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耳山。

    自從張恆崛起之後,牛耳山已經成為了東州第二個聖地,並且地位,已經超過了武聖山。

    因為就算是武聖山曆代武聖相加的成就,都比不上張恆的百分之一。

    他就像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星辰,掛在天空中那最顯眼的位置上。

    一時之間,來牛耳山朝聖之人絡繹不絕,很多人想要求見張恆,得到些指點和好處,於是苦苦哀求,而更多的人,卻隻是前來瞻仰,他們仰望著牛耳山的瑰麗氣象,心生敬畏,抱拳行禮,之後便自行離去。

    隻是如今,那往日門庭若市,一派祥和氣象的牛耳山,卻是殺機暗藏,陰雲遮蔽。

    自牛耳山為中心方圓三十裏,已經被重重布置了陣法。

    最外麵的十裏,是幻陣,一般的武者和普通人進來後,要麽七葷八素,暈倒在陣法之中,要麽就雲裏霧裏,迷路幾個小時後又迴到原點。

    隻要腦子正常的人,定然會意識到不對,因此離去。

    中間的十裏,則是困陣。

    能闖過幻陣的人,肯定都是修行者了。

    以困陣將其攔住,若是誤入或是自己人,那麽倒是可以放過,若是敵人,自然要清理幹淨。

    而最前麵的十裏,則是殺陣。

    由太虛門金丹高手親自布置,凡是不經通報,擅闖入陣者,格殺勿論!

    此刻,殺陣之中血氣升騰,寒風唿嘯而過,任憑是誰,也都會心生忌憚,知道此陣不簡單。

    “不過是滅掉區區東州一個勢力罷了,也無高手坐鎮,又何必用殺陣呢?”

    一個長髯老者背負著雙手,無悲無喜的眸子掠過殺陣,眉頭已經有三分不喜。

    “萬兄,你果然還是老樣子。”在他邊上,並排站著一個紫袍男子,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實際年齡,他長袖飄飄,披肩長發隨風擺動,看起來頗有幾分出塵氣象。

    周圍的修士們,全部恭恭敬敬的低著頭,偶然有人拿眼偷瞄,眸子裏也滿是敬畏之色。

    能在二人麵前隨心所欲的,不過也隻有六個人罷了,這七個人,有四人都是金丹強者,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強橫的氣息。

    而剩下的二人,則都是築基圓滿,但是相比於四個金丹,倒要顯得更加隨意一些。

    “四叔,我知道您老人家厚道,不願意濫殺無辜,但是布下這殺陣,卻是絕對有必要的。”其中一個築基圓滿修士往前走了一步,正是重傷初愈的姬戰雲,

    他眼裏頭有些無奈,自家這四叔,在金丹中期停留了一百多年,積累雄厚,年紀也不大,未來二十年,必然可以突破到金丹後期,因此,他在姬家內部地位很高,此人性格溫厚,家族子弟各個都願意與他親近,可有的時候,他的性格也顯得過於善良了些。

    生平最不喜歡的,便是濫殺無辜。

    “哦?”長髯老者好奇道:“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隱情嗎?”

    “姬拓前輩,此事由我來跟您詳細說吧。”

    段青衣從另一旁走了過來,他衝著長髯老者拱了拱手,又衝著紫袍老者笑了笑。

    可以看出來,他前麵的拱手,是出於禮貌和尊敬,而後麵的微笑,則是自家人之間打招唿了。

    紫袍老者不是外人,名叫道玄子,是太虛門的內門長老,修為與姬拓相仿,由宗門派出,前往東州幫助段青衣處理牛耳山之事。

    姬拓和道玄子對視一眼,也都來了點興趣,小輩如此態度,顯然其中存在隱情。

    “二位也應該知道,牛耳山是那張恆的老巢,此人殺孽滔天,狂妄無知,在通天城中戲耍天下英雄,就連蓬萊二號天才薑凡也對他恨之入骨,我等遲早要將他剝皮抽筋,碎屍萬段的!”段青衣眼中滿是恨意,他和張恆之間的仇恨,實在是一言難盡,如今提到這個名字,他仍然有些咬牙切齒:“他死在了非洲,是他罪有應得,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死了一切就結束了,如他這等狂徒,所有與他有關之人,都應該死!”

