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夫人鳳願達成,自然是歸心似箭。

    劫了這麽個狠角色,就算蛇蠍夫人武功高強,又有帶兇,還有黑衣殺手的後盾支持,卻還是心中惴惴,生怕半路上橫生變數,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因此路上毫不停留,一路殺向隱於市井深處的極樂宮。

    說起來這蛇蠍夫人也真是個人才,懂得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所在,「小隱隱於市」的硬道理,任那些江湖上欲除妖孽為快的大俠們將遠近深山老林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這魔女半根毫毛,卻沒料到蛇蠍夫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不好比他們還要接近平民老百姓。

    杜鱗之前因所寫淫書的緣故與蛇蠍夫人交好,一來兩往也熟得很了,於這旁人不知之處也知道了個詳細,加上神鬼莫測的輕功,偷偷潛入自然是沒什麽問題。

    杜鱗此刻在心中尤其感謝師父的先見之明,行走江湖,武功可以是三腳貓,但是輕功卻一定要過硬!逃命也好,偷窺也罷,這可是獨一無二的絕佳利器,再加上下九流門中每位師兄弟必備的脫困技術,就算是是丟到皇帝老子的天牢裏,也能保證溜得出去,保住一條小命好東山再起。

    如今,杜鱗就憑借著這幾門技術成功的潛入了極樂宮,跟著偷偷爬去埋伏。等著好戲上演。

    話說迴來,也是蛇蠍夫人對江無畔看得極重,一路上倒也沒強行壓倒,想必也不想將多年心血就這麽草草吃掉,囫圇吞棗未免過於不美,還是到了地頭再來好好享受才是正途。同時又怕江無畔半路上逃了,就用了一路的miyao,使得江無畔自從被劫持以來,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神誌不清。

    因此這一路,可算是出乎意料的相安無事,但到了蛇蠍夫人的地頭,真正的驚濤駭浪才會開始。

    蛇蠍夫人急,杜鱗等得更急,他都等不及親眼看到曆史性的一幕發生了。

    當看到蛇蠍夫人終於將昏沉沉的江無畔弄到奢華俗豔的寢宮時,杜鱗險些要放鞭炮慶祝一番。

    當然,他這番心情,江無畔自然不清整。如果讓江大莊主知道這小子在打這個主意,隻怕杜鱗不死也會脫層皮。

    曆經十五天的漫長旅途,江無畔終於躺到了蛇蠍夫人的床上。

    與此同時,等得心焦如焚的杜鱗,也已經趴在最佳窺視位置,等著親眼目睹接下來的後春宮。

    江無畔很想當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噩夢,但是不幸的是,這隻是逃避現實的一廂情願罷了。

    雖然已經從藥效中掙脫出來,但是江無畔還是緊閉雙眼,不想見那個該死的、生平最痛恨的女淫賊!

    隻不過,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有得是法子讓他屈從。

    江無畔隻聞到一股濃鬱到嗆人程度的香氣迎麵撲來,身上一重,一具柔軟身體就趴在他身上。蛇蠍夫人咯咯魅笑道:「江郎,我等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得償所望了。」

    此時此刻,杜鱗早已潛入此間之中,爬到房梁之上躲起。

    人家梁上君子偷竊的是財物,他這梁上君子卻跑來偷窺人家歡好,也算是別具一格了。

    因為是新人承歡之處,所以極樂宮中人特地將此布置得美輪美奐,不但擺設裝飾堪比真正的皇帝後宮,恐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因此,為杜鱗提供了天大的便宜。

    杜鱗悄無聲息的爬上了粗壯房梁,將身形這麽一縮,完全不必擔心蛇蠍夫人會發現到自己。別說別的,光是為了追求奢華豔麗的效果,特地垂掛的重重紅紗就飛得滿眼都是,要想在這一大堆遮蔽物中隱藏好身形,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且,每當寵幸的時候,特別有一大隊樂師在房外演奏樂曲,烘托氣氛,也多虧了有這樣的排場,就算多少發出點聲音,想必蛇蠍夫人也不會太過介意。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於視野問題。要想縱觀全局,看得熱血澎湃,當然要從上而下,這才能保證麵麵俱到,毫無紕漏才是。

