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寧雖則暈倒了,但是還是會感覺到冷,隻見他臉色蒼白發青,渾身都在打哆嗦,臉嘴唇都凍紫了。印心看在眼裏,是痛在心裏。他連忙抱緊施寧,將施寧帶出這間屋子。

    “不好!有人來劫人質啦!”

    印心剛走出門口,卻聽見幾個漢子喊道。那些人見印心一身夜行衣,懷中抱著他們辛苦劫來的人質,紛紛蜂擁而上,要把印心的懷中的人質搶迴去!那可是他們活命的籌碼!

    “殺了他!把人質搶迴來!”

    “搶迴來!”

    印心抱著個人,並不好出手,他後退了數步,然後一轉身閃進房中,從來時的窗口躍了出去。再從後牆翻身而上,一路在屋簷之間疾走。

    那些漢子多數隻是會些三腳貓功夫,根本趕不上印心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見印心把人給帶走了。

    印心走到有錦衣衛守候的地方,對他們下令道:“包圍他們,全部給我抓起來,反抗者殺!”

    “是!”

    錦衣衛有動靜,王興自然知道了,他猜測道:“應該是千歲爺得手了,快,包圍上去!把裏麵的人給我抓起來了!反抗者殺!”

    “是!”一瞬間,所有錦衣衛傾巢而出!

    隻見印心抱著人,從屋簷上躍下來,王興趕緊上前問道:“千歲爺,小公子沒事吧?”

    印心滿臉煞氣地哼了一聲,抱緊了懷裏的人道:“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興聞言一震。說道:“千歲爺請放心,屬下不會放跑任何一個傷害小公子的賊人!”他說罷,隻見印心已經在他身邊掠過,看來是帶施寧迴去了。

    印心一路疾馳,迴到宅子時,連忙叫人準備熱水來!此時施寧已經在他懷裏凍得瑟瑟發抖,甚至凍醒了,他張開眼睛,哆嗦著嘴唇,有些迷茫道:“印心……我在哪兒……”

    “別怕,我在這呢。”印心見他醒了,可算是放心了一半,幸好那群該死的賊人沒有灌什麽不好的藥。

    “我……我好冷呀!”施寧說道,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冷!

    “沒事,熱水來了,泡上個熱水澡就不冷了。”印心說道,連忙把奴仆們喝退。他替手指都僵硬了的施寧除去衣物,然後盡快抱他進入熱水中。

    施寧觸碰到熱水,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他磕磕巴巴道:“我,我怎麽會,這麽冷呢?”好像就從來沒試過這麽冷的經曆。

    “還好說,就去個茅房而已,你就能把自個給弄丟了!”印心罵道,之前心疼他就算了,現在找迴來了,還不得好好訓訓他,叫他以後長點心眼!

    “我怎麽知道真的有人對我不利!”施寧哆嗦著唇說道,把自己沒入熱水中,狠狠地泡一泡!

    “哼!你就是不聽話!”印心罵道,可是看他可憐的模樣,又止不住心疼。什麽都別說了,施寧被劫走,最焦急的人一定不會是施寧自己,而是他才是。

    “我都這樣了,你還罵我。”施寧從水裏出來,抹了把臉說,水從他臉上刷下來,把他弄得連忙眨眼睛。

    “不罵你了,你現在好些了嗎?”印心替他多弄了些熱水到身上去,甚至還替搓搓胳膊肩膀什麽的,剛才一手都是雞皮疙瘩,現在可好多了。

    “嗯……好了一些,可是還是冷冷地,我不想出去了。”施寧舒服地泡在水裏道,然後他摸了摸後頸,“那人打得我好痛呀。”一下就把他打暈了,可見力道之大。

    “我看看。”印心幫他瞧了瞧,瞧見那塊兒皮膚紅了,估計明天起來就會青黑。

    “那是些什麽人呐,為什麽要抓我?”施寧疑惑地問道。

    “周丞相的殘部,抓你還能是為什麽,為了要挾我唄。”印心說道,此刻說起來又是牙癢癢地,恨不得一手捏兩個。

    “原來如此,看來,跟著你是個危險的,我以後還是乖乖地待在屋裏比較好。”施寧後怕地說道。

    “可不是麽。”印心睇著他道:“往後你千歲爺要出外辦差,你可不許再耍賴要挾,我不會再可憐你的。”

    施寧乖乖地低下頭,這次卻是是他的不是了。本以為不會給印心添麻煩,沒想到還是出了事情。“對不起。”他說道:“那我以後都不會耍賴跟著你出來了。”

