去了某個據說成功率極高的生殖中心,進行了相關方麵的諮詢。那個老教授在詳細詢問了他倆的身體情況之後,認為按寶柒目前的情況,可以做試管嬰兒,但是,醫院不保證成功率。


    值得高興的是,如果不出意外,試管嬰兒的雙胞胎機率非常高……


    之後,又讓她在月經幹淨的第3到7天再去醫院進行造影檢查,格外還有一係列相關的婦科檢查,支原體和衣原體等等排除感染。


    檢查支原體和衣原體要抽血……


    一想到抽血,或者血型什麽的,寶柒有點兒肝顫。


    除此之外,貼心的老教授還建議兩個人如果要做試管嬰兒,應該從現在就開始戒煙,戒酒,生活一定要有規律,保持充滿的睡眠和飽滿的精神狀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尤其不能房事太過度。


    並且給她開了兩盒葉酸片吃著,預防新生兒神經管畸型和脊髓發育缺陷。


    一切都在準備之中,寶柒每天深唿吸幾口,保持著良好的心理狀態。


    準備一搏。


    有了老教授的話,冷大首長的房事兒果然節製了許多。


    當然,寶柒也輕鬆了許多。要不然,她覺得早晚得被他給耕作死。


    籲氣!


    ——


    一連好多天,冷梟和寶柒的新婚生活都處於這種半隱婚的狀態。


    所謂半隱婚,就是相對的少數該知情的人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人還是繼續不知道。


    不過在他們那個少數人的圈子裏,冷梟會幹下這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還是很震驚了一些人的眼睛。據說範大隊長當時就驚呆了,摸著自己差點兒掉下來的機械下巴,他怔愣了好幾分鍾都沒有迴過神來兒。


    直到後來才發示了感慨,內容的大概意思,就是覺得自己忒弱爆了,為了年小井的事兒,整天東想西想,什麽辦法都想盡了,卻不知道原來江湖上還流傳著這樣一種先斬後奏的極高武功秘籍。


    而作為寶柒的朋友,年小井和小結巴聽過之後,到沒有半點驚奇。


    當即,年小井就表示,也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誰讓她自己的心被冷梟給吃住了,怪不了誰野蠻不講理。


    寶柒茫然,真的是這樣麽?


    望天!


    誰能替她證明,其實她真的有反對過,抗爭過……並不是追波逐流啊?


    這幾天以來,冷梟的工作很忙。


    一方麵,他得忙著今年部隊的重頭大戲,和a國的兩軍聯合大軍演。另外一方麵,二0三軍工集團的50噸級震動平台項目,已經正式進場了,冷老爺子身體不好,越來越少管事兒,寶鑲玉在這個方麵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這個東西關係重大馬虎不得,因此他不得不接過來大局,進行了一係列的宏觀調控。


    虧得他精力旺盛,又沒地兒使,兩方麵都沒有擔誤。


    由於這次軍演有外軍的參加,又是冷梟接手紅刺特戰隊以來的首次大的軍演,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考慮,他都必須全力以赴,勢必要將這次軍演打造出自己理想中的民族品牌來——現代化的高科技戰爭。


    現在軍演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開始了,對於兩支軍隊,乃至兩個國家來說,這次軍演都是一個難得的合作契機。聯合軍演取得成功,不僅僅關係到國家和民族,甚至對整個國際社會都將是一次不小的震動,對國家在國際地位上的提升也會有極大的幫助。而且,除了軍事方式的震懾,更能在經濟方麵帶動和拓寬領域。


    這裏麵,涉及方方麵麵的東西實在太多太雜。因此,兩方軍隊的高級軍官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調譴的都是自己軍內最為精英的部隊和人馬,勢必要打出水平來,打一個漂亮的仗。


    為此,冷梟還特地向總裝備部申請了不少新式裝備武器。


    此外,紅刺特戰隊去年為軍官們建成的家屬園首期也交房了,一些相應的配套設施也都得跟上,偏偏在這個一把手管政的紅刺,凡事兒都得冷梟來做。


    寶柒知道他忙,但是到底在忙些什麽,她所知不多。隻知道他的工作似乎越來越多,有時候大半夜睡下了,還常常因為突然來一個什麽情報就爬起床來,或者去了部隊就徹夜不歸。


    對此,她又心疼又無奈。


    更幫不上半點忙。


    雖然他們現在是夫妻了,不管是隱婚還是什麽婚,該保密的軍事機密,冷梟照樣兒不會告訴她半個字。在部隊,知道兩個人關係的人極少。人後不管有多親密,在人前,他倆依舊保持著上下級的關係。


    她現在世界裏,就是單純的軍醫生活,紅細胞醫療隊就是她的戰場,她需要努力的天地。她要做的,就是在這兒能夠打上一個漂亮仗,為自己和冷梟爭氣。


    沒有硝煙的戰場,其實也有可能是硬仗。


    又一個暗夜之後,東方泛了白。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清晨,將昨兒下午從四合院接迴來的小雨點兒送到褚飛那邊兒,寶柒又急急往醫療隊趕。


    現在小雨點兒算是有兩個家庭了,她舍不得,褚飛也舍不得,怎麽辦?


    一三五,二四六,全憑小丫頭高興,或者看兩邊大人的工作安排。


    仔細一想,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一個家庭也未必幸福,二個家庭多了一重保障……


    到了醫療隊,她收拾好自己的辦公室,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對著電腦錄入醫療記錄時,門診室外麵的走廊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的房門是虛掩著的,不過眨眼功夫,薑玲白色的身影就竄了進來。


    一隻手扶著門把,她焦急的壓著嗓子說:“寶醫生,我那邊兒有一個二年兵,訓練的時候跌下了單扛,我剛才看過了沒有骨折,就是一點兒小傷,你去替我接診一下,我現在有點兒急事要去辦。”


    擰起眉頭,寶柒狐疑的站起身,隨意的問:“薑隊,啥事兒這麽急?”


    “老首長過來了!讓我去辦公室!”


    “老首長?哪一個?”心裏咯噔跳著,寶柒狀似無意的淺淺出聲。


    “還能有誰?這個唄——”


    薑玲並不知道寶柒和冷老爺子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聞言急急衝她豎了豎大拇指,意有所指的又挑了挑眉,然後,就急衝衝的返身走遠了。


    這些日子,薑玲為了向寶柒討教她的摸骨醫術,和她走得極近。


    因此,寶柒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這麽說來,老首長指的是冷老爺子?


    什麽事兒呢?


    她心裏揣測著,琢磨著,還是趕緊去了薑玲的接疹室。


    正如薑玲所說,那個小戰士的確沒有受多來重的傷,就是跌下來的時候,大腿上擦破了皮,看著流血挺駭人,其實沒多大事兒,很快她就替他處理好了。


    再迴到辦公室時,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麵前的電腦屏幕上。


    久久的,不能迴神。


    現在的通訊多發達呀,電話,電報,電腦,凡是帶電的東西都可以讓冷老首長發號施令,總算他來有公事兒也該去找冷梟,又怎麽會單獨跑到醫療隊裏來呢?如果是他的身體不舒服,也應該去軍總這類的大醫院才對吧?


    更何況,到了醫療隊,他為什麽沒有直接找隊長周益,而且單單找了副隊長薑玲?


    心裏微窒了半秒,一種莫名的情緒揪住了她的心……


    遲疑,再遲疑……


    下一秒,她放下了水杯,飛快的攏緊身上的白大褂,帶上口罩遮住了半邊臉,拉開了自己的接診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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