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世間之事,從無絕對二字,就像曾經被視為永無翻身可能的第九紀,是牧龍率眾逆行,一次次的征戰路盡頭,在無數次犧牲之後,終於尋得一絲希望。


    而從這等布局的背後,牧龍也已然能夠看到曙光,對於第九紀而言,這是一場空前的危機,卻也是前所未有的機遇。


    倘若,八紀生靈果真是假借人族之名,進入第九紀,那些曾經被掠奪竊取的、屬於第九紀的氣運與根基,也便再次出現在第九紀。


    如此一來,第九紀缺失的本源,便就此完整了。


    這無疑是提升了人族的上限,無非是那些缺失的力量依舊掌控在八紀生靈的手中,但隻要他們敢出現,便有機會奪迴來。


    無人比牧龍更清楚,那曾經被奪走的八隻葫蘆,其中蘊含的本源之力對第九紀到底有多重要。


    他的第一世,帝命聖藤因此變得殘缺,不得不放棄紀元靈根之身。


    他的第二世,為紀元之主,是整個第九紀的最強者,卻因第九紀的本源殘缺,而無法達到真正的巔峰,也便無法真正勝過路盡頭的守門人,即便化作黑瓦罐,那罐口的殘缺依舊是無法彌補的。


    於是才有了這第三世,牧龍幾乎是相當於放棄了曾經的一切,化變數而生,想用超脫第九紀的力量,去戰勝這一切。


    而如今看來,隻要那些曾經失去的力量再度出現,他便有希望能夠將其重新奪迴,重新化作八隻葫蘆,再解封第一世的紀元靈根之軀,使得帝命聖藤達到真正的巔峰、不僅如此,當第九紀的本源完整之後,他第二世的道,也可因此補全,到時,那黑瓦罐將不再有缺口。


    還有便是這第三世的變數之道,將其修得圓滿之後,若能將這三世的大道合一,到時無論是八紀強者也好,乃至是那強大無比的路盡頭守門人,牧龍都有信心將其擊敗。


    因此,在洞悉這等恐怖的陰謀之際,牧龍也便等於窺探到從未有過的希望。


    這不僅關乎整個第九紀的生靈,更關乎他自身的大道,一切,須當慎之又慎。


    於是,趁著還未被第三紀的“人族”發覺,牧龍依舊是以微塵之軀,悄然離開星雲,一路離開黑窟。


    當他他踏出黑窟之時,鎮守黑窟的兩頭巨怪依舊在酣睡。


    但這一刻,黑窟之中的秘密,他已然知曉,心中也便再無忌憚,當即伸手一招,從那巨怪的脖頸之下,取走元狩鼎。


    果然,那巨怪也就此從沉睡之中驚醒,當即發出恐怖的怒吼,一時間,太荒殿中,天地動蕩,山河顫栗,毀滅性的力量,當即席卷一切。


    那巨怪似乎發現了牧龍的位置,當即伸出數隻巨爪,拍向牧龍逃遁之處。


    那一瞬,有無窮的力量自四麵八方擠壓而來,仿佛這一方偌大的天地,即將被化作一粒微塵,隻是,這等第三紀的力量,卻無法對牧龍產生太大影響。


    對此,他也並沒有選擇還手,而是取出那日被將臣斬落的三首佛的佛手,任憑其中佛光濃鬱,出現的瞬間,便被這巨怪的巨力,瞬間碾碎,化為血霧,唯有第六紀元古佛的氣息,四處飄散,殘留在太荒殿中。


    這顯然是牧龍的計謀,不管對方能不能識破,將取鼎之事,嫁禍於古佛紀,而他也因此看出,這第三紀元,似乎是以力稱尊,達到極致的力量,足以篡改萬法,扭曲一切!而最終,不論那莽荒巨怪如何怒吼,牧龍沒有半點迴頭之意,就此帶著元狩鼎,踏出太荒殿。


    他能夠確定,那兩個莽荒巨怪,是不可能追出來的,至少在踏入黑窟星雲,化作人族之前。


    見牧龍安然踏出太荒殿,守候一旁的混沌七兇也就此鬆了一口氣,老大屠木問道:“那元狩鼎可曾取迴了麽?”


    “這太荒殿中,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牧龍點頭,道:“元狩鼎已然取迴,開劫鼎在萬古龍窟之中,也已然派人去取,就隻剩下彌羅鼎,雖然知曉其大概方位,卻是一處連我也不知曉的地方,據此來看,應當是那最為古老且神秘的第一紀元混沌紀所為。”


    “至於這太荒殿中……”牧龍說著,迴頭看一眼背後的太荒殿,目光凜然道:“這其中蟄伏著第三紀元莽荒紀的生靈,他們的身軀,甚至比你們的真身還要巨大許多,而且擁有至強的肉身之力。”


    “除此之外,我還在太荒殿深處,發現一個大秘密,但如今還不能說出來,我隻能告訴你們,這太荒殿中的家夥,在蟄伏無盡歲月之後,準備出來了。”


    屠木聽聞,頓時麵色巨變,他知曉,以牧龍的身份,斷然不會用這等事情來嚇唬他們。


    “倘若,他們果真出世,這無盡兇域豈非……”他後麵的話未曾說出來,但牧龍替他說全了。


    “他們的獠牙,即將顯露了,這第九紀也將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大混亂之中,而無盡兇域,作為第三紀元的落腳點,顯然無法幸免。”


    “不止是第三紀,據我猜測,整個前八紀都將一同出世,以一種你們目前無法想象的方式,進入第九紀,這是莫大的危機,也是前所未有的機遇,而你們也要清楚,第九紀的紀元主角是人族,也唯有人族,才能在這等大混亂之中立足。”


    這混沌七兇之中的其餘幾個家夥聽聞,皆麵麵相覷,唯獨作為老大的屠木,長歎一聲,道:“我等從紀元初的殺劫之中存活下來,著實不易,也因此厭倦了紛爭,便躲在這無盡兇域之中,從來不曾出去,可如今看來,即便不想爭,也不得不爭了。”


    說罷,他又望著牧龍,問道:“倘若,我們敗了,會如何?”


    聽聞這話,牧龍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倘若敗了,人族還在,第九紀也還在,但……再也不會是我們!”


    這等話,聽來十分玄奧晦澀,但身為混沌七兇的老道,若是沒有些慧根,便也不可能帶著這幾個頑劣的家夥,從紀元初的殺劫之中活下來,存活到如今。


    他笑了笑,道:“也就是說,如果勝了,人族是第九紀的人族,第九紀依舊屬於我們,但那時,一切都會改變。”


    牧龍聽聞,也笑了笑,道:“若勝,第九紀的力量將足以碾壓一切,到時,我帶你們踏足路盡頭,不再為人刀劍,真正為我們自己征戰一遭!”


    聽到這裏時,屠木點頭,當即跪拜於地:“混沌七兇,願隨主上,戰到地老天荒!”


    這一次,是真正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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