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平王,戎馬一生,征戰沙場,立下累累戰功,保衛中土不受異族來犯,這一保護就是三十年,世人無不知當年皇上的十七弟驍勇善戰、巾心君愛國,正因如此,鎮平王之名響徹四野,算是老朱家最榮光的一位王爺。可借與英勇善戰的鎮平王不同,這鎮平王獨生愛子、唯一一根獨苗,卻是個扶不上牆的執褲子弟。昔年在京城時,便是鬥雞走犬、招惹是非的個中好手,等到成年後更是輕佻任性,招惹的麻煩大小不斷。

    這鎮平王府的小王爺,吃喝嫖賭無一不沾,在鎮平王暴怒之下的懲罰後,更是變本加厲,整天唿朋引伴,叫上了一大堆狐朋狗友,在京城內橫衝直撞、肆意妄為,不知不覺間便成了京內執褲子弟的頭頭,儼然就是地方一霸,一議管理京城治安的官員頭大如鬥。

    而和這位執褲子弟小王爺相比,他的大哥可就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才子,這還不算,他的大哥還打的一手好算候,於行商做生意方麵還頗有天賦,雖說皇親國戚不得沾手商場的買賣,但私底下換個名義做得風生水起的多得是,這鎮平王便是其中一例。

    朱家大公子為人精明,在商場上的手腕也過人得很,短短時間內便將生意做得有聲有色,也使得鎮平王府富得流油。

    隻是這好不容易賺來的錢財,轉手就被敗家子小王爺花出去,這倒是有些得不償失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執褲子弟成年後不知道哪根筋兒不對,溜出去闖江湖見世麵,舍棄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生活,非要和一大堆下九流中人混在一起,甚至還畫起了春宮圖,自甘墮落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真讓人感歎一句:「好一個爛泥扶不上牆」

    隻可惜朱家大公子隻是領養來的義子,和鎮平王並沒有血緣關係,反而是那個有血緣關係的,偏生是個執褲子,真是讓人感歎不已。

    此時,這遠近聞名的執褲子正倚紅偎翠,好不逍遙。

    朱熙橫躺在美人大腿上,享受著「纖纖玉手」的服侍,而鎮平王府的大公子則是端坐在對麵的案幾後,左右手同時開工,一手將算盤打的劈啪作響,一手快速翻閱著攤在麵前的一本帳簿,而他麵前,還有一堆堆積成小山的賬本。

    「公子,啊!!來吃個葡萄。」滿頭珠翠的「美人」伸手剝了一顆葡萄,遞到橫躺在膝蓋上的小王爺嘴邊,立刻被對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滾開!別碰我,死人妖!」朱熙破口大罵,隻要見到對方尊容便難以抑製胸口中翻滾不休的嘔吐欲望。

    可惡,這該死的雅公子,非要這樣折騰他不可嗎?

    「美人兒」依然是笑意盈盈,直接伸手便將葡萄塞入小王爺口中,堵住了對方的惡毒言語。朱熙心中在滴血。

    這些以下犯上的侍衛殺千刀都是活該,但這種懲罰未免過於驚世駭俗……人醜不是你的錯,你出來嚇人就不應該了!

    此時圍繞在他身邊伺候的「美人」和千嬌百媚的女紅妝差了十萬八千裏,雖然是滿頭珠翠、塗脂抹粉,腰間圍著灑金裙,卻也難以遮掩其粗豪威武的身軀,以及棱角分明、十足男兒氣概的臉。

    此刻這濃眉大眼的侍衛臉上塗著兩佗紅胭脂,頭上盤個飛燕髻,翹起小指作纖柔狀,將葡萄從盤中拿起,正向他嘴巴裏塞。

    血盆大口衝他「嫣然一笑」,朱熙很想噴血!

