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跑過去一看，壞菜了！
靈堂裏棺材被開了一半，孫老爺子半個身子趴在棺材邊，沒氣兒了！
孫成名衝過去抱著孫老爺子嚎啕大哭。
雖然孫老爺子的麵相顯示，他壽終正寢也就這麽兩天的事情，可突然發生這種事，並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
胖子勃然大怒：“他媽的，真不把胖爺我當盤菜了？！”說著壓著火氣去拉孫成名起來。
而我跑過去整理孫老爺子的遺體。
可剛過去，孫老爺子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孫成名、胖子仨全嚇得往後推開兩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孫老爺子卻沒事兒的人一樣撓了撓頭：“你們幹啥呢？我年紀大了，別嚇唬我。”
這……
孫老爺子明明沒氣兒了，怎麽還活著？
我們仨對望了一眼。全沒敢過去。
倒是孫成名哐當給跪下了，喊：“老爺子，您就安心去吧，家裏的後事都交給我打理就成了。您就別再這裏嚇唬我們一群小輩了……”
話音剛落，孫老爺子操起拐棍就打他腦袋上：“你個王八羔子，瞎說什麽呢，什麽死不死的。”
我們都是一愣。我順勢看向孫老爺子的臉，他保壽宮的命氣確實已經散光了，說明壽數已盡，死了！
可是他滿麵紅光，這紅光甚至福澤出納官，連帶著讓嘴巴上的祿倉、食倉、仙庫也生出了幾縷清靜命氣，可這幾縷命氣太弱，隨時可能消散。
我頓時明白了，這是迴光返照之相。
想到這裏我舒了口氣。
二爺說過，有些老人命硬，所以在壽數將盡之時，會有迴光返照的征兆，但並不長久，少則數分鍾，多則一兩個小時人就會再次去世。
看到這裏我就小聲對孫成名說：“老爺子運勢已盡，迴光返照。”隻是看著孫老爺子的臉，我心中還有一個困惑。
孫成名神色黯然，點點頭說知道了。
我們過去把老爺子扶到凳子上做好，胖子則去把棺材板蓋上，然後迴頭問他為什麽在棺材邊上。
孫老爺子說：“我剛才看到東西鑽棺材裏了，本來想叫你們過來的，可又怕時間晚了出事兒，就自己過去看了下，哪知道剛過去，眼睛一黑就暈了。哎，還是年紀大了，不頂用咯。”
胖子聽罷，又把棺材板打開朝裏看了眼，然後衝我搖搖頭，意思是沒什麽。
對孫成名說，讓他好好陪陪孫老爺子後，我和胖子就出去了。
胖子小聲說：“這事兒多半跟孫成名的奶奶有關。隻是為什麽這麽做我不知道。難不成她真想借屍還魂？”
聽胖子這麽說，我便將我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孫老爺子是迴光返照，可是他祿倉、食倉、仙庫相門的命氣……有點像是借來的，而且他這三處借來的命氣上陰氣很重，不是活人的命氣。”
胖子一愣，問道：“借？”
我點頭，這三處相門的命氣雜亂不純，顯然不是一個人的。
胖子眉頭皺了起來，片刻後道：“我明白了，孫成名的奶奶和孫老爺子關係一向很好，孫老爺子前些年重病，做夢夢到了老伴兒，身體突然好轉，裏頭肯定有孫老太太的功勞。”
聽到這裏，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孫老太太生前為家裏勞心勞力，死後也一直在暗中幫忙？
剛才她看到孫老爺子翹辮子了，跑出來把自己的‘命氣’借了一點兒給孫老爺子，幫他迴光返照？
說話間。靈堂裏又傳來哭聲，轉頭看去，孫老爺子和孫成名正抱頭痛哭，孫老爺子說：“娃。爺爺跟不了你多久，其實我剛才暈倒的時候，好像見到你奶奶了哩，你奶奶肯定是來接我走的。你娃以後就一個人了，我放不下心啊。”
孫成名咕咚就跪下了，一個勁兒的給孫老爺子磕頭，說這輩子多虧了他照料。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心頭觸動想到了二爺。
雖然我不是二爺的親孫子，但他卻從沒把我當外人看，這麽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二爺去哪兒了。