    印心見他乖巧也消氣了,本來就應該這樣做。可是聽他這麽保證,心裏卻又有些不舒服,真是奇怪的感覺。

    “罷了,這次也是我們自個準備得不周全,不全賴你。”印心將他抱進懷裏,安慰地說道。

    “嗯……”施寧受了冷,此刻說話都帶著鼻音,下一刻更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你瞧,受涼了吧,要是惹起風寒來,又該要命了。”印心這般說著,卻是緊張萬分,就怕他突然發熱風寒什麽的,這裏可沒有豆腐娘來給他看病。

    “沒事的,不過是打個噴嚏而已,又不一定會風寒。”施寧說道

    ,以往被風吹了一下,打個噴嚏時很正常的,並不是每次都會風寒。

    “泡好了我叫大夫來看看。”印心說道,便抱著他在水裏泡著。等施寧不再說覺得冷了,他把施寧從水裏抱出來,裹著毛毯抱到火爐邊去。

    “瞧你把頭發也弄濕了。”這樣的大冷天,弄濕頭發多難幹呀。

    “拿帕子來絞幹它。”施寧說道,在火爐邊自己動手絞起頭發來。他的頭發不是很豐厚,隻算中等吧,可是烏黑柔順,是養得極好的一把頭發。

    “我來,你莫要亂動,把毯子弄開了。”印心搶過帕子,一股一股地替他把濕漉漉的頭發絞幹。

    “哎呀……”施寧時不時地就喊上一聲,因為印心扯痛他的頭皮了。這下手也沒個輕重地,到底不是個會伺候人的。

    “還冷不冷?”印心問道,摸摸他轉紅潤的臉兒,可算是能看了。

    “不冷了,這火爐燒得好旺呀。”施寧伸出雙手烤著火爐道。

    “還不是怕你冷了,你不知道你當時的模樣有多可怕。”印心想起施寧窩在地上那副青白青白的模樣,就覺得渾身都疼,尤其心疼。

    “那些人也真是的,居然拿走了我的毛氅。”施寧抱怨道。

    “別提那些人了,你千歲爺現在恨不得剮了他們!”印心滿臉寒冰地道,若不是施寧眼下還需要照顧,他早就去處理那些個可恨的狗東西了。

    “好,那就別提他們了。”施寧握著他的手說道。印心擔心他,他是知道的,指不定當時有多著急呢。想象一下那個情形,施寧就覺得自己不應該。

    “嗯,你莫要害怕,往後不會再叫你遇到這種事情。”印心保證道,這種令他心驚膽戰的事情,發生一次就夠了。若是那幫賊人在兇惡些,對施寧再壞一些,他該怎麽是好呢。

    “我不害怕,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施寧伏在他懷裏說道,眼下的他,感覺溫暖又安心,因為他迴到了印心的懷抱裏。不管外麵發生什麽事情,印心都不會讓他涉險的。

    “乖。”印心低頭親親他的臉蛋,靜靜地撫摸著他,讓他安然入睡。

    南寧的這一夜裏,熱鬧過後又平靜了,隻是過了今夜,很多人都隻怕不會再平靜。那日在酒樓裏抓捕的官員,王興叫人押在了知府府衙的大牢裏。

    到了第三日,當大夫確定施寧不是生病之後,印心才抽出空來審問這些官員。這都是,周知府向他保證,是不忠心於周

    丞相的人,然而那天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在牢裏呆著的這段時間,最忐忑的莫過於周知府了,因為那秦大人也是他作保的。

    他自打進了牢門以來,就沒有一刻不後悔過,早知道就不作這個保了。反正那秦大人跟他也不熟,對他又沒好處,當初怎麽就一時糊塗了呢!

    別說周知府後悔,其他的官員也是一直埋怨他,說他把秦大人也請來了,將他們通通推向死路。似乎這一切,都是周知府的錯。

    要是平時,這話他們可不敢當著周知府的麵上直說,可是現在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話不敢說的!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難道大家一起到陰曹地府去說嗎?

    王興打開大牢的門,來到關押眾官員的牢房,他身後帶著幾名錦衣衛,神情莫測地站在那裏。

    眾官員一見到他,連忙過來欄杆處,抓著欄杆哀求道:“王興大人,怎麽樣?什麽時候放了我們呀?我們是無辜的,我們真的不知道秦大人會刺殺九千歲大人的呀!”

    “是啊!我們是冤枉的,對天發誓,真的是忠心跟著九千歲大人的!”

