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媽呀叫了一聲,王德利操起衝鋒槍一梭子子彈打了過去,槍聲在這裏格外刺兒,那東西也呀呀叫了一聲,嗖的一下,就飛起來不見了。

    我們拿著戰術燈麵麵相覷,半晌再沒有看到那鬼玩意迴來,王德利這才爆了句粗,說那是什麽幾把東西。

    剛才一掃而過,我隻看出兩個大概,那是一個長著人臉的鳥,身子大概有二尺來長。一身黑羽,脖子很細,頸背的毛卻是紅色的,臉部則是幹黑的人臉。

    我思緒電轉。很快在腦海中找到了對應的信息。

    幸好在來嶺南的時候,我仔細研讀過嶺南的風土人情,裏頭自然少不了苗族的信息。

    這人麵鳥,在苗語中被叫做咼瑟琅。翻譯過來是來自黃泉的烏鴉,他還有另一個比較籠統的叫法,渡鴉。

    相傳,這種鳥隻會在死人聚集的地方盤旋。

    王德利呸了一口,說這地方真是十足的邪門,然後問我那渡鴉是真的還是假的?怎麽會有鳥長出人臉呢?

    我一時無言,長著人臉的鳥也不是沒有,隻是這渡鴉肯定不是真的人臉。之前翻看的資料上說,渡鴉其實並不是傳說,它們隻不過是一種臉盤子比較大的烏鴉,是鴉科中的一種,因為臉部紋路奇特,長得像一張人臉罷了。

    不過這種鳥是食腐動物,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方,他們上哪兒找吃的?

    想不通幹脆沒想了,我們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繼續順著石階往下,又走了大概半個鍾頭,忽然聞道一股子臭味,這種臭味不同於屍臭,而是鳥類身上的那股體味。

    往身側一看,驚訝的發現,原來這裏不僅僅隻有一隻渡鴉,那些連接著懸棺的鐵鏈上,佇立著數不清的鳥類。

    手電光往那邊一照,它們的眼睛瞬間折射出幽暗的光來,猶如漫天繁星,盯得我們心裏發毛。

    我們用手捂住手電,盡量放低聲音,生怕驚動它們。

    王德利驚訝無比,說他們會不會是以棺材裏的屍體為食?

    我壓低聲音說不知道。

    同時我心裏也好奇,為何渡鴉都集中在此處,壯著膽子把戰術燈往中間打了一道。就看到無數的棺槨中央,有一具頗為不一樣。這是一具石製的棺材,上麵沒有多少花紋,在一群木棺中間非常顯眼。

    我和王德利對視一眼,然後極有默契的點頭,看來都想看看那棺材有何特殊之處。

    王德利把戰術衣上麵的麵罩拉起,又把登山包和衝鋒槍給我,自己隻拿了把手槍和工兵鏟,然後把登山繩係在身上,在石階旁的欄杆上饒了一圈打上死結,才順著鐵鏈子走了過去。

    好在這鐵鏈子非常粗,每一個環扣比我大腿都要粗上許多,活生生是一座小橋。這些鐵鏈甚至在這種環境中,神奇的沒有一絲鏽跡。

    來不及讚歎,王德利已經弓著身子爬到了鐵索中央,然後站起來。拉住頭頂的另一根鐵索,順著爬到了石棺附近。

    四周的渡鴉似乎根本不怕人,被趕走後,又繼續迴到原位。轉過腦袋盯著王德利。

    王德利被盯得發毛,罵了句這他娘的什麽玩意,說著準備動手把棺蓋打開。

    我讓他小點心先別慌,同時左手捏訣對準不遠處的石棺。運起相氣,用起了掐指斷卦。

    感受著鼓掌間相氣的激蕩,我默默尋找著其中的機緣,很快。大拇指停在了食指的上節,這是留連位,代表此次開館福禍難料。

    還有辭曰:“事難成,求謀日未明。去者未迴程。”

    我嚇了一跳,這意思是,所求的東西不一定能兌現,甚至有可能一去不迴。雖是福禍相依,但禍大於福。我連忙喊王德利迴來,哪知王德利叫了聲,說他有發現。

    我愣住。問他看到啥了。

    王德利大聲說石棺上好像有字,不過他看不太明白。

    聲音一大,整個空間都是迴響,渡鴉也都撲閃撲閃得煽動翅膀。一股子臭味也都跟著傳了過來。

    這可能是墓誌一樣的東西。我捏著鼻子問王德利那字長啥樣,王德利說跟蚯蚓爬似的。我說這應該是古苗的字體,以諸多象形文字為主。

    我略一思索,這個文字可能是這處千具懸棺的來由。知道了這些,好過我們瞎子摸象一樣亂晃。便咬牙也摸出登山繩係好爬上了鐵鏈。

    好在這密密麻麻的鐵鏈如蛛網,四處都有著力處,所以並不難走,驅趕走幾隻攔路的渡鴉後,我很快到了王德利邊上。

    那具石棺這才正式引入眼簾。

    遠看還沒覺得什麽,近看,發現這石棺非常大。我和王德利二人同時站在上麵都略顯寬敞,石棺古樸,四周沒有多餘的雕刻,隻在棺蓋正中間有數排文字。

    我雖對古苗語懂一竅不通。但古代苗族文字多以象形為主,連猜帶蒙大概也猜出來了上麵內容。

    上麵說,這裏是通往天宮的路,世代苗疆有頭有臉的人士都葬於此處。以祈天神垂憐,這些渡鴉則是連接天神和人間的橋梁。

    看到這裏,我心想,原來這裏還真是一座大墓。

    而這個石棺的主人則是設計這千具懸棺的人。也就是這座大墓的建造人。上麵還說,如果有苗疆一脈的後代不小心誤入此處,把這具棺材打開,天神自然會指引出路。

    王德利說怪不得這棺材跟其他人不一樣。

    我點點頭,看來還真是找對了,隻是要不要開這具棺材我有點猶豫不決。

    根據卦解,開棺一事福禍相依,很難說會不會遇見危險。

    王德利見我不說話,急道了句:“兄弟,還猶豫什麽?這下麵也不知道有多深,我們就這樣一直找下去?按你說的,這棺材裏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開了棺又怎麽樣?”

    確實是這麽個道理,況且掐指算卦並不能麵麵俱到,卦象上說是福禍相依,興許是我想多了。

    我往旁讓了一點。王德利把手槍別迴腰間,摸出工兵鏟開始順著石棺周遭敲打,尋找支點。

    趁著這個檔口,我又看了看棺蓋上的文字,總覺得不對勁兒。忽然一抬頭,發現那數不盡的渡鴉似乎都聚到了我們周遭,站在鐵鏈上,一張張臉對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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