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殿門輕啟。


    牧龍踏入殿中,卻見這大殿之中,充斥著無盡的紫鈞聖氣,還有陣陣聖靈大道的道韻,神聖無比。


    鈞帝便靜靜盤坐在那裏,背對的牧龍,似乎並無紫色神曦遮麵。


    牧龍正想上前,卻聽鈞帝道:“未入帝境之前,你見不得為師麵容,否則,會誤你修行。”


    牧龍聞言,不由一愣,心中愈發好奇,問道:“為何?”


    鈞帝道:“無須多問,日後你自會知曉。”


    牧龍聽聞,隻好站在那裏。


    隨即,他取出二十四色道果,對鈞帝道:“此物,可修複師尊帝命。”


    鈞帝聽聞,略感詫異,伸手一招,二十四色道果便已飛入掌心。


    她隻是略微看一眼,便道:“此物,倒是極奇妙之物,的確能修複為師帝命,想必得來十分不意吧?”


    牧龍笑道:“還好,不算太難。”


    鈞帝頓了片刻,道:“若為師所猜不錯,你大量收集天冥屍體,可是為了此物?”


    牧龍見鈞帝已然猜到,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對於鈞帝,他並不隱瞞。


    鈞帝見此,道:“這是你的秘密,為師不想多問,但這等奇物,萬萬不可再輕易示人,否則將有大禍,你還尚在搖籃中,未曾真正長大。”


    “弟子謹記。”


    頓了頓,鈞帝又想到,對於這個弟子,貌似除了為他擋命劫之外,似乎少有為他做過什麽。


    因此,鈞帝問道:“你可有何所缺麽?”


    牧龍聽聞,搖頭笑道:“什麽都不缺,師尊無需為我掛心,安心修複命傷即刻。”


    “如此,也罷。”


    “旁人家的弟子,都是眼巴巴盼著自家師尊能賜些寶物傍身,你倒是另類,大概當真如諸帝所說,富得流油了。”


    “為師也隻是與你客套,倘若你果真開口要什麽,為師不見得能拿出來,鈞天這些年,並無多少家底。”


    牧龍聽聞,卻隻是笑了笑。


    他心中十分清楚,鈞帝隻是嘴上這般說罷了,倘若自己果真要什麽,她必然不會吝嗇。


    “既是如此,師尊且安心療傷,軍中之事,一切有我。


    花前輩近來四處奔波,古天聖又在閉關突破大羅顯聖,軍中須得有人坐鎮,方可穩妥。”


    “去吧,軍中事雖重,但也不可再懈怠修行,否則待為師出關,可要罰你。”


    鈞帝叮囑道。


    牧龍點點頭,隨後離開大殿,再度返往軍中。


    一路上,牧龍還是好奇,為何鈞帝說,要到帝境,才能見她真容。


    於是,牧龍忍不住,便詢問神蓮。


    神蓮隻是發笑,幾經牧龍死纏爛打,才笑道:“公子覺得花非客風華如何?”


    “自然是風華無雙,這一點,至尊殿堂人皆知曉。”


    神蓮道:“鈞帝乃是紫鈞聖氣所化,秉承聖靈大道而生,至聖至妙,這樣的生靈,幾乎臻於完美,無論容顏還是天賦,而且還是先天神祇,因此以風華而論,遠在花非客之上。


    莫說是至尊殿堂,便是整個太虛之中,怕也無幾人能夠相比。”


    “而且,鈞帝又是女帝,已然修成完整的聖靈大道,她的聖靈大道,幾乎達到無處不在的地步,甚至體現在容顏之間。


    不入帝境,隻怕無法抵禦她他的聖靈大道,便是如帝境,隻怕也會一見癡迷,因此,鈞帝素來不露真容。”


    “她不讓你見他容顏,是真得怕誤公子修行,因此公子莫要再糾結。”


    牧龍聞言,頓時感覺有些荒謬。


    “照前輩這般說來,我師尊豈不是……美得無法見人?”


    神蓮點頭:“算是吧,聖靈大道,至聖至妙,非同尋常,可於無形之中,親和萬靈,因此萬物生靈,難以阻擋其影響,就如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萬物生靈,皆是如此,而聖靈大道,便代表著完美的極致。”


    “原來如此。”


    “忽然感覺,我這張臉,給鈞天丟人了……”牧龍搖了搖頭,不再糾結此事。


    到了鈞天大營之後,古天聖竟然出關了。


    有鈞天神丹的幫助,再加上古天聖停滯大千域主巔峰多年,厚積薄發之下,已然踏入大羅顯聖之境。


    如此一來,除卻花非客之外,鈞天便有了第二尊顯聖。


    古天聖拜謝牧龍,牧龍卻示意他無須如此,皆是他自己的造化。


    “古帥如今既然已出關,這軍中暫時又無戰事,便代我坐鎮軍中,我已有許多時日不曾修行了。”


    牧龍謹記著鈞帝教誨,不敢懈怠自己的修為。


    距離上次突破境界,到如今,他的確忙於均無,以及二十四色道果之事,未曾有絲毫進境。


    如今,也該嚐試突破斬我境了!斬我境,全稱斬我明道,在於斬去自身一切缺陷,更接近先天神祇。


    因此這個境界,是最安全,卻又是最艱難的。


    安全是毫無性命之憂,而艱難,則是源於牧龍的天資。


    天賦越強強大,底蘊越是渾厚的生靈,自身的缺陷便越少,越是難以斬去。


    而牧龍的天妖之體,屬於道體,作為凝聚三十六品蓮台的存在,與先天神祇唯一的區別,便是他是後天生靈,其他一切,先天神祇,未必如他。


    隻是,先天神祇與後天生靈,皆由命數所定,先天就是先天,後天便是後天。


    後天生靈隻能接近先天神祇,卻永遠無法成為先天神祇,這是大道的規則,也是命數的限製。


    因此,在這等規則限製之下,後天生靈想要參悟更深的大道,就必須斬我明道。


    如此一來,這個境界對於牧龍這等道體的存在而言,簡直如同噩夢,或者說雞蛋裏麵挑骨頭。


    即便是沒有骨頭,也必須挑出來,否則,便無法修成這個境界。


    雖然牧龍不需要以接近先天神祇的方式去參悟更深的大道,但他需要跨越這個境界,才能踏入大衍天君之境。


    這便有些強人所難的意味。


    而且九色道果的作用,在於縮短兩個境界之間的修行之間,而天賦達到他這等程度,麵對斬我之境這道坎,便是九色道果也沒有作用,除非他能自己完成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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