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韓二公子的擔心果然在一出了錦州地界,就成了真。

    好在重門眾人並無庸手,對黑衣殺手層出不群的攻擊埋伏應對自如,毫無窘迫之感。

    真讓人不由感歎「盛名之下無虛士」。

    可惜,重門眾人大顯身手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這當然不是黑衣殺手們知難而退,而是想要穿過那一票圍繞在重門馬隊周圍的仰慕團,實在是困難至極。

    白雉雖說也想到對韓陵覬覦者眾多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情況會這麽嚴重。

    那日他騎上老驢慢悠悠地跟在馬隊之後,沒過多久就淹沒在韓大門主的擁護者群中,眼見著眼熟的、眼生的男男女女或遠或近地跟在馬隊後,那陣勢,抵得上來找麻煩的「絕殺」三、四倍之多,將黑衣殺手們包圍在中間,無聲無息地消滅在崇拜者的海洋中,這種手法真是讓人後脊背發寒。

    韓陵興許也意識到自己那些仰慕者們的恐怖之處,自從上了馬車,就一直沒出來……

    白雉惡意地心想,吃飯也就罷了,不知道這人如廁要怎麽辦?

    同時也清楚地意識到,就算再怎麽作惡,也絕對不要和廣大人民大眾對著幹。

    這點,看看可憐的黑衣殺手們就了解得非常清楚明白了。

    這幾日,白雉算是見識到了那些崇拜者們的剽悍程度,讓「劍術十絕」,以及無數知名俠客吃癟的黑衣殺手們,麵對著眾仰慕團的連番攻勢,被打得狼頑不堪,其慘烈程度,都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不是「絕殺」出品的厲害殺手。

    男人也就罷了,在親眼見識到眾俠女們的種種手段之後,這種疑惑也就煙消雲散。

    「插眼、鎖喉、踢下陰……嘖嘖嘖,真是陰毒……」

    白雉望見一個可憐黑衣人被一腳踢了兩腿之間的要害,整個人都縮成一團蝦米,痛得瑟瑟發抖,毫無招架之力,再望望周遭男性仰慕者們的鐵青臉色,就知道這一招的殺傷力有多麽強悍了。

    白雉禁不住又想起那幫「嬌弱女子」盯著韓大門主的眼神。唔,那種惡狼看到肥美小羊羔的表情,著實讓人心肝兒都跟著顫。

    更不用說之前他被誤會成染指了韓大門主之後,那幫女人們盯著自己的表情了,就算是寢其皮、哨其骨、食其肉、飲其血,隻怕也難消那股嫉恨吧?

    白雉騎在老驢背上,避開那處修羅場,從褡褳裏掏出饅頭肉幹,慢吞吞地一邊看戲一邊

    吃飯。

    真不知道韓大門主怎麽又招惹到絕殺了。

    啊,也不是很難想象,之前夜貓陷害韓二,結果就這樣為了藏寶圖的事和絕殺糾纏不清。韓陵那麽愛護他家二弟,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按照那人性情,隻怕會將絕殺連根拔起都不奇怪,嗬……難怪絕殺會過來襲擊他,這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白雉又想起了韓棋留在臨劍莊的事。

    劍術十絕中不少人都吃了絕殺的虧,這些世家公子能忍得下這口氣才怪,尤其是江無畔,絕殺與蛇蠍夫人勾結,險些讓他貞操性命都失了,更是不可能善罷甘休……韓棋情況也差不多,這番留在臨劍莊隻怕是有所圖謀……

    白雉想起婚宴上見過的幾名江湖正道有名的好手,不禁摸了摸下頷。

    絕殺這下子真是捕了馬蜂窩,嘖嘖嘖,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眼看就要大難臨頭,他們還真有閑情逸致襲擊韓陵,嘖嘖,真是吃飽了撐著。」不過這番襲擊韓大門主,是狗急跳牆?是打擊報複?還是收什麽人的錢財買兇殺人?抑或是……

