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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寶廣場附近幾乎沒有發現任何雕塑,正在我泄氣的時候,李京突然問道:“你之前來過這裏麽?”


    雖然因為問話太過突然,讓我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問題,但是我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頭:“之前來過一次,鄭敏上大學的時候,這裏把牢棚戶區拆了,那段時間鄭敏的情緒有些不穩定,當時曉智是表人格,比較熱心,知道她心裏難過,所以陪著她來過一次。樂-文-不過你問我這些做什麽?”我好奇的問道。


    李京指著路邊問我:“那你記得之前這裏有過石獅子一類的雕塑麽?”


    畢竟我隻來過這裏一次,所以對這一帶的印象並不深刻,李靜靜愛你我皺著眉頭不說話,繼續給我提示:“好好想想,你在這裏有沒有見過銀行或者比較大的飯店什麽的?看起來比較正式一點的寫字樓也可以,好好迴想一下。”看我依舊微微搖著頭,李京試探性地問我,“你介意和我在做一次強度催眠,幫你迴想一下當時的場景麽?”


    我猶豫了一下,但是想到了還在危險當中的鄭敏,便也決然地點了頭:“好吧,但是我不確定你的催眠會對我有效,畢竟,你知道的,當時我還存在自曉智的意識裏,我會有選擇性的保留我看到的記憶,所以有可能你會失敗的。”我提醒著李京。


    李京不以為然她地搖搖頭:“試試吧,雖然視覺記憶是選擇性的保留,但是說不好嗅覺或者觸覺的記憶也許會完全毫無遺漏地保留下來也說不定。你相信我嗎?”李京認真地注視著我的眼睛。


    有些受不了與他對視(總覺得即使是現在,李京眼中依舊是在透過我的麵孔在問曉智這個問題,我將視線轉移至窗外:“希望你真的可以幫我迴想起當時的情景。”隨即我靠向了後座,閉上了眼睛,“我準備好了。”


    李京的聲音在我耳邊緩緩響起:“子芝,現在你迴到了曉智的意識當中,看著他和鄭敏來到了這片街區,你聽到了什麽聲音嗎?”


    我的眼前剛開始是一片黑暗,但是隨著李京的問題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的耳邊出現了其他聲音:“我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聲音很大,有點讓人生氣。”


    “你迴頭確認那個聲音了麽?”李京接著問道。


    我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畫麵,然後隨著我去迴想立即給in的問題,畫麵也變得漸漸清晰其阿裏,曉智當時聽到了汽車的鳴笛迴頭看了一眼,發現一輛私家車正在自己後麵,司機一直在按車喇叭,示意曉智和鄭敏快走。當時兩個人走的路是棚戶區到路寶大廈之前的一條沒有經過改造的胡同,下閘的小道任何車都可以通行,有行人的時候,開車的人隻能跟在行人後麵慢慢行駛,所以很多司機開進來都會拚命地按喇叭,催促行人快點通行。因為當時鄭敏還沉浸在要失去這個等同於故鄉的地方的悲傷當中,所以當時一反常態的情緒非常焦躁,聽到有司機鳴笛,不僅沒有拉著我快步離開,還迴頭罵了司機一句。那個司機的脾氣也不怎麽好,結果就罵了迴去,言語之中夾帶的髒話讓人聽起來非常不舒服,甚至嘲弄鄭敏是從事不好職業的女性。那句惡劣的謾罵正好觸到鄭敏的逆鱗,結果鄭敏根本不顧當時小智的阻攔,直接照著私家車的保險杠就是一腳,得虧當時私家車是停在胡同裏的,否則很有可能當時曉智和鄭敏都要同時命喪黃泉。不過可能當時鄭敏真的氣得不輕,我清楚的看到私家車的保險杠因為鄭敏的鞋跟而凹下去了一個小小的淺坑。兩人的謾罵其實早已經找來了一群看閑事兒的人群。那個時候,正好是搬遷談判的時間,為了維護治安,長期有警察巡檢,所以在鄭敏快要和已經下車的司機打起來的時候,邊有人報了警,警察及時阻止了兩個人。我們雙方看到警察後,也不想再找麻煩,於是借坡下驢地就不在計較之前的事情(畢竟我和鄭敏被組織要求是精致與警方打交道的,所以看對方不想在糾纏,我們自然也不能與警方有過多的接觸。


