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蕭晴打開郵箱,查看葉雄發來的伊妹兒。

    “晴,你好嗎?我想你,我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會想你。想你雪白的大腿,想你鮮豔欲滴的嘴唇,想你嬌慵的喘息,想你憂怨嫵媚的眼波,我多想把你吞下肚子裏帶迴澳洲呀!你肯定會恥笑我低級下流,可這是一個血肉男人的心聲!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肉欲可是愛情的活化劑,肉欲它就是經濟基礎,它決定著我的思維方式!馬克思肯定要賞我兩個大嘴巴了。

    晴,我有許多話要與你說,可我麵對屏幕,麵對鍵盤時,卻總覺得這屏幕折射的藍光正窺視著我的靈魂,讓我不敢輕言妄語。我想起了狄更斯的話——成熟的愛情,敬意、忠心並不輕易表現出來,它是謙遜的、退讓的、潛伏的,等待了又等待。我不信這鬼話,歲月給我成熟的頭腦,可愛情讓我變得孩子氣,這是一對矛盾體。愛情永遠是樹上那隻才泛紅的蘋果,離成熟還早著呢,如果成熟了它就會掉落。其實愛情成熟了也會變得失落了,我多想與你說,我真怕失落了你。

    晴,你讓我為難了,我真的為難了,我不知何去何從。我與你說這些幹嘛。今晚的月亮很亮很亮,我又看到了月宮那個傻瓜吳桂在砍他的桂樹,如果他知道那棵桂樹砍一分就長一分,他還會日複一日地砍嗎?我突然覺得此時的我真像這個傻瓜吳桂,明知離愁苦卻偏要剪,剪不斷呀理還亂!你也在望月嗎?我哼起歌兒了,你聽——多少次望月又被月望,多少次相愛又被愛傷。不再問能不能,能不能天長地久,隻想你,你陪我坐到天亮。“

    蕭晴眼睛模糊了,她想給葉雄迴信,可是除夕之夜葉雄電話裏頭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個女人應該是葉雄的夫人吧。蕭晴猶豫片刻,清空收信箱,關掉了電腦。

    2

    不知為什麽,最近蕭晴老是覺得精神疲乏。

    蕭晴坐在辦公室裏,嗬欠連天,桌上的書已經好多天沒翻過了,那隻筆像個失寵了的少婦,落寞地躺在書桌一角,正哀怨地瞅著蕭晴。

    蕭晴趴在桌上,想打個盹兒。

    同事阿芳神色慌張走過來,小聲說:“蕭晴,幫我看看我身後。”

    “沒事!”蕭晴瞄了一眼迴答。

    阿芳嘀咕了一句:“不行,我還是到洗手間裏去看看。”說完不見了人影。

    同事玲姐站起來倒了杯水,邊喝邊說:“這阿芳,當了幾十年的女人,心裏都沒個譜兒。每個月都來的事,她總是弄得一驚一乍的。”

    蕭晴又趴在桌子上了。

    “最近你是幹嘛了?好像精神不太好!”玲姐走到蕭晴桌子跟前。

    “嗯,就是犯困。”蕭晴咕噥一句。

    “可是你臉色又很紅潤呀,不像血氣虛弱的樣子。”玲姐仔細看著蕭晴的臉,“你沒有化妝吧?”

    蕭晴沒好氣地說:“我哪還有精神去弄這玩意。”

    阿芳迴到辦公室,插了一句:“我聽人家說,精神疲倦臉色紅潤八成是卵巢早衰的症狀。”

    蕭晴嗖地立起身子,瞪大眼睛看著阿芳。

    玲姐坐迴位置,架起二郎腿:“阿芳,是不是真的?別瞎說!”

    阿芳坐了下來,又欠了欠屁股,壓低嗓門說:“《家庭醫生》裏說的,還說女人的卵巢得不到適當的刺激會容易衰老的。”

    蕭晴好奇地問:“那要怎麽適當地刺激它?”

    玲姐“嘻”地笑了:“迴去叫你老公多點愛撫你不就能刺激卵巢咯。”

    “沒勁!”蕭晴說完又趴在桌子上。

    玲姐朝阿芳使了個眼色:“阿芳,你老公一個月與你幾次?”

    “什麽幾次?”阿芳故意沒聽明白。

    玲姐“啐”了一口:“別在我麵前豬鼻子插蔥——裝象,快說!”