    「韓大門主也有藏寶圖?」白雉瞇縫起雙眼,看著那邊人來人往、前後翻滾撲騰打鬥的人潮,嘟囔道:「哪有那麽好運?隨便找個人都能有藏寶圖?多心了多心了……」

    反正也沒接到下九流門的命令,白雉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將忽然冒出來的多心丟到一邊,他望望前麵打得熱火朝天的陣仗,越過無數黑壓壓的人頭,那輛靜靜停在遠處的馬車還真有吸引力。

    白雉將幹糧兩口吞掉,雙手在衣襟在拍了拍,將幹糧碎屑彈掉,又跳下驢背,將老驢隨便栓在旁邊的樹幹上,身形微微一晃,便化成一道輕煙,身影似虛如幻,向著馬隊中唯一的馬車掠去。

    重門鐵衛們圍繞在馬車旁邊,或席地盤坐、或靠在樹幹上,簡單地進食休息,一雙雙鷹目緊盯著前方混亂一片的戰場,以防有漏網之魚跑出來,擾了他們門主的清修。

    白雉一搖三晃的出了刀劍揮舞、人影亂飛的打鬥場,進入了重鬥鐵衛們的防護圈子,他前腳剛踏進去,眾鐵衛們就警覺地摸向腰間的刀,但四處望望沒見著可疑人影,這才又困惑地將手放了迴去。

    「奇怪了,剛才總覺得有人啊……」

    「嘖,疑心病了不是?若是有人,我們這麽多人哪可能放他過去?」

    「那是,別說人了,就連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正在鐵衛們如此交流的時候,白雉明目張膽地晃過他們身邊,直接一掀車簾,飛身躥了上去。

    「門主大人倒是悠閑。」

    白雉盤膝坐在寬敞車廂內鋪設的軟榻上,正對著盤膝打坐的韓大門主,聽到他的聲音,韓陵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左袖微微一鼓,一股渾厚掌力向著他的胸口襲來!

    「嗬。」白雉早就料到這人會有這麽一招,上半身一下子柔若無骨地趴伏倒下,堪堪避過那道掌風,與此同時手指輕顫,五根銀針向著韓陵的胸口要穴飛去。

    韓陵口唇微啟,一口氣吐出,五根毫毛粗細的銀針立刻逆轉而迴,向著白雉這個主人刺去。

    銀針破空居然帶出嗡嗡之聲,來勢居然比去勢還要快了五、六分,韓陵這一口氣的威力當真不小。

    白雉也不和他硬碰硬,袍袖輕展,隻聽到幾聲細微響動,銀針已經消失不見。

    「韓大門主,故人來訪,不至於如此絕情吧?」

    韓陵閉目道:「韓某既然已經與白郎中交惡,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表麵功夫。」

    「做表麵功夫反而浪費時間,嘿,那也不用一上來就賞我一掌吧?」

    韓陵沉默不語。

    「也是,你之前都打了我兩掌了,也不在乎再多這麽一、兩掌……話說你這地方還真舒服,哪像我在外麵餐風露宿,吃盡了苦頭。」白雉打量著特意加大的馬車車廂,為裏麵舒適貼心的布置嘖嘖讚歎,雖說已經顧慮到韓陵的性情問題,而特地簡約素樸化,但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既舒適又耐用,每一樣小東西都能體現出布置者的心思。

    「白郎中若是有事,請恕韓某不送。」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有事啦,啊不對,就算有事,也是和你有關的事。」白雉完全不理會對方赤裸裸的逐客令,反而舒舒服服地在軟榻上躺下來,打了個嗬欠。

    「白郎中,韓某想來已經表達得非常清楚,韓某不顧意再和你有任何牽扯,白郎中是總明人,自然不會不清楚其中的利弊。」

    無悲無喜的聲音如此訴說,白雉卻嗤之以鼻。

    「你看我是傻子嗎?」

    韓陵並未答話。

    白雉從褡褳裏摸索著,掏出幾塊桂花糖,丟在明裏,香甜的味道讓他舒服得幾乎呻吟出聲,「我既不癡又不傻,怎麽會做那種損己利人的事呢?」

    「白郎中此言何意?」

    「很簡單啊,你當初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我還費了那麽大功夫為你采藥煉藥,我努力了那麽久才拉迴你的小命,結果你卻恩將仇報給了我兩掌,這買賣怎麽看我都虧得厲害啊。」