我正感慨的時候。胖子道了句：“老吳，我明白了！這並不是孫老太太想借屍還魂，是她想為孫老爺子增壽，隻是這法子太過惡毒。如果之前我們沒能阻止，或許那司機已經死了，孫老爺子的魂魄也會被移到孫大頭的遺骸上。”
這麽一來，事情就完全說得通了。
我問胖子接下來怎麽辦。
胖子告訴我。那孫老太太不是一般的鬼，是風水鬼。
他們往往都是厲害的風水師傅死後變成的。
因為風水地脈，俱是天地福澤，好壞不由人。所以改風水的事兒幹的多了。破了山林地氣，就觸怒了‘老天爺’，那死後就會不能投生，而變成風水鬼，困於生前居住地的地氣脈絡中。
造化大的，便成了城隍，守一方水土，斷一方陰陽；可運氣差的。往往劫數還沒過，就魂飛魄散了。
胖子還告訴我，這種風水鬼布下風水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過孫老太太這麽做。先不說‘借屍還魂’有沒有效。哪怕成了，怕不是也觸怒了天道，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歎了口氣，老太太也是一往情深。
迴到靈堂。那爺倆已經哭完了，正小聲說著話，見我們過來，衝我們微微點了點頭。
我和胖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孫老太太畢竟是他們的親人，而且還沒做成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們不好擅作主張。
可眼瞅著孫老爺子臉上的紅光褪去，祿倉相門的命氣也漸漸散了，我知道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這件事至少要讓孫老爺子知道，讓他明白，他老伴兒就算死了，也一直在牽掛他。
於是我靜靜的把事情簡單說了下。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靈堂裏隻剩下桌子上的白燭光。
說完後，孫老爺子長歎了口氣，說：“我是說最近怎麽總是夢到她，原來是這麽迴事……”說著他朝著周圍的空氣大聲說了句：“老伴兒。我知道你在，你聽我一句，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這事有傷天和。你不要再做了。我死後也可以跟你相見啊。”
剛說完，忽然靈堂裏就刮起了一陣陰風，那燭光被吹的搖搖欲墜，但始終沒有熄滅。
數秒後，我們都看到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佝僂著站在棺材前。
孫老爺子看到那她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往下落。
與此同時，他祿倉、食倉的命氣也散光了，然後就這麽哭著去了。
孫成名抱著老爺子的屍體嚎啕大哭，那老太太的鬼魂走上前來，胖子卻搶先一步攔在了她跟前。
這時候我才看到孫老太太鬼魂的手上，隱約有一道黃光閃爍。
胖子說：“人有人道，鬼又鬼道，前輩又是何必呢。”
孫老太太的鬼魂卻執意上前，忽然間靈堂裏陰風大作。
胖子卻寸步不讓，然後我看他手動了動，在空中捏了幾個動作，就像是手語一般的感覺，那孫老太太的鬼魂終於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一愣，問胖子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胖子沒說話，先扶起孫成名，然後去村頭小賣部買了炮仗，他告訴我這是升天炮，一來是哀送老人歸天，二來是通知鄉裏鄉親家裏有人仙逝了。
放完後他才說：“孫老太太想犧牲自己讓孫老爺子活下去，可這能維持多久了？一天還是兩天？而且事後孫老爺子還有魂飛魄散的風險，對老太太和老爺子都不好。”
