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穿著官服的縣太爺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見了房文山又趕緊整了整烏紗帽。大老遠地打著哈哈道:“房公子怎麽來下官這小廟了,失迎失迎。”說著四下環顧一圈,狠狠地瞪了祖孫兩個一眼,怒道:“哪來的刁民,竟然敢誣告高侍衛長,來人啦,把人犯押上堂去,本老爺要好好審理這個案子!”說著朝房文山彎腰拱手道:“房公子請。”

    房文山也不客氣,抬腳就往內堂走去,縣太爺在後麵跟著。方月恆早已火冒三丈,跳起腳來。方日升忙安撫道:“你別急,這可是官府。我看那道姑氣定神閑,一定大有來頭,我們先跟進去看看,再做打算吧。”

    方月恆一肚子的氣憋了一路了,這個時候哪還忍得住,把鞭子往門前那麵大鼓上狠狠一抽,頓時那麵打鼓就被抽出一大條口子來,發出嗡嗡的響聲,一邊嬌喝道:“狗官!”

    縣太爺聽到聲音迴頭,看到門口那個破了的大鼓後臉色大變,氣得直哆嗦,大叫道:“來人,給我把這個刁民抓起來,今天本官要先辦了她!”

    方日升左手拿著劍鞘,右手已經按住劍柄,擋在方月恆前麵,目光灼灼地盯著聞言而動的衙差,喝道:“誰敢動她!”

    雖然隻是一個孩子,可是眾衙差還是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一時竟不敢上前。縣太爺這下真是氣得要包爆炸了,吼得都破聲了:“還不快給我上!”

    “哎”房文山終於開口,笑著對縣太爺道:“大人不要著急上火啊,還是先把案子辦了吧,請!”

    縣太爺當著房文山的麵前不敢放肆,狠狠地瞪了方家姐弟一眼,臉上卻怎麽也擠不出笑來,隻得憋著氣往堂上一坐,把驚堂木拍得嗡嗡作響,大聲喝道:“堂下何人!”

    小姑娘被嚇得往奶奶身後一縮,睜著兩隻小鹿般的淚眼怯生生地往堂上看了一眼又趕緊縮了迴來,老婦人哆哆嗦嗦地拉著小姑娘跪在地上,也不敢抬頭看,隻低著頭說道:“稟告大人,民婦華英碧,這是我的孫女賀小翠,我們祖孫兩個上街買點東西,誰知道遇到了這個惡人,”說著指向躺在旁邊的大漢,“竟想強搶我家翠翠,求大人為民婦做主啊!”說到這裏,想是悲從心來,開始大哭起來。

    縣太爺又把驚堂木重重一拍,“不要哭鬧!”老婦人被嚇得不敢再出聲,方月恆恨得牙癢癢的,方日升忙拉住了她,隻聽縣太爺繼續說道:“一家之言不何足采信?高侍衛長你說是怎麽迴事?可是這叼婦汙蔑於你?但說無妨,本官為你做主!”

    方月恆一聽,再忍不住,把方日升的手摔開,跳到大堂中間,指著縣太爺的鼻子罵道:“胡說八道!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你這是什麽狗官啊,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為惡人開脫,簡直豈有此理!”

    縣太爺如何忍得了被一個小丫頭在大庭廣眾之下指著鼻子罵,脫口到:“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刁民給我抓起來,重重地打!往死裏打!”

    方月恆怒道:“我犯了什麽罪,你憑什麽打我!”

    縣太爺怒極反笑:“我看你伶牙俐齒到幾時!你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這就是罪!重罪!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上!”

    方月恆把鞭子挽在手腕上用力地拽了幾拽,瞪著一雙冒火的大眼睛,道:“你助紂為虐,還敢自稱是朝廷命官,看我把你的烏紗帽踩爛!”說著點地而起,一條鞭子脫手而出,把那縣太爺的烏紗帽卷落在地,又一腳踩了下去。

    她終於沒能踩下去,一隻大手拉住了她。方月恆轉頭一看,卻是房文山。房文山把她拉開了一點,小聲說道:“姑娘不要胡來,我讓他給你們個公道就是。”說著彎腰撿起那頂烏紗帽,撣了撣上麵的灰塵,一手拉起已經嚇得跌倒在地的縣太爺,淡淡笑道:“縣太爺,還是請把案子斷了吧。這外麵幾百雙眼睛看著呢,大人要秉公辦理才是。”

    縣太爺狼狽地爬起來,看了看房文山的臉色,接過帽子戴上,又重新坐上堂,說道:“本大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你這無知小民。”說著又重重地拍一下驚堂木,大聲道:“民婦華英碧,你告高行強搶民女,可有證據?你盡管如是說來,本官愛民如子,自會為爾等做主。”

    華英碧顯然沒有料到這個轉變,慌忙惶恐答道:“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人證,大家夥都看到的。”

    方月恆狠狠地瞪了縣太爺一眼,說道:“我可以作證!”說完看向方日升,“他也可以。”

    事情竟然就這麽了了,高行被判四十大板,由於傷重,先押入大牢,擇期行刑。華英碧和賀小翠千恩萬謝地迴家去了,碩真仙姑早已不見蹤影。方月恆雖然不十分滿意,卻也沒有其他辦法,恨恨地拉著方日升出了府衙。房文山忙追了上來,笑道:“這位姑娘,這位少俠,相識不如偶遇,今日相逢也算有緣,不如到府上一聚如何?兩位俠肝義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是在是萬分佩服。”

    方月恆迴頭看了他一眼,想到剛才若不是他幫忙說話,那狗官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和那祖孫兩個。可是她對他也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因為不管怎麽看他跟那個壞人都是一夥的,於是隻對他稍稍笑了笑,答道:“剛才多謝了,不過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房文山迴答,拉著方日升走了。房文山站在身後聳肩一笑,扭頭就迴了府衙。

    “月恆,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當然是迴龍鶴山了。”

    聽得此話,方日升差點喜極而泣,笑道:“嗯,出來這麽久,是該迴去了。天色已晚,我們找個客棧歇一晚,明天就趕迴家。”

    原來他們跟燕子還一起離開峨眉山,突然一個紅衣女子縱馬過來,剛剛還跟他們有說有笑的燕子還竟然連半句話都沒說就跑了。那女子也不理他們,隻管往前追。方月恆想要前去看看,被方日升截住了,“我看那女的沒有惡意。”

    方月恆惱道:“我也看出來了啊,可是我想看熱鬧!”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燕子還跟那個紅衣女子都不見了。方月恆無奈,隻得跟方日升一起往龍鶴山方向晃去。

    是夜,方日升半夜醒來,感覺口渴,剛剛下床,卻隱約聽到打鬥的聲音,一下子睡意全無,飛快地穿好衣服,走到方月恆的房門前,推了推門,又細細聽了聽裏麵沒有動靜,方才放心。剛想迴屋,突然門開了,他被一隻手拉近屋裏,那人輕輕叫道:“噓。”

    關了門,方月恆放開方日升,興衝衝地說道:“我正要去找你呢,我聽到外麵有打鬥的聲音,聽到沒聽到沒,現在好象更激烈了,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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