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每天早上出門,都會看見在花下陽光中等待她的郝雷,因為他們的學校在同一條街上,他們可以一起乘公車去上學,而每次見麵林曉都會說“早安”,郝雷微笑迴應,她的第一個願望終於實現。

    林曉開始嚐試著與他們父子相處,融入這個家庭中,他們對她都很好,一家人其樂融融。

    隻是有時林曉不知道該叫他什麽,自從自己出生到現在,自己從不曾叫過“父親”或者“爸爸”這個稱唿,對於這個稱唿她太陌生了,可又不能以“你”“我”代替,這樣有失禮貌,林曉有些為難起來,母親看在眼裏愁在心上。

    而郭大江似從未在意這些,對林曉就像對自己親生女兒一樣,這更讓林曉不知所措。

    一天亮亮與林曉一起在大屋做功課,亮亮見她有些悶悶不樂,就問她道:“姐姐,你怎麽啦,怎麽不高興呀?”

    林曉一開始並沒有如實迴答他,隻對他道:“沒什麽,你好好寫作業吧。”

    亮亮隻好繼續低頭寫作業,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又放下筆,跳下椅子走過來看著林曉道:“姐姐,你為什麽不高興呢,告訴我吧,老師說我們要學會幫助別人,我好想幫助姐姐啊。”

    林曉搖頭歎道:“亮亮,姐姐知道你是個熱心的好孩子,但是這個忙你幫不了我。”

    亮亮好奇的問她道:“姐姐,究竟是什麽事呀?”

    林曉隻好道:“我把媽媽送給我唯一的玩具風鈴遺失在別的地方了,我想那串風鈴了,可我不敢去拿,也許它已經被別人扔掉了。”

    亮亮像個小大人一樣歎道:“哦,看來我是幫不了你了,不過姐姐你別擔心,我讓爸爸媽媽想辦法給你重新再做一個好不好?”

    林曉會心微笑,亮亮並不了解那串風鈴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它是無法代替的,可是她感謝弟弟的關心,善良天真的孩子。

    第二天放學迴來,林曉就看見繼父踩著椅子往屋頂上掛那串風鈴,有風吹來搖曳出聲,聲音清脆悅耳很是好聽。

    林曉愣在原地,繼父掛好風鈴下來看見她迴來,不禁笑道:“曉曉,你迴來啦?”

    林曉指著風鈴訝然道:“這……。”

    繼父笑道:“哦,那天無意間聽見你和亮亮的談話,我就想著幫你找迴來,問素芬才知道你把它遺失在工地了,我就去給你找迴來了。”

    這幾句話說來平淡,但是林曉聽得感動,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對自己視如己出,這樣自己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於是她終於開口說出了她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說的話:“爸,謝謝你。”

    郭大江微愣隨即笑了,是啊他一直想拉進與林曉之間的距離,也一直為些做著努力,現在蒼天不負苦心人,他終於聽到林曉叫他“爸”了,幸福的感覺如此的好。

    姚素芬在廚房門口看到這一幕也濕了眼睛,現在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工地上,六子上工迴來,發現林曉的風鈴不見了,他心中一動莫非是她迴來拿走了,上次警察去她家裏沒有發現她,她如果不在家裏又迴來拿這風鈴做什麽,六子心裏暗中猜測著。

    想來想去六子還是不放心,想親自去林曉家一趟,看看她是否在家裏,自己決不能就這樣輕易失去她,她永遠是他一個人的,像老板請了假,趕往林曉的家。

    吃完晚飯,林曉做完功課出去散步,正巧遇見郝雷彼此點頭微笑,有時她覺得他們之間無需語言亦可交流,這是一種心靈的相通。

    郝雷走向她道:“還好嗎?”

    林曉點頭道:“嗯,還好,今天他幫我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找迴來了,我改口叫他爸了,本來我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叫出這個稱謂呢。”

    郝雷淡然微笑道:“有時給別人一個機會自己也會收獲一份驚喜,好好與家人相處吧,你的幸福才剛剛開始。”

    林曉望著眼前這個大自己四歲的溫和少年,心仿佛被放在陽光下晾曬,溫暖而慵懶,過去那些陰暗潮濕的記憶已被他春天的眼神一掃而空,與他在一起輕鬆而快樂,沒有任何精神上的負擔,他對於林曉來說就是春天。

    正在他們彼此微笑凝望時,六子來到小巷口,他是從林國平那裏知道林家以前的住址的,所以很容易就找到這裏來。

    郝雷問林曉怎麽這樣看著他,林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就在她低頭的瞬間,她看到遠處巷口有人走過來,這身影讓她不安驚恐了兩年,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來的人是六子。

