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們是一起出來的,當然得一起迴去,有種他們就來花我的臉,真被花了大不了讓你養我一輩子。”


    李菲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自然不可能因為唐毅幾句話就離開。


    “我也不走,我就不信那個龐德真敢亂來!”


    高妹另一隻手也抄起一個酒瓶子,那奶兇奶兇的樣子似乎已經做好了血拚的準備。


    “我......嗚嗚嗚......我跟你們一起走。”


    膽子最小的韓豆豆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


    當唐毅朝秦明月看去時,後者隻是衝他微微笑了笑,堅定的眼神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唐毅看看李菲,又看看高妹和韓豆豆,心裏一時間五味雜陳,感動的鼻子都有些發酸。


    龐德剛才那陣仗她們都親眼見識過了,連劉燕這種女明星都認他當幹爹,其背景有多恐怖由此便可見一斑。


    然而就是在這種唐毅將對方徹底得罪死的情況下,四個姑娘還都願意陪著他,這讓他怎能不感動。


    “好!既然你們幾個女生都不怕,那我就更沒有什麽好怕的了,我倒要看看在天子腳下是不是真有人敢飛起來吃人!”


    唐毅眼神一淩,打了個響指把服務員又喊過來吩咐道:“把桌麵收拾幹淨,重新拿兩瓶最好的香檳過來,小吃和果盤什麽的多上一點。對了,再給我煮一碗麻辣燙,多放辣椒多放香菜。”


    “不好意思,唐總,酒吧可能...沒...沒有麻辣燙。”


    服務員小心翼翼的看著唐毅,委屈的都快哭了。


    這裏可是投資上億的頂級輕奢酒吧,怎麽可能會有麻辣燙那種配一碗米飯就能把人饞的流口水的神仙美食。


    “沒有就出去買,給你20分鍾時間,我要是沒看到麻辣燙擺在我麵前......”


    唐毅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服務員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


    “唐總放心,我一定在20分鍾內把您要的麻辣燙買迴來。”服務員用力躬身行禮,忙不迭的轉身就走。


    他剛轉身沒走兩步,又聽到唐毅淡淡說道:“迴來。”


    這下那服務員頭上冷汗冒的更多了,機械般的轉身堆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躬身請示道:“唐總,您還有什麽吩咐?”


    “把話傳下去,既然我們酒吧是帝都最頂級最高端的酒吧,那就要滿足顧客一切合理合法的要求,以後我不想聽到任何一個酒吧工作人員再拒絕客人的正當要求。”


    “好的,我馬上就把您的話轉告給大家。”


    終於看到唐毅揮了揮手,這名服務員才敢小心翼翼的離開。


    離開唐毅所在的卡座後,服務員才發現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襯衣背後都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


    六點的時候才吃過晚飯,這會兒才八點來鍾,唐毅真餓了麽?


    當然不是。


    他除了有些饞麻辣燙那個麻辣酸爽的家鄉味之外,更多是要讓酒吧所有員工聽到他的聲音,知道他的態度。


    同時也想通過這個小細節告訴金胖子他們,從這一刻開始,他是這家酒吧真正的老板之一。


    而不是隻占股份等著年底拿分紅的閑雜人等!


    “哥幾個,咱們真就這麽幹等著?”


    汪煜搓了搓牙花子,用眼角餘光看看唐毅那一桌,又看看酒吧門口,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這裏不是他老家煤省,汪煜除了兜裏有倆錢,並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


    龐德這個人他聽說過,在帝都雖然談不上橫著走,但也絕對不是任人揉捏的小癟三。


    嚴格說起來,龐德在某些方麵比向東流他們家像一個純粹的房地產商。


    那些房地產商積累原始資金階段用過的和沒用過的手段,龐德都用過。


    在那些撈偏門的江湖世界裏,龐德這個名字也還算響亮。


    傳說此人從來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一個主,這十年來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才略微有些收斂。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這句話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我覺得應該提前準備一下了,別到時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穆的眉頭皺了皺,也有些擔心起來。


    他的關係和能量都在娛樂圈,娛樂圈以外的地方,說話還不如金胖子好使。


    一會兒要真鬧起來,他除了在旁邊喊666,估計什麽忙都幫不上。


    金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楚衛國一眼,同樣很是擔憂的問道:“四哥,今晚酒吧這邊安排了多少保安?”