    「嗚嗚嗚勞資劣乃嘍煮(老子滅你九族)!」這完全就是視覺暴力!他的眼睛被強奸了……嗚嗚嗚……

    「哎呀,小王爺喜歡這葡萄啊,那好,多吃幾顆!」骨節分明、估摸著一掌下去轟飛一堵牆的「纖纖玉手」立刻又將一大串葡萄硬塞入朱熙口中。

    圍攻鎮平王府小世子?並將對方五花大綁的懲罰,就是扮成女裝,來伺候這位不管怎麽看都不順眼的執褲子。堂堂七尺男兒之軀,怎能心甘情願做那嬌柔女兒貌?可惜這是他們一直崇敬的雅公子下的命令,絕對違背不得!此時此刻也隻能服侍這不成器的小世子,好在這執褲子對扮成女裝的他們異常厭惡,這些侍衛也隻能苦中作樂,暗地裏使勁兒欺負折磨可憐的罪魁禍首了。

    「嗚嗚嗚……」如果眼光能殺人,朱熙早就將麵前這死人妖桶個千瘡百孔,方可消心頭之恨……啊,不行,不能死盯著看,會吐,會吐!

    「小朱,不能對對你有好意的人口出不遜啊,這樣子會傷了別人的心的。」雅公子手中算盤狼毫雙管齊下,一心兩用下,速度居然還是快得驚人,這時甚至還有空抬起頭來和弟弟聊天,實在是讓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別用這麽惡心的稱唿叫我!可惡,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一聽到這種能讓他將隔夜飯都嘔出來的稱唿,朱熙就感覺到火氣不受控製的爆發。

    「呸!這幫人哪裏對我有好意了?他們這分明就是曙心我!我現在沒把黃膽汁都吐出來還真是上天有幸,你是不是存心要唔心死我才甘心?」

    「唉,怎能這樣說話呢?」雅公子搖

    搖頭,一臉無奈,「隻不過一段時間沒看到你,這脾氣怎麽就越來越壞了呢?你想召妓也不是不可以的事,隻是這歡場複雜得很,那些人魚龍混雜,隻怕對你不利,兄長我也隻能讓你在此處享受一下而已……」

    他不說還好,一說朱熙的無名火騰的一聲燒得更旺了!「胡扯!你擺明了就是要看我的笑話,用這般手段折辱於我!若真是為了你方才說過

    的狗屁原因,你也應該把這錦州城內的頭牌花魁給我點來才對啊?為什麽偏偏要用這種貨色汙染我的眼睛?我告訴你,騙人不怕,別把別人當傻瓜!」

    朱熙全身不能動彈,也隻能破口大罵表示自己的不滿而已,剛把這段話吼出口,就見到雅公子一臉無辜,訝然道:「小朱你誤會兄長了,我絕對沒折辱你的意思。你也知道嘛,花魁見一麵便要千金萬銀,還要排隊等候……唔,雖說可以利用鎮平王府的名號插隊見到花魁,但若是一亮出來,隻怕父王馬上就會知道你在此處,到時候鬧將起來,隻怕會橫生事端……」

    一聽到「父王」兩個字,朱熙立刻就啞巴了。

    若說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麵前這自稱兄長的雅公子;最不想招惹的家夥,就是他家那個勇猛無敵的老爹……

    光是想起老爹的勇猛勁兒,朱熙就冒出來一背的冷汗,如果老爹真的尋來了,那他豈有活路?

    見他安靜下來,雅公子點點頭,又道:「況且花魁是女子,小朱你若是和其一夕雲雨之後花魁珠胎暗結,那……」

    「和你說了別那麽叫我!」下意識的吼一聲,朱熙這才反應過來他這向來喜歡異想天開的兄長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就算是這樣,你也別給我找些這種五大三粗的恐怖人物出來啊……

    恐怖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他們扮女裝,該死的這樣下去,他非對男人和女人都有恐懼心理不可!

    不過話說迴來……

    「怎麽?你難道看不起花魁娘子的出身不成?」如果麵前這廝迴答一句「是」,那他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搞迴來一個花魁娘子,讓她懷孕不可!

    雅公子失笑道:「隻要是你喜歡的人,我又怎會對她的出身不滿呢?隻是你若是讓女子懷孕,隻怕父王會快馬加鞭趕過來為你操辦婚禮才是。那之後……」說到此處,語聲一轉,輕歎一聲道:「隻怕是一步都不能踏出王府吧、。」

    聽到這裏,朱熙隻覺晴天一陣連環霹靂持續不斷轟下,炸得全

    身都快成灰了。

    沒錯!如果他真的讓女人有了身孕,那他老爹絕對會不惜一切手段將他留下來,那就淒慘了!