    “各位,稍安勿躁。”王興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笑道:“王某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咱們千歲爺的小公子找迴來了,你們至少有一線活著的希望。”

    眾官員聞言,均鬆了一口氣,露出欣喜的笑容來,他們道:“王興大人,既然那位施公子找迴來了,那九千歲大人應該不會重罰我們吧?當然,小懲卻是要的,畢竟施公子是在我們南寧遇險!”如果隻是小懲的話,那他們就放心了。現在最怕的就是,心狠手辣的九千歲會一怒之下要了他們的性命!

    “那,王某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們也不必再問,因為千歲爺眼下就要見你們,你們還是親自去問千歲爺吧!”王興笑了笑,向錦衣衛揮揮手,讓他們打開牢房門,然後將一眾官員押出去。

    印心自然不迴去牢房裏審問他們,而是在知府的府衙審問他們。就像各位大人們平時升堂審案一樣,隻不過今天風水輪流轉,被審問的那個變成了他們自己。

    當眾官員帶到,跪在堂下之後,印心才慢悠悠地拍響了驚堂木,他問道:“堂下的各位大人,你們可知罪?”

    眾官員哪裏還敢說不知,連忙點頭道:“知罪知罪!我等知罪!”

    “你們知何罪?”

    “我們……防範不周,讓九千歲大人受驚了,讓施公子受驚了!”眾官

    員連忙說道,幸好也隻是受驚,並沒有發生什麽令人膽戰心驚的事情。

    “哼!好一個防範不周,難道你們不是同謀?”印心說道:“周知府,你當初可是向本大人保證過的,眼下卻出了這等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呀?”

    周知府連忙求饒道:“九千歲大人明察,下官實在不知那秦大人隱藏得這麽深,下官真的不知道呀!若是下官知道的話,就算給下官一百個膽子,下官也不敢替他作保呀!”

    “那就是說,你不是同謀咯?”印心問道。

    “不是不是!下官怎麽會是同謀呢?”周知府那是百口莫辯,他確實不知道秦大人有刺殺的念頭,也不知道秦大人是周丞相的人!

    這個周知府是個什麽人,印心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此時隻是盯著他看,就能把他嚇出一身冷汗。印心笑道:“你不是同謀,那這些是不是?”他掃掃堂下的其他官員。

    “九千歲大人明察!我等也不是同謀呀!”那些給他眼神掃過的官員連忙也求饒道:“還請九千歲大人繞了我等,那秦大人這般罪該萬死,我等先前著實不知道!”

    “你說你們不是同謀,卻隻是口頭上囔囔幾句,又拿不出證據來,叫本大人怎麽相信你們?”

    “額,這證據……”不是同謀還要拿出證據,他們到哪裏去拿證據呀?難道要讓死去的秦大人給他們一人寫一個證明書,說明他們真的不是同謀嗎?

    各位官員給難住了,跪在那兒麵麵相窺,拿不出主意來。

    倒是有個膽大心細的,願意劍那走偏鋒一把,他拜道:“九千歲大人,下官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其他人聞言,均驚訝地看著他,他有證據?那是什麽樣的證據啊?

    “哦?你有何證據?”印心也好奇地問道,他讓他們拿出證據,不過是隨口刁難罷了,這種證據也有?

    “是的,下官家中有證據,還請王興大人和錦衣衛們隨下官走一趟。”那位大人說道。

    “嗯?嗬嗬嗬。”印心瞧了他幾眼,也無所謂道:“那行,王興你就跟這位大人走一趟吧,且瞧瞧他的證據是什麽。”

    “是!千歲爺!”王興來到那位大人身前,也好奇道:“你究竟有什麽證據呢?”不過他沒有等候這位大人的迴答,而是叫錦衣衛押著他,一同到他家中去。

    因著這位大人的家並不遠,王興他們,倒是迴來得快。隻是近歸近,印心也已經

    等候得無聊極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因為那人的一句話讓王興押他出去。

    “怎麽樣?”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看見王興迴來了,印心掀著眼簾問道。

    “迴千歲爺,這位大人果然有證據。千歲爺不若就放過他吧,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位大人,你可願意受罰呀?”王興對那位大人說道。

    “願意受罰,下官願意受罰!”那位大人連忙說道,當王興說他死罪可免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又有活命的機會了。

    “嗯?先讓本大人瞧瞧,到底是什麽證據。”印心說道,王興既然這樣說,那就是有譜的。

    “千歲爺……”王興卻沒把證據呈上來,而是湊到印心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哦?”印心聞言笑了笑,倒是不在意。他抓拿這些官員,當時是因為又慌又怒,恨不得捏個把人出出氣。眼下考慮到南寧的現況,倒真的不能把南寧的父母官都落馬了。

