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生存或者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問題。

    或許這個世界就是存在著太多的諷刺。

    舒若看著四周堆滿雜貨的倉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得徹底,就像是墜落到千年的冰層之中,寒冷入骨。

    她在諷刺。

    諷刺自己的寬容。

    “生存、毀滅,結局就在你手中。”難道他沒有明白其中的含義,她已經給了他機會,結果還是一樣。

    麵對著淩天,她的父親,舒若隻剩下冷笑,嘲笑自己的大度,她都已經放下了仇恨,可是他卻還是不能放過她。

    “將coral交出來。”

    這就是父親十年未見,對女兒的說的第一句話。忽然由心發出一中憐憫,可憐他的不可一世,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幻想他的權勢。

    “這個?”舒若手裏晃悠著從劍上取下來的寶石,“很抱歉,他不屬於你,而你更有資格擁有它”

    陳述的肯定句,她沒有看到淩天鐵青的表情,隻是注視著燈光下發出淡淡幽綠光芒的寶石。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對著舒若一句威脅,語氣中明顯帶著不耐煩。

    沒有答話,舒若將寶石拽握在手心,它也在可憐她悲哀的命運吧!原來寶石也可以比人心更加溫暖。

    “你以為現在你還可以逃出去嗎?識相的就交出coral!”淩天換上猙獰的麵容,對於她手中的coral,他勢在必得。

    “逃?你以為我還是那個時候的藍欣若,就算是你設計讓爺爺的車禍,將媽媽推下樓也不敢告訴別人,最後還被自己的父親拿槍對著自己的藍家小姐!”舒若的眼中不再有痛苦,不再存在感情,冷冷的聲音在空氣中仿佛結了一層無形的冰。

    “你不要再自以為是的過分,現在的我,即使是讓你現在就從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也不會有人敢對我說一個不字,淩董事長,對於你現在也就隻剩下這個稱號而已。”

    透過玻璃窗,明亮的月光照射進來,廢舊的倉庫顯得有些雜亂,空氣中壓抑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

    就如十年前一樣,不同是,十年前她是被迫的,而現在,她已經有那個能力與他對峙。

    看著眼前她的父親,曾經他也是這樣地對著她,朝她開槍,然後看著她墜落。

    原來,“父親”這一詞,原在她的生命中的意義竟是傷害。

    真是諷刺!

    地獄蓮緊緊地握在她掌心,背對著月光,拉長的身影覆蓋了麵前黑洞洞的槍口,黑夜中一朵薔薇色的地獄蓮等待綻放。

    “準備好了麽?”

    瞬間,舒若的臉上閃過一陣決絕,然後化開一抹溫和的笑意,柔和地讓人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有時候太完美也是一種警告。

    “那麽現在開始吧!”不容他拒絕,舒若已經揚起右手。

    夜晚很靜,空氣中彌漫著緊張。

    是他的槍快,還是她的刀快?

    “不要!”

    突然間,倉庫的大門被撞開,藍晨曼慌張地衝了進來,“爸,不要!你不可以這樣!”

    “閉嘴!”淩天冷冷的瞪著她,對於她突然的闖入有那麽一絲的錯愕,但很快恢複了默然,“這裏沒你的事,給我出去。”

    “爸,你收手吧,她是你女兒,你怎麽可以……”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最尊敬的父親會是這樣的人,即使拿槍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沒有半點的猶豫。

    “女兒?笑話!我還沒有這樣的父親!”舒若瞅著淩天,一臉的不瀉,他怎麽可能有資格當她的父親。

    “可……”藍晨曼還想說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說出來,是啊,他之間的仇恨她怎麽可能插得進去,自己隻不過是從孤兒院領養過來的孩子,她有什麽資格來介入他們的生活。

    藍晨曼頹然地放下抓緊門把的手,無力地退了出去。或許真的是她太渺小,什麽事都做不好,她隻希望,她的爸爸還是存在那麽點的親情。

    “砰——”

    從門板裏麵傳來開槍的聲音——

    “哐當——”

    是什麽物體掉落的聲音——

    原來——

    一切都還是無法改變,她怎麽可能會期待爸爸還會有感情的存在,他本來就是無情的,不是嗎?

    藍晨曼顫抖地握著門把,她在害怕,害怕打開門後會看到鮮血淋漓的場麵。

    “吱——”

    宿命的大門掩開一條縫隙。

    冷風略過縫隙,漸漸地越來越大,仿佛快要裝載下整個世界。

    “嗯——”淩天跪坐在地上,左手捂著滴著鮮血的右手,嘴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似乎,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藍晨曼怔怔地立在門口,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舒若緩緩地走進淩天,在他身邊立定,然後蹲下,撿起掉落在地的地獄蓮,疼惜地擦拭著刀身的血跡。

    這個世界也隻有它不會背叛她。

    淩天驚恐地望著她,在他麵前的人應該是太過恐怖,明明是他先開槍,而她也沒有閃躲,為什麽自己會——

    看著還流淌著薔薇色血液的右手,視線停留在她手中地獄蓮上,瞳孔因恐懼而變地擴散,聲音帶著顫抖:“angel!”