    就像此刻,一身白衣的江無畔橫躺在紅綢鋪就的十人大床上,上麵壓著個體態風騷的蛇蠍夫人,紅紗飄蕩,煙氣繚繞,配上周遭滿是男女交媾模樣的裝飾,簡直就是令人心潮澎湃的典型啊。

    杜鱗美美地躲在上麵,就等著好戲開鑼。

    可惜,蛇蠍夫人卻不是個魯性子,雖說早就想將江無畔一口吞下肚子,但此刻卻還要調調情、說說愛,免得此事不美。

    江無畔雙目緊閉,擺明了不想理她。

    蛇蠍夫人見他雙眉擰起,臉色鐵青,知道他心中不喜,笑得更歡,「早在十年前,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禁不住為你心動啦。你知道麽?雖然那天的年輕少俠滿坑滿穀的多,但讓我動心的一個都沒有。我的一門心思啊,全都被你這小淫賊勾走啦~」

    當淫賦的非要冤枉別人勾引他,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江無畔本想忍住這口氣,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哼,這種顛倒是非黑白的話,虧你也能說得出口。」

    聽他說話,蛇蠍夫人自然是歡喜得緊,但看他雙眼依然閉著不肯看她,卻是越發覺得江無畔這股倔強可愛得緊。當下笑盈盈的說道:「啊喲喲,還說你不是小淫賊?天下間這麽多男人,我卻隻對你一個人動心,若不是疼你惜你,早就強上了,直到今天才到手,已是晚了不知多久。換作別人,哪能讓我如此付出?奴這顆心,早就為江郎左右,能讓奴著迷到這種地步,江郎你不是偷心的小淫賊又是什麽?」

    這番撒嬌,當真是又甜又膩,別說看不慣這種紅粉陣仗的江無畔胃中一陣抽搐,就算靠寫你情我儂,大家一起來「嘿咻」為生的杜鱗,都忍不住抖抖身上雞皮疙瘩。

    蛇蠍夫人說完,還不等江無畔反駁,湊口過去在他臉頰處輕輕一吻,驚得江無畔立刻睜開眼,身子也向後猛地一躲!

    但是這一躲,江無畔心中就叫了聲「糟」,之前這毒婦用那陰毒法子下的藥,讓他全身脫力,就連內力都提不上來,現在雖然清醒,但是力氣卻沒有一點恢複的跡象。

    「嗬嗬,奴的藥雖算不上頂好,卻也不差。江郎若想徹底恢複,隻怕還有些困難。」

    江無畔閉口不語,心中默默盤算。

    這樣下去,搞不好真的會被這毒婦壓倒。光這麽一想,江無畔就流了滿身冷汗,現在這情形,可謂是他自從遇到蛇蠍夫人之後就時不時冒出來的噩夢重現。

    不過這種情形,絕對要比噩夢糟糕上不止百倍千倍。

    蛇蠍夫人看他臉色神色變幻,咯咯嬌笑道:「江郎,奴知道你武功高強,奴不過是個弱女子,自然要多點防備保命了。江郎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自然不會見怪的哦?」

    江無畔此刻心中已經冷靜下來,他想起了丁挽秋,以及丁挽秋的沉穩,現在著急也不能怎樣,還不如拖延片刻,用全力催動內力,找機會逃脫才是真的。

    當下,心神一穩,便張口主動問道:「那幫黑衣殺手究竟是何來路?」

    他這話一出口,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歡喜的自然是蛇蠍夫人,這鐵蚌殼總算是耐不住性子開口啦。

    憂愁的自然是房梁上的杜鱗,去他娘的,之前調情老子還能忍得下,當作前奏,此番說開正經大事,卻不知要說到何時?這蛇蠍夫人也是,明明盼了那麽久,現在還不急惶惶的吞下肚子,還有興趣閑聊?

