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非一把將王通推開,臉色臊的通紅。王通被他推倒在炕上,自己又爬了起來,看了看陸嘯昆,就站了起來。

    宋安非窘迫的厲害,坐在炕上看了陸嘯昆一眼,又把頭側過去。

    “陸大哥迴來了……”王通訕訕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那什麽,我過來看看他……”

    現在這情景,越解釋隻會越說不清楚,王通迴頭看看宋安非說:“那什麽,我就先迴去了。”

    宋安非這才轉過頭來,一張臉已經紅透了,戰戰兢兢站了起來,倒不隻是害怕,主要還是窘迫,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王通去窗口拿了自己晾曬的衣服,說:“這天就是燥,這麽快就幹了……”他訕訕的笑了笑,看著陸嘯昆說:“衣服濕了,脫下來晾涼……”

    氣氛如此尷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陸嘯昆的沉默。陸嘯昆一直沒說話,將手裏的竹筐放到了牆根,王通從他身邊走過,又說:“你別誤會,我跟他,清白的。”

    宋安非聽的麵紅耳赤,催促說:“你趕緊走吧,別說了。”

    王通走出了門,忽然又轉身,對陸嘯昆說:“你可別欺負他。”

    “你走吧,別說了。”宋安非走過去推了他一把,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他跟陸嘯昆兩個人站在那裏,氣氛尷尬到無以複加。宋安非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開口解釋一下,於是就說:“我跟他,真沒什麽,他過來看看我,請他喝水,就把衣服弄濕了……”

    “小姐不用跟我解釋。”陸嘯昆忽然開口,目光炯炯看著他:“我跟小姐,也算不上夫妻,你跟誰好,那是你的事,隻是既然嫁都嫁過來了,以後小姐還是注意點,畢竟是大白天,我可以當沒看見,外頭的人要是看見,對小姐名聲不好。小姐要真想王通,你讓他半夜來,我給你們方便。”

    宋安非本來還羞恥的很,一聽這話吃驚地抬起頭來,結果就看見了陸嘯昆一張嚴肅冷峻的臉。這張臉和這個人差距是那麽大,很難相信這麽窩囊的話,是從一個這麽英武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既然陸嘯昆都這麽說了,他還能說什麽,他重新把門推開,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愛信不信。”

    王通估計是擔心他,並沒有走遠,遠遠地在大門口站著,隔著土牆看著他。他揮了揮手,王通這才走了。

    王通走了沒多久,春兒就迴來了,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勁,宋安非一個人在炕上躺著呢,陸嘯昆呢,就在外頭的槐樹底下坐著。她打招

    唿,陸嘯昆也不言語,她進了門,將菜籃子放下,說:“我迴來了。”

    宋安非這才坐了起來,轉過身看了她一眼。她把錢袋子遞給他:“這是剩下的。”

    “剛才來了個人來看我,被陸嘯昆撞見了。”宋安非垂頭喪氣地說。

    “誰?”

    “就昨天來的那個……”

    “王通?”春兒一聽就起了:“昨天才揍了他一頓,他怎麽又過來了,昨天我還當是冤枉了他呢,現在看起來,你們倆確實有一腿了?”

    “你別說那麽難聽,我們都是男的,有什麽一腿……”

    “咱們誰都別騙誰了,都不是傻子。”春兒語氣頗有些輕蔑:“不過我倒是要告訴你,我雖然很少出門,可是也知道那王通,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小心被他毀了。”她說著又問:“姑爺撞見你們偷情了?”

    “哪有偷情……”宋安非有些著急:“就是,就是……”

    那可不是偷情麽?孤男寡女的在一個屋子裏,男的還光著膀子,兩個人摟成一團,他就是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何況,他自己真的就光明正大麽?