    “那你們離開了那條胡同之後,又去了哪裏呢?”李京繼續問道。


    我看著迴憶裏的鄭敏牽著曉智離開了小胡同,向路寶大廈走去,當時的路寶大廈後麵並不是寬闊的馬路,也沒有現在整齊的新建的住宅區,而是非常狹窄的小馬路,馬路兩邊有很多以前搭建的小飯館。畫麵又模糊了起來。


    “除了飯菜的問道以外,你還聞到其他氣味了麽?或者說隻有飯菜的味道?”李京的聲音在畫麵最模糊的時候響了其阿裏。


    我努力地洗了新鼻子,感覺到了小籠包的香氣,甚至皮膚還能感覺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騰騰的熱氣:“曉智和鄭敏找了一家成都小吃,當時正好快到中午了,兩個人就決定在那裏吃午飯,好像也是曉智想陪政民多感受一下那裏的氣息,所以很多決定都是曉智自己做的。曉智一直很好奇路寶大廈附近的生活,我能感覺小誌希望鄭敏重溫那些迴憶,讓鄭敏明白即使終究會麵臨‘滄海桑田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境況,但是那些在‘滄海桑田’和‘巫山’中留下的記憶去也會隨著鬥轉星移陪伴她走過一生,成為她渡過難關時的精神支柱。”


    “看樣子曉智和她聊了很多,你還記得多少關於鄭敏對自己而是生活的描述?”


    我動了動耳朵,想聽請我記憶中的他們在說些什麽,終於我捕捉到了我想要知道的信息:“典當行,鄭敏的媽媽曾經去過典當行。”我激動的說道。


    我覺得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手背上傳來了安心的溫度,接著我聽到李京說:“好了,不要著急,先慢慢做個深唿吸。”我感覺到連下邊有風吹來,唿吸變得通暢其阿裏,我按照李京的話深深地吸了口氣,又換換地吐了出來。


    “現在你眼前的畫麵開始模糊起來,耳邊的聲音也慢慢消失了,食物誘人的香氣也漸漸離開了你的鼻腔,你的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李靜停住了,我的眼前,耳邊和鼻腔裏那些感覺也不再生動,我又恢複到了最初的狀態,周圍一片黑暗,“一切結束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終於睜開了眼睛:“李京,我知道哪裏曾經有過石獅子了。司機師傅,再麻煩您把車子開迴路寶大廈的主路上,然後在他北麵的第二個丁字路口停車。”


    擋車聽到了我說的地點的時候,我們終於看到了我們一直在找的麒麟石雕。司機把車停在了馬路對麵,裏竟拿起望遠鏡看了一會兒那個石麒麟,放下望遠鏡衝我失望的搖了搖頭:“沒有看到石雕地下有任何東西。”


    我搖了搖頭:“現在這種情況下,鄭敏自然不會傻到給出這麽明顯的提示,司機師傅,你把車往前開吧,正常的車速就可以,不過我這邊的玻璃膜是防窺膜吧?”


    一直不說話司機笑了起來:“這可是我們平常盯梢的專用車,方奎末的質量可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如果隻是擔心外麵會看到你們的情況的話,大可以放心,外麵對於車裏的情況是什麽都不可能看到。你還是擔心一下李京的望遠鏡的放大倍率吧?”


    李京將手裏的望遠鏡交給我之後也笑了起來:“你覺得我們準備了這麽久,應對現在的情況,會使用次品麽?放心吧,是軍用望遠鏡。最大的放大倍率,連馬路對麵行人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我將望遠鏡方導演掐的時候,司機開始將發動機啟動,就在車開出不到十米的角度,我看到未來我需要確認的東西,在之麒麟的蜷著的左後腳下方,我看到卡在那裏的一顆小小的糖果,和上次在我們在藝術村的石雕下麵發現的那沒德國軟糖的包裝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特殊的角度,幾乎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我怕放下望遠鏡,堅定地看著李金索道:“李京,可以報警了。我確定鄭敏就在後麵的建築物裏。不過還要麻煩司機配合我們繼續在這附近兜圈子,知道肖隊那邊的支援趕到這裏。希望我們還能有時間趕到老大那裏。”


    在李京拿司機的電話給肖隊做了簡短的匯報之後,我們又在路寶大廈附近兜了兩圈,李京看了一眼手表:“好了,應該有人馬上到了,希望真的能解救出你的朋友。”