    女人就是女人,搞那麽多氣氛情景有個屁用,真刀實槍的上,才是王道啊!

    下麵二人自然察覺不到杜鱗的怨憤漫天,蛇蠍夫人笑道:「奴還以為冤家你打定主意不與我說話了呢。嗬嗬,無妨,我便告於江郎知道。那幫黑衣殺手的來曆我也不知,早在月前,奴聽說他們對江郎下手,心中怨恨,便跑去找他們的麻煩,結果那幫黑衣人見到奴,便想著和奴和解。」

    「哼!」

    所謂「和解」,到最後還不是過來一起合夥攻擊他?江無畔自然沒什麽好臉色給她看,「他們要的可是我的命,你這樣做,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喲,江郎莫非是為奴擔心?嗬嗬,嗬嗬嗬……」蛇蠍夫人笑得更歡暢,「江郎可知那幫人襲擊你的原因?」

    江無畔心中一跳,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不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殺手就是殺手,這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個自然不同,嗬嗬嗬……」蛇蠍夫人端詳他的麵容,越看越愛,身子也偎得更近了些,「江郎是聰明人,自然明白事情沒那麽單純……嗬嗬,他們不光襲擊你,還攻擊劍術十絕的其他人,為的可不是你們的性命,而是……」

    「是什麽?」呃,感覺到那雙手不安份的動作,鼻子裏再度被一大股濃香攻擊,讓江無畔險些嘔吐出來,隻能說話轉移注意力,同時運起內功,就算要折損一大半的內力,也絕對不能讓蛇蠍夫人就這樣得逞!

    「嗬嗬,江郎馬上就是奴的人了,奴也不瞞你……嗬嗬,你可知昔年大盜『草上飛』留下的寶藏?」

    「草上飛」!

    這個名字,就算是再孤陋寡聞的人也該知道,江無畔雖然長年隱居在臨劍莊,但關於這件事的傳聞確實也知道一點。

    「難道說……他們在找……」心神一岔,好不容易凝起來的真氣險些再度散去,江無畔暗罵了一聲,勉強穩住心神。

    「對啦,就是早在五十多年前,那個縱橫天下的獨行巨盜『草上飛』,他曾曆盡千辛萬苦從南疆尋到一張藏寶圖,返迴中原。本來想自己尋了這寶藏,逍遙快活,卻不料走漏風聲,惹來江湖仇殺,草上飛橫死溧江,屍身喂了魚蝦,而那張藏寶圖也不知去向……嗬嗬,當然,這隻是麵上的說法。」

    「麵上的……」難道還有背地裏一說不成?

    「這個自然,這麽大的事,自然有有心人裝神弄鬼,想要獨享了。當初殺了草上飛的

    有八個人,都是那時有名的高手,他們一人得了一片藏寶圖,隻要集齊了這八片,就能得到傳說中的整個寶藏。」

    「難道說……黑衣殺手的目的是……」

    「嗬嗬,確實如此。他們的目的就是收集這八張殘圖。據秘聞錄那裏得來的消息說,劍術十絕中這十個人的長輩裏,很可能就有瓜分了寶藏圖的八個人其中的幾個,所以他們才會去襲擊劍術十絕。目的不是在殺,可是在擒。可是,嘻嘻,你們每個人都不好惹,搞到最後,他們損兵折將,那個火氣自然就大起來了……別說別人,光是最深居簡出的你,就殺了他們不下三十多個高手,能讓『絕殺』不怨你麽?嗬嗬……不過沒料到江郎並不是那八個人的後輩,臨劍莊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見到半片藏寶圖,這下子那些殺手可就抓了瞎,倒是便宜了奴,得了江郎這個如意郎君。」

    江無畔算是明白這一切的前因後果了。

    原來這些殺手的統一行動後麵隱藏了這麽大的秘密,不過這秘密和他也沒什麽關係,他也不感興趣。隻是這樣遭了池魚之殃,換作是誰也不會開心。

    倒黴,還真是有夠倒黴……

    不過卻因此讓蛇蠍夫人鑽了空子,這真算得上是最倒黴的事了。

    與此同時,另有一人也在心潮澎湃。

    他娘的,怎麽還不開始?