    “滅世組”的angel!

    原來,她就是angel,“滅世組”首席殺手,墮落在地獄的天使。

    那一瞬間,他的心死了,在他麵前的是angel,也就是說,他已經沒有了選擇繼續生存的權利。

    唇邊蠕動著冷冷的笑,他輸了,輸得徹底。

    angel!

    是angel!

    他在藍氏財閥手中所有的股份,不正是被神秘人angel所購買了去,所以,現在表示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很意外嗎?”舒若輕輕地在他耳邊傾述,“也是,女兒有這樣的成就,做為父親的不是應該開心嗎?”

    “我真的很想就這樣結束了你!”舒若突地站起身,憤恨地俯視著跪坐在地的淩天,“可是我不能,我不是你,我不能不顧及我身上流淌的鮮血,那裏,也有你的血液,無情如你,我是多麽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的無情!”

    淩天頹然地坐在地上,就像是沒有了生機,世界都停止了般,此刻的他是多麽希望世界就此停止。

    “你是聰明呢?還是愚笨呢?你以為得到藍家的所有,可惜你錯了,錯得離譜,像爺爺這樣精明的人怎麽會沒有發現你選擇媽媽的目的,早在一開始,爺爺就已經把藍氏的股份分散,可是爺爺怎麽算也沒有算到你會如此地無情,會毀了整個藍家。”

    一種淒冷的液體,從眼睛流出,揪心的疼痛蔓延全身,他無情,所以她就要更無情,他敗了藍家,所以她也要毀了淩家,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她的無情怎麽都不及他。

    痛苦地閉上眼睛,將coral寶石狠狠地抓在手心。

    “coral,你一心想要得到,和媽媽結婚也就是為它?”她攤開手心,月光下,coral紫色中幽綠的光芒更加的瘋狂,“可是你又知道?”舒若反問,“其實coral早就消失了。”

    淩天抬頭,詫異地看向她。

    “看到了嗎?你所認為的coral中間……”舒若彎腰,將coral展示在他麵前,紫色的珊瑚中間是兩朵重疊的幽綠太陽花,花瓣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細觀看是無法辨別出來。

    “是hidden!”淩天震驚地看著舒若手中的寶石,hidden,她怎麽可能會有hidden!

    被瑪雅稱為聖石的寶石,在寶石中間簇擁著紫色的珊瑚,代表了海之神話,而在珊瑚叢中間綻放的三朵幽綠的太陽花,更是象征了太陽的神力,因此它被古老的瑪雅人民奉為聖石。coral和hidden原為一體,具有同等的價值,隻是hidden寶石中間是兩朵重疊的太陽花,而coral中間隻擁有一朵太陽花,因此hidden寶石比coral更來得有市場價值。

    也許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他已經不能再做思考,就如一攤泥水,沒有了生命。

    “如果你有那個能力得到hidden而不受到任何的攻擊,那麽我很樂意將它送給你。”舒若重新將寶石收入手心,眼神冷漠掃過他身體,“如果沒有那個能力,那麽就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事情。”

    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爭奪戰在悄無聲息中結束。

    舒若整理了下衣服,從他身邊穿過。

    “即使他不再將你當作女兒,也不要忘記他是你父親……”腳步在藍晨曼的身邊停留,用眼角望了淩天最後一眼,“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

    她們——

    居然是親姐妹!

    明顯地感覺到藍晨曼的震驚,舒若扯開一抹鄙視,然後毫無留戀地離開這個廢舊的倉庫。

    現在,她應該可以沒有牽掛地離開了吧!

    清冷的月光下。

    藍晨曼直直地站在那,不可思議地望著癱軟在地的父親,努力地想要找到答案,她明明就是從孤兒院領養過來的,怎麽會是爸爸親生的女兒?

    注意到她的疑惑,淩天無力地抬起頭。

    “不要懷疑,你的確是我親生的……”

    沙啞而無力的聲音,看著瞬間蒼老的父親,恍惚間,她似乎忘記了所有。

    親生的?

    怎麽可能?

    整個天空仿佛是塌了下來,腦袋一片混亂,然後,她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不要懷疑,你的確是我親生的……”

    為什麽會這樣?原來自己也是爸爸的孩子,難怪她會覺得和舒姐姐在一起會一有種久違了的親切感,隻因為她們是親姐妹……原來媽媽才是爸爸愛的人,因為外公嫌棄他貧窮,才會入贅藍家,才會拚命地得到現在的地位……原來……隻是為了證明給外公看,當初他錯誤的決定……原來……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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