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畔是被一片嘈雜聲吵醒的。

    「都告訴你不是這樣啊!幹嘛還要擺出這種姿勢來!你不知道這樣姿勢完全不能表現出我想要的感覺嗎!?」

    「還有你!我讓你擺姿勢,不是讓你揩油!現在還不到脫衣服的時候,我都說等一下要用扯的,你那麽猴急幹嘛!?待會兒有你表現的機會!」「還有那個誰誰誰,表情完全不對,要享受,享受!你那一副苦瓜臉擺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挨刀呢!」

    「嗚......」好吵,身上痛的好像散架一樣,眼皮也沉得半死。

    江無畔努力睜開雙眼,一片天光晃的眼花,讓他禁不住再次閉上。過了會兒才再度慢慢睜開,眼前白光也漸漸凝結成形,他眨眨眼,總算是能看清眼前的事物了。

    周圍亂七八槽一團亂,有很多人,不知道在幹些什麽,有男人也有女人,他聞到非常刺鼻的胭脂香粉味,還有男人的汗臭味混在一起,甚至還夾雜著煙管嗆鼻的味道,要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眼前的男男女女混亂成一團,花花綠綠,看了就眼暈,江無畔眨眨眼,下意識的皺眉,發現他還真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而且,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說你哪,看什麽看?小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羞啥!」熟悉嗓音茌耳邊爆響,江無畔心中一震,視線循著聲音飄去,就見到眼熱背影正坐在離他不遠處。

    是杜鱗。

    心中的煩躁不安頓時被這個認知吹散,江無畔望著這唯一認識的人的後背,暖流漸漸在心裏流淌。

    是了,蛇蠍夫人前來攻打臨劍莊,他和那幫黑衣殺手們血戰,豁出性命將江無畔丟出牆外,正當他精疲力竭,再無一戰之力,寧可自盡也下願受蛇蠍夫人侮辱時,杜鱗又急惶惶的跑迴來,抓住他猛力搖晃......這種活像散架般的疼痛證明了他還活著,麵前的杜鱗,說明了最後是誰救了他......等等,臨劍莊!江三、福管家!現在究竟是什麽情形了?

    「嗯!」情急之下想起床,卻不料身上力氣盡失,不過剛撐起半截身子,就又重重跌迴到床榻上,這下子雪上加霜,就算再能忍痛,江無畔也不由悶哼出聲。

    「耶?」江大劍客,你醒來啦?」一直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忙碌啥的杜鱗聽到聲響,驚訝的一轉頭,剛好瞥見江無畔摔迴床鋪的糟糕情況,當下手中東西一丟,向著床榻這邊跑來。

    「醒

    來啦?」

    「天,不會吧?」

    「太好了,太好了!」周圍亂槽槽的聲音更大了。撩起紗帳,杜鱗手忙腳亂的觀察著江無畔身上的情況,那副焦急模樣讓江無畔心中暖流越發壯大,不由衝他微微一笑,「我沒事。」

    「呃......」杜鱗當場被他的笑容定格,周遭的喧鬧聲都在瞬間消失。

    「這裏是......」

    「啊?啊!」杜鱗拍了下腦袋,這才想起來交代情況,「這裏是......咳,我在麒麟城的朋友家啦,小店誧一個,蛇蜴夫人也不知道這裏,也不會找到這裏的,你就安心休息吧。」一邊說,一邊向後麵狂打手勢,示意那幫蠢蛋快點撤退!太好了,今天幸好隻是擺擺姿勢,還沒到重頭戲,江無畔就醒過來了。也好在江無畔剛醒,神智還不太清楚,看也看不清,這才好掩飾啊!開玩笑,如果被江無畔發現到事實真相,絕對會暴走!到時候鬧騰的雞犬不寧,江無畔好不容易從閻王那邊搶過來的半隻腳再度跨過去又要怎麽辦?