    春兒見他欲言又止,眉頭就皺了起來:“我們為什麽來這裏,你得記住,你可別壞了事。外頭本來就已經有風言風語了,說我們小姐怎麽樣怎麽樣,你要是再跟王通勾搭,我們小姐的名聲,可就不能要了。”

    宋安非一聽,抿了抿嘴唇,說:“她的名聲不好,也不是我毀的。你是跟著她的,自然清楚是怎麽迴事,沒必要賴到我身上。”

    春兒沒想到宋安非會這麽說,頓了一下,說:“你不替小姐想,也得替陸嘯昆想吧?我們都知道是怎麽迴事,外人可不知道。新媳婦剛過門,就跟舊情人私會,傳出去你讓他怎麽抬得起頭來。”

    “我倒是沒覺得他不高興,他還要替我們看門呢。”

    春兒大吃一驚,朝窗外頭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竟看不出來,是個慫包。”

    別說春兒了,就連宋安非,心裏頭也有點看不起陸嘯昆這樣的男人了,覺得有些窩囊。除了這些,他還覺得有些失望,覺得陸嘯昆那麽好的皮囊,應該有一個更加高大和挺直的靈魂,才對得起他心裏頭的那一份寄托。

    除了窩囊,陸嘯昆還有別的缺點。做午飯的時候,春兒從外頭洗手迴來,搖了搖頭,說:“你說這個陸嘯昆,怎麽整天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眉頭皺著,臉色也難看,一點不像

    娶新媳婦的樣子。”

    宋安非聽了沒說話,春兒就接著說:“你別說,這一點上,你們倆倒是般配,他成天沒個笑臉,也沒見你笑過。”

    “你怎麽那麽多話。”宋安非有些不高興。

    “都像你們倆似的,日子還過不過了?”春兒說著就把手裏的青菜往籃子裏一扔:“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太太說了,讓我先在親戚家裏住著,每天過來看看你就行了。我不在,你什麽事都隻能靠自己了。”

    這一天過的分外漫長,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春兒就要走了,宋安非把她買的肉放在了籃子裏,遞給她說:“這些你都帶走吧,給你親戚吃。”

    春兒推脫說:“他們家不缺肉,本來就是幹屠戶的,實話跟你說,這肉就是在他們家鋪子上買的。”她說著壓低了聲音,看了看裏頭還在吃飯的陸嘯昆:“再說了,這肉我要是真拿走了,他還不得心疼死,這種破落戶,半年吃不上一次肉,好不容易買了點,你還送人?”

    宋安非就說:“我不吃肉。”

    “昨天吃飯的時候我就看你不沾葷腥,又不是要做和尚,怎麽還老吃素呢,怪不得你看著這麽瘦弱。”

    宋安非沒說話,直接將籃子塞到她手裏:“給你你就拿著,或者給你爹娘送去也成。”

    春兒覺得這人真是個怪人,也不好再推脫,於是就接在了手裏,說:“那我走了,明天再來。”

    “你要是有事,明天不來也行,我看陸嘯昆這人挺老實的,不會有事的。”

    春兒點點頭,挎著籃子就走了,宋安非迴頭衝著還在荷塘的陸嘯昆說:“那個,你送送她吧,天都黑了,我怕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陸嘯昆擦了擦嘴走了出來,跟著春兒出了院子。宋安非站在門口,隱隱約約聽見他們的說話聲,轉身迴了屋子裏麵。

    陸嘯昆再迴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他跟陸嘯昆兩個人都是話不多的人,又發生了上午那樣的事,幾乎一句話都沒有再講。眼瞅著要睡覺了,宋安非去鋪床,卻聽見陸嘯昆說:“我打地鋪就行。”

    宋安非就拿了一套被褥過來,彎下身要去鋪床,卻被陸嘯昆攔住了。陸嘯昆在地上鋪了個席子,又拿了條床單,枕頭都沒有拿,直接就躺在了地上。可能是礙於男女有別,他沒有脫衣服,穿著汗衫躺在那裏。宋安非坐在炕沿上,沉默了一會,就去外頭打了水,把水盆往陸嘯昆跟前一放。

    陸嘯昆愣了一下,宋安非就說:“你……你要不要洗個腳?”

