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苗玉的語氣很是疑惑,但沒有多問,哦了一聲,緊接著我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腳步聲,過了一會苗玉的聲音響起,她說她已經離開了,不等我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有點尷尬,是不是我剛才語氣有點重,讓她生氣了?

    這會兒再想迴撥過去解釋一下,可對麵直接把電話給我摁了。

    胖子問我怎麽了,我苦笑兩聲:“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現在最怕的就是,我們逃到了市中心那替死鬼找不到人,把氣全撒別人身上。想到這裏我也是打了個哆嗦,不過現在太才四點多,天還沒黑,應該不會出事吧?

    我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睡意全無,這時候我才發現這別墅裝修的古色古香。段東安吩咐傭人收了碗筷後,坐下來跟我們聊天。

    我偷偷問了胖子一句:“你要動別人祖墳裏的東西,他知道嗎?”

    胖子小聲說:“我要是讓他知道了,我能坐這裏麽?”

    這時候段東安湊上來問我們聊什麽,我隨便扯了個由頭蒙混過去,順便看了一眼他的麵相。

    段東安的臉我看過許多次,不過我這次重點放在了他的遷移宮和財帛宮之上。

    他的遷移宮,也就是上額兩端眉際的部位,有一縷灰色的命氣遊動,這股命氣主的是陰宅,說明他家確實正在遷墳改棺。

    然而奇怪的是,這縷灰色命氣在遊動的同時,和財帛宮上的命氣相互唿應,呈現出極有規律的律動。

    說明這次遷墳改棺,會對段東安的運勢帶來莫大的幫助,至於具體會帶來什麽樣的幫助,我看不出來。畢竟段東安六十好幾,俗話說人過五十知天命的年紀,人從這個年紀開始,臉上的相門便不會再顯露出太多的東西,隻能看出個大概。要精確的算出事情,得用其他法子。

    但即便如此,也暴露出了極大的問題。

    胖子費勁功夫幫段東安遷墳改棺,是為了他家祖墳裏的東西。這樣來看的話,段東安怎麽樣都會失去一點財產,然而他財帛宮的命氣在遷徙宮命氣的帶領下,穩中有升,沒有一絲一毫丟失。

    這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段東安的祖墳裏不會丟失東西,要麽那東西一文不值。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第一種可能性不大,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那麽到了這裏我心中充滿了疑慮。

    胖子費盡心思,想要這一文不值的東西幹什麽?看來隻能等胖子再去遷墳改棺的時候跟上去看看了。

    三個人坐一起聊了會,喝了點茶,段東安依然不死心,三番四次想讓我給他解命,我均婉言拒絕了。昨天還沒休息夠,剛才隻不過是強打精神,這困勁兒上來了,我也受不住,說了聲抱歉,便迴樓上睡覺。

    這一覺直接從下午五點多,睡到次日早晨。

    我起來的時候,聽到樓下有人在說話,剛下樓就看到沙發上有一個穿格子襯衣的男子,他身邊還放著一個老式軍綠色帆布包,看起來像是舊社會上山下鄉的文青。

    雖然穿著打扮都比較老氣,可他坐姿挺拔,一眼看去就覺得這人氣質不凡。

    胖子和段東安正和他說著話,見我下來,段東安招唿我過去吃早點,然後說了一句:“吳爭老弟,來來,我介紹你認識一下,這位是周明毅,周天師,我們市裏玩兒玉的就沒不認識他的,遇上什麽邪乎事兒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周天師,您好。”我喊了一句。

    周明毅臉四四方方,站起來和我握了個手:“你好,不用這麽客氣,公事公辦,我就不囉嗦了,你們那邊的事情剛才我聽段老說了,並不怎麽難解決,放心好了。”

    那替死鬼的厲害我是見識過的,聽周明毅這麽一說,我第一反應他是不是在忽悠人,於是把他麵相仔細看了一遍。

    確實是一副好麵相,他四方標準國字臉,五官端正五嶽穩重,為人平穩無波折。他眉短於目,說明做事傲氣,雷厲風行,不喜拖泥帶水。

    再看他年齡,差不多三十一、二,這個歲數的流年運勢要看左右眉頭的紫氣、淩雲兩個相門,他這兩個相門可謂光可奪目,可偏偏相門中的命氣夾雜著一股淩厲的傲氣,生生將這光彩壓了下來,說明他的運勢因為他的性格原因得不到發展,以至於個人際遇一般。

    正當我給周明毅看相的時候,周明毅的眼睛也盯著我,他看了我一陣,說:“你剛才看人的樣子不像是一般人,相門中人,相師?”