    我衝李京笑了一下:“謝謝了。哪個典當行曾經是鄭敏家裏的希望。你知道單身母親養孩子有過困難,很多時候,為了讓鄭敏在學校少受一些欺負和歧視,鄭敏的媽媽幾乎在那裏變賣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鄭敏的媽媽總覺得虧欠鄭敏很多,所以總希望能在物質上滿足她而一切需求,鄭敏說曾經在小的時候看見過她媽媽為了讓她過得好一些,而偷偷去當了手上最後一個鄭敏外婆留給她們娘倆的玉鐲子。她說他母親從來沒有打過那個混蛋送她母親的東西的主意,甚至連包裝都沒有打開過,也不讓鄭敏去碰那些‘髒東西’。所以他說他母親死的時候,身上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但是諷刺的是屋子的角落裏卻對了很多沒有開封過的名牌包包和首飾的包裝。鄭敏說自己小的時候曾經發過是,長大後要掙錢把她媽媽當出去的東西都當贖迴來。可是長大以後,才發現那些東西無論花多少錢都買不迴來,就像她媽媽一樣,隨著最後那重重的打在頭上不斷流血的傷口,再也不能迴到她的身邊。及時將那些物件買迴來又怎麽樣呢?迴來的不過是一些冷冰冰的東西而已,無論是什麽樣的當鋪,都贖不迴來她母親還帶著溫度的溫暖笑容。那時候她說,無論是多廉價的東西,戴在人身上,讓人覺得開心的才能叫首飾,如果離開了人,那隻不顧就是一件有價格的裝飾品。即使她都贖迴來了,也不過就是擺在家裏做個念想。所以當我迴憶起她對曉智說的這些畫的時候,我就確定了鄭敏一定會迴到當鋪附近,即使是念想,那裏也是離她母親生前氣息最近的地方,我想如果那家當鋪是她母親生前的希望之地的話,那種希望所延續的能量也會無形之中帶給鄭敏一些慰藉和能量吧。”我兀自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對了,李京,你知道曉智的希望之地是哪裏麽?”


    李京看著我,表情有些尷尬,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呢。”


    我笑了起來:“其實最能讓曉智安心的一直是那家醫院。我想有的時候愛情的力量真的能超越一切。”


    李京不明所以的看著我,沒過多久,他也笑了起來:“我能理解你是在說,曉智心裏的愛情天平要偏向我多一些麽?”


    我白了靈境一眼,不過還是笑了:“你還真的是特別自負呢,不過你猜錯了。”


    聽到我這麽說,李京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我徹底的笑開了:“她心裏的愛情天平不是偏向了你,而是她心裏隻有你。”我眼前出現了情人節辦案那天,兩個人一起看到煙火的畫麵,李京點燃煙火的那一刻,黑漆漆的夜空裏綻放的五顏六色的煙花,唇齒間嚐到了兩個人在醫院上班的時候,李京盛在曉智便當裏的熱乎乎的排骨湯。甚至都能再次感受到兩個人第一次被誤會成情侶的時候,分享情人節限定套餐的時候那種暖洋洋的溫馨。我在曉智開心的記憶力隻找到了李京的身影。在曉智失去記憶的時間裏,李京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生活,也給了她平常但是生動的愛情,她會因為李京的搶女友而生氣傷心,也會因為兩人的牽手而悸動,她不再是傷痕累累愛而不得的傻瓜,在我那段缺失的記憶裏,她儼然陷入了甜蜜的愛情裏,那些曾經血淋淋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隻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傷疤。曉智和李京在一起是真的很開心吧?突然覺得有些很羨慕呢。


    “一切結束後,你可以把曉智還給我麽?”李京的話如同一把剪刀刺向了我的心髒。


    “你再給我說一遍。”我怒視李京。


    李京絲毫沒有在意我的憤怒,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很想她。我知道你們當中隻能由一個人最終留下來。我讓曉智迴來,你就會離開,這對你不公平,我知道。即使是這樣,我依舊希望能夠留下來陪著我的是曉智。”


    “但是你也知道無論是我還是曉智,在這場‘最後的營救’結束之後,我們要麵對的終究還是那扇鐵柵欄,你真的人心看著曉智從此再無自由麽?”我看著窗外的分鏡,我們離路寶大廈越來越遠了,甚至在我拿著望遠鏡透過後視窗努力找尋,也再看不到它的樣子。我轉過頭嘲笑地看著沉默的李京:“怎麽?沒話說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會幫她求情,免收牢獄之災呢。現在看來,你對他的感情惡意不過如此。”