    陸嘯昆坐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腳,說:“累了,不想洗了。”

    他說完就又躺下了,宋安非滿臉通紅,站在旁邊,說:“都……都臭了……”

    從陸嘯昆剛脫掉鞋子的時候,他就聞到腳臭味了。莊稼漢子的鞋子,本來就髒兮兮的,又幹了一天活,不臭才怪呢。

    宋安非和陸嘯昆,生活上的第一個不和諧之處,冒了出來。就是衛生問題。

    陸嘯昆一個莊稼漢子,糙男人一個,不愛幹淨,家裏亂,人也不修邊幅。可是宋安非卻從小愛幹淨,東西不收拾的整齊衛生,他心裏就不舒服。

    所以他聞到腳臭味心裏就受不了,陸嘯昆要是不洗腳,他就一直想著這味道,今天晚上都用不著睡覺了。

    “你要是累,嫌麻煩,我給你洗……”

    陸嘯昆一聽果真坐了起來,看著他問:“你給我洗?”

    堂堂的王家千金小姐,居然願意給他一個糙漢子洗腳,這要是傳出去,那可真是一段奇談了。陸嘯昆有點不相信,於是就站起來坐到了炕上。宋安非愣了一下,心裏也吃驚。

    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陸嘯昆居然真的要讓他幫著洗腳。可是話都說出去了,他反悔的話也說不出來,於是就彎腰把盆子端到炕沿下麵,免起了自己的袖子。

    他有些害臊,生平還是頭一迴給人洗腳,還是給個大男人,心裏頭心跳如雷。但是在他伸手去摸陸嘯昆的腳的時候,陸嘯昆忽然伸手攔住了他,臉色有些窘迫,說:“我開玩笑的,哪敢讓大小姐幫著洗腳。”

    也不知道是被盆子裏的熱水熏的,還是被自己的腦子裏的血充的,宋安非心裏頭猛地一激動,忽然伸手捉住了陸嘯昆的腳,耳根子都紅透了,低著頭說:“給自己漢子洗腳,那也是做媳婦的本分。”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臊到滿臉通紅,陸嘯昆更是驚訝,心裏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衝動,就感覺自己的雙腳落入一個滑溜白嫩的手掌裏麵,熱水潑到他腳背上,他身體微微一顫,那股熱氣從他的腳直衝到大腿根,簡直讓他一時之間要醺醺欲醉。他低下頭,就看到了宋安非小巧柔順的眉毛和鼻子,還有水盆中自己密布腿毛的小腿,和黝黑的腳背。

    再然後,就是宋安非的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指頭,輕輕摩挲著他的腳趾,似乎給他洗腳的這個人,自己也是害臊的,因為那觸碰像是欲言又

    止,帶著羞怯和青澀。可是你要說洗腳的人是羞怯的,她偏偏洗的又很認真,一個腳趾一個腳趾的仔細洗幹淨。他腳就跟他的身體一樣,寬厚解釋,腳趾頭虯勁有力,宋安非的手卻是軟的,撫摸過去,舒坦的讓人想要喘出聲音。

    他陸嘯昆活了那麽大,還是頭一迴有人給他洗腳。他以前的那幾個婆娘,哪一個有這麽貼心溫柔。那雙手洗的就不再是他的腳,漸漸地,仿佛觸碰的是他的心,撩撥起了他的欲望。

    畢竟他是個正當壯年的男人,太久沒有出過火,如今有這麽一個貼心俊俏的女人摸著他的腳引誘他,他要是忍得住,那才是毛病。他這麽想著,身上越來越熱,一股熱氣洶湧而來,他的腳猛地一抬,就壓住了宋安非的一隻手,腳底板似重非重地研磨了一下他的手背,帶著濃重的挑逗氣息。宋安非胸口起伏不定,身體全部都繃緊了,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男人來了性欲,刀山火海都敢闖,陸嘯昆寬厚的腳掌順著宋安非的手背慢慢往上滑動,心裏頭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欲望,在他麵前蹲著給他洗腳的,是王家的千金小姐,一個不檢點的風騷女人,這個女人這樣反常的舉動,難道隻是因為生性淫蕩,和共處一室起了淫心,想要跟他共享雲雨?

    他這麽一想,內心欲火更熾,這種欲望帶著輕蔑與鄙夷,是一個老實正直的男人對一個淫婦的輕蔑與性欲。他的腳蹭到了宋安非光滑白嫩的臉蛋上,那皮膚讓他心癢,他黝黑寬大的腳掌,沾濕了宋安非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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