    阿芳不傻,話鋒一轉:“我看書,書上說一個月要有七次才算正常的夫妻生活。”

    兩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蕭晴。

    蕭晴沒精打采地說:“看著我幹嘛?我一天一次。”

    阿芳與玲姐“轟”的笑了,異口同聲說道:“怪不得你卵巢早衰!要是我們,卵巢早透支了!”

    蕭晴又打了個嗬欠:“咦?不是和老公睡在一張床上就算過夫妻生活的嗎?我可是每天都和老公睡在一張床上的,難道你們不是嗎?”

    阿芳與玲姐抓起桌上的報紙往蕭晴頭上扔去:“你敢耍我們!”

    仨個女人笑得鬧哄哄的。

    3

    晚上,蕭晴主動向韓立求溫存,溫存的每一個程序都像流水作業一樣完成了。蕭晴心底裏本來就微弱的激情經過這番勞作後,不但沒點燃,整個人更像被掏空了似的。

    蕭晴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心裏頭酸酸的:難道這麽年輕就卵巢早衰。她又想起了葉雄,小腹頓時湧起一肌暖流,心跳速度跟著加快,繼後整個身子酸麻酸麻的,臉上也泛起了一層紅暈。“死葉雄!臭葉雄!你攪混了我這淌水,卻拍拍屁股走了,我恨死你了!”

    這時,蕭晴又感到右腹上側肋骨間有股疼痛的感覺,這種疼痛的感覺已經有好多天了,發作時不過十幾秒鍾而已,就像被皮鞭抽打幾下。起初蕭晴並不太在意,可是今天,蕭晴開始有點緊張了,這個地方是不是卵巢呀?卵巢應該在小腹靠近大腿根處才對的呀?那不是卵巢又是什麽地方?

    這一夜,蕭晴邊想著葉雄心裏邊罵著葉雄——愛恨交加,又惦記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患了卵巢早衰——戰戰兢兢的,輾轉反側。

    4

    茹茹來電話。

    “蕭晴,你猜今天誰給我來電話?”

    “這樣的問題也讓我猜,沒勁!”

    “馬小鈺!”

    “她給你電話了?”

    “嗯。這女人不簡單!她居然找了個老外,現在正辦移民手續,準備移民去新西蘭。”

    “是嗎?她不是去了北方做化妝品銷售的嗎?”

    “聽說她做銷售很成功,居然做了歐妮雅國際化妝品公司中國分公司的高級銷售經理。她那個老外老公就是她們總公司的財務總監。”

    “我早就看出她不簡單了,你瞧她那張嘴,死的也能說返生。”

    “哎,蕭晴,你今天怎麽了?說話的調兒老是低了個八度!”

    “我也不知道,隻是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我懷疑我可能是卵巢早衰。”

    “你今年才幾歲,怎麽可能。我看你是想得太多了。”

    “全身軟綿綿的,臉色總是一陣一陣潮紅。”

    “嘻嘻,是不是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那分明是害了相思病!什麽卵巢早衰,是發情,你是不是在想你的浪蝶了?”

    “誰說我想浪蝶了?我還不是想你才害的相思病!”

    “得!我可沒這魅力!”

    掛了電話,蕭晴的臉又泛起一陣潮紅,她摸著滾燙的臉頰,自言自語道:“莫非我真的患了相思病?死葉雄!臭葉雄!”

    5

    葉雄發來信息:“我剛下飛機,明天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蕭晴看完信息,心裏一陣竊喜,她掏出小鏡子端詳起自己,爾後,問旁邊的同事阿芳:“我的臉色是不是不太好呀?”

    “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呀,還不是和平常沒兩樣。”

    蕭晴又問同事玲姐:“玲姐,你瞧我的頭發是不是該修剪一下了?”

    “你不是才修剪的嗎?怎麽又要去修剪了?”

    蕭晴眼睛綻放出神采,她深深吸了口氣,心裏開始琢磨:下午是先去做美容,還是先去修剪頭發。

    天華捧著一大撂文件進辦公室,傳來蕭晴清脆的聲音:“天華,你今天穿的t恤真好看!”

    天華瞅瞅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t恤,又看著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哼著小曲的蕭晴,有點奇怪:“蕭晴今天幹嘛了?”阿芳與玲姐異口同聲說道:“蕭晴今天卵巢恢複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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