    “千歲爺,這位大人是有誠心的,也保證過以後會做個愛民如子的父母官。千歲爺不若就給他一個機會吧。”王興笑道,看起來是不餘遺力地為那位大人說好話。

    眾人都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了,為何同僚突然拿出了所謂的證據來,而王興還會為他說話。雖則還不能完全想出來,可是有些精明的官員卻已經嗅到了一絲異樣。

    “是嗎?”印心問道,然後他瞧了瞧那位官員,“我瞧這位大人……確實也不像是同謀,不過王興說得沒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罰你俸祿三年如何?不過,在這三年裏,但凡你做錯一件小事,本大人都會立刻革去你的職位。”

    “好好,下官願意受罰!九千歲大人請放心,這三年裏,下官一定戰戰兢兢,不做錯任何一件小事!”那位大人說道,然後想起來自己說錯了一句很重要的話,又連忙補上:“不不,不止這三年裏,隻要下官在職一天,下官就定當做好自己的分內事!絕不會有任何鬆懈!”

    聞言,印心點了點頭,就揮手叫王興放行,這位可以迴家了。

    “還不快謝謝千歲爺的恩典。”王興提醒道。

    “是,下官謝謝九千歲大人不殺之恩!”那位官員跪拜道,然後才喜悅地退下去。

    堂下的官員們愣愣地看著他,他這樣就可以走了?到底是怎麽辦到的呀?

    “餘下的大人們,你們呢?是學那位大人一樣,拿出證據來,還是等待千歲爺的處置呀?”王興對

    眾位大人說道。

    “額,這……王興大人,他……陳大人的證據究竟是什麽?他怎麽會有證據?”大家都不明白得很。

    “他怎麽會又證據?嗬嗬嗬,當然是因為他不是同謀,所以他就有證據。”

    “可是,我們也不是同謀呀,我們……”

    “唔,王某提醒大家一句,證據大家都有,隻是你們肯不肯拿出來罷了。”王興提醒道,其實已經很露骨了。

    連周知府這樣的遲鈍人都問出了不同的味道,他不禁地想起,那一大車一大車的銀子和寶貝,充盈國庫?

    “王興大人,下官家中也有證據!”周知府,他覺得自己沒想錯,證據其實就是那玩意兒。九千歲大人這是拐著彎兒要銀子呢!

    “哦?周知府家中也有證據?那敢情好,咱們這就去拿吧。”王興笑道,就帶著錦衣衛又去了周知府的家中。索性這周知府更近,就在府衙的後邊兒。

    “好了,兩位大人都把證據拿出來了,你們呢?”印心斜眼瞄著堂下的眾位官員說道。

    隻見他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然後竟然一同拜道:“九千歲大人,下官家中也有證據!”

    印心聞言,咯咯地笑道:“早就該這樣了,省的本大人還陪你們耗了一早上。”剛才王興跟他說的,不是別的,就是給個台階下罷了。反正也不能真正把這群南寧的父母官怎麽樣,他們也確實不是同謀。那便要了銀子就放人吧,好好敲打一下,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

    王興這迴迴來,可就有得忙了,得一個一個地陪著去各位官員家中拿證據。印心瞧著事情解決了,便一甩袍子離開了府衙。

    南寧的父母官被關押了幾天,這些天南寧各地都人心惶惶地。不時就有事故發生,印心也不好再拘著他們,也就是這樣,當日要了銀子就放了。叫他們迴去,好好兒整頓整頓地方,少給他鬧出幺蛾子來。

    王興直到天黑了才舍得迴來,看他咧開的那張嘴就知道,他今兒收獲可不小。這不,一迴來就來稟報千歲爺來了,得讓他主子直到他今兒個辦了件漂亮差事。

    “王興,舍得迴來了?”印心瞧著王興進來了,挑眉說了句。

    “嘿嘿,千歲爺說得哪兒話,什麽舍得不舍得的,屬下還不是為了千歲爺您奔波麽?”他笑嘿嘿地道,然後叫人把一口箱子抬進來。

    “什麽東西?”印心瞧著,一整天就搗鼓

    了一口箱子?

    “千歲爺可別瞧不清人,待屬下打開給您瞧瞧。”王興看見印心興趣缺缺的模樣,就連忙把箱子打開。

    印心一瞥,赫然是一整箱的銀票,票額還都很大。他冷笑道:“哼,南寧的官兒,可都是大貪官。”

    “可不是麽,區區七品官六品官,可個個都富得流油。”王興說道,他今兒可算是知道,為何說南寧地大物博,最是富饒了。

    “好好盯著,誰再敢貪,就給他個好果子吃!”印心哼了一聲,叫人將箱子抬下去。一箱的民脂民膏,他這趟迴去自然不會帶迴去了,就留下這口箱子給南寧的百姓們做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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