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過來,撒腿就跑!

    與此同時,胖子從旁竄出,手裏操著把柴刀,哐當砍到了薄魚屍胳膊上!

    那薄魚屍渾身硬若堅鐵,柴刀上頓時崩出了個口!

    胖子咬牙吼了聲:“他娘的,給老子滾迴棺材裏頭去!”

    這時候我才看到,胖子手裏不知何時還捧著十三麵黃色的旗子,那旗也就巴掌大小,旗杆烏黑。話音剛落,他牙齒緊咬,似乎是把舌頭咬破了,吐出一口血噴在薄魚屍臉上,然後一腳揣棺材板上,生生把快要出來的薄魚屍又給踹了迴去。

    隨後他快速跑動,把一十三麵旗子唰唰,以極規律的陣勢插在了血池邊!

    十三麵旗子方一布下,我就感到周遭的氣場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裏的氣場,其實就是心裏的一種感覺,就像是墓地會令人恐懼,人多的地方會讓人安心一樣。

    這十三麵旗子插下後,我心裏也沒那麽害怕了,甚至覺得有點通體舒暢。

    這黃旗什麽來頭?

    迴頭看去,剛才還蠢蠢欲動的薄魚屍竟然也安分了下來!他在棺材中鼻子四處亂嗅,卻沒有再走出棺材一步。

    胖子抹了把汗道:“還愣著幹什麽啊,跑啊!這玄黃旗能暫時改了周遭地氣,讓這畜生以為自己被困住了,但這小把戲騙不了多久,咱們趕緊溜!”

    “跑?”我有點兒動搖了,但放任薄魚屍下去,段家嶺村就完犢子了。

    “跑!”胖子狠狠點點頭。

    “跑……”

    突然有人冷笑了一聲:“跑?!跑什麽跑!把我家祖墳糟蹋成這樣子,不收拾幹淨就想走?!”

    迴頭一看,竟然是段東安!

    他那幾個手下牢牢的把退路堵住,沒有讓開的意思。

    我本來就有點猶豫,被段東安這麽一鬧,這急脾氣上來了!我這盡心盡力的幫你,周明毅甚至失血過多暈倒,你他娘就這態度?

    我瞅著段東安的麵相冷笑了一聲:我沒想過要走,姓段的,你也不要逼人太甚!小心倒大黴。

    這可不是我信口胡謅,段東安如今麵相有一些隱患,遲早出事,隻不過我暫時不想跟他說。

    段東安黑著臉:吳爭,我勸你不要動歪心思,先老老實實把我太爺爺的屍體安撫下去,不然有的你好看!

    這他媽的……

    我不再言語。

    胖子也黑著個臉,罵了句他媽的。

    沒有再理會段東安,我迴過頭問胖子這一十三麵玄黃旗是什麽來頭,胖子苦笑告訴我他們搞風水的也叫地師,地師自有地師一派打鬼的法子。這玄黃旗對地師而言,就和嘲風玉對相師,符篆對道士一樣,都是本門標誌。

    他剛才就是用玄黃旗改了地氣,布了個小的迷魂陣,讓薄魚屍迷在中間。

    說話間,忽然有點動靜,右側的玄黃旗嗖的一下,跟安了竄天猴似的,從地麵上飛了起來!

    那玄黃旗一失位,場間就多出了一絲陰曆的氣息。

    不等我有所動作,唰唰!又是三麵玄黃旗衝天而起!每少一麵旗子,陰氣就多一分!

    “完犢子了!”胖子叫了聲。

    與此同時,薄魚屍臉忽然轉向了我們這邊。

    我趕緊鎮定下來,沉了一口氣,咬破中指。

    剛咬破,疼的我啊的叫了一聲,他娘的,真痛!然後將身體裏的氣運到右手中指指尖,才快步朝著薄魚屍走去。

    看到我的動作,胖子就驚訝地道了一句:吳爭,你他娘的幹啥?找死啊?!

    我不胡來咱們都得死!

    薄魚屍額頭正中的司空相門,就是他的死門!

    眼瞅著十三麵玄黃旗頃刻便沒了!我咬牙,對著薄魚屍的司空相門狠狠點了過去!

    方一接觸,指尖上就有一股子陰曆的氣息往上竄,指尖也肉眼可見的變黑了一截。

    說實話,這個法子我心裏也沒多大譜,我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可當我點上去之後,薄魚屍忽然停了下來。

    成功了?