    可惜那些沒神經的東西,都望著美人兒做癡呆狀,根本沒人鳥他,氣得杜鱗差點想直接踢人出門!「蛇蠍夫人他們......」說起來這宿敵,江無畔就禁不住怒火焚心,拳頭也隨之捏緊。這一下動作,身上又是一陣劇痛,體內原本蟄伏不動的真氣也隨著情緒翻滾起來,頓時溷身經脈就像是被無數根細針直戳,痛的江無畔雙眉緊皺,臉上汗珠滾落。

    「別別別,別生氣!你現在身子不同以往,千萬別動氣!」杜鱗慌忙幫他撫胸口,幫他把這口氣順過去。

    什麽「身子不同以往」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江無畔喘息兩下,心中默念心法口訣,想著將懾內亂七八糟的內力給他壓迴去,卻不料心法一催勤,氣息更亂了。

    痛,好痛!亂竄的內力四處惹禍,之前身體的痛就像是散架一般,現在痛的就像是將他全身上下,包括骨骼和血肉都碾碎成粉,腦袋也活像被伸進個大鍋杓努力的轉,努力的攪,痛的他都快發瘋了!「嗚......嗯!」

    「江無畔!江無畔!」杜鱗眼見著江無畔臉上一片血色上湧的潮紅,又是一陣血色褪去的死白,當下慌了手腳,急惶惶的向隆麵就吼,「你們在做啥?快點,把白雉給我叫過來!」

    「耶?喔!」身後人都被這突然變故驚呆了,美人兒醒來了,美人兒又昏過去了,慌忙啪啦啪啦的跑去找大夫。

    將原

    本亂哄哄的人都趕出去,白雉跑過來,又是針灸又是順氣,忙碌了好半天,才把人弄醒過來。

    江無畔沉默不語,感覺到體內真氣的亂七八糟,聰明如他已經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杜鱗小心翼翼的看著江無畔再度冰封起來的臉色,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算武功隻有三腳貓的程度,武林人也格外珍惜一點一滴勤奮修煉,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功夫,這時候忽然一下子失去了,這讓人如何經得起這種打擊?

    更不用說江無畔這種以練劍、悟劍為畢生樂趣甚至是生存下去動力的劍客,失去了功力,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白雉將紮在江無畔身上的銀針收迴來,瞥了一眼床上美人麵無表情的臉,繼續用事不關己的態度說道:「現在情況就是這樣,隻要你嚐試催動內力,就會遭到內力反噬。你之前曾經走火入魔,還來不及好好調養,結果就遇到硬點子,打架也就算了,還偏偏用命去拚。好吧,你中的那春藥也很麻煩。你現在可不能妄動啊,這次還算好的,如果你再動作大點,那你的經脈就被亂衝的內力撕裂。你這身武功也就算是徹底廢了。」

    「白雉!」杜鱗拚命向那家夥使眼色,說話不會委婉點哦,非要說這麽直白。

    白雉淡淡瞥迴他一眼,「再看,我就要收費了。」依然是一張麵無表情的死白臉,搭配上那種死板板的說話語氣,還真搭調。

    「你這個庸醫!」杜鱗雙眼瞪得溜圓,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麽開的。

    「好說,我這個庸醫馬上就讓你這位親親美人兒見閻王去。」

    「你......」

    「懶得和你多說。」白雉轉頭麵向江無畔,完全不考慮對方心情,幹脆利落在傷口上撒鹽,「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妄動真氣,反正都是個死,還不如豁出性命和蛇蠍夫人拚個你死我活。我幫你施金針,大概可以讓你暫時提升到你原本功力的兩三倍左右,當然時間也很短,估計等你殺了那淫婦,你也就差不多掛了。」

    「喂!我好不容易把人從閻王手裏搶迴來,你就這麽一腳把人踹迴去了?哪有你這樣把病人推向死路的大夫!」一看到江無畔越發冷凝神色的杜鱗頓時急了。

    「將人從鬼門關拉迴來的人不是你,是我。」也不想想是誰十分艱辛的將原本殘破不堪的布娃娃拚迴原形的,他都不可惜自己做了一堆無用功,一旁催人的小子有什麽質疑的資格?

