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務進展出乎意料地順利。

    開始是賀彥楓和何奕信在揚程公司裏造勢和鼓動,那些未婚職工們開始還隻以為“一線牽”婚介公司是上麵誰的關係戶,既然上麵發話,多少給點麵子,反正在哪家婚介所辦卡也是辦卡,便一窩蜂地去了。

    到了“一線牽”,眾人看到這裏的老板年輕俊美斯文,然後,這裏的店員都是一水兒的二十多歲的年輕美眉,心情馬上就很愉快了。

    再一聊開了,看店員小妹們在老板的指示下有條理地幫助客戶進行登記辦卡,全程都是微笑服務,輕言細語地詢問客戶的想法和要求,眾人都感覺非常好。

    辦好卡後出了婚介所的門,a男對b男說:“哎,我覺得這婚介所不錯啊,人性化服務,幾個小妹都是訓練有素的,笑得那叫一個甜,我都恨不得說,得了,別介紹了,就你吧。”

    b男說:“就是,就是,去一般的婚介所,老是被那四五十歲的大媽盤問,你家幾口人啊,房子幾套啊,存款多少啊,我當時就不高興了,我就是沒房子沒存款才找不著對象的,你窮打聽個什麽呀。這家好,從老板到店員都和和氣氣的,也不多嘴多舌,不錯,覺得這會員卡的錢沒白花。”

    其實,莫程在h市經營婚介所多年,已經摸出經驗來了,房子車子存款什麽的標榜男性客戶實力的東西屬於雷區,輕易不能觸碰。因為,如果客戶財大氣粗,他自己會說出來,如果他自己避而不談,就說明這是人家的隱痛,但是,一般男人都有自負,覺得老子隻是窮一時,不會窮一世,不要狗眼看人低好吧?所以,如果客戶一來婚介所方麵對他盤問不休,不光是觸及*人家會不說,甚至有脾氣暴躁的會拂袖而去。

    所以,莫程讓這方麵的實踐經驗很多的白雪在開業的前一天對五名新上崗的小妹進行了比較全麵而細致的培訓,大意就是少說多聽,細致觀察,全程微笑。客戶樂意告訴你的,你就好好記住,事後用分類化表格一一填入,而客戶不願意說的,也不要緊,先暫時在表格上空著,以後,憑著你對他的細致入微的觀察和心理分析來得出結論,說不定比他被逼問時胡亂迴答的還要準確得多呢。但是,表格記錄一定要勤快,不斷地記入要點,他說的,還有你自己揣摩出來的,漸漸地,就形成了一副對這個客戶的很立體的分析圖,他的收入情況,家庭現況、性格特點,有何怪癖,還有對配偶的幻想等等都有了。

    莫程的婚介所一開始人氣就很旺,隨著各項有特色的活動的展開,人氣越來

    越旺盛,不至於在揚程公司裏知名,還有許多人慕名而來,來了就沒走掉,豪爽地辦理了會員卡。

    此時,g市作為千萬人以上大城市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這名聲一傳十十傳百地,連電視台都來播報了。當采訪的麥克風遞到莫程的麵前,他知道,這生意有了成功的開始。

    不過,不管事業前景多麽令人垂涎,莫程還是堅持每天準時下班,他想,把蛋糕做大,把事業拓寬,不等於要搭上自己全部的時間去打拚。這世上,還有更加重要的——家人,在等待他去陪伴!

    莫程走出婚介所,往前走了幾步,到街道的拐角處,這是他們約定的地點。一棵高大的香樟樹下,靜靜地停著一輛純黑色邁巴赫,充滿力與美的設計,宛如蟄伏的獵豹。

    莫程拉開車門,一歪身上去,笑著說:“車裏好暖和!”豈止是暖和,簡直就是熱,看這車外麵的人都穿羽絨服呢,賀彥楓隻穿了一件襯衣,顏色是很沉穩的灰藍色,袖口緊緊地扣著,露出男人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皮質的方向盤上,分外合宜。

    賀彥楓卻抓著莫程的手往暖風的出風口上放,不滿地說:“早猜到你的手冰涼的,我把座椅都加熱了。”難怪車內溫度這麽高,莫程也隻好把外套脫了,穿著羊絨衫。

    賀彥楓以前不開車,現在不一樣了,有老婆要接送,有個司機在前麵總覺得礙眼,便買了一輛新車代步,平時接送老婆上下班,周末時一家人開出去玩,怡然自得。

    賀彥楓側過身來,給莫程扣安全帶,莫程嗔怪地說:“我又不是沒長手!”

    才說完,就被他捉住下巴,在嘴上親了一口,意猶未盡地說:“其實我是想要討個賞。”

    氣得莫程恨不能砸他一下,幸虧天黑得早,幸虧這裏有棵樹擋著,也幸虧他還算動作快,不然,大馬路上,兩男的躲在車上打啵,叫別人看見什麽意思?

