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之前就提到過,來到這個世界後,主播的自動尋人能力失效了。雖說先由他去找人,但去哪兒找又是個問題。


    “去那個地方看看吧,如果是斑的話,他大概會去那裏。”千手柱間說。


    柱間小弟的意思主播當即就明白了。他基本上又是要原路返迴——立馬就趕迴木葉去。外掛君也要帶著鳴人迴木葉,據說由於九尾人柱力被抓,木葉村裏陷入混亂,四代火影一路追過來,尚還不清楚村子裏現在怎麽樣了。


    主播和他們順路,但把千手柱間摁在砂隱村不許走:“你和斑都把人家的村子都砸沒了,好歹給修好全套啊。”


    和寧混到一塊兒後似乎變成專業修房子的真·忍界之神抬首望天,雖然知道這是接口,但還是覺得好無奈啊……可無奈也沒辦法,隔壁村還真是他(和斑)折騰沒的呀,他默默地認了。不過,在最後,千手柱間意味深長地提醒:“阿寧,你的速度要快一點。我和斑的樣子太顯眼,這件事肯定會很快地傳出去的。”


    這可是千手柱間……還有宇智波斑呐,赫赫有名的最強忍者,他們倆的形象流傳得不能更廣。如今被後人發現那兩個男人竟然複活了,大概有一部分人會高興,當然,更多的還是震驚——先是死透了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莫名其妙地活了,現在又輪到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了嗎?!


    大概不明真相的有心人會覺得是木葉掌握了什麽可怕的禁術,接著會搞出什麽混亂就難以想象了。


    主播得到提醒後也想到了這一點,便向柱間小弟點頭表示知道了。這迴,他又一次與我愛羅告別,明明隻是很簡單的幾句話,卻卡了很久,半天都沒吐出來。


    ——我愛羅,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學習……哦不,你已經長大啦。


    ——那就,努力做一個好村長,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也許你就比我還高了?


    主播莫名地覺得自己有點渣。每迴都說很快又會碰麵啦,結果每一次真的見到後就會發現小紅毛大變了樣,再來一次估計他就要認不出了。最重要的是,想解釋都解釋不出來。


    幸好我愛羅沒有要他解釋什麽。


    也許小時候的他會沉默地掉幾滴眼淚,可小紅毛長大了,情緒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內斂。於是,在聽到主播猶豫著說要走了的時候,他也隻是走上前和主播擁抱了一下,碰到後背的力度輕得幾乎感覺不到,就迅速地離開了。


    “阿寧,再見。”我愛羅看著主播,輕聲道。


    “我愛羅……”主播拋去心裏那點怪異的滋味,連忙說:“我會快點迴來的——和柱間小弟一起等等我呀!”


    “好。”


    就這麽匆匆忙忙地做完約定,主播就和波風父子倆上路了。


    他似乎迴到了最開始剛認識外掛君沒多久的時候,兩人待在一起閑逛聊天幹啥都很有意思。如今還多了一個漩渦鳴人小朋友,主播對他非常感興趣,正好,鳴人小朋友也對他非常感興趣,這一路上就屬他們倆說的話最多,那黏糊的樣子看得波風水門都隻能搖頭。


    曾經把阿寧和還是小孩兒的鳴人等同起來的外掛君表示,這兩人還真是意料之中的投緣呢。


    “哎哎鳴人,你和你爸爸真像,金色頭發藍色眼睛……嗯不對,五官不像,不過我當時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哦!”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一眼就認出你來啦,老爸說的不管什麽時候都戴著口罩不嫌悶和卡卡西老師特別像的叔叔!”


    又被小朋友叫做叔叔的主播默默地盯外掛君:“你對我的口罩到底有多介意啊?”


    外掛君咳了一聲,扭頭不接話。


    主播輕哼,他也隻是說說,其實並不介意。無視年齡問題,鳴人現在十幾歲也不小了,他叫千手柱間初代爺爺,然而柱間又是主播的小弟,這輩分論起來可就太亂了,主播還不敢占外掛君的便宜。撇開這個話題,他想了想,又道:“說起來,卡卡西小哥現在怎麽樣了?”


    都當上老師了,應該是從那什麽暗部退了出來,沒有再冷冰冰生無可戀了吧?