    「白郎中。」

    「雖說我想折騰你,讓你偏偏死不了,但這種事一碼歸一碼對吧?」白雉擺出一副就算再怎麽不要臉也要講道理的模樣,但依他的麵癱程度,能不能成功的傳遞給對方準確的意思真的不好說。

    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來以為韓大門主會直接給他一掌,讓他哪邊涼快哪邊待著,畢竟大家已經撕破了臉麵,這種明顯就是找麻煩的話語應該直接無視才對,卻沒料到韓陵微微沉吟一下,使點頭應道:「此言有理。」

    「所以我說……哎?」白雉禁不住多看了韓陵兩眼。

    韓陵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詞,隨後才道:「白郎中想要怎樣的補償呢?」

    真沒想到,韓陵這個狼心狗肺的狠硬之輩居然會在這種事上講道理。

    「白郎中需要什麽呢?藥草還是財物?」

    「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嗯……」白雉想了下,找了個合適的詞,「市儈?」

    想用這些就把他打發了,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韓陵平心靜氣道:「韓某並不是此意,但韓某能夠給予白郎中的就隻有這些而已。」

    他算是見識過了這位郎中整死人不償命的個性,之前的那幾名鐵衛還不是被白雉整得要死要活,人手是絕對不會給這人,那麽能夠出手、並且不在乎的就隻有金銀珠寶、草藥醫經之類的了。

    「韓大門主果然精明。」

    用這些東西就想還他這份大人情,還真是奸詐。

    「如果白郎中不滿意的話,韓某倒是可以為白郎中解決一些麻煩。」韓陵倒是心平氣和。

    「解決麻煩?我有什麽麻煩?」有麻煩他歡迎還來不及呢,還用別人解決嗎?一聽到「麻煩」這兩個字,白雉頓時興致勃勃,隻是他的這種興奮勁兒能不能順利感染別人,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什麽麻煩,白郎中心知肚明。」

    心知肚明……白雉摸了下下領,隨後搥了一下掌心,「啊呀,還真是,最近的麻煩說起來就隻有那個了!」

    韓陵默然不語,靜待下文。

    白雉將上半身前傾,凝視著他不動聲色的俊美容顏,緩緩道

    :「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小命,這種桃花債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桃花債的始作俑者就是麵前這尊大佛,白雉這麽一想,心裏就覺得更加不平衡了。

    這買賣還真是吃虧。

    好說歹說,他也救過麵前的韓大門主一條性命,還照顧了些許時日,雖說他動機不純,並且屢次在旁邊抱著胳膊看好戲,但韓大門主至今還能活下去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實,但是呢,看看周遭那些人對他的態度……真他奶奶的,活像他就是為了占韓大門主便宜才跑過來似地……

    呃,雖說沒做到最後一步,但他好歹也摸過對方身體的每一處……

    一想到這裏,白雉就禁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液。

    韓大門主靜靜地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隻是那種仿佛兩者之間沒什麽關係、純粹公事公辦的冷淡態度,卻也越發明顯,韓陵就像是一個人封閉在另外一個地方,可以看見,卻不得觸摸。

    瞅著他這副冷淡模樣,白雉眼前卻浮現出另外一幅景象。

    明明是端正俊美的麵容,卻偏生一副癡呆相,傻兮兮地望著自己笑,不用多加考量也知道,那個傻子的眼裏心裏都是自己。

    那張當初令自己厭惡不耐的臉,和現在這張臉重迭起來,讓白雉禁不住有些恍惚。

    恢複了原本身分的韓陵,成熟穩重得令人不敢生出褻潰之心,偏生和周身圍繞的吸引力相比,又是矛盾,又是勾人。

    白雉看看他現在這副一門之主的尊貴模樣,又想起這人抱著自己撒嬌耍賴的癡兒模樣,禁不住心裏一陣騷動。

    思緒就像是野馬,撒了韁繩就開始折騰。

    他想起了阿陵總是賴在自己床榻上,非要抱著他一起睡覺,他想起了阿陵每次都隻會說「別拋下我」,自己心中每次都想著「不是我拋下你,而是你後來肯定會殺掉我」,還有阿陵央求著他,他壓在阿陵身上為所欲為……