    還沒來得及慶祝,那薄魚屍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接著膀子一甩,啪的抽我胸口上了!這力道真他娘不是一般的大,我隻感到天旋地轉,一股腥甜的味道也躥道胸腔裏,我忍不住,一張口,一口血就噴到了薄魚屍的臉上。

    我被打飛出去也不知道多遠,落地的時候心裏也一直叫糟糕,這下大家都完球了。

    豈料這薄魚屍也動了這麽一下,接下來他動作越來越遲緩,數秒後,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躺地上渾身難受,也不知道能封住他多久,這時候胖子扶著不知何時醒來的周明毅過來了。周明毅吃力從地上撿起幾個銅錢,讓我吐兩口血上去,然後飛快的把銅錢釘在了薄魚屍的額頭上。

    邊釘還便說:“多虧了你封住了他的屍氣,不然這還真釘不上去。”

    緊接著這薄魚屍就完全不能動彈了。

    我胸口悶的難受,剛才那一膀子,差點把我甩閉過氣。緩了好一會兒才問周明毅身體怎麽樣。

    周明毅手腕已經被包紮好,他虛弱說:“我沒事,失血過多,這次迴去怕不是要休息一陣子了。倒是你你小子命真大,這都敢上。”

    說著他又抬了抬手,說:“趕緊把屍體放迴棺材裏,這薄魚屍不能見月光,在月光下呆的時間越久,身上的屍氣也就越重。還記得許二柱說的那個傳說嗎?”

    許二柱說過,他們當地傳說,這通天河裏,每當月圓之夜,都有翠綠色的魚跳上岸曬月光,想來是這薄魚屍在吸收月光之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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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周明毅剛才死活不想讓棺木出水,真要完全出水沐浴在月光下,時間拖的久了,咱們都得完犢子。

    胖子手腳麻利,他可能是怕又出啥幺蛾子,從兜裏摸出一捆黑色細繩。我問他這是幹啥。他告訴這是風水師測房子地基的繩子,堅固不說,長年累月的測地基斷吉兇,上麵也沾了一點靈氣,用來鎮屍再適合不過。

    胖子把薄魚屍捆過之後才放心。

    之後周明毅說現在的情況以他的道行處理不了,得迴去找高人來,千叮萬囑讓胖子一定要埋好,就暈了過去。

    我擔心他出事,就直接駕車帶去醫院。

    段東安中間還阻攔了一次,被我一眼給瞪迴去了。

    胖子則被留在了段家嶺村善後。

    因為市醫院離這裏比較遠,所以我去的縣醫院。

    等趕迴去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那醫生看見之後,直罵人,說這怎麽搞的,再來晚一點人就沒了。

    我諾諾點頭,包了個紅包過去,那醫生是好醫生,沒接,直接把周明毅送到了急症室,又是輸液,又是搶救的忙活到了早上六點多才說人沒事兒了。

    我這才舒了口氣。

    晚上守著周明毅的時候,因為太累了,我也靠著椅子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還以為又碰見髒東西了,嚇得我一下子跳起來。

    結果抬頭一看,竟然是苗玉。

    我愣了會,問她怎麽在這。

    她哼哼兩聲,看起來很是生氣。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之前就說過她轉到縣裏來了,我差點忘了這茬兒。

    苗玉今天一身護士服,將身段顯的很棒,兩條大白腿甚至比護士服還要白,看的我眼睛都直了。

    她敲了我一下,讓我不要亂瞄。

    她今天似乎不怎麽忙,留在病房聊了一陣,聊著聊著,她忽然把我手抓住了。

    我愣了下,臉刷的一下紅了說:“你幹什麽,我不是那種人。”

    苗玉表情嚴肅說:“你瞎想什麽呢,你手是怎麽迴事?”

    抬起手看了看,手指頭竟然全黑了。

    我如墜霧裏,這咋迴事?

    “你不是咬破手指點了薄魚屍的相門嗎?中屍毒了!不過不礙事,還有,你們倆能不能別在我病床前談戀愛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和苗玉都嚇了一跳,苗玉趕緊把手縮了迴來,低著頭跑了。

    我迴頭一看是周明毅,就罵了一聲,醒來的真不是時候!

    周明毅也笑了,然後簡單跟我說了下屍毒的事情,正打算教我祛毒的法子的時候,他電話忽然響了。

    這家夥一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就緊張起來,把我趕了出去。

    我在病房外看到他接電話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掛著笑容,說話間也是陪著小心。大概五分鍾後他才讓我進來。

    我開玩笑說:“你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印堂有桃紅之色,打過來的是嫂子?”

    周明毅砸了個蘋果過來:“閉嘴吧!”

    我哈哈大笑,正準備聊點兒正事,突然想到了仙女化骷髏入墳的夢,再聯係剛才的電話,我很快明白了這個因果夢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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