    白

    雉也懶的理會杜鱗,望著江無畔看不出情緒的雙眼緩緩道:「第二個選擇就比較保守了,為了保險起見,我把你的功力暫時封鎖了,隨後想法子去找到讓你恢複功力的藥,大概有個一、兩個月,能讓你恢複七、八成功力不成問題。」

    江無畔當然明白應該選擇哪一個對自己比較有利,但是......臨劍莊就這樣放著不管嗎?蛇蠍夫人那邊不知道會怎樣虐待江福他們,他身為莊主,哪裏有如此退縮的道理?

    白雉也不看江無畔的臉色,隻是徑自整理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就走,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道:「蛇蠍夫人那麽想要你這個人,有這麽好的籌碼不會不利用,更何況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

    江無畔腦中靈光一閃,已經明白了白雉的意思,他衝著白雉瞥了一眼,對方卻幹脆利落的將門一推,走了出去,再將門關上。

    之前蛇蠍夫人和黑衣殺手們也曾經攻下過臨劍莊,黑衣殺手們更是不止一次來襲莊,還記得杜鱗糊裏胡塗為他受傷那次,挾持杜鱗的黑衣殺手曾經說過,隻要把「那東西」交出來......

    而蛇蠍夫人抓住他的時候,也曾經說過關於「草上飛」藏寶圖的秘密。

    兩相一湊,答桉唿之欲出。看來,他就算不想踏入這淌渾水都不行了。

    尚未走火入魔之前,他曾經走訪逍遙門去見丁挽秋,就曾經和好友商量過這件事。

    昔日他誤會丁挽秋被蛇蠍夫人所擒,誰知丁挽秋為了尋找藏寶圖殘片線索,偷偷潛入極樂宮,並且在被發現時鬧得整座極樂宮雞飛狗跳,這才為他們之後覆滅極樂宮打下了基礎。

    丁挽秋曾經對他說,黑衣殺手們不消滅不行,這是江湖上的一股暗流,遲早會掀起大浪來。

    丁挽秋建議大家團結起來,形成聯盟,為消滅黑衣殺手所在的「絕殺」而努力,江無畔卻不得不考盧更多。

    說實話,他並不想讓臨劍莊卷入江湖浪潮,爺爺那輩惹來的麻煩差點讓整個臨劍莊都賠了進去,因此爹爹那一代一直不涉足江湖事,到了他這一輩,更是因為本身個性淡薄的緣故,未曾讓整個臨劍莊涉入江湖。

    江湖風高雨急,一個不慎,就會踏人萬劫不複之地,他本人可以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在江湖上出生入死,但他並不想讓江三那樣單純的人過深的進入江湖......但現在不進入卻不行了。

    蛇蠍夫人,黑衣殺手將他逼迫到這種地步,如果還這樣被

    動挨打,覆滅隻怕是遲早的事。

    也是時候聯係挽秋了。向來足智多謀、又對「絕殺」了解甚多的好友也應該想到了對策才對。

    相信黑衣殺手們打算動手的其它人也不會保持緘默。臨劍莊,也確實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

    「江無畔......」

    「嗯?」迴過神來,就見到杜鱗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的表情。

    「你......你會不會怪我?」

    「......」江無畔仔細觀察著杜鱗的表情,那帶著局促下安、小心翼翼的神色是他所陌生的,也不曾想過會在杜鱗臉上出現。

    他所熟悉的杜鱗向來沒心沒肺慣了,就算昔日為了他走火入魔,也不曾見他如此愧疚過,此刻這副模樣,卻是讓他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而這副表情,也是昔日設計欺騙他時所不能比擬的,那時候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假,而現在,卻讓人心中暖洋洋的,就連麵對這種糟糕情況的焦盧不安都淡化不少。

    真心假意,有著再明顯不過的區別......

