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煙鎮人心惶惶,流言蜚語不絕。


    歸海氏、白氏和李氏不由自主地卷入了這場謠言風波中。謠言有說李氏和白氏聯手共同抗衡歸海氏;有說歸海氏和李氏聯手,白氏岌岌可危;有說白氏苦苦支撐,欲與李氏聯手吞並歸海氏,總之流言蜚語如同空穴來風,越是靠近風口,風越是強勁。


    尤其是關於歸海氏、李氏和白氏三大氏族將聯手清除散修勢力,坐地分贓的謠言使得鎮子上的那些散修憤怒難平,散修們自成聯盟打算向著三大氏族討要一個說法。


    而白家四小姐將下嫁歸海氏嫡長子歸海一策以修秦晉之好的謠言更加坐實了白氏和歸海氏聯手圖謀月華靈液的事實。


    越來越多的散修開始聚集在三大氏族的府前挑釁,免不了的一場場衝突與拚殺不斷上演,漠煙鎮裏亂象叢生,遠在千裏之外的永州,不知是誰散播出的消息,一些修行者聞風而動,不斷集結人馬,意在渾水摸魚,撈點好處。


    此時的漠煙鎮可謂是殺機四伏、暗流湧動。


    西牛賀洲,平西王府。


    白雪紛紛,滿園銀裝與素裹,平西王裕達披著一件大氅,背手立於觀景閣樓台前,聽著來人陳報軍情。隻見他拂手一道火牆隨風而動落入那半畝荷塘之中,凍結的冰麵瞬間融化,那一株株枯萎的青蓮發出了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生長出雪白的蓮花,湖麵上冒著絲絲白霧,蓮花含羞隱隱,竟好似那天上瑤池一般無二。


    平西王聽聞月華靈液的消息,先是一頓,隨後笑著說:“哦?一個邊陲惡劣之地,竟然能出這等寶貝。天道無情,尚留一線生機,道是無晴卻有晴。現在漠煙鎮翻了天吧,丫頭們還能應付得過來?”


    “王爺,據傳來的消息看,她們還在觀望,暫未有任何動作。聽說這場風波還是由一個不知名的小子引起的,前朝的那些餘孽此刻正為爭奪月華靈液而打得頭破血流,永州和大漠裏的那些散修也加入了這場爭鬥,估計我們不需吹灰之力,便能鏟除後患,一勞永逸。”迴話的男子穿著一件單薄的青衣長衫,束發戴冠,一副儒文秀才打扮。


    “伯言,看來本王把那幾個丫頭派往漠煙鎮曆練倒是做對了。你看她們現在辦事沉穩不少,還得懂得觀形辨勢,那些前朝餘孽所在龜殼裏一百多年,最終不還是要斷送在這幾個丫頭手中。”平西王聞言哈哈大笑,轉身走進觀景閣中,石桌上正溫著仙露瓊漿,冒著絲絲白氣。


    “那些前朝餘孽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多遠。小姐們聰明伶俐,收拾這群螞蚱,綽綽有餘。”伯言跟著進了觀景閣。


    平西王倒了兩杯酒,端起酒幹了後,白皙的臉頓時充血,他連連讚歎:“好酒!伯言還是你懂我,這猴兒酒可真是好東西,改天再給本王再送上幾壺。”


    伯言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王爺,這瓶猴兒酒微臣可是費盡心思求迴來的,哪還有剩的。”


    “我還不知你,許是得了不少,否則又怎會拿一壺來孝敬本王。你若是不答應,我可是要叫上楚將軍去你那兒敘敘舊了。”平西王笑著看向伯言打趣道。


    麵對平西王的笑裏藏刀般的威脅,伯言隻能無奈地笑笑。若是將楚將軍給叫去,府上不被弄得雞飛狗跳才怪。


    “王爺,你就別戲弄微臣了,把楚將軍那囫圇個兒叫去,那豈不是白白糟蹋了猴兒酒這等好東西,罷了罷了,府上那一壇猴兒酒明兒微臣給您送來吧,省得王爺您惦記著。”伯言如丟重寶,一臉苦澀。


    “哈哈,伯言,本王也不白喝你的。你在太虛境停留有二十餘年了吧,迴頭本王送你一壺月華靈液便是,保證你一舉突破至衝虛境。”平西王一旁笑著說。


    “當真?”伯言一改苦澀,滿是歡喜的看向平西王。


    “自然,本王一言九鼎,何時食言過?”


    伯言心中編排道,若是你真的一言九鼎,恐怕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若是能得到月華靈液煉製成一瓶太虛華靈丹,何愁不入衝虛境。王爺,但願這一次你不會食言。否則,日後別想從我這裏搜刮到猴兒酒。


    猴兒酒酒如其名,乃是山中靈猴采數百種靈果釀製的靈果佳釀。酒性烈味甘,醇香濃鬱,蘊含靈果精粹,入口過府,通體溫熱,靈氣潤養四肢百骸。尋常人飲得一杯猴兒酒可保身強體壯,數年無病纏身;若修士常飲猴兒酒,可鞏固修為,有淬體提升修為之效用。


    三杯猴兒酒下肚,平西王鮮有些醉意,“伯言,你剛才提到的小子,是何許人?”


    伯言趁著酒勁將狗雜種家世背景、各般經曆一說,平西王一拍桌子,“好小子,大情大性,有些意思。伯言,那小子根骨如何,可入得我平西王的軍營?”


    伯言提起狗雜種,有幾分欣賞之情,他歎口氣說:“若非根骨普通,又過了修行的年紀,否則臣早就出手了。”


    “噢,那倒是可惜了。漠煙鎮此刻是多非之地,那些前朝餘孽中有些人修為還算過得去,為了防止丫頭們有所閃失,伯言你迴頭抽調一隊人馬前去相助。經散修們這麽一鬧,怕是要生出些亂子,該管的還是要管一管的,該殺的殺,不用留情。”平西王淡淡地說。


    “若是要維持安定自然有荒火營的人,王爺恐怕惦記的是那月華靈液吧?”伯言笑著說。


    平西王被伯言揭穿,老臉一紅,“強詞奪理”地說:“本王堂堂的平西王,豈會在乎那點月華靈液。這天才地寶人人可取得,斷不能讓惡徒宵小占了去,否則又要在本王的西牛賀洲惹是生非,到時候其他幾洲的老夥計還不得在皇上麵前笑話本王,你讓本王的麵子往哪裏擱。”


    “話說迴來,那些老家夥們可是許多年未見了,也不知過得怎樣?”伯言想起往日與大行皇帝征戰天下的那幫弟兄,無限懷戀。


    “嗨,等漠煙鎮事了,到時候約上那些家夥,一起去帝都找皇上聚聚便是。”平西王想起之前與皇上躺在皇宮內院的角樓之上,仰望星空拚酒的場景,嘴角微微上揚。


    “最近九州各地不太平,吳仙長久居不出,若還是置之不理,天下恐將大亂。”伯言喃喃地說,近幾年四麵八方情報網傳來的情報,九州各地的修行門派蠢蠢欲動,似乎在謀劃著什麽,想起當年修行界入世天下大亂的情景,伯言隻覺一場風雨即將來臨。


    平西王嗯了一聲,飲著猴兒酒,笑著說:“你怎知吳仙長沒有出手?像吳仙長那樣的人物,做起事來你我又怎會輕易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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