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抿嘴笑說:“王大哥這樣風流倜儻的人物,誰能不喜歡呢。我可不像你,口是心非,王大哥八抬大轎來接我,我就肯嫁。”

    宋安非聽了,笑說:“那他可真是有福氣,娶了你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媳婦。”

    “好了好了,別拌嘴了,麵和好了,我教你擀麵皮吧。”

    春兒見麵團分成若幹小麵團,然後拿一個擀了起來,手上一邊動作,一邊說:“這擀麵也是有講究的,不能太厚,但是也不能太薄,不然會露餡,你看像這樣的最合適,你來試試。”

    宋安非也拿過一個麵團,學著春兒的養子有模有樣的擀了起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

    等宋安非和春兒把麵都擀完,王通也把餡料弄好了。

    “你們一個人拿一個麵皮跟著我學,我包慢點。”

    一輪下來,宋安非倒是包的有模有樣,王通的手藝卻不敢恭維了,連他自己都說:“我天生就不會弄這些。”

    宋安非一聽,又想起剛才和春兒說的事兒,笑著說:“那你可得娶個能幹的媳婦,像春兒這樣的。”

    沒想到不春兒說話,王通就說:“倒也不用非要娶個能幹的媳婦,隻要是我自己喜歡的,讓我學著幹什麽我都心甘情願。”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麽來了?”

    王通說:“我聽村子裏人說,陸大哥去鎮上做工了,想著你跟壯壯兩個人在家,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看看。”

    “你來的正巧,”春兒說:“正好有件事我想要告訴你呢。”

    “什麽事?”

    宋安非不想讓春兒說,插話道:“她是想問你,等會一道迴去,你能不能送送她。”

    沒想到春兒卻很嚴肅地看著他,說:“這件事你再攔我,我也得說。”

    王通意識到事情嚴肅,神色也嚴肅起來:“你別管他,隻管說。”

    春兒就將宋安非對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又跟王通說了一遍。

    王通果然很驚異:“還有這種事?!我就知道,你們孤兒寡母的在家裏不安全!”

    “我不是說了麽,等明兒個就把陸嘯昆叫迴來。”宋安非有些尷尬,說:“他迴來不就好了。”

    “幹嘛讓他迴來,他不在家,我可以陪著你啊。”王通說。

    宋安非臉色一紅,說:“你這話說的……你在我們家住著,陸嘯昆卻在外頭做工,這要

    是傳出去了,誰臉上好看?”

    這一句話就把王通給憋住了。春兒看了看王通,又看了看宋安非,“我覺得也是這樣,王大哥在這裏,確實說不通,傳出去也不好看。不慣怎麽講,這是陸家,我們也不能做的太過分,給陸嘯昆臉上過不去。可是今兒天已經晚了,就算要找迴陸嘯昆迴來,也得明天了,何況他們那裏做工,也不是說辭就能辭的,得提前打招唿,給老板招新人的時間,這麽一來,最少也得三五天他才能迴來,這期間可怎麽辦呢,依我看,這幾天就讓王大哥在這裏守著,你覺得呢?”

    春兒說完就看向了宋安非,宋安非有些為難,臉色都是窘迫的,說:“我把房門鎖好了,就沒事。”

    “昨天是你運氣好,這才沒事,我想那些人,也不是平白無故就來的,肯定是知道陸嘯昆不在家,這才敢上門。萬一他們硬闖,這地方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你就不怕?萬一被人知道了你是男扮女裝……”

    春兒這麽一說,倒是讓宋安非心驚,想起昨天自己受到的驚嚇,覺得自己似乎確實需要有個伴。

    可是王通……

    春兒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說:“我知道王大哥對你有意思,你心裏有些避諱,但是反過來想,也隻有王大哥合適了,不然換個別的男人,跟你就屬於孤男寡女,你覺得合適麽?”

    春兒說的也在理。

    王通就在旁邊笑說:“等會,我聽你們的話,怎麽覺得那麽奇怪呢?”他有些苦惱地說:“怎麽在你們嘴裏,我就跟個登徒子似的。我人品有那麽差麽?”