    白雉覺得喉頭一陣發幹,下半身也熱了起來。

    那天他快累趴下,阿陵也剛醒來沒什麽體力,所以也就磨蹭了兩下意思意思,沒做到最後,但現在,他麵對著這個已經恢複正常的阿陵、重門高高在上的門主大人,心中卻燒著一把火。

    他想把這人壓在身下,紓解自己體內這股燥熱,而門主大人的魅力,顯然是癡兒阿陵望塵莫及的……

    白雉向來不怎麽壓抑自己的想法行動,身子前探,湊到就坐

    在對麵的韓陵麵前,卻在打算親吻上對方時,被對方豎起來的手掌遮住嘴唇。

    那雙鳳眼毫無波動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他的臉。

    「白郎中,此舉何意?」

    白雉抓住他的手腕,「沒什麽意思,就是那天做到一半的事,現在有了興致就把它做完吧。」

    他看到對方瞳孔緊縮了一下,韓大門主卻勾起了唇角,微微笑了。

    「白郎中,真愛說笑。」

    這一笑,僅僅是將嘴角向上翹一翹,卻帶著無邊譏諷,那種看不起人的模樣真是令人想飽以老拳,卻又為這種傲慢心癢欲死。

    白雉本來隻想著找個借口給韓陵找點麻煩,或者是找機會搶著坐這輛馬車,明目張膽地跟著韓陵迴重門看熱鬧,再時不時地折騰一下重門上上下下,但卻在此刻,禁不住心猿意馬……

    白雉似乎聞到周遭的檀香一下子濃鬱了許多,而這種穩重綿長的香氣非但沒有將他身上的火降下來,反而燒得更旺。

    他看著對方微開的薄唇,看著對方冷冰冰、不近人情的眼,再看看雙眉間額心中紅得仿佛滴血般的紅痕,還有自己嘴唇上捂著的手掌掌心觸感,勾引得他心頭一陣蠢蠢欲動,直想著撲上前去,將這人連皮帶骨地吞下去。

    焦躁欲火令他煩躁不安,就連腦袋都一陣迷糊。

    「說不說笑,你自然清楚!」白雉猛地一下向前,按住韓陵的肩膀想將他壓倒在軟榻上,對方卻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掌擊在他的胸口,雄渾掌力足以將他的胸骨震斷。

    「真狠。」白雉早就料到對方會出這一招,早就將左手橫在兩人之間,生生受了這一掌。

    「卡嚓」一聲脆響,白雉覺得手掌一痛,聽這個聲響,猜想著左手骨頭斷了,如果不是功力及時運到左掌上,隻怕這一下,他的整個左手都會化成一團血肉吧?

    不過韓陵也沒撈到好處!

    白雉在指縫間夾了三根銀針,韓陵這一下出掌,三根銀針直接插在他掌心裏,韓陵悶哼一聲,已經著了道兒。

    藥效兇猛,發作迅速,韓陵身體發軟,眼前開始發花,他強撐著運功想將藥性驅逐,卻不料功力一到掌心,整條右臂都跟著發麻。

    好猛的毒……或者是藥!