    想到此處,朱熙渾身上下如墜冰窟,腦中一片混亂,努力迴想著自己以前風流快活後有沒有遺留如此的問題。雅公子看他模樣,便知道他的想法,笑道:「小朱你放心吧,我幫你都去巡了一遍,沒有任何事發生。」

    朱熙先是心中一鬆,隨後又立刻繃緊!

    「你你你……你怎麽可能知道所有的……」他有過多少風流韻事,他自己都記不清楚,這個可惡的雅公子又怎可能……

    「這個自然,你是我最親愛的弟弟,你的一切我當然要清楚掌握。」雅公子迴答的無比自然,拍拍手,吩咐道:「念出來吧。」

    「是。」垂落帷幔陰影處傳來一道幹澀冷然的聲音,「三月初七,折枝樓翠雪姑娘,於子時一直留宿到次日辰時;四月初二,雙燕閣花魁娘子情燕、柳燕……四月二十三,一垂柳的夢蝶姑娘……」

    朱熙越聽越是膽寒,雅公子這廝居然連他偷偷溜出春宵書坊,出去逛街嫖妓的事都知道!而且最過分的是……

    「你這廝,居然把暗衛用在這種地方?」這種皇族人一旦到了十歲便會擁有的貼身保鏢,可以說是危急時刻的救命稻草,此刻卻被這廝用來做這種窺探弟弟行蹤的事,非但是大材小用,而且還變態異常!雅公子倒不是很在意的笑道:「對我而言,小朱你的安全重要得多。」

    唔……他是不是該很感動?可事實上……

    「你這個變態離我遠點啊啊―!以後膽敢再往我身邊放人我絕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你這是不正常的行徑你到底有沒有那個覺悟啊啊啊?」

    雅公子搖搖頭,「說到這裏,兄長就不得不說你一句了。要知道你現在雖然身入江湖,遠離朝堂,但你畢竟還是皇族,你當初將暗衛遣迴,這件事委實過於兇險。萬一有人想要對你不利,那該如何是好?父王和兄長都很擔心啊……」

    一說到這裏,朱熙的眼神就向一邊看。

    開玩笑,將暗衛留在身邊監視自己的行動嗎?那還不就和脖子上拴個鈴鐺一樣,不管走到哪裏,都能被恐怖的老爹和雅公子揪出來……開什麽玩笑

    雅公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容裏滿是包容,「你放心吧,兄長也知道你已經大了,兄長也不會時時刻刻盯住你不放的……」

    「屁!虧你說的

    出來……你現在是幹嘛?」不是時時刻刻盯著,哪能說出那麽多他的隱私,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幹擾他的正常生活。

    雅公子笑容依然不變,柔聲道:「哥哥隻是擔心你嘛,這才忍不住-…這點,小朱應該能理解吧?」說到此處,話鋒一轉,道:「你孤身一人行走在外,也不帶侍衛,江湖上亂得很,自然需要好好調查清楚。甚至於這些,也隻是暗衛們迴報迴來的一小部分而已……」

    「『一小部分』是什麽意思?你這廝到底還知道些什麽?說啊!快點給我吐出來!」

    一聽到這種意猶未盡的拉長語聲,朱熙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唔,小朱你要看?」

    「廢話!當然要看!」

    「嗯,那好吧。」朱熙從身後拉出根繩子,用力一拉,就聽到嘩啦嘩啦連聲響,他身後的書櫃忽然左右滑開,露出隱藏密室中的東西。

    「這這這這這……」朱熙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密室,以及密室中堆放的密密麻麻的東西,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小朱你什麽時候有大喘氣的毛病了?」雅公子從案幾後繞過來,俯身望向朱熙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有些擔憂的伸手撫摸他的額頭。

    「去你的大喘氣!老子這是被你氣的!」朱熙氣得身子抖的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英俊容顏漲得通紅,眉毛一抖一抖的跳著,「你說,這些都是什麽東西?」

    整整齊齊的書架足有屋頂那麽高,上麵密密麻麻放了一堆書稿,書架旁還有幾口箱子,裏麵的東西滿到都合不起箱蓋,而從隙縫中窺到的東西,怎麽看怎麽眼熟……好像是他前幾年穿過的衣袍,上麵繡的麒麟圖樣他還撫摸過不少次……嗚啊,那個夜壺!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就想這年頭怎麽連夜壺都會丟!