    春兒抿嘴笑了起來,說:“不然你以為呢。在這我還真要給你提個醒,你在我們心裏頭的形象,可不如陸嘯昆,你要想有所成,可得好好表現。現在我們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宋安非說:“你怎麽又提這茬,你再說,我就反悔了。”

    春兒就笑了,朝著王通擠擠眼。

    王通拍著胸脯說:“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讓你們看看,什麽叫做柳下惠。”

    春兒得意地說:“我倒不怕你亂來,不然不用我出麵,陸嘯昆就得打斷你的腿。”

    王通聽了,頗不以為然:“他,我倒未必就打不過他。”

    宋安非一聽立即就問說:“你能打得過他?我看陸嘯昆,包你兩個不要緊。”

    “我怎麽就沒力氣了?”王通說著就要亮

    胳膊:“我也不是吃素的,怎麽講也是條漢子。”

    春兒拉住他胳膊,說:“跟陸嘯昆比,他可比你穩重多了。”

    王通說:“他那叫老派,年紀又大,等我到他那個年紀,指不定誰穩重點呢。何況安非這性子,哪裏還適合一個悶油瓶呢,那倆人在一起,不得悶死了?”

    “這話我認同。”春兒追加了一句。

    “我看你們倆倒是一拍即合,你們倆在一起得了。”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表現的也不能算是很情願,不過宋安非還是同意了春兒的提議,讓王通留了下來。

    他說:“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陸嘯昆,叫他迴來。”

    春兒笑了笑,說:“隨便你都好。”她看著後麵在門口玩的王通和壯壯,說:“你對王大哥,實在不通人情,我看你對陸嘯昆,比對他好十倍還不止。”

    宋安非說:“我跟他本來還好,就是你老在中間攪和,弄的現在多尷尬。”

    “怎麽能怪我,他原本就喜歡你……”

    “我是個男人。”

    宋安非忽然很嚴肅地來了一句,然後看了春兒一眼,說:“以後你千萬別再說這種話了。我真的挺尷尬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說。這種話越是說的多,他可能陷的越深……我看他也是腦袋糊塗了。”

    春兒歎了一口氣:“那你看吧,我以後不說就是了。不過我倒是要事先警告你,如果你去找陸嘯昆,陸嘯昆不肯迴來,你可別哭。”

    宋安非說:“怎麽可能不迴來。”

    春兒想告訴他陸嘯昆已經知道了他身份的事兒,欲言又止,最後歎了一口氣:“你以為每個人,都像王大哥那樣對你這麽好,接受你男扮女裝的事情啊。”

    這倒是說到了宋安非心口上。

    他歎了一口氣:“原來以為很容易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如今身陷泥淖,才知道這麽麻煩。”

    但是更多麻煩的事兒,還在後頭呢。

    春兒走了之後,宋安非才迴到家裏,也不知道壯壯怎麽就那麽喜歡王通,一看見王通就活蹦亂跳的,比對他親爹還要親昵。宋安非說:“外頭這麽冷,還在外頭玩,等會包子出籠了,吃熱包子。”

    “我不餓,想跟王叔叔打雪仗。”

    王通看宋安非不高興,就說:“咱們先去吃包子,等吃完了再出來玩,你二娘好不容易包了包子,怎麽也得給個麵子。

    ”

    壯壯一聽,立即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刺溜一聲跑進屋裏頭去了,一邊跑還一邊喊:“吃包子嘍,吃包子嘍。”

    宋安非很無奈地說:“你哄小孩子真是有一手,他這麽聽你的話。”

    “不是我吹,我除了對你無可奈何,其他人我哄起來都有一手。”

    宋安非見他言語間又要曖昧,如今春兒可不在,這種曖昧的話他還是不要接的好。於是直接朝屋子裏頭走,說:“看看包子熟了沒有,春兒也是,不多留一會嚐嚐熱包子,就算自己不吃,也帶迴去一個給她姑姑嚐嚐,怎麽說也都是我的心意……”

    王通在身後站著,看著他自言自語地往裏頭走,無奈地笑了笑,緊跟著走進了屋裏麵。外頭夕陽已經變成深紅色,漫天的晚霞泛著紫,連綿著山脈,地上全部是雪白一片。而後夕陽漸漸落下山,夜幕垂下來,緊接著黑夜來臨,漫天的繁星點點,一個寒冷的冬夜過後,天的另一邊出現了朝陽,露出了一點點臉。

    清晨的冬風冷冽,蒼茫大地上人眼稀少,唯有村莊冒起了縷縷炊煙,而在陸家通往村子的那條大路上,有個偉岸身影,正冒著嚴寒,往家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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