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一天,於銳誌來到了寶州市,他事先沒跟蘇星暉打電話,直接來到了蘇星暉的辦公室,蘇星暉正在辦公室裏處理公務,看到他來了,很是驚喜的說:“於哥,你來了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

    於銳誌道:“沒事,反正這次來要在寶州住上幾天,所以來看看你在不在,不在也沒關係,還有幾天嘛。”

    尹哲給於銳誌沏了茶,出去了,蘇星暉坐到了於銳誌對麵。

    他看到於銳誌的情緒似乎有一些不高,便笑著問道:“於哥,怎麽了?好像有一點不太開心的樣子。”

    於銳誌悶聲道:“若秋要結婚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蘇星暉愣住了,於若秋要結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態,笑著說:“是嗎?那是好事啊,祝福她了,她什麽時候結婚?那個幸運的新郎是誰?”

    於銳誌抬起頭看著蘇星暉道:“你真的為她高興嗎?”

    蘇星暉點頭道:“我當然是為她高興啊,她都三十二歲了吧?也應該結婚了!”

    於銳誌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混蛋,你還知道她三十二歲了啊!那你肯定也知道她為什麽這麽晚才結婚吧?”

    蘇星暉啞然,他當然知道於若秋為什麽這麽晚才結婚,他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看得出來,於若秋是因為喜歡自己,所以一直不肯接受別人。

    可是他又怎麽能接受於若秋的愛呢?那樣對誰都不公平,他如果接受了,那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渣男嗎?那樣對陸小雅,對於若秋,對許多人都是一種傷害,那是他不能做的事情。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薛琴,想起了夏竹,想起了何小鳳,想起了王柳,想起了辛靜,想起了劉欣,這些女人都對他有著情意,不過他都不能接受,所以一個個的辜負了。

    不過這能叫辜負嗎?這不叫辜負嗎?他一時間想得癡了。

    於銳誌繼續痛罵著蘇星暉,不知道罵了多久,他喋喋不休,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一樣。

    於銳誌道:“……她要嫁的人是我哥部隊的一個軍官,今年跟她一樣大,也是將軍的後代,也一直喜歡若秋,等了她十幾年,一直不說,他們今年八一就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蘇星暉無言以對,他隻是抬頭看著於銳誌,他知道,於銳誌一直也很清楚於若秋對他的感情,隻不過平時一直不說而已。

    不過,聽於銳誌說的那個男方的情況,應該還算是不錯的,這讓蘇星暉稍稍有一些放心了。

    於銳誌起身道:“走,你陪我喝酒去,要是你今天不喝醉,我饒不了你!”

    蘇星暉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去陪於銳誌喝酒,所以他起身給陸小雅打了個電話,說於銳誌來了,他要陪於銳誌去吃飯,晚上不迴家吃飯了,陸小雅答應了,沒說別的什麽,便把電話掛了。

    於銳誌來了,她當然放心了。

    兩人去了一家小餐館,要了一個包廂,隨便點了幾個菜,兩瓶酒,兩人便對飲起來。

    於銳誌喝了一杯酒,對蘇星暉道:“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若秋在我們於家,那就是公主,沒有一個人敢對她不好,可是這輩子,她卻掏心掏肺的對你這個混蛋,為你哭得稀裏嘩啦的,隻有你一個啊!”

    於銳誌最後這句話簡直是對蘇星暉嘶吼出來的,蘇星暉驚訝的看著於銳誌,於若秋為他哭過?

    於銳誌道:“怎麽?你以為我騙你?她為你哭過幾次,不是因為你不喜歡她,一次是你在抗洪的時候暈倒,一次是那個槍手要暗殺你的時候,她說她擔心你,就哭了,她又不敢在別人麵前哭,就隻有在我這個二哥麵前哭,因為隻有我知道她的心事!”

    蘇星暉不由得震驚了,於若秋用情之深,讓他覺得無地自容,可是,他又能做什麽呢?

    蘇星暉端起一杯酒,也不跟於銳誌碰杯,他便一仰脖,把這杯酒一飲而盡了,他現在隻恨自己為什麽喝不醉?要是他能喝醉的話,他今天一定一醉方休。

    於銳誌也是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又說:“她開心的時候也不少,你兒子出生的時候,你提拔的時候,你做出那麽多大事的時候,她都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樣,我知道她這是沒結果的事情,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她能夠這麽開心一會兒,我就覺得很開心了。”

    蘇星暉無言以對,隻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於銳誌也是一邊喝酒,一邊說著於若秋的那些事情,蘇星暉這才能夠明白,於若秋到底為他做了多少事情。

    隻要是蘇星暉有需要,於若秋可以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幫蘇星暉,於銳誌在蘇星暉這裏的投資,其中有一半都是於若秋的錢,可是於若秋從來不讓於銳誌說,現在於銳誌都說出來了。

    於銳誌喝到有五六分酒意的時候,他說:“星暉,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你,可是不怪你,我tmd怪誰啊?”