    賀彥楓看出莫程不高興,便拍了拍他的手,討饒地說:“好了,好了,我下次注意。別生氣了。對了,我還有個要緊的事要給你說,在家裏怕叫樂樂聽到,走,咱們開車去一個僻靜點的地方,說完了再迴家。”

    莫程納悶地說:“什麽呀,神神秘秘地!”

    賀彥楓沒說話,悶著頭往前開,忽然,他擱在駕駛座附近的手機鈴聲響起,在車內的狹窄空間裏有些刺耳。

    莫程幫他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人的姓名,說:“是你叔叔!”

    賀彥楓蹙眉,說:“先不接。正開車呢。”

    偏那電話不依不饒地打進來,搞得莫程有些擔心,說:“也許你叔叔找你有急事呢,先把車拐到那條小巷子裏,接了電話再說。”

    賀彥楓依從了莫程的話,將車停了,接起電話。

    莫程能聽到賀彥楓的叔叔中氣十足的罵人的話:“你小子可以啊,我的電話都不接?我還不都是為你著急?你爹犯糊塗,你犯渾,簡直了!”

    賀彥楓忍耐地說:“叔叔,我不是犯渾,我是慎重考慮過的……”

    叔叔瞬間飆高的怒罵的聲音叫一側的莫程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你還說你沒犯渾?你之前鬧著要和你爹脫離父子關係就是犯渾,我想著你爹當年的事是做得不對,對不起你那男媳婦,也叫你和樂樂吃了些苦頭。但是,爹總是爹嘛,他錯了,你也隻得擔待著點,再說,現在是關鍵時候,再怎麽父子不和,也不能把偌大個家業往外推,便宜外人了!那熊朗寧一貫是風評不好,我當年就不讚同他和彥林的婚事,結都結了,也就不說了,可是,為著你強著不肯迴來接手文彥實業,你爹又身體不好,現在扳出昏招,竟然要叫熊朗寧來公司幫忙?叔叔是擔心啊,本來全都是你碗裏的肉,沒準兒這一幫忙,全幫到別人碗裏去了!”

    賀彥楓說:“叔叔,那些錢我是真不想要。你是不知道,我爸總以為……”

    叔叔不耐煩聽,打斷賀彥楓的話,說:“你不想要?那隻是你現在這麽認為!再者,家業家業,就是要傳下去的,你爹傳給你,你傳給樂樂,樂樂現在不懂事,沒準也說我不要我不要,但是,他長大了之後萬一又想要了呢?難道你告訴他沒有機會了?再者,你們往後沒準還要要孩子吧?這個家產還怕燒手的嗎?隻有怕不夠分的好吧?媽的,嘴都給我說幹了,你現在好好考慮清楚,我再給你爹打電話,叫他也不要犯糊塗,亂把些人往文彥實業引!還總經理兼執行副總裁呢!他熊朗寧以為娶了彥林就能上位了?做夢去吧!”

    掛斷電話,賀彥楓沉默了許久,冒出來一句:“抽根煙可以麽?”

    “嗯,你抽吧。”莫程知道他心裏肯定是煩得不行才會當著自己的麵抽煙,賀彥楓的煙癮不算大,這段時間和莫程在一起,又為著以後懷寶寶做準備,幾乎是戒了煙酒的。

    賀彥楓點了一支煙,出神地看著嫋嫋升起的眼圈,一會兒,說:“今天,我爸找我攤牌,他說最後一次問我。如果我帶著你和樂樂迴去,以前的事就算了,

    大家還是一家人,然後,給我們一點甜頭,讓我全麵接管賀氏的文彥實業。我拒絕了。他說,那就讓彥林的老公,熊朗寧暫時接手,出任總經理和副董事長的職務。”

    莫程凝視著他,說:“什麽意思?他要把文彥實業都給你妹夫?”

    賀彥楓說:“那倒不是,這消息是今天下午宣布的,讓熊朗寧幫著管理,總要有點對應的職務。但是……”但是,管著管著變成別人碗裏的肉也說不定。

    賀彥楓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光是叔叔,今天還有許多堂哥堂弟都聽說了此事,打電話來問,都勸他不要衝動,那麽大個家業,而賀彥林是個留不住財的豁口的碗,別落到不懷好意的小人,就是那熊朗寧的手裏去了。

    莫程輕聲問:“你怎麽想?”

    賀彥楓苦笑著說:“我沒啥想法,不要我爸的錢,我自己能養得起老婆孩子,能讓你們過得很好。隻是,我叔叔他們都把我當傻子看,還說我不為子女考慮。”

    莫程拍了拍他的手,說:“要是樂樂,或者我們以後還有的孩子為這件事怪你,他也就不配做我們的孩子。不過,你要是覺得這家產還是該要過來,你也可以自己決定。不過,我是一分錢也不想用你爸的,這一點務必要分清楚。”

    賀彥楓下了決心,說:“好,咱們不要,徹底放棄。隨便便宜了誰。”

    莫程一笑,說:“那好吧,不提這個事,對了,你先頭說還有什麽要緊的事要給我說,什麽事?”