    與江無畔的心情截然相反,杜鱗已經差不多要去指著蛇蠍夫人的鼻子罵娘了,這麽拖拖拉拉的不辦事,真枉費她那個響徹武林的「女淫賊」名號。

    也許是感應到了杜鱗的怒潮洶湧,也許真的是時間不多了,蛇蠍夫人已經成功的依偎到江無畔的懷裏,兩隻小手也在解說的過程中探進衣襟,撫了進去。看看情況大好,如果還不開始,隻怕她也要欲火焚身的燒死了!

    當下再不客氣,手上一用力,江無畔身上白衣發出「嗤啦」一聲響,已經裂開兩半,露出赤裸裸的上半身。

    江無畔隻覺得身上一涼,想要阻擋都來不及。

    原本還能裝淑女賣乖的蛇蠍夫人看到這美景,當下就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不過看到已經好了大半,但還沒完全好利索的種種情事中才有的傷痕,頓時火氣就又上來了。

    這一動人,自然是百般招數盡出,湊口過去就是又吻又咬,將各種挑撥身體的技巧都用了上來。

    江無盼想抵抗,但身子卻在發軟,一是因為藥效,二是因為那雙在身子不停蠕動的手

    。

    他隻覺得身上仿佛有毛蟲在爬,又看到蛇蠍夫人已經將衣服拉開,胸前兩團雪白玉兔頓時彈跳而出,巍巍顫顫,襯上那嬌媚麵容,真是挑戰男人的自製力。

    不過對於江無畔而言,似乎就隻是折磨而已。

    而對於趴在房梁上偷窺的杜鱗而言,總算是看到了之前心心念念想要看到的過激畫麵。

    紅綢淩亂,兩具身體絞纏如蛇,位於上方的女子渾身赤裸,露出白膩如脂的肌膚,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終於一窺全貌,那巨胸,那細腰,那豐臀,那長腿,完全就是男人心中的尤物第一名啊!

    嘖,江無畔這小子豔福還真不小……

    這樣想著,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江無畔身上去。

    雖然距離遠,但是杜鱗經過多年偷窺,練得眼神好得很,這點自然不成問題。

    隻見白煙繚繞,紅綢卷纏中,被壓在下方的江無畔雙眉緊蹙,俊美無匹的臉上似乎是忍著極大的痛苦,完全和歡愉搭不上任何關係。

    隻是這樣痛苦的表情,在此時此刻,卻更加引人入勝。

    清亮冷厲的眸光掩藏在微顫長睫之下,臉頰上綻放出淡淡薄紅,輕咬著唇,卻含進了一綹散發。

    細密汗珠從額間滲出,反射著水光,為這原本禁欲感十足的男子增添了為數不少的色氣。

    那襲總是將身子包得密不透風的白在已經被拉開大半,束發的玉冠早已隨便丟到床邊,墨雲暈染在身下,些許爬上有料非常的胸口,蔓延向下,若隱若現的勾引著別人的雙眼,和越發泛濫的色心。

    黑與紅,橫躺在上麵扭動的白,無不煽動著他人的視線。

    越來越濃重喘息聲,隨著動作起伏的身體,無一不撩撥著他人的極限。

    杜鱗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快衝破胸口,就這麽直蹦出來!

    就連四肢都快巴不住房梁,想要跳下去……

    他想起了之前那人壓在他身後,肌膚重疊的感覺,想起了那人急切的喘息聲,高潮時的低哼聲,近距離看到那張美麗麵孔沉醉在欲望裏的表情……

    杜鱗忽然覺得不太舒服。

    一想到現在下麵的蛇蠍夫人也在觀賞著這個美麗男人的欲望,同時還進一步享受著這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他就覺得不大爽。

    而且可能在日後很長一段時日裏,都會有同樣的享受,杜鱗就更加不爽了。

    ……等一下!