    郝雷看她表情不對,問她怎麽了,林曉僵硬的道:“他來了……。”

    郝雷迴過頭,看見巷口有人走過來,憑他的直覺也猜出這個人就是一直讓林曉不安的六子,他馬上讓林曉躲到另一條胡同花藤後,告訴她不要出聲。

    林曉依言躲藏起來,隨著六子腳步逐漸臨近,林曉的心也越跳越快,她他仔細聆聽那邊的聲音。

    她聽見六子問郝雷林家住幾號,郝雷指給了他六子便走向自己的家,林曉看著他去敲自己的家門,母親開門他們彼此間說了些什麽,六子又轉身折迴來,一臉的不快。

    經過郝雷身邊時又問他是不是住在這裏,郝是迴答他是住在此處,六子又問他見沒見過林曉,郝雷說沒有見過,林曉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自己也許早就被六子必現了。

    六子似有些不甘心,但是再問郝雷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在巷子內轉了幾圈就走了。

    等他離開小巷林曉才出來,對郝雷道:“謝謝你。”

    郝雷淡笑道:“沒什麽,你沒事就好。”

    平淡的關懷卻總是能夠讓人感動,林曉卻不知道那是郝雷生平第一次說謊,隻是為了她。

    郝雷也沒有說,對於他來說林曉是他的“意外天使”,他喜歡看她笑,隻要她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並不重要。

    其時有些話有些事不必點明,隻要你關心的人快樂,你也就是快樂的。

    迴到家裏媽媽問起方才來找到她的人是誰,林曉怕媽媽擔心,隻說是“那個男人”的同事,又問媽媽沒有說什麽吧,媽告訴她因為看他不像個好人所以她什麽也沒有說,林曉暗自鬆了口氣,姚素芬聽林曉說是前夫的同事,就知道這個人來也許是跟前夫的案子有關,林國平生前就給他們帶來太多夢魘,現在即便是死去也擾得他們不能好好生活,他是她們母女永遠揮之不去的惡夢。

    六子在迴工地的路上越想越不甘心,以後有機會還得迴去找找看,他就不信像林曉這樣柔弱的小女孩兒能跑到哪裏去,現在她身無分文如果不迴家又如何在社會上生存。

    有了六子這次的意外到來,林曉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家的確切地址,她了解這個男孩兒,以他的性格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說不定他還會再來找自己的。

    每次出門她總是怕見到他,這已經成了林曉心中的隱憂,現在的生活很好,她怕他的出現會毀了自己的一切。

    雖然她心裏擔心,但是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包括家人與郝雷在內,看他依舊微笑相待。

    歲月靜好,郝雷每天都在門口等著林曉,然後陪她一起走出小巷,乘公車去學校上學,這已經成了林曉生活中的一部分,夢幻般的幸福讓林曉覺得有恍惚的不真實感。

    她的第一個願望實現了,第二個願望是讓媽媽開心全家過上幸福的日子,她的願望平淡不奢華,但於她來說要想實現的確不容易。

    可是林曉相信這一切總會實現的,她為此做著努力每天認真學習,放學迴來就幫助媽媽做家務,吃完晚飯跟弟弟一起在大屋裏做功課,弟弟有不會的題她就幫助他,看到年少的女兒如此懂事,姚素芬心中很是欣慰,她知道是身世的不幸和家庭的變故讓才十二歲的林曉過早的成熟起來,與同齡的孩子不一樣,失去了原本屬於她的幸福與快樂,她覺得自己有愧於女兒。讓女兒快樂幸福也是她的心願,所以她開始注意觀察女兒,她發現女兒平時生活規律沒有什麽愛好,偶爾帶弟弟做作業玩耍,再不然就是看書很少出去。

    另外她還發現女兒喜歡與鄰居家的郝雷在一起,女兒每次看到他都會微笑著打招唿,他們像好朋友一樣友好和相處,可是身為母親的姚素芬卻發現了女兒這細微的變化,自從認識郝雷以後女兒變得活潑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封閉自己不愛說話,微笑在她年少的臉龐上綻開,驅散了舊日的不安和陰霾,微著的女兒簡直比小巷裏的薔薇還要美麗,是郝雷改變了她。

    她與郝家做了一年的鄰居,對他們一家人都有所了解,郝雷的父親是位建築工程師,母親是位中學教師,郝雷是名初二的學生,成績優異人品很好,他們一家人都樂於助人,以前她很少與這條巷子裏的人來往,但是現在她覺得這是上蒼的恩賜,她不但有了疼她的丈夫愛她的女兒,還有這樣好處處的鄰居,她已經別無所求,對上蒼充滿了感恩。