    「我知道,我那時候太混帳了。可是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無拘無束慣了,你一下子那麽問我,我當然不肯啊,結果刺激得你走火入魔......」杜鱗語無倫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該說些什麽,似乎說什麽都於事無補,是多餘的,可是什麽都不說的話,他心中又難受的很。之前就算有,也會立刻丟到腦後的愧疚,在江無畔失去功力之後,在江無畔能在危機時那樣對待他之後,變得如針紮一樣,刺得他全身都在疼,也讓他坐立難安。

    江無畔望著他滿是焦急的表情,心中想要碰觸對方的感覺更加強烈了。想碰碰他......

    「唔......」剛想抬起手臂,就一股針刺般的痛楚傳來,讓江無畔額上頓時冒出一層薄薄汗珠。

    「你幹嘛?別亂動!」杜鱗慌忙湊過來,「你要什麽,我幫你拿。」

    「......你過來點......」江無畔閉上眼。

    「哦。」杜鱗湊過去。

    「再近點。」

    「呃?」杜鱗又湊過去一點。

    「再近一點......」

    「......江大劍客,再近就......嗯......」

    嘴唇輕輕碰觸,讓杜鱗的雙眼陡然亮了起來,這幾天他一直照顧江

    無畔,看著這人昏迷不醒,看著白雉拿著一堆針一堆藥搗鼓來搗鼓去,完全沒機會也沒那個意思占美人便宜。這時江無畔卻讓他低頭,並且主動親吻他,這說明江無畔完全沒有責怪他。

    「我走火入魔,你固然是誘因,卻也不全是因為你。」江無畔望著近在咫尺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緩援說出心中想法,「是我定力不足,在練功的時候亂想,心緒不寧造成的,怨不得誰。」杜鱗聽他這麽說,就算再怎麽想要忽視,那股暖意和酸楚,卻也是難以忽略的。

    杜鱗當然知道江無畔是個怎樣的人,個性頑固,心性堅定,又將修煉心法劍法為樂趣和責任,練功時向來心無旁騖,如果不是他當初那番搪塞,江無畔也不至於走火入魔......本來覺得自己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逼著也是不喜歡,那時候說出那番話,其實已經很顧及當時的立場和江無畔的麵子了,現在經過這些事,再迴想起來,卻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這道理他懂,江無畔自然也懂,此刻卻......杜鱗禁不住伸出手,摸摸江無畔的瞼頰,就見到那人看向自己,幽深黑眸中蘊著難以想象會出現在這個人身上的柔情,他不由迴想起這個人怒火勃發時看著自己的眼,雖然因氣過頭而充滿了風情誘惑,隻能激起肉體上的反應,卻不如現在這般,讓人心動,讓人心酸......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碰觸了一下江無畔的嘴唇,似乎是想將心中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傳遞過去,而他似乎也已經傳遞到了。

    江無畔那雙清明的眼,經過這輕之又輕的一吻,變得朦朧起來,這讓杜鱗又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隨後又是一下,一下又一下。

    嘴唇隨著碰觸自然而然的開啟,舌順理成章的探入對方唇瓣之間,輕輕愛撫著對方的舌,開始的輕柔漸漸不夠,人向來是貪婪的動物,所需要的向來隻有越來越多,杜鱗開始變換著角度,深深加深了這個親吻。

    唇舌以沫,感覺到對方口腔的熾熱和柔軟,舌尖輕觸,隨之糾纏,感覺到對方唿吸的逐漸急促,那是動情的征兆。

    「嗯......」悠長的喘息聲從鼻腔滲出,杜鱗覺得有些唿吸不暢,卻又舍不得這樣讓人陶醉的瞬間,便稍微撐起身子以便換氣。

    他微微垂頭,觀察著江無畔的情形,在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對方表情的細微變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蒼白無血色的麵孔飛上淡淡薄紅,不像是氣血上衝的那種病態豔紅,倒像是敷上一層胭脂,增添了些許血氣。