    “嗯,我迴去的時候,他的情緒就已經好很多了。”波風水門先是這麽說的,但主播剛剛表現出一咪咪放鬆的模樣,他就接著道:“可是,以後卻不一定。”


    “卡卡西一直對帶土和琳的死耿耿於懷,從來都沒有忘記。如果讓他知道帶土還活著,並且做了那些事——”


    又是突如其來的沉重打擊。


    主播的臉僵住了,他看向波風水門,外掛君的表情也格外鄭重。還搞不懂情況的鳴人左看看右看看,摸摸後腦勺:“這是怎麽了,好嚴肅哦。”


    波風水門抬手揉了揉自家傻兒子的頭發,歎了口氣。主播也跟著歎息,把自己的爪子放到外掛君的手背上:“鳴人呐,如果你有一個好朋友,陰差陽錯地去報複社會,傷害了很多人包括他的親友。可你又知道他是被騙的,騙他的是他最親的人,那人也被騙了,真正的幕後黑手另有其人……唉這麽說太麻煩了,反正就是特別糾結。”


    他本來就是隨便說說,沒打算從小朋友那兒得到意見。沒想到的是,鳴人愣了一下,竟然頗為認真地思索起來。


    “這種情況我從沒想過哎,不過,真的遇到的話,肯定先要拚命地阻止那個朋友繼續做壞事,然後,再努力把他帶迴來。”說到這裏便卡住了,他撓頭想了半天,才握拳認真地道:“隻要讓他知道自己是錯的,後麵該怎麽辦到時候再想嘛!”


    果然還是孩子的思維啊……


    主播和外掛君對視一眼,忍不住想笑。可笑著笑著,他的眉頭一跳,細想鳴人的話,卻是意外地被觸動了。


    這和他的打算不謀而合呢。


    “鳴人的性格這麽開朗,像媽媽的吧?”


    “是呀。”


    在就要靠近木葉村的地方,他們終於停了下來。簡單地說了兩句,主播終於要和他們父子倆分路。


    分別之前,波風水門深深地望著他,良久才開口:“去吧,我們也要趕著迴去。”


    寫著四代目火影的禦神袍隨風輕揚,邊緣的花紋像是晃動起來的火焰。主播應了一聲後,他又道:“以前說了那麽久,你卻從來都沒去過木葉——這一次,進來看看吧。”


    “……好。”


    再度欠下了一個約定。


    最終的目的地,確實是老地方。


    終結之穀,那兩座雕像還是無聲無息地對立著。主播默默道了一句對不起,踩著柱間小弟的巨型石雕爬到了“他”的頭頂,站在最高的地方往前看,就發現對麵那座雕像的頭頂也有人。兩個男人。


    宇智波斑。


    另一個便是真寧——或者說帶土。


    帶土沒戴麵具,沉默地站在宇智波斑的身後。他們倆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了,還隔著頗遠的距離。主播出現的時候,他們自然是發現了的,但都沒用說話,主播也保持著沉默。


    嘩啦嘩啦的水聲一直在耳邊傳響,吵得煩人。直到忽然間,宇智波斑終於開口了:“我,錯了嗎?”


    他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疲倦過。


    “對,確實錯了。”這麽說的時候,對麵的帶土抬眼,目光中卻沒有半分情緒,他頂著這樣的眼神,仍然堅持說道:“可是斑,與其讓你直到沒有轉機的最後才知道真相,現在意識到這一點還來得及!”


    可另一邊的人卻說——


    “來不及。”


    不管作為真寧的記憶是否清晰,過去是怎樣的人,宇智波真寧已經是宇智波帶土了。


    他也隻能是帶土。


    “我迴不了頭了。”


    籌備了那麽久。做了那麽多事,害死了那麽多人,就算事到如今得知奮鬥的目標是錯誤的,似乎也根本……


    “可以的!”


    主播大聲打斷道他的話。


    主播往前邁出一步,險險地停在頭像的邊緣,再往前一點就會墜落。但他像是不知道一樣,視線毫不轉移。


    這道遙遠的目光中,仿佛一下子浮現出灼熱的光芒。


    光憑這幾個人的力量,肯定無法償還所有的罪孽,也改變不了已經消逝的過去,這也是時間無法抹消的痕跡。


    可是,如果是主神,他的力量就足夠了。


    “斑,真寧,和我一起去旅行吧!”


    他對著另一頭的人伸出手。


    中間明明留著相當遙遠的距離,但在激動的話語脫口而出時,這段隔絕了他們的空隙合攏了。


    “說不定,走著走著……一不小心,我就能夠改變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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