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加入,似乎在情理之中,似乎又充滿了意外。


    無崖子與寧凡之間,沒有激烈的討價還價,沒有在合作細節方麵摳字眼,更沒有在主次方麵爭論。


    因為他們雙方都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青城山很強,強的令人發指!


    單是一個玄門第一無崖子,就足以壓的大多數九重大聖喘不過氣來,可這又如何,有什麽用?


    他隻身一人,能鎮壓整個大周億萬生靈?


    不可能!


    他沒這個實力,也沒這個資格,他青城山弟子不少,可拿出來與那些動輒手握幾十萬乃至於百萬的大軍相比,他們沒有任何優勢。


    攻城掠地,殺伐戰場。


    這些弟子們做不到,他們早就習慣了自己逍遙自在的生活,習慣了旁人仰望他們的眼神與內心的敬畏。


    曾幾何時,風雲營剛剛組建時,那些個家夥同樣不習慣,他們也是在一次次大戰中,才不斷蛻變。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任何一個王朝的帝王,都不可能對任何一個江湖勢力完全的信任,不可能。


    俠以武亂禁,這些個家夥在手握強大戰力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對皇權,充滿了威脅!


    “銀花婆婆若是如你一般,她不會死。”


    寧凡兩人鬆開手,寧凡坐迴到自己的座位上,笑著開口道。


    無崖子苦笑著搖了搖頭。


    “武者......大聖,對眾生來說,幾乎是神靈了,可這個神靈再強,強如武帝城的那位天下第二,也不可能一人鎮壓大世!”


    寧凡的話,得到了無崖子的認同。


    “修行路,與天鬥!”


    “若是屠戮太盛,會有因果的。”


    無崖子提及因果,眼中充滿了忌憚。


    “因果?”


    寧凡笑著搖了搖頭,他並非不相信因果的存在,而是無崖子所提及,屠戮之中的因果,就是無稽之談。


    “殺戮太多,身染血腥,那些個死去的生靈,所產生的怨念會對自身的磁場與神念有影響。”


    “所以,也就會產生心魔,這便是你玄門所說的因果一詞。”


    “而且殺戮太盛,對自己磁場會有巨大影響,如行走在黑夜之中的一盞明燈,容易遭受天譴。”


    “強如武帝城的那位天下第二,也沒膽子敢屠戮一國億萬生靈。”


    “你們這群人,存在的最大意義,其實是某種程度上的威懾!”


    寧凡看向無崖子。


    威懾!


    一個名字,就能壓的對方心生忌憚,不敢隨意而行,這就是九重大聖最大的意義,當然了,若是威懾不了,那就殺!


    “所以自古以來,武者都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也有一些個真正天下無敵的存在,想要執掌蒼生。”


    “結果......他們死的比任何人都慘!”


    寧凡笑著。


    “武帝城那位天下第二,有多強?”


    “你們兩人一戰,誰輸誰贏?”


    寧凡很好奇。


    無崖子瞥了寧凡一眼:“你能問出這種話題,我甚至在懷疑,和你合作,是不是我的決策出現了問題。”


    “我若是贏了,此刻有龍虎山什麽事兒?憑借著鎮壓天下第二,我青城山便可攜此聲威,問鼎江湖之巔!”


    頓了頓,無崖子繼續開口。


    “我與那個老家夥,大戰一場,共過了十六招!”


    十六招?


    寧凡瞳孔猛的一縮,不可思議的看向無崖子:“你這種級別的存在,竟然隻與他過了十六招?”


    “沒有任何的試探,出手便是天翻地覆,你覺得十六招很少了嗎?”


    無崖子翻了翻白眼無語道。


    “那個老家夥,為何隻稱自己天下第二?難不成他無敵天下的這些年來,真有人曾敗過他?”


    寧凡此刻像極了擁有一顆燃燒八卦心的村姑。


    無崖子搖頭:“反正自我記事起,這個老家夥就從沒有過敗績,他自稱天下第二,隻是因為他說,一山還有一山高!”


    “誰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尊真正的蓋世大能,從犄角旮旯裏冒出來,故此,他隻能謙虛自稱第二。”


    “可誰人不知,天下第二的王仙芝,已然無敵八百載了!”


    王仙芝!


    寧凡神念震動,他的眼中冒出了熠熠神光。


    “你覺得,柳太白若挑戰他,有幾分勝的可能性?”寧凡詢問道。


    無崖子想都沒想,直接搖頭:“連半成的機會都沒有!”


    “每一個九重大聖,心中都有一個挑戰武帝城的夢,可你應該告訴他,這個夢,太過於不真實。”


    “柳太白,能過了武帝城的那些武奴,可對上王仙芝,他連三招都扛不下。”


    “倒是你,若是再走通幾條大道,或許真有可能,掀翻武帝城!”


    無崖子看向寧凡,滿臉微笑。


    寧凡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而且我覺得,早晚要與這位天下第二對上,有那麽一戰!”


    “行了,話也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京城的問題,你幫著解決了,等解決完之後,我會派人趕到幽州,屆時你可以安排他們做任何事。”


    說著話,無崖子起身要走。


    “喂,老頭兒。”


    寧凡卻在此時起身,衝著無崖子吆喝了聲,無崖子迴頭,不解的看向寧凡。


    “我給你看樣寶貝。”


    說著話,寧凡朝外走去。


    寶貝?


    無崖子卻是搖頭笑了起來:“這數百年來,我見的寶貝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難不成你這大都督府,還有什麽驚世之寶?”


    可當無崖子跟著寧凡來到菩提樹下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頓時懵了。


    一縷縷的玄妙之光,從枝葉上流淌而落。


    絢爛的光澤,令無崖子心神通透,信念通達!


    甚至,一些困惑了他許多年的道,都在此刻有了鬆動的跡象。


    “這是......”


    無崖子滿臉震驚道。


    寧凡聳了聳肩膀:“菩提樹,天地靈根,坐在樹下參悟,可以事半功倍,且不染塵埃,通達天穹!”


    “隻是我沒想到,連這等的靈根都入不了你無崖子的法眼,原本我還想著,讓你在此參悟些日子。”


    “既然看不上,那便算了吧。”


    無崖子倆眼珠子頓時紅了:“寧凡,別逼我在這種喜悅的時刻抽你!”


    話落,寧凡頓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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