我這才知道，他剛才打的手語，是地師一派的交流法子，往往要給對方承諾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手法。這代表他們地師一派最重的諾言。
我又問他許諾了什麽。
胖子歎了口氣，道：“不可說。”
靈堂裏棺材被開了一半，孫老爺子半個身子趴在棺材邊，沒氣兒了！
孫成名衝過去抱著孫老爺子嚎啕大哭。
雖然孫老爺子的麵相顯示，他壽終正寢也就這麽兩天的事情，可突然發生這種事，並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內。
胖子勃然大怒：“他媽的，真不把胖爺我當盤菜了？！”說著壓著火氣去拉孫成名起來。
而我跑過去整理孫老爺子的遺體。
可剛過去，孫老爺子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孫成名、胖子仨全嚇得往後推開兩步，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孫老爺子卻沒事兒的人一樣撓了撓頭：“你們幹啥呢？我年紀大了，別嚇唬我。”
這……
孫老爺子明明沒氣兒了，怎麽還活著？
我們仨對望了一眼。全沒敢過去。
倒是孫成名哐當給跪下了，喊：“老爺子，您就安心去吧，家裏的後事都交給我打理就成了。您就別再這裏嚇唬我們一群小輩了……”
話音剛落，孫老爺子操起拐棍就打他腦袋上：“你個王八羔子，瞎說什麽呢，什麽死不死的。”
我們都是一愣。我順勢看向孫老爺子的臉，他保壽宮的命氣確實已經散光了，說明壽數已盡，死了！
可是他滿麵紅光，這紅光甚至福澤出納官，連帶著讓嘴巴上的祿倉、食倉、仙庫也生出了幾縷清靜命氣，可這幾縷命氣太弱，隨時可能消散。
我頓時明白了，這是迴光返照之相。
想到這裏我舒了口氣。
二爺說過，有些老人命硬，所以在壽數將盡之時，會有迴光返照的征兆，但並不長久，少則數分鍾，多則一兩個小時人就會再次去世。
看到這裏我就小聲對孫成名說：“老爺子運勢已盡，迴光返照。”隻是看著孫老爺子的臉，我心中還有一個困惑。
孫成名神色黯然，點點頭說知道了。
我們過去把老爺子扶到凳子上做好，胖子則去把棺材板蓋上，然後迴頭問他為什麽在棺材邊上。
孫老爺子說：“我剛才看到東西鑽棺材裏了，本來想叫你們過來的，可又怕時間晚了出事兒，就自己過去看了下，哪知道剛過去，眼睛一黑就暈了。哎，還是年紀大了，不頂用咯。”
胖子聽罷，又把棺材板打開朝裏看了眼，然後衝我搖搖頭，意思是沒什麽。
對孫成名說，讓他好好陪陪孫老爺子後，我和胖子就出去了。
胖子小聲說：“這事兒多半跟孫成名的奶奶有關。隻是為什麽這麽做我不知道。難不成她真想借屍還魂？”
聽胖子這麽說，我便將我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孫老爺子是迴光返照，可是他祿倉、食倉、仙庫相門的命氣……有點像是借來的，而且他這三處借來的命氣上陰氣很重，不是活人的命氣。”
胖子一愣，問道：“借？”
我點頭，這三處相門的命氣雜亂不純，顯然不是一個人的。
胖子眉頭皺了起來，片刻後道：“我明白了，孫成名的奶奶和孫老爺子關係一向很好，孫老爺子前些年重病，做夢夢到了老伴兒，身體突然好轉，裏頭肯定有孫老太太的功勞。”
聽到這裏，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孫老太太生前為家裏勞心勞力，死後也一直在暗中幫忙？
剛才她看到孫老爺子翹辮子了，跑出來把自己的‘命氣’借了一點兒給孫老爺子，幫他迴光返照？
說話間。靈堂裏又傳來哭聲，轉頭看去，孫老爺子和孫成名正抱頭痛哭，孫老爺子說：“娃。爺爺跟不了你多久，其實我剛才暈倒的時候，好像見到你奶奶了哩，你奶奶肯定是來接我走的。你娃以後就一個人了，我放不下心啊。”
孫成名咕咚就跪下了，一個勁兒的給孫老爺子磕頭，說這輩子多虧了他照料。
看到這裏。我忍不住心頭觸動想到了二爺。
雖然我不是二爺的親孫子，但他卻從沒把我當外人看，這麽長時間不見，也不知道二爺去哪兒了。