    賀彥楓側身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張紙,遞給莫程,說:“今天秦警司給我的,蘇瑾出事了。”

    莫程低頭看那文件,應該是個內部的報告總結什麽的,以程序化的口氣述說了一樁監獄內部的傷害事件,因為傷害程度較高,被迫害的女犯蘇瑾本來就有精神病史,這一次越加嚴重,其母提起要求,監獄方麵也表示支持其轉往專門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莫程抬頭看著賀彥楓,說:“她怎麽了?什麽傷害事件?是你交代秦警司做的?”

    賀彥楓擰著眉,說:“當時庭審的視頻你也看了,她居然在法庭上把樂樂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幸虧人們都見慣了嫌疑犯被判刑的時候發狂的情景沒人理她,不然得是多大的麻煩。我是叫了秦警司去監牢裏收拾收拾她,不過,我沒想到是這種收拾,我聽秦警司說的時候惡心得快要吐了。”

    其實,蘇瑾被收拾也並不是秦警司授意的,實在是她有點欠收拾。監牢裏的女

    犯長期見不著男人,都比較饑渴,有些結成對子,搞些假鳳虛凰的玩意兒,看守們都睜隻眼逼隻眼,時間久了,就難免有持強淩弱的現象。蘇瑾進去的時候跟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似的,看著同倉的女犯搞這些就麵露不屑表情,叫女犯們都很討厭她。偏偏蘇瑾在的那個大倉裏有個體型如熊一般的三十多歲女人,慣常是扮演“攻”這一角色的,看蘇瑾長得還不錯,說要罩她,想和她玩玩,結果被她義正詞嚴地拒絕了,於是熊女人懷恨在心,夜晚趁蘇瑾入睡爬上床去,用床單捆住手腳,意欲逞兇。蘇瑾哭著喊著說:“我還是處女呢!”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竟然將那熊女人一腳踹下上鋪,叫那熊女人跌得骨折,足足療養了半年才好。

    這樣,蘇瑾算是犯了眾怒了。

    傷害事件發生的當天夜晚,足有五六個女人爬上蘇瑾的床,製住她的手腳,強行給她行告別處女之夜。

    在監牢裏物資匱乏,還有很多管製,但是,女犯們每天的勞動包括這個造圓珠筆,便趁著上工的機會弄迴床鋪,有些人晚上寂寞了,便用三四枝圓珠筆拿橡皮筋捆了塞進去聊解一下沒男人的苦楚。有些人事後還拿這個來比較,一般三支圓珠筆的是比較緊的,四支馬馬虎虎,五支以上的,往往被人笑罵調侃:“你丫出獄就趕緊做手術去,這都鬆成啥樣了,無底洞嘛!”

    而蘇瑾,被八支圓珠筆捅了,絕對不是享受,而是酷刑了。

    那一晚,蘇瑾的眼前迷迷蒙蒙,全是散不開的黑霧。

    耳邊是女犯們恣意而粗魯的調笑:

    “還真是處女呢!看流這麽多血!”

    “賤|貨!叫她好好享受她非要拿喬,看把大熊摔的,姐妹們的樂子都找不成了!”

    “她不是喜歡做處女嘛?就一輩子做處女好了!”

    莫程聽完這些,也沉默了下來,半天才說:“這可真沒想到。不過,這也怪不著我們啊,監牢裏太黑了,唉,誰想得到……”

    賀彥楓說:“她活該!我一點也不同情她!人在做,天在看,她害你的時候,她拐走樂樂的時候,她裝瘋想要蒙混法庭卻沒得逞在庭上大吼大叫樂樂是男人生的怪物的時候,都埋下這一天的伏筆了,而且,又不是我叫人這麽幹的,隻能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隻是……”

    賀彥楓轉頭凝視著莫程,說:“我就是擔心,她這一從監牢裏出去,轉去精神病院,醫院裏的看守可沒有監獄那麽牢靠,萬一她跑出來了,而你,如

    果又正好懷著孩子,我想著就覺得不寒而栗。還有,我是可以把她弄去八醫院,那裏都是我的人看管著她,一般不容易出什麽幺蛾子。但是,現在王澍鑫也在八醫院工作,我就怕……”這話有點說不出口,賀彥楓心裏還是忌憚王澍鑫的,萬一王澍鑫心裏還存著那陳年老疙瘩,和蘇瑾聯手的話……

    莫程斷然地說:“不會的,不可能!小鑫不會害我。”

    賀彥楓悶悶地說:“我也隻是說萬一的話……”

    莫程想了想,說:“你要是實在信不過小鑫,我明天約他過來,給他說說這個事,看他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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