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坊,陳宅。


    介甲走進涼亭,看著神采奕奕的陳沐。


    瞅了眼桌上的清蒸魚皺眉道:“你可以每天洗三次澡。”


    啥意思?陳沐不明所以。


    “即便你每天擺弄鮮魚,洗三次澡也足夠去腥。”


    “往身上抹那麽多蔥汁,你想和它一樣上蒸籠嗎?”介甲指著張嘴望天的蒸魚道。


    你真敢想,還蔥汁?


    “我是吃了凝香丸,那是堪比最新款熏香的高級貨!”


    蔥花味熏香?還是熗炒過的蔥花?


    介甲幹巴巴道:“你這喜好……挺別致。”


    陳沐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想。還不是為了改變體味。


    《金風玉露妙法》上說了,鎖魂蟲最討厭蔥蒜。


    不然他瘋了才會拿熗炒蔥花味當香水。


    “這種凝香丸能讓人散發花香?”聽完陳沐講述,介甲眼皮不由抬起三分,盯住陳沐。


    “想賣錢?別想了。我現在對伱的能力表示懷疑。”陳沐斷然拒絕。


    “賣個清風散都能牽扯到我。再賣凝香丸,萬一又招來禍端怎麽辦。”


    反正現在手裏有錢,不愁吃喝。他就想著安心刷熟練度,杜絕可能隱患。


    介甲沉默半晌:“所以說,林確就是你殺的。”


    陳沐頓時氣惱:“淨說瞎話!”


    “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能殺得了誰?”


    “你還不知道嗎?我一向與人為善。”


    介甲瞥了眼陳沐:“嗬……”


    ……


    三天後,涼亭內。


    陳沐一邊往嘴裏塞飯團,一邊調出灰牆。


    五鬼搬山咒語:1192/10000/四階;


    “要是早發現神意圖效果,那該多好。”陳沐懊惱的想著。


    有神意圖恢複精神。五鬼搬山咒每天進度起碼快了五成。


    如果早發現,說不定四階熟練度都已練過小半!


    就是餓得快,費糧食。


    他自己吃的變多,五鬼袋飯量也增大。


    “所以說早發現也不一定有用。我能及時恢複,五鬼袋卻沒法及時恢複。魚不夠吃啊。”陳沐安慰自己,隨手撒了一把魚餌扔進池塘。


    水麵頓時濺起一陣劈裏啪啦水花。


    藏在水下遊魚,爭先恐後的搶奪特質魚餌。


    伴隨五鬼袋熟練度提升,鮮魚消耗數量驟增。


    以前隻要灌滿投喂井,就能維持一天。


    現在得喂兩次,最少一個半豎井。


    即便漯河魚產豐富,可他畢竟隻在漯河一角抓魚,能維持之前消耗,全賴藥餌神奇。


    長期捕撈,附近河段魚量已匱乏。想再次豐收,得等上下遊河魚飄過來才行。


    他最近都不舍得吃魚了。


    “要不?從外麵買一些新鮮肉食?”陳沐微微意動。


    “可要是引來麻煩怎麽辦?”他又遲疑。


    每天買那麽多鮮肉,又不開飯館兒,想想就讓人好奇。萬一引來窺探,豈不是很危險?


    驚鴻幫的懸賞可還在那掛著呢。


    ……


    深夜,漯河之上,某一艘紅船內。


    司寇玉左擁右抱,一個給他喂葡萄,一個給他送酒水,一臉的快活逍遙。


    “孫複,五天了,還沒找到烏木線索嗎?”司寇玉懶洋洋問。


    孫複滿頭大汗。心裏緊張到極點。他清晰感覺到司寇玉的不滿。


    “你可能不知道,左勝昨日已練出遊魄。一躍成為驚鴻幫第二高手。”司寇玉感慨道:“金叔收了個好徒弟啊。”


    他作為世家嫡係,從小藥浴泡澡,學習完備傳承,服用頂尖秘藥。


    苦練十五年,也才在去年堪堪養成魄力。


    左勝呢?據說金叔收下他也不過一年。算上之前習武時間,絕不會超過十年。


    說不定是哪個世家大族遺留在外的私生子。


    “和這種天才交惡,不值得呀。”司寇玉淡淡道。


    孫複心髒狠狠一揪。


    司寇玉這是在警告他。如果不能拿出有價值線索。自己就會被放棄。


    往險惡一點兒的方向想。甚至會被當做交好左勝的籌碼!


    自己當初怎麽就豬油蒙了心,想著要調查那個書生呢?!


    即便調查了,也可以試著向左勝坦白,賭一賭對方心胸。畢竟自己之前是他心腹,替他幹過不少髒活,也不差這一件。


    現在卻騎虎難下。


    跟隨司寇玉數天,左勝早已認定自己背叛。隻要找到機會,必定殺自己而後快!


    陳沐!陳沐!該死的書生!你到底在哪?!


    孫複腦筋急轉。


    對了!


    那處宅子!那處河邊柳樹林內的宅子!


    這麽多天探查,唯獨沒去那間宅院內查看!


    他記得那天鎖魂蟲突兀改變方向。


    可五天來,鎖魂蟲從未再出現類似狀況。


    那院子有問題!


    他剛想開口,司寇玉突然發問:“你說,當初和左家一起來南陽的人都有誰?”


    孫複一怔,連忙迴答:“陳沐、張燁、杜懷、一個道童,還有兩個女子。”


    “我記得你說,杜懷和那兩個女子都是南陽府城本地人。隻有張燁、陳沐、還有那個道童來自青山縣?”


    “公子好記性!”孫複笑著恭維一句,張嘴就想把自己剛剛的猜測說出。


    “那你有沒有查過那個道童來曆?”司寇玉卻突然發問。


    孫複強忍衝動,耐心迴答:“那道童屬於青山縣外清風觀。抵達南陽府城,就跟其大師兄離開,從未和左堂主有過接觸。”


    “公子,五天前我們發現……”


    “那你有沒有查清楚,這個清風觀是什麽狀況。”司寇玉眼睛一亮。


    孫複被打斷,卻不得不努力迴憶道:“我曾派人去青山縣逃難人群裏走訪。”


    “聽說清風觀是青山縣第一道觀。觀主豐稔有去除邪祟之法,遠近聞名。”


    “那個道童就是豐稔的關門弟子。”


    “青山縣地震前,清風觀還曾組織人手修建祭壇,驅趕邪祟,庇護一方,有口皆碑。”


    司寇玉猛然坐起:“修建祭壇?驅趕邪祟?哈!”


    這操作他可太熟悉了。不就是某些特殊法器的必備祭煉儀式嗎?


    有法器,還懂祭煉法,那清風觀就不是普通傳承。


    那道童的大師兄,必有強大武力!


    林確練形大成。能打死林確,最少也得練形大成。


    這不就對上了嗎!


    “公子,我們在上林坊發現……”


    “這麽重要的信息,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司寇玉臉色一沉,猛然嗬斥。


    孫複全身一僵,愣在原地。


    這……很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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