我正感慨的時候。胖子道了句：“老吳，我明白了！這並不是孫老太太想借屍還魂，是她想為孫老爺子增壽，隻是這法子太過惡毒。如果之前我們沒能阻止，或許那司機已經死了，孫老爺子的魂魄也會被移到孫大頭的遺骸上。”
這麽一來，事情就完全說得通了。
我問胖子接下來怎麽辦。
胖子告訴我。那孫老太太不是一般的鬼，是風水鬼。
他們往往都是厲害的風水師傅死後變成的。
因為風水地脈，俱是天地福澤，好壞不由人。所以改風水的事兒幹的多了。破了山林地氣，就觸怒了‘老天爺’，那死後就會不能投生，而變成風水鬼，困於生前居住地的地氣脈絡中。
造化大的，便成了城隍，守一方水土，斷一方陰陽；可運氣差的。往往劫數還沒過，就魂飛魄散了。
胖子還告訴我，這種風水鬼布下風水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過孫老太太這麽做。先不說‘借屍還魂’有沒有效。哪怕成了，怕不是也觸怒了天道，到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歎了口氣，老太太也是一往情深。
迴到靈堂。那爺倆已經哭完了，正小聲說著話，見我們過來，衝我們微微點了點頭。
我和胖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孫老太太畢竟是他們的親人，而且還沒做成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我們不好擅作主張。
可眼瞅著孫老爺子臉上的紅光褪去，祿倉相門的命氣也漸漸散了，我知道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這件事至少要讓孫老爺子知道，讓他明白，他老伴兒就算死了，也一直在牽掛他。
於是我靜靜的把事情簡單說了下。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靈堂裏隻剩下桌子上的白燭光。
說完後，孫老爺子長歎了口氣，說：“我是說最近怎麽總是夢到她，原來是這麽迴事……”說著他朝著周圍的空氣大聲說了句：“老伴兒。我知道你在，你聽我一句，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這事有傷天和。你不要再做了。我死後也可以跟你相見啊。”
剛說完，忽然靈堂裏就刮起了一陣陰風，那燭光被吹的搖搖欲墜，但始終沒有熄滅。
數秒後，我們都看到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佝僂著站在棺材前。
孫老爺子看到那她的那一刻，眼淚終於止不住的往下落。
與此同時，他祿倉、食倉的命氣也散光了，然後就這麽哭著去了。
孫成名抱著老爺子的屍體嚎啕大哭，那老太太的鬼魂走上前來，胖子卻搶先一步攔在了她跟前。
這時候我才看到孫老太太鬼魂的手上，隱約有一道黃光閃爍。
胖子說：“人有人道，鬼又鬼道，前輩又是何必呢。”
孫老太太的鬼魂卻執意上前，忽然間靈堂裏陰風大作。
胖子卻寸步不讓，然後我看他手動了動，在空中捏了幾個動作，就像是手語一般的感覺，那孫老太太的鬼魂終於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一愣，問胖子剛才發生什麽事兒了。
胖子沒說話，先扶起孫成名，然後去村頭小賣部買了炮仗，他告訴我這是升天炮，一來是哀送老人歸天，二來是通知鄉裏鄉親家裏有人仙逝了。
放完後他才說：“孫老太太想犧牲自己讓孫老爺子活下去，可這能維持多久了？一天還是兩天？而且事後孫老爺子還有魂飛魄散的風險，對老太太和老爺子都不好。”
我這才知道，他剛才打的手語，是地師一派的交流法子，往往要給對方承諾的時候，就會用這種手法。這代表他們地師一派最重的諾言。
我又問他許諾了什麽。
胖子歎了口氣，道：“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