    於銳誌大哭了起來,這是蘇星暉第一次見於銳誌哭,於銳誌這樣的硬漢,也會哭嗎?可是他又怎麽能不哭呢?於若秋是他最親的小妹,可是她的感情生活如此蹉跎,她被蘇星暉誤了終身啊!

    可是正如他所說,這能怪蘇星暉嗎?蘇星暉能夠怎麽做呢?以於銳誌的道德觀念,他當然知道,蘇星暉做的是對的,蘇星暉從來不對陸小雅以外的女人假以辭色,他是一個好男人,是一個純爺們兒。

    他隻是心疼自己的小妹,她這十幾年,過得太不容易了,她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是別人的丈夫,可是她什麽都不能說,她把什麽都埋在心裏,由於她的善良,她跟陸小雅還是好朋友,她真心對待陸小雅。

    甚至在陸小雅患上疑似非典的時候,第一個趕到醫院想去照顧陸小雅的人,就是於若秋,她還把牛牛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疼愛,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麽就要承受這樣的命運呢?

    不知不覺,蘇星暉也是淚流滿麵,他也想起了於若秋的點點滴滴,以往他都有意無意的把這些忽略了,他不敢想得太深,於若秋確實是一個好女孩,他怕自己想深了,都忍不住會被於若秋所吸引。

    於若秋這些年,承受了多少壓力啊,像她這樣的家庭,以她的條件,她找什麽樣的男孩找不到?可以說,優秀的男孩可以排著隊讓她挑,但是這麽多年她一個都看不上。

    她的長輩們,又怎麽可能不急呢?他們幾乎天天催著於若秋去相親,巴不得她趕緊結婚,於若秋還不能翻臉,這些都是她最親的親人啊。

    她也不能把自己不想結婚的真實理由說出來,以她家的地位,她把真實原因說出來的話,那對蘇星暉一定是不利的,雖然於家也不至於讓蘇星暉停妻再娶,但是對蘇星暉心存芥蒂是肯定會有的。

    蘇星暉想到這裏,他突然想到,於若秋突然接受了這樣一個丈夫,是不是也是為了減輕蘇星暉的壓力呢?如果她一直不結婚,她不結婚的真實原因總會暴露出來的。

    一想到這裏,蘇星暉就是心如刀割,但是現在他還能說什麽呢?他也隻能是祝福於若秋婚後幸福美滿了。

    幸好那個男人也是愛了於若秋十幾年的,對於若秋的愛應該是沒有話說的,又是於若秋大哥部隊裏的軍官,於家對他肯定是知根知底,她婚後的日子,應該還會是過得很幸福的。

    可是蘇星暉也知道,他這可能也隻是自欺欺人了,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

    不過蘇星暉現在也不敢深想,他跟於銳誌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不知不覺,兩個人便把兩瓶酒喝得幹幹淨淨,桌上的幾個菜卻是一筷子都沒動,於銳誌大吼一聲:“服務員,再拿酒來!”

    蘇星暉沒有攔著於銳誌,他知道於銳誌現在心裏的感受,他也想喝醉,等服務員再拿了兩瓶酒來,他首先便倒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

    於銳誌還是一邊喝一邊說,不過他空腹喝酒,酒入愁腸,又喝了幾杯酒,他便呯的一聲,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這個時候,蘇星暉還沒有半點醉意,他喝得再多,也不可能醉的,他雖然還想喝酒,可是這個時候也不能喝了,他叫來服務員,結了賬,便扶起了於銳誌,把他送到了酒店去了。

    於銳誌這個樣子,他今天也是一個人到寶州來的,沒有帶任何人,蘇星暉也不能迴家,他便給陸小雅打了個電話,說是於銳誌喝醉了,他現在得照顧於銳誌。

    陸小雅溫柔的答應了,她讓蘇星暉好好照顧於銳誌,也注意自己的身體。

    聽著陸小雅的話,蘇星暉心中滿是羞愧,這麽好的女人,他怎麽就讓她們傷心了呢?

    不過,蘇星暉又能怎麽做呢?他自己也很迷茫,他什麽也做不了啊!他能做的,隻是以後更加全心全意的對陸小雅好,對家裏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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