    其它還有一堆鍋碗瓢盆等等雜物,也是越看越眼熟,熟的簡直讓人心驚肉跳…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子吧?這雅公子……不會這麽瘋狂吧?

    「你放心,這些都隻是些有關於你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礙事的。」

    雞毛蒜皮的小事?開什麽玩笑?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堆了這麽一大堆,那重要的大事又會是怎樣壯觀的情形?

    「唔,也不算多,我拿給你看。」雅公子伸手探入衣襟內,摸索了一番,摸出來本大約一指厚的藍皮書卷。

    不會吧?這麽少?

    雅公子將書卷展開,攤到他麵

    前。

    朱熙探頭過去看,隻見到上麵寫著一大堆數字……

    「這是什麽?」書卷的封皮上寫著《朱熙密報總綱要》……看到這七個字,朱熙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這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朱熙的眼角抽了抽。「啊呀,這是關於小朱你所有相關事物的總綱目錄,因為太多太雜,不太好管理,就直接分門別類,後來撰寫了目錄,好用來隨時查對。這裏麵的每個數字都對應著一本本目錄,隨後再根據這些書稿上的目錄查找到具體的消息。不過你放心,這些目錄都是用密語寫的,尋常人看不懂,這樣也就不用怕數據遺失了。」雅公子頓了頓,又道:「也不怕和你說,這是大內影衛用來處理秘報的法子,我把你的事和父王一說,父王就把這法子交給我,而且還派了三百人供我差遣……放心吧,這些人嘴巴都很牢靠,如若有泄露消息者,兄長自會按照懲罰叛徒的法子嚴加懲戒!」

    「咳咳咳……咳咳咳!」朱熙頓時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

    「小朱,你怎麽了?小心點啊,怎麽什麽都沒吃就咳成這樣?」雅公子擔心的拍打著他的後背。

    「你……你這個變態!」老爹也是個大變態!居然用皇家專用的法子來整理他的東西,居然還浪費人力花上三百人在他身後做跟屁蟲,有沒有搞錯?就連皇上也跟著他們兩個一起瞎胡鬧?這王朝現在還是太平盛世實在是老天不開眼!

    朱熙扭動著被包裹成蠶蛹的身子,相心要避開可怕大哥的手,奈何忠心耿耿的侍衛們一個抓肩一個壓腿,就是不讓他反抗亂動。「嗚……你這廝,別老仗著這些侍衛的武力給你撐腰!有種我們一對一!」

    屈辱!這是活生生血淋淋的屈辱!「這說的什麽話,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折騰你?」

    聽到後麵那句話,朱熙禁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這青天白日的,他卻覺得陰風陣陣,身邊一片鬼哭狼嚎,讓他脊背生寒,難以抑製的瑟瑟發抖。

    雅公子卻是絲毫未覺,依然笑的溫柔,襯上身後重一香嫋嫋紗帳輕蕩,別有一種文雅涓涓流入心頭,一議人看得目不轉睛。

    雖是衣衫華貴,戴著鑲玉鏤金的奢華發冠,但這個人身上卻流淌著一股令人舒服的氣息,就像是在夏日午後,小憩醒來之後望見的冉冉茶霧,或者是風中搖曳的輕軟柳絮,溫良無害,在這種天生下來的氣息籠罩下,本該有的書香氣息反而淡了許多,更別

    提後天權勢財富重一陶出來的銅臭貴氣。

    興許是長相的緣故醞釀了這樣的氣質,朱弦和鎮平王並沒有絲毫血緣關係,因此也就沒有遺傳到鎮平王的濃眉大眼、英氣勃勃,反而是眉目如畫、宛若好女,抬首垂眉間流轉出來的感覺,倒像是一副令人心動的仕女圖。