    杜鱗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想到了什麽!

    搞什麽啊?不爽?不爽個什麽勁兒?他不是一直想要看到蛇蠍夫人壓住江無畔做這做那?現在既然得償所願還計較個什麽勁兒?真是……不過是和江無畔滾過兩次床單,就失心瘋成這樣?

    腦袋壞掉了吧?

    惡狠狠的暗罵了自己一頓,杜鱗打起精神,繼續看戲。

    可惜江無畔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濃香讓「忍耐」這種東西徹底崩潰,江無畔忍了許久,再也受不住的一轉頭,「哇」的一聲嘔吐不已。

    「你!」蛇蠍夫人沒料到還有這一招,頓時臉色鐵青,身子已經閃到一邊,「江無畔!」

    她從來沒有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這個男人居然在和她歡好的時候嘔吐,有沒有搞錯?

    這個殺千刀的!

    趴在上麵看熱鬧的杜鱗,也險些被驚得滾下來。

    哦,他就知道江無畔出乎意料的厲害,別的不說,光憑能在蛇蠍夫人床上吐個半死這一點,世上就沒幾個男人能做到!

    不過江無畔這一嘔,杜鱗心中原本的不舒服頓時一掃而空,重還他一個晴空萬裏。

    當然,這點杜鱗很大度的直接忽略過去。

    反正他腦袋裏時刻蹦出來的怪念頭很多,要不然也不可能寫出那麽多的淫書,習慣性的無視就可以了。

    「嘔……嘔……」江無畔好不容易將腹內東西都嘔得差不多了,雖然欲火還沒有下去,但起碼腦筋清醒了很多。

    眼看到蛇蠍夫人臉色鐵青,身子微顫,眼看就要發飆,江無畔抓準機會,當機立斷開口道:「你……咳咳……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這句話說得忒肉麻了點,江無畔自己都被惡心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句話一出,蛇蠍夫人是震驚,杜鱗就直接是震撼了!

    江無畔閉眼不看她,強忍惡心,冷冷道:「我已有了心上人。」

    晴天一聲雷,惡狠狠的砸在蛇蠍夫人和杜鱗的腦袋上。

    不是吧?江江江大俠,你不至於這麽狠,開玩笑也就算了,臨死也要拖個墊背的,未免大不道德了!

    杜鱗在心中哀嚎,求神拜佛讓江無畔瞬間失聲,要不然讓蛇蠍夫人瞬間耳聾也成。

    「說!是誰!?你

    喜歡的那人是誰?」蛇蠍夫人醋海翻濤,恨不得將占了江郎身和心的賤人千刀萬剮!居然敢和蛇蠍蠍夫人爭食,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他是……」江無畔嘴唇蠕動,聲音卻是變小不少,似乎喃喃說出一個人名,但別說是遠在房梁上的杜鱗了,就連近在咫尺的蛇蠍夫人都沒聽清楚。

    「你說什麽?」蛇蠍夫人壓抑著怒火。向前湊了一點。

    杜鱗也心急如焚的跟著向前湊了一點,

    上天保佑,江大俠你可千萬別害我……

    「他是……」後半句依然聽不清楚。

    佛祖保佑,讓江無畔不得好死!杜鱗心中暗罵,身子卻緊張的再往前湊再向前湊。

    這一湊,就壞事了!

    「唉?」杜鱗剛探出半截身子,想聽仔細點,就覺得眼前一晃,就一個跟頭從房梁上栽了下來!

    「啊啊啊!」這可算是突發事故,杜鱗沒料到,蛇蠍夫人自然也沒料到!