    杜鱗心頭熱血一湧,喘息兩聲又壓了上去,這次略帶著粗暴,充滿渴望的蹂躪著對方的唇肉。

    「唔......」江無畔發出低低的一聲呻吟,卻撩人到讓杜鱗的鼻血險些衝出來,身上一陣熱流直竄,下身頓時硬了。

    「杜鱗......」那人仿佛喘息般的叫法,讓杜鱗再也控製不住,一伸手便探向那人身下,卻發現到對方也早就起了反應。

    四目相對,江無畔眸底深處燃起欲火,也同時讓杜鱗的情欲更加蓬勃,正待肆意施為,享受以往兩人曾經享受過的快樂,杜鱗卻想起了江無畔現在的情況,愧疚感「蹭」的一下壓過了情欲,「不、不行......你的身體......」

    江無畔眼波蒙朧,唿吸急促,感覺到小腹處那股邪火開始不受控製的亂竄,心中明白蛇蠍夫人給他種下的淫毒開始折騰了,可是卻也心知肚明現在縱欲的結果會是怎樣......馬上風,這恐怕是最丟臉的死法!杜鱗也顯然想到了這一點,心中也不由將蛇蠍夫人罵了個半死。

    方才那一吻開始不過是安慰,結果後來情難自禁,他們一個幹柴一個烈火,立刻就辟裏啪啦的燒著了。

    雖然時間不對,場合不對,身體也不對,但已嚐情欲的身體哪裏能耐得住如此撩撥?正當兩人在那裏尷尬著,就聽到廂房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呃?

    江無畔杜鱗相互看了一眼,江無畔失了武功,杜鱗功力不高,兩人又在情濃之時,哪裏還顧的到周遭情形,這時停下來,才聽到門外的聲響。杜鱗深吸一口氣,他已經猜到是怎麽迴事了,身形如電,閃到門邊,猛地一拉門,就有一長串人嘩啦啦的向屋內倒進來!「耶!」

    「啊!」

    「哎呦!」杜鱗一腳踩上距離最近的笨蛋的腦袋,惡狠狠的碾來碾去,「小猴子,你來這裏做什麽?」

    被踩著的猴頭猴腦的家夥慌忙賠笑道:「哎呦,這不是過來看看今天用不用上工嘛......結果聽到老大你在忙,這就在外麵候著嘍!」

    「聽你在放屁!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純粹找打!」

    「唉唉,冤枉啊老大!我隻是單純過來瞻仰這麒麟城、哦,不,應該是錦州最強悍的武林劍俠啊!剛才他就醒過來一下下,都沒看清楚,讓我們大家夥多看兩眼也是好的--」

    「你嘛,想得美,給老子出去!」和這幫猴崽子們有啥好講

    的,直接一腳踢出去。

    「老大,讓我們看看嘛,我還從來沒見過男人和男人......」

    「滾!」居然膽敢肖想這個,當真是嫌活的不耐煩了!「老大你激動啥,我們看的又不是你......」你嘛,都看了這麽多年了,看都看膩了。

    「就是知道才不讓你們進來!」廢話,他當然知道這幫小子們在打什麽主意,江無畔沉溺於情欲時的表情動作隻有他能看,哪能白白便宜這幫家夥!「老大,不能這樣啊!你不能一個人吃獨食!」小猴子一抬眼,雙眼中一片幽藍狼光閃爍不停。

    「喝......」杜鱗一個寒顫直接給他打出來。

    「是啊是啊!」小猴子身後那一堆看熱鬧的家夥們集體眼放狼光,視線穿遇杜鱗,直接向他身後紗帳內藏著的美人兒那邊望過去!吸溜吸溜的死命吸口水。

    杜鱗倒抽一口清涼氣。

    不行、不行!江無畔的身體是他一個人的,光是蛇蠍夫人就夠讓他頭疼的了,更別說來了這麽一大群餓狼!不行,他一定要死死守住江無畔的貞操,死都不能讓這些家夥染指!「滾!你們快點給老子滾!」杜鱗又推又踹的將人全部趕走,將屋門關上,迅速落了門閂,這才走迴到床邊坐下。