    “不。”李京搖了搖頭,“我不會為他接受懲罰的時候說情,接受懲罰是她自己罪有應得,但是這和我對他的感情沒有任何關係。我喜歡她,但是這不能讓我去阻撓他接受那些它應有的懲罰。他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即使這個代價很大,但是我仍然找不到理由讓她不去接受教訓。但是我會等她,等到他結束鐵窗生涯,即使有一輩子的時間那麽長,我也會等她。”


    “那時候她可能年過花甲,滿臉的皺紋,滿頭的白發,你確定你還會愛上那個樣子的她麽?”我輕蔑地看著李京,人啊,總是低估自己變心的可能,信誓旦旦地說會等待一個人,卻又在等待的過程中失了耐心。


    李京甚至沒有打磕巴地直接說道:“我想要的就是和她一起白頭,即使她出獄的時候,已經白頭又怎樣,我仍然能夠陪著曉智走完她的一生,當她贖完自己所有的罪過,能夠陪著她讀過一段安穩的試管,也是我最期待的事情。我會一直等她迴來。”


    “那如果她最後死在監獄當中怎麽辦?”我毫無憐憫的打擊著李京。


    李京笑著搖了搖頭:“那就賠上我的下輩子吧。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話,我依舊會在下一世找到她保護她。”


    “嗬嗬,沒想到你還真是迷信呐。”我依舊冷笑著,“但是你知道嗎,人死了,是迴國奈何橋,奈何橋上有孟婆,她會遞給你一碗忘川水煮的茶湯,一碗下去今生釋然,忘記前世,即使撕心裂肺的愛情,無法割舍的感情,都會因為那一口忘川水煮過的湯而煙消雲散。沒有人能逃脫的了忘川水的魔力,也沒有魂魄可以逃離忘記前世的命運。斬斷情絲後的你,又如何可以在兌現你要在下一世守護曉智的承諾呢?你會忘記掉你所有的誓言,然後輪迴轉世。”


    李京沒再說話,車裏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又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司機的手機響了起來,才打破了這段尷尬的氣氛。電話是肖隊打來的,他們在典當行大樓裏的一個早已經廢棄了的雜物間裏找到了蜷縮在那裏的鄭敏。


    李京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隻是了然的笑了一下:“那就對了,鄭敏小的時候,他媽媽做過保潔員,那時候不讓帶孩子上班,鄭敏的媽媽就偷偷把鄭敏藏在雜物間,對於鎮民來說,那裏也是潛意識中最為安全的地方吧。”


    “啊。”李京尷尬的發了一個音節,在收到我探詢的目光之後,顯示臉紅了一下,最後索性放開膽子開口說道:“你剛才不是問過我,要怎麽在喝了孟婆湯之後還遵守自己的承諾麽?我想過了,你說的確實沒錯,每個人死後都會喝孟婆湯,與前世作了斷,沒有人嗯呢更多德國,我也不希冀自己是幸運者。但是我仍然有辦法能夠在下一時間我和曉智的命運相連,你忘了即使是忘川水,也未曾抹刷掉河邊三生石上刻著的前世於金生。但是你忘了麽?讓它之所以叫三生石,是因為他上麵刻著人的前世、今生、更重要的還有來世,隻不過大多數人在喝掉忘川水之後,不僅會忘記自己之前的樣子,也會一並忘掉自己未來的樣子。”


    “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打斷了李京的絮叨,我記得他之前說話是很幹脆的。


    李京依舊是不緊不慢地說道:“隻要在三生石上刻下來生繼續守護曉智的誓言,就算是我去忘掉了她,忘掉這這一是我們共同經曆的事情,我想下意識我也會憑著本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完成我對她的承諾,三生石上的事情一定會發生,所以我一定會在次守護住她的幸福。”在我的印象裏,李京一直是個典型的唯物主義者,我很少聽到他說這些他曾經無數次諷刺過的事情。現在親人聽到他說這些話,我一時間有些愣神。他沒有任何不自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能看見他眼睛裏的光,就像曉智曾經在她眼裏看到的那種光芒一樣,讓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他。


    我看著他,最終還是垂下了眼簾:“隨你便吧,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所以你同意把曉智還給我了?”李京不慎相信的抓著我的肩膀確認道。


    我推開了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希望你能好好遵守你自己的承諾,我是說如果我們今天都還能活著的話。”


    “不要再說這些喪氣話,我一定會讓曉智活著再次見到我的。”


    我們都沒有在說話,靜靜地坐在車裏等待著‘最後之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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