    可惜的是,一旦了解到這位朱家大公子、人送雅號「雅公子」的真麵目,再看這文雅甚至可以稱之為秀麗的容貌,隻能畏之如蛇蠍,避還來不及,更別提親近。文雅容顏,卻有著雷霆手段,做事雷厲風行、不拘小節,這樣矛盾的組合,便是朱家大公子的真麵目。如若不是這般性情,卻也難以將鎮平王府上上下下的事務打理的妥妥當當。

    隻是,這些還不算全部。

    最可怕的,應該算是這位大公子極度寵愛幼弟,其寵愛程度完全令人無法接受,不光是那些少數知情的旁觀者,感觸最深的,就是這位倍受寵愛的幼弟…

    「這完全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這才是朱熙真實的心聲啊―!

    此時此刻,正是驗證了這位雅公子的變態程度!

    朱熙咬緊下唇,滿是怨憤不甘。

    「小朱,別咬嘴唇,要出血了……?」雅公子滿臉疼借的伸手撫摸他的下唇,朱熙一轉頭,說什麽也不讓這變態兄長碰到。

    雅公子眼中泛起一層朦朧水霧,雙手捧住朱熙的臉,一個用力,將他的臉整個扳過來,「小朱,真可愛!!」

    喂喂喂!你想幹嘛?

    朱熙眼望著那張秀雅麵容向這邊壓近,驚慌失措向後或者是向旁邊退避壓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用力,讓他壓根就避不開!

    「喂喂!你幹嘛?別靠過來……喂!住手!住手啊啊!」

    在朱熙的慘叫聲中,雅公子捧住他的臉,在他的臉頰上狠狠親了兩口,甚至發出響亮的「啾啾」聲,隨後在已經開始翻白眼的朱熙臉上揉來揉去,「小朱最可愛了,你怎麽這麽這麽這麽的可愛呢?」

    殺……絕對要殺掉這個變態!

    朱熙滿心悲憤,他上輩子到底是殺人全家還是刨墳鞭屍了?老天犯得著這麽耍他嗎?可惡!可惡!"

    這該死的賊侍衛,可惡的雅公子,可惡的老爹!當初這死老爹幹嘛要收這麽個變態當義子?怎麽不找個口貌端正的好人來當他的哥哥?可惡……可惡可惡!

    雅公子一把將悲憤得已經

    沒有力氣反抗、應該說不管怎麽悲憤都沒法子反抗的弟弟抱住,看著弟弟憤怒仇恨厭惡的眉眼,心花怒放的再次湊過唇去啾啾親了弟弟麵頰兩下,就在這時,聽到門吱呀一聲響,「啊呀?莫非我來的不是時候?」一道女聲叫了一聲。

    朱熙猛地一轉頭,就見到自家老板一臉驚喜的表情啾著他們兩個。

    天、天要亡他!「放手!朱弦,你給老子放手!」朱熙死命掙紮,內心又羞又憤,恨不得將蜜蜂雙眼挖掉,記憶清除,自己則挖條地縫鑽進去!

    「小朱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慢慢說。」雅公子朱弦安撫著已經開始暴走的小弟,鬆開緊抱住朱熙的手,轉過身來對著蜜蜂從容一笑,絲毫沒有半分尷尬,「蜜蜂姑娘,不知此刻造訪,有何貴幹?」

    「嘻,打擾雅公子了。」豔麗成熟的美人微微一福,眸中的狡黠讓朱熙背後一陣冷風吹過,「我本來也不想打擾你們兩人敘舊,但師叔派下來的任務卻是不得不執行,眼看著時期將近,這……」

    雅公子點點頭,倒是沒有多刁難,應道:「這確實是在下的不對了。」

    「多謝雅公子體諒我們的難處。」

    「小朱的任務是什麽?在下提個冒昧要求,可以讓他在這裏做嗎?」朱弦一本正經的發問,卻讓朱熙的魂兒都要飛了!

    在這裏做?開、開什麽玩笑?