    「怎麽了?」躺在床榻上,江無畔看不清杜鱗那邊的暗潮洶湧,隻見杜鱗臉色有些發青,便開口詢問關心。

    「沒,沒什麽,能有什麽事呢?哈哈......你放心吧,這邊蛇蠍夫人絕對不會找過來,你就安心養傷吧......」杜鱗笑的臉孔有些扭曲。

    完蛋!情急之下他都忘記這鬼地方的潛在危險性了!有了朱熙的保護,這地方確實不會被蛇蠍夫人、「絕殺」一流騷擾,但這地下作坊中的人都不是什麽好貨色,如果像他一樣,抱著純潔想法對淫書界做出貢獻也就罷了,偏偏其中好色的家夥一籮筐,每天滿腦子都是帶色思想,看到江無畔這麽個美人兒,自然要找機會接近,那幫色男色女肯輕易放過江無畔這麽個絕色美青年才怪。如此想著,腦袋裏就自動浮現出眾多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江無畔壓在正中央,動手動腳,做了這個做那個,做了那個又做這個......這麽一想,怒火騰的一下就從心中直衝而出!開什麽玩笑?江大劍客的身體就連他也沒有享受夠,那幫狗男女休想碰江無畔一根手指頭!想到這裏,杜鱗臉色就一陣發白,當下一把抓住江無畔的手,用百年難得一見的嚴肅正

    經表情正色道:「江大劍客,我這兩天會盡量守在這裏,就算你能自由行動了,也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似乎是被他的嚴肅有些嚇到,江無畔詫異道:「你怎麽了?不是說蛇蠍夫人找不到這裏麽?」

    「呃......」杜鱗哭喪著臉,他是有苦自家知,偏生說不出口,「我、我擔心你嘛,當然要時刻跟著你,照顧你......」

    「杜鱗......」江無畔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左看右看他瞼上的神情都不似作做,一想到杜鱗這樣關心自己,心中就一陣暖意,「嗯。」

    杜鱗開始有些發愁了。

    按著江無畔的性子,如果看到這作坊內的情形,還真不知道會怎樣想。

    倒是不怕江無畔對他有什麽看法啦,反正江大劍客認識他不止是一天兩天的事,想法早就一籮筐,也不在乎多一點,隻是現在江大劍客這身體,如果出去逛看到了作坊內的情形,隻怕會激怒攻心,萬一讓內力再度暴走該怎麽辦?杜鱗一想到這裏就憂心忡忡,貌似江無畔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他害江無畔心神不寧導致走火入魔,江無畔如果再因此受到那麽多人侮辱,憑江無畔的剛烈性子,隻怕會寧死不屈......腦海中又閃現過江大劍客拿劍自捅的模樣,小心肝顫了一下,杜鱗更加憂心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隻要小心掩飾,不讓任何人接近江無畔,也小心不讓江無畔發現事實真相就行......想到此處,杜鱗也就看開不少,經過這麽一番鬧騰,方才被煽動起來的身體的火也就降下去不少,隻是這問題一天不解決,一天就是個麻煩。這樣想著,杜鱗望向床上動彈不得的江無畔,對方也正望著他,顯然想到一塊去了。

    「唉......」

    「關於這點不用擔心。」

    「耶?」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杜鱗險些從床上跳起來,就連江無畔都忍下住打了個激靈。一迴頭,就見到應該已經走了的白雉坐在桌旁,悠悠閑閑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吞吞的喝著。

    「你、你從哪裏冒出來的?」怎麽這家夥活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從哪裏冒出來的,我一直都在這裏啊。」白雉毫不在意的繼續喝茶,反正他的存在感薄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每次都來好久,人家還沒發現他的存在。白雉看看身上穿著的淡灰色衣衫,又看了看身後的牆壁......嗯,顏色好像有些接近,迴頭讓他們刷刷牆好了。「你你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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