    我驚詫於周明毅的眼光,竟然一眼就看出來我是相門中人,於是點點頭,謙虛了一句:“算是吧,不過才疏學淺,不敢以相師自稱。”

    周明毅說我客氣了,然後很突兀的衝段東安打了個招唿,說事情他大概了解了,事不宜遲,現在就過去把事情辦完好迴家。說完就讓我和胖子跟上,出去上了他的一輛老式吉普。

    段東安似乎很了解周明毅的性子,也沒在意,笑了笑讓我們路上小心。完事兒了湊上來對我說:“吳老弟,不要把我當外人,以後有什麽事兒能幫得上的盡管跟我說。”

    我苦笑一聲,他這明顯是想賣我人情,我正愁怎麽迴複,這周明毅果然如同麵相上的一樣,叫了聲:“不耽擱了。”,就一腳踩油門上,走了。

    胖子也偷偷跟我說,這哥們兒做事真利落。

    路上周明毅話不多,大多數是問的那替死鬼的事情。我自然知無不言,問到後麵沒啥說了,他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找話題的人,沉默了數分鍾,他才轉而問我看相的本事是哪裏學的,師承何人,還問我他的麵相如何。

    把剛才看出來的東西告訴了他,他聽完就道:“這倒是沒錯,這兩年來找我辦事的人很多,本來可以接到不少單子,可因為性格上不喜歡討好他人,所以個人發展很一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時也命也,周明毅性格不改的話,運勢會一直如此。好在的是,他五嶽穩重,四瀆寬闊,即便運勢一般,一輩子也不會遇見很大的挫折。

    又聊了一會,周明毅又沒話說了。胖子在車裏閉目養神,我幹脆找他嘮嗑。我們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無意間看了他的臉兩眼,心中一驚,胖子臉上的運勢變化真的讓人難以捉摸。記得他的麵相才從上次的星宿皆避倒黴透頂變成財運充盈,今天再看,他三庭五眼又變得平平無奇。

    短短時間內,胖子的麵相轉變了三次,我參不透其中的緣由。

    周明毅開車的速度很快,我們很快就迴到了縣城的丁仙橋。

    再次迴來,棺材鋪的大門早被台風摧殘得不成形,一股子陰冷的氣息順著門縫往外吹,我打了個哆嗦,問周明毅情況怎麽樣。

    周明毅在門前轉了一圈,道:“外麵看不出什麽,先開門再說。”

    胖子掏出鑰匙把門打開,剛打開,一股腐臭的氣味撲麵而來,胖子被這味道熏得捏住了鼻子,問:“操,我家怎麽了?我們出來的時候還沒這味道啊。”

    周明毅道:“應該是那鬼闖入你家住了一夜,鬼身上本來是沒味道的,但是陰氣重,呆在一個地方的時間長了,陰氣就會沁入了房屋的四梁八柱中,所以才有這種味兒,開窗通風就行了。”

    胖子罵了聲晦氣。

    我則在旁邊好奇盯著周明毅,想看看這位‘天師’到底有什麽本事,是怎麽去捉鬼的。

    周明毅也確實看上去很有派頭,他在屋子中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很有規律,但是他三分鍾不到,啥都沒幹就從屋裏出來了。

    我還以為是那替死鬼太厲害,周明毅怕了。

    周明毅沒生氣,告訴我,不是他不想捉鬼,而是那鬼不在這裏,跑了。

    我啊了一聲,跑了,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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