    這郎中,果然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韓大門主,你下手真狠。」盡管受了重創,白雉卻還是十分開心地伸手按向強撐的

    韓陵,對方反抗越是激烈,他心中就越是興奮,隻要想到對方就算再怎麽不甘願,也隻能躺在他的身下,他的下身就禁不住一陣發硬。

    「韓大門主,我想好了,我的報酬嘛,不要財寶不要藥草,麻煩我求之不得,用不著你的人脈勢力,隻是我確實有想要的東西……嗯,給我美人怎樣?」

    白雉緊緊按住他的肩膀,使他不得反抗,韓陵側過頭,頭上發冠有些歪斜,原本束得整齊的發髻都有些散亂……

    因為側頭這個動作,他隱藏在高領中的頸項一下子裸露出很長一截,皮膚白皙,帶著病態的淡青,如此呈現在白雉麵前,讓人心口一陣發緊。

    白雉盯著那一截欲遮還露的頸項,牙齒發癢,真的非常想咬上幾口。

    韓陵閉上眼,道:「白郎中,你可是要強迫韓某麽?」

    他這番話說得平穩,話音卻是略帶沙啞,似乎在努力忍耐,不知道是忍耐那種兇猛的藥性,抑或是忍耐著他人對他的騷擾,這般隱忍模樣,卻讓人心頭更是火焰高漲,燒得四肢百骸一陣發疼,衝得腦袋都是一陣迷糊。

    此刻白雉心中眼裏就隻有那段脖頸,耳邊再迴蕩著韓陵帶著拒絕的話語,更是受不了這種誘惑,他終於忍不住低下頭去,張開口咬住了對方的頸項。

    檀香夾著淡淡體味撲麵而來,搞得白雉越發情迷意亂,舌一接觸到對方脖頸皮肉,便如嚐到了什麽美味一般無法自己,貪婪地吮吸啃咬著那段脖頸,手指也不禁加大了氣力,似乎要扣入對方肩膀之中,剝開皮肉,直插其中。

    韓陵低哼了一聲,完好左手推向了他的胸口,換做之前,明明是一掌就能打飛的程度,現在卻因為那該死的藥效,隻能停在白雉胸口不動,韓陵額上已滲出一層薄汗,夾著厭惡的沙啞聲音命令道:「住手!」

    白雉隻覺得其間快美無法言說,隻想著更加接近這人一些,更多得到這人一些,更甚者,讓這人隻想著自己一人,隻屬於自己一人……

    啊!

    就像是驚雷從天而降,白雉被掠過腦中的想法劈呆了!

    他猛地一下從韓陵身上爬起,也不管他是偷偷溜進來的糟糕情況,一腳踹開門衝了出去。

    「啊!」

    「怎麽迴事!?」

    「保護門主!」

    「門主,怎麽了!?那個淫……咳,白郎中他衝了出去,要不要屬下前去查看?」

    韓

    陵已經從軟榻上起身,盡管四肢發軟,卻也強撐著將淩亂衣襟整理了一下,再度恢複了人前的莊重模樣,冷聲吩咐道:「不用。再休息一會兒就啟程。」

    「是。」鐵衛首領恭敬躬身應道,心中迴想剛才那匆匆一瞥的狼狽模樣,不由既驚且怒,如果沒看錯,剛才那應該就是那個淫賊郎中!居然有臉追到這裏來!?可惡,此人究竟是何時潛入馬車中的?不過看那模樣,似乎也沒占到什麽便宜,門主果然厲害……不過,管你究竟是死是活,膽敢欺負我家門主大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鐵衛們互相看了一眼,下定決心要讓那個該死的淫郎中吃苦頭,當下分了幾個厲害的,偷偷潛了下去,向著白雉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一直跟在馬隊旁邊的鶯鶯燕燕們,則是滿眼歡欣地互相瞄一眼,個中心情不用言說,大家就都明白得通澈透亮,更有甚者,還有熊熊火焰在心底深處燃燒,讓姑娘們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天賜良機,那該死的淫賊郎中不知道怎麽躲藏的!自從那日知道他膽敢對重門門主不敬,起了色心甚至還得手之後,眾仰慕者們便發動一切勢力人脈,想要將這該死的淫郎中挖出來,折磨得他欲仙欲死,但偏偏這淫郎中本領太大,令眾人挖地三尺也找不到蹤跡,現在好!他總算是藏不住,現出了蹤跡,而此刻,真是鏟奸除邪的大好良機啊。

    他奶奶的,真是他奶奶的!