    “你做的沒錯,此子所做的事情,我也早有耳聞,簡直堪稱大逆不道,竟然不把聖地和我等放在眼裏,幸好他早死,不然的話,老夫遲早也要取他性命!”道玄子冷哼了一聲。

    太虛門在張恆身上吃了大虧,他哪裏不知道?

    如今張恆死了,他自然彈冠相慶,隻有高興,而沒有任何惋惜。

    “此事雖有不妥,但也是情理之中。”姬拓也點了點頭,認可了此事。

    在他看來,波及到張恆的親人朋友,固然有些殘忍,但也是應該做的事情,他是仁厚,但卻並不代表他愚蠢,既然已經結怨了,難保以後不會再有糾葛,斬草除根,符合修行界一貫的規矩。

    見二人都認可了,段青衣頓了頓,接著說道。

    “在我來之前,先和鳳棲州劍宗有過聯係。”

    說著,他看向了一個金丹修士。

    這個金丹修士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但是在二人麵前根本不敢造次,他很恭敬,抱拳說道。

    “晚輩乃是劍宗內門執事,此前,我劍宗外門的七位門人,死在了張恆的手下,從那個時候,劍宗就與此他結怨了,後來我劍宗天才唐勝豪,因為地榜之爭,挑戰張恆,無疑更增加了冤仇,本來,我們當時就想要出手,將他抹殺的,但因為唐勝豪的緣故,隻能罷手,暫且放過他。”

    “哦?這個弟子為什麽不願意讓你們殺了張恆?”姬拓詫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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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兒心高氣傲,自稱鳳棲州第一天才,敗在張恆手下,怎麽能甘願呢?他想要苦心練劍,有朝一日,與張恆一戰,親手將其斬殺!”金丹修士苦笑:“此人已經成為了豪兒的心魔,若是不能親手將其斬殺,終生劍道都很難有長進,所以我們不得不暫且放過張恆。”

    “原來如此,此子倒是心性不錯,能成大器!”道玄子讚歎道。

    “可惜造化弄人,豪兒不分晝夜,苦心修行,已經堪稱進步飛快了,可是那張恆……”金丹修士搖頭,滿臉都是無奈之色。

    眾人也都明白了,什麽人能追的上張恆的腳步呢?

    定然是張恆的消息不斷的傳來,讓唐勝豪倍受打擊。

    “自從知道張恆已經可以劍斬金丹後,豪兒日漸消沉,走火入魔,離開了宗門,至今不知所蹤,隻怕是已經……”金丹修士想到這,眼中滿是痛惜之色,但旋即,他眼眸之中又露出恨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弟子,就這樣被張恆給廢了,所以我劍宗,自然要跟他新賬舊賬一起算,取他性命了!”

    “又聞段公子和姬公子也要來東州尋仇,我們索性聯係上了,走在了一處。”

    段青衣點了點頭,承認了此事,接過話茬說道。

    “因為我們之間聯係上的緣故,我們先行到了鳳棲州,結果正好遇到張恆的紅顏知己,正在滅一個俗世的武道勢力,我看他們不慣,便出手相助,誰能想到……”說到這,段青衣臉色竟然有些掛不住。

    “到底怎麽了?”姬拓皺眉。

    “誰能想到,段兄竟然被人給擊退了。”姬戰雲接過了話茬。

    “被擊退了?出手的人是誰?莫非有金丹修士相助他們?”道玄子詢問。

    “不是,出手之日,是張恆的弟子,修行不過才兩年,十五六歲的年紀,築基初期!”姬戰雲說道。

    “什麽?”

    兩個見多識廣的金丹中期大修士都震驚了。

    “築基初期,修為不到兩年,張恆的弟子???”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眸子裏的難以置信。

    “你們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二人同時說道。

    “此女,堪稱是修行奇才,妖孽程度,絲毫不遜色張恆,後來,等我們到了牛耳山之後,卻發現,更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段青衣滿眼都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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