    人的名樹的影,龐德算起來可是向東流父親那一輩的人,那個年代真正意義上的頑主。


    紅的灰的白的黑的,人家幾十年前就已經玩膩了。


    跟這樣的大佬正麵硬剛,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五六十個保安吧,不過附近有好幾家場子的保安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十分鍾再調來四五十人應該沒問題。”


    陳躍民眉峰一挑,眼角的那條刀疤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都淡定點,天塌了麽?”


    楚衛國把手裏的酒杯輕輕往桌上一放,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擦了擦輕聲嗬斥道。


    “你們以為龐德那種人被打了臉會像街頭小混混一樣,喊人再來打迴去?”


    “幼稚!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就算想出氣報仇也肯定不會用那麽低級的手段,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會帶人來了。”


    楚衛國將本就幹淨的不能再幹淨的金絲邊框眼鏡擦了一遍,然後才重新戴上,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又點了根中南海。


    不過這次他隻是單純的把煙點燃拿在手上,任由它自己燃燒,一口都沒有抽。


    看起來,更像是在用燃燒的香煙記時一般。


    “你們說老唐是真有依仗,還是算準了我們最終會出麵幫他平事,所以才那麽淡定。”


    金胖子悄悄轉頭看了看唐毅那邊,單論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一點,他是真心佩服唐毅。


    “不好說,從他上次在蜀省幫忙撈你表弟來看,在帝都什麽情況不敢說,但在蜀省老唐應該還是有些能量。”


    王澤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就事論事,不偏不倚的陳述事實。


    “或許隻是巧合呢,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我找人查過他到帝都以後的通話記錄,通話記錄顯示他沒有一通電話是打給蜀省官麵人物的。”


    楚衛國輕輕一揚,一下子就坐直身體盯著王澤突然說道。


    他所謂的或許,不過是一種措辭罷了。


    事實上楚衛國在聽說他們圈子裏突然來了這麽一位人物時,當初可謂是又驚又喜。


    然而親自找人探了探唐毅的底之後,楚衛國又是一頭霧水。


    從他查到的情況來看,唐毅從出生到來帝都之前,每一個時間段的成長軌跡都簡簡單單,都有跡可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他以前甚至連省城都沒去過,從小都生活在他們老家那個小縣城裏,別說跟官麵上的大人物有聯係了,就連當地的有錢人都不認識幾個。


    但是從王澤和金胖子等人反饋的情況來看,這個從蜀省一個偏僻小縣城出來的少年,氣質尊貴無雙,精通德語和騎術,戴三千萬的古董表,開千萬級別的豪車,言談舉止都頗有修養氣度......


    毫不誇張的說,唐毅表現出來的每一個細節,都跟他的身世嚴重不符。


    這種極為詭異的矛盾,讓楚衛國都有些拿捏不準。


    家世背景到了他那個層麵,知道的事情要比普通人多的多,從小到大聽家裏老爺子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事無絕對。


    從內心深處來說,楚衛國更希望唐毅是事無絕對的那個例外。


    因為,關係到整個楚家榮辱興衰,甚至生死存亡的那件事已經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除非,有貴人相助!


    楚衛國看著那絢麗多彩的舞台燈微微有些出神,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會出此下策,冒著往死了得罪龐德的風險,暗中找人買通劉燕故意找韓豆豆和秦明月的茬。


    想到深處,楚衛國抖了抖手裏正在燃燒著的那支中南海,含在唇間慢慢的,一點點的吸著。


    這一口下去,他手裏那支中南海就隻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長度。


    趙穆和汪煜張了張嘴,都下意識想反駁楚衛國剛才那番話,不過話到嘴邊又都忍了迴去。


    都是處了這麽久的兄弟,彼此之間都很了解對方的為人和性情。


    從楚衛國當初堅持著非要再試探一下唐毅,他們其實就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至於具體哪裏不對勁,一時半會兒大家也說不上來。


    在趙穆看來,如果唐毅的隱藏背景真像他之前猜的那麽深不可測,別說是通話記錄了,就連出生證明都能篡改遮掩。


    要是這麽容易就讓人查到漏洞,權力核心那些大佬的子孫後輩還不早就被人查了個底兒掉,如果有居心叵測之輩盯上,那還不早就天下大亂了?


    當然,這些話趙穆隻敢在心裏說說而已。


    既然楚衛國想再試唐毅最後一次,那就由著他試好了,反正趙穆已經決定不管試出什麽結果,他都會繼續跟唐毅做朋友。


    不為別的,就憑他那一手連雲迪都自愧不如的鋼琴演奏技藝,和他身上其他出眾的才華以及修養氣質,都足夠跟他成為朋友了。


    況且,交朋友也不隻是看對方的家世背景,脾氣性格對不對路,有時候比那些外在因素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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