    白雉運起輕功,一路飛奔而去,也不知道飛了多遠,體內翻湧的氣血才好不容易消停下來。

    運氣不錯,前方有條小溪,白雉蹲在溪水邊,掏水洗把臉,頓時清醒不少。

    迴想起方才行為,就算是白雉,都禁不住心裏發怵。

    方才簡直就像是入魔一般,想著得到更多,霸占更多。那種急切野豔的情欲來得古怪張狂,就算他向來放縱本身欲望,有需要就解決,從來不顧及前因後果,卻也不曾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情況。

    就算再怎麽滿不在乎,肆意放縱,也是順著他的本心的,而方才那一番撲上壓倒,卻就像是被操縱的木偶,順著他人意願動作。

    韓大門主,果然厲害!

    「奶奶的,這就是韓陵傳遍江湖的恐怖魅力嗎?當初他變傻了的時候沒這麽恐怖,怎麽一變成這模樣就……」

    白雉踏在溪邊,伸手撿了根比較粗大的樹枝,完好的右手豎成掌刀,頭尾一削,幹脆俐落地劈成合適的長度,又從褡褳裏摸了摸,取了一卷白

    棉布、還有一瓶傷藥。

    好在韓陵掌力兇猛,斷裂的骨頭並沒有碎裂成渣,這還好辦一點,隻需要把骨頭接好就行。他先摸索著將斷裂的骨頭複位,又將傷藥塗抹在骨頭折斷的手掌和手腕上,那種要命的痛楚才好不容易消失了大半,又用樹枝小心地固定好,用白棉布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停手。

    「真奇怪,那淫賊郎中究竟跑到哪裏去了?」

    幾道倩影從他身邊掠過,千嬌百媚的姑娘們站在小溪邊左顧右盼,就是看不到蹲在她們旁邊的郎中。

    「也沒見別人瘋狂成這模樣……唔,也許是我沒看到……」白雉繼續迴憶韓大門主的恐怖之處,這麽一想,倒是想起門主癡呆後的遭遇,「嗯,當初那幾名女子確實是迫不及待地直接壓過去,雖說那笨蛋對我沒什麽吸引力……」

    「八妹,妳沒看錯嗎?那淫賊郎中真的跑到這個方向了?」

    「沒有啊,從他衝出馬車,我就一直盯著,絕對不會錯!」

    「既然如此,我們分頭找他!」

    幾名姑娘點點頭,四散開來,在小溪附近仔細探查。

    而她們要找的淫賊郎中則堂而皇之地蹲在小溪邊,陷入了冥思苦想。

    「韓陵變癡呆後,魅力是無意識散發出來的,功力不夠,所以我沒啥反應。倒是變成韓大門主之後……」

    一迴想起來方才的情形,白雉又是感覺到下腹一緊,鬱悶的他又罵一聲「他奶奶的」。

    「什麽時候我也變成被那廝魅惑的人之一了?這種魅力還真是要人老命……」

    這種前所未有的事,令白郎中頗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仔細搜!那賊郎中肯定就在這附近!」

    又是幾名鐵衛加入了搜索隊伍,幾乎就連小溪邊的地皮都恨不得掀起來看看,可就是發現不了蹲在最顯眼處的白郎中。

    「不過話說迴來,也隻有親身經曆才能體驗到那種可怕啊……」

    白雉心有戚戚焉地點點頭,平常看那些男男女女飛蛾撲火一樣衝上去,還覺得有些誇張好笑,但是這種情況一旦發生在自己身上,隻怕連哭都哭不出來……不受控製的感覺真他奶奶的糟糕。

    這韓大門主還真是有如傳說中一般恐怖,不,恐怕是猶有勝之。

    就算再怎麽孤陋寡聞,在一堆花癡與八卦並存的春宵書坊裏,很難不聽到江湖有名人物的小道消息,畢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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