    讓這個變態哥哥在旁邊看他被恐怖的蜜蜂蹂躪,看那些讓人能嘔出隔夜飯的男男表演?那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這……」蜜蜂興許也是想到此處,麵飛紅霞,使得那美貌愈發嬌豔欲滴,讓人目不轉睛。很好!蜜蜂,就保持這樣!絕對、絕對不能讓朱弦看到他身陷男男恐怖煉獄啊――如果看到了,那他這輩子也不用做人了!

    朱熙在心中無聲哀嚎,並且用充滿乞求的水汪汪雙眼緊盯著蜜蜂不放!

    「蜜蜂姑娘,在下並不強求……但是,我和小朱相處的日子非常短,在下非常珍惜這一點一滴的時光……還望蜜蜂姑娘體諒在下提出的這個無理要求。」朱弦垂下眼睫,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失望哀傷,這副模樣一下子就擊中蜜蜂的心槽!

    「這……」蜜蜂掃了一眼那些侍衛們的裝束,直到此刻她才將目光從引人注意的兩兄弟身上轉移開來,這一看不要緊,看得她是雙眼發光、興奮莫名,「雅公子,我不曾想過你居然是如此的眼光獨到!」

    「咦?」朱弦朱熙都沒料到她突然蹦出

    這麽一句來,驚訝的望著麵前明顯已經興奮起來的蜜蜂。

    蜜蜂突然向前大步走來,氣勢萬千的一伸手,抓住朱弦的雙手!

    「喝!」朱熙沒料到這女人居然會對變態兄長出手,當場倒抽了一口清涼氣,雙眼瞪得溜圓!

    「放肆!」扮成女裝、隻能用「恐怖」這個詞來形容的侍衛們瞪圓了豹眼,一巴掌就向著膽敢冒犯雅公子的無禮女人身上拍去!

    「住手!」雅公子低低喝斥。

    「是……」侍衛們心不甘情不願的收迴蒲扇大的巴掌,臨收迴來前,還不忘記狠狠瞪蜜蜂兩眼,警告她不要太放肆。

    蜜蜂恍若未覺,依然興奮的緊握住朱弦的雙手,道:「雅公子你看過小豬之前的畫稿嗎?」

    聽到這裏,朱熙眼角就一陣狂抽。

    說起這個,還真是朱熙心中的痛,這又讓他想起來了之前血淋淋的過往。

    從小開始,這位可惡的兄長做什麽都要壓他一頭,讓他在老爹麵前完全抬不起頭來,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偏偏這種鬼日子持續了將近十年,朱熙對於自己能忍將近十年才爆發,對自身毅力都頗為佩服。

    自從認知到在老爹眼裏,朱弦就是個寶,他朱熙就是根草之後,小王爺徹底反其道而行,開始熱衷於胡作非為,到處惹是生非。

    更是不過十三、四歲便眠花宿柳,破了童身,惹來老爹好一陣狂打,卻也讓朱熙心中著實痛快了幾日。就這樣又鬧騰了四、五年,十八歲那年直毅然離家,也是機緣巧合,遇到了他的師父!―也就是下九流門位於最頂端的幾位師叔之一,江湖人稱「誅星劍、殘月刀、掩日扇」中的「掩日扇」,也就是下九流門中的四師叔,當然,最後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師父,就這樣一腳踏入下九流門。

    後來因為蜜蜂的從中作梗,朱熙從想入的丹青係直接被一腳踢入風月係,至於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師父,到了後來朱熙才知道,這位掩日扇,生平最大嗜好就是收集一切感興趣的東西,這其中,「徒弟」也是其中一樣……

    也因此,這位四師叔是下九流門那幾位師父師伯師叔中唯一一個桃李滿天下、各種弟子都有的奇人,當然,也是最出名的收了弟子不教、隨便扔在一處任人家自生自滅的甩手掌櫃。

    這之後,朱熙完全就是一腳踏入和之前生活截然相反的世界,當年年少不懂事,隻想著破罐子破摔,反正老爹對他一點都不關心,也不指望他會有什麽成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九流之天誅地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光寶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光寶石並收藏下九流之天誅地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