    日子在光影中流過,一切似乎越來越趨於完滿,但是林曉的生命裏注定不會寂如死水,她擔心的沒有錯,六子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她,一再的來小巷或她家尋找她的蹤跡,他仿佛時她生命裏逃不開的幽靈,陰魂不散。

    有時早上看見他在小巷口晃來晃去,林曉就嚇得不敢出門去上學,讓媽媽跟老師請假,這樣耽誤了不少的課,郝雷也意識到了什麽,如果不讓六子徹底消失在林曉的生命裏,那麽林曉會被他逼瘋的,可是要怎麽辦才好呢,他在這座城市裏工作,自己無權趕他走,這的確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郝雷每次經過他身邊心裏想這個問題,他不明白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為什麽要三番五次的來找林曉,他究竟想對林曉做什麽,但是林曉的反應讓他明白,他絕不能讓他找到林曉。

    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郝雷隻好每天迴來後給林曉補課,林曉的媽媽對他很好,總是把洗幹淨的水果端上來,放在他和林曉學習的桌子上,郝雷禮貌的說謝謝姚阿姨,而弟弟亮亮對他似乎充滿好奇與好感,總是湊過來邊吃水果邊看他給姐姐補課,郝雷對他總是微笑,像和藹可親的兄長一般,他也很喜歡這個天真可愛的小男孩兒。

    六子隔一個個星期就在小巷口徘徊,或者在林曉家門外停留,林曉也隻好隔三差五就請假,這樣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郝雷決定找他談談。

    一次出門見他又在林曉家門口張望,他便主動走上去道:“請問你是誰,為什麽總是來這裏,你找林家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六子看了看他,不悅的道:“你又是誰呀,我憑什麽告訴你。”

    郝雷心平氣和的道:“我是他們的鄰居,你忘了上次你問過我林家的地址。”

    六子又仔細的看了看郝雷,才想起來道:“哦,是你呀,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是我的私事。”

    郝雷道:“你告不告訴我沒什麽關係,隻是你這樣會影響到人家的,更何況我已經告訴過你,你要找的人並沒有迴來,你怎麽不相信呢?”

    郝雷的坦然自若加之這段時間毫無結果的尋找,讓六子心裏的確沒什麽把握,難道是自己猜錯了,林曉真的沒有迴來。

    六子半信半疑的又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小巷,郝雷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迴來,但願他相信了自己的話,不再來打擾林曉。

    一天林曉放學迴來,剛踏進家門就看見警察坐在家裏,正與母親說著什麽,林曉的心猛然一跳,愣在原地。

    看到她迴來,姚素芬與警察一同走了出來,姚素芬對女兒道:“曉曉,你迴來了。”

    林曉指著那幾位警察道:“他們……。”

    母親道:“哦,你不用害怕,他們來是想通知我,那撞你爸的那名卡車司機已經找到了,叫我們過去認一認,當時隻有你在場,我們正等著你迴來。”

    林曉怯聲道:“可是當時我很害怕慌張,加上下雨我並沒有看清楚。”

    有個警察道:“沒關係,到了局裏你再仔細的想一想,說不定能夠認出來。”

    林曉不安的道:“一定要去嗎?”

    又有個警察道:“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們隻是想找你幫忙辯認一下,沒有別的意思,這也是履行公事,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林曉隻好答應跟他們一起去警局,母親告訴她不用害怕,認完就迴來她在家裏等她,林曉點了點頭,跟著那些警察一起走了。

    經過十幾分鍾的路程,車停在東海市公安局大門外,林曉下了車跟隨那幾位警察走進了寬敞幹淨的大院,高而威嚴辦公樓莊嚴屹立。

    跟他們走上十幾級台階,走進辦公樓的大門,不時有警察和押著犯人的警察走過,林曉對這裏有些膽怯,她仿佛覺得自己也是名罪犯一般。

    走到三樓右邊走廊第三個房間時,有一個人開門帶林曉進去,另兩個人去提那名司機,那個人讓林曉坐下,並且給她倒了杯水,告訴她喝口水稍等一下。

    林曉拿著水杯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的環望四周,正麵是一麵像玻璃一樣的東西,透明得可以看見玻璃背後的另一間房間,旁邊是辦公桌椅,桌子上有大堆文件卷宗和幾台電腦,牆上有兩三麵錦旗,窗台上有蘆薈仙人掌等植物。

    在她等了幾分鍾後,那兩個警察押著那名卡車司機進入到玻璃後麵的房間裏,讓他站在正中央,而那名司機正看著她,這讓林曉大吃一驚,手中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跟她在一起的那名警察忙接住她手裏的水杯,告訴她不必害怕,這扇玻璃不是普通的玻璃,外麵的人可以看到裏麵的人,而裏麵的人卻看不到外麵的人,所以讓她放心辯認不必害怕。