    杜鱗手舞足蹈的想製止倒栽蔥這個必然趨勢,但揮舞的手腳卻沒抓住漫天飄蕩的紅綾,於是杜鱗也隻能繼續毫無迴頭之路的向下栽去。

    蛇蠍夫人也算是個高手,但是高手也會驚訝,尤其是當下不清楚背景身份的人突然從她布置嚴密的寢宮屋梁上跌下來時,她理所當然的愣住了。

    這一楞就慢了半拍,慢半拍其實也沒什麽打緊的,但壞就壞在她身邊還有個人,還是個恨不得她立刻遭殃倒黴的仇人,最糟糕的就在於這個人偏偏反應比她快了一點,可就是這一點,就要了命。

    江萬釁雖然功力被藥侵蝕得差不多了,但剛才嘔了半晌,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精神和力氣,於是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將剛才好不容易匯集的一點點內力全部灌注到蛇蠍夫人背上要穴,伸手一推,便將暫時動彈不得的她推倒了某個地方。

    「哇啊啊……啊!」

    尖叫聲止於「咚」的一聲巨響,杜鱗不偏不倚的跌到蛇蠍夫人身上。

    衝勢之猛,就算蛇蠍夫人是武林高手也禁不住,立刻吐了一口血出來,當然,穴道也趁這一撞解開了。

    「走!」江無畔翻身下床,方才積蓄的最後一點力量爆發,拉著摔得七暈八素

    的杜鱗就跑。

    「江無畔!」蛇蠍夫人身影豹起,此刻哪裏還有半分嫵媚惑人的氣質,現在的她就像是被激怒的母豹,隻想將侵入地盤的賊人撕裂

    ,奪迴屬於她的獵物。

    「呀!」幸好杜鱗掉得暈糊歸暈糊,卻也沒太傻,當下手一揚,一包白粉漫天飛舞,立刻阻了蛇蠍夫人的路。

    「咳咳!咳咳……」蛇蠍夫人不得不停步,不過這一下也認出了從天而降將她砸成內傷的罪魁禍首,當下怒吼道:「杜鱗!」

    杜鱗被這聲吼中蘊藏的強烈恨意嚇得渾身一哆嗦,情不自禁再撒了包粉過去,拉著江無畔就向外竄!

    門外人早就被寢宮裏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聲音嚇傻了,怎麽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在極樂宮撒野。直到杜鱗扯住江無畔飛馳而過之後,才反應過來,大叫道:「抓賊啊!有賊入侵啦!」

    杜鱗更是頭也不迴,拽住江無畔的胳膊,照著熟記於腦內的地圖,向前逃竄。

    也虧得他記性厲害,輕功高妙,追他的全都追不到,攔他的也被他左右晃晃逃了過去,就這樣一路勢如破竹,不知不覺殺入極樂宮深處。

    「去……找解藥……」江無畔渾身虛軟無力,如果再不找解藥,被抓住就是遲早的事。

    「你這下可害慘我了!」杜鱗欲哭無淚,當時逃跑的時候也就順手一抓,現在這個麻煩扔掉也不是,不扔掉也不是。

    「少說廢話……快……」江無畔似乎已經聽到蛇蠍夫人的衣帶摩擦聲了。

    杜鱗哪會不知道厲害,當下加緊腳步,按照記憶尋到丹房,飛身掠過守衛,內裏機關一動,便封住了石門。

    「唿……」暫時是安全了,不過這個安全能持續多久就是個問題了。

    杜鱗才喘了兩口氣,就爬過去觀察江無畔的情形。

    江無畔的情形絕對算不上好,但起碼還有條命在,呃……貞操也在。

    杜鱗伸出手替他把把脈,又湊近去讓他張開口瞅了瞅,再扳過他的臉看了看,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大好了……幸虧那女人給你下的是普通的『寸筋散』,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江無畔喘息連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寸筋散」貌似是江湖人談之色變的麻藥,隻要服用,在藥效期間基本上別想著動手打架,四肢同時也軟弱無力,較之普通人也有所不足,這種東西可算是殺人劫貨、作奸犯科必備的好貨,並且價格昂貴,號稱一兩便值百金,怎麽落到這廝的嘴巴裏,就變成「普通」的東西了?

    他靠在丹房的石牆上,竭盡全力忽略體內功力飛速散去的糟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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