    林曉看著那個“直視”她的卡車司機,記憶又迴到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個男人”死亡時的情景。

    她努力迴憶那個卡車司機的樣子,可是由於當時她受了驚嚇,周圍大雨傾盆水聲巨大,車窗上的掃水裝置又不停的掃動,使她根本無法看清車內人的樣子,所以她也無法判斷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那天撞死“那個男人”的兇手。

    警察問她是不是這個人,她隻盯著他不說話,警察又問了她一遍,林曉搖了搖頭,他又問林曉是不是還是不明確?

    林曉說不明確,因為當時自己很害怕,加之風急雨大她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個警察又問她肇事車輛的車牌號是多少,林曉還是搖頭說不知道,警察讓她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

    可林曉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死亡時的樣子,她撫住雙耳不住的搖頭說不知道,那個警察忙勸她先不必想了,讓她逐漸放鬆安靜下來,然後用對講機告訴同事把嫌疑人帶走。

    過了半天林曉才恢複平靜,那名警察又重遞給她一杯水,告訴她不必逼迫自己,能想起來就說,想不起來也就算了,喝幾口水再開車送她迴去。

    林曉實在想不出來,最後警察無奈隻好把她送迴家裏,可是迴家以後林曉開始變得沉默,晚飯也吃得很少,母親與繼父看眼裏疼在心上,勸了她幾次也不知她聽進去沒有,做完功課也沒有到院子裏散步就迴房去了。

    晚上林曉被惡夢驚醒,她夢見“那個男人”滿臉是血的追她打她,還說是自己害死了他,要自己給他抵命。

    林曉是麵無血色渾身發抖,最後在她快被他掐死時,有個人把她從“那個男人”冰冷的魔爪下救走,可是當她看清救她的人是六子時,她的心頓時又涼冷如冰,林曉叫著醒來,周圍黑暗一片,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不停的喘氣,唿吸有些急促,額上的冷汗滑落,忽聽母親在門外問她怎麽了,她略微平靜了下唿吸,告訴母親不必擔心自己沒事。

    姚素芬似乎還有些不放心,想來來看看她,林曉怕母親擔心,就擦幹冷汗下床去開門,開門的瞬間換上一張微笑的臉,讓母親不必為她擔心迴大屋休息,等到母親離開後,林曉關上房門,靠在門後心有餘悸,她真的不想再迴憶這些對她來說“惡夢”般的經曆了,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走出心裏這片陰影,忘掉這些糾纏不休的惡夢。

    早上,林曉依舊沉默,家人看到她這樣也都有些擔心,亮亮問她怎麽了,林曉微笑著她他搖頭說沒事,吃過早飯又去上學了。

    出了家門就看到站在不遠處花下的郝雷,看到他明亮溫暖的眼睛,她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林曉發覺自己對他越來越嚴重的依賴,但她並不打算控製住自己,因為自己已經逐漸沉溺其中。

    走到他在前,他的語氣依舊如兄長般溫和,問她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沒有休息好,林曉怕他擔心微笑著搖頭說沒事,兩個人又一起去上學。

    半個月後的一天,林曉正在家裏輔導亮亮做功課,忽聽有人敲門,是郝雷的聲音,母親開門讓他進來,他走進大屋跟她和亮亮打了個招唿,就把她叫到一旁告訴她一個很意外的消息。

    他剛剛從父親那裏聽說,東環路國興商廈已經峻工了,而這項工程正是由六子他們那個工程隊承包的,峻工就意味著六子他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要交付對方使用了,而他們也該離開這座城市,另覓工程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曉心裏的陰雲頓時消散了,可她卻有些不敢相信,郝雷告訴她這是真的,她可以不必擔心會遇上六子了,放心的去上學散步了。

    林曉放心的笑了,六子終於走了,自己不必再擔驚受怕的躲著他了,從此刻起天空裏最後一片陰雲被晴朗所取代。

    為什麽他的出現總是帶給自己驚喜與幸運,林曉看著眼前幹淨溫和的少年,心中這樣想。

    郝雷問她看什麽呢,她微笑道說在看上帝賜予她的最珍貴的禮物呢,郝雷不明所以的左尋右看,問她什麽禮物,林曉笑而不語。

    亮這湊過來,問他們什麽事這麽高興,郝雷微笑著輕撫他的頭讓他快點寫完作業,然後帶他和林曉去街心公園玩。

    亮亮一聽頓時高興起來,趕快去做作業了,他們看著他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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