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等——等”電梯門正緩緩地準備關上時,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韓立出於禮貌,按下“開門”的按紐等候。

    一個粉紅色的身影闖了進來,韓立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這個女人,這女人挺豐滿的,可能剛才一路小跑,這會兒站在電梯裏,也能依稀看到她胸前那對寶貝在微顫。

    不知哪本八卦雜誌曾說過:十幾二十歲的男人看女人先看臉蛋,再看胸部,最後看臀部;三、四十歲的男人看女人先看胸部,再看臉蛋,最後看臀部;五、六十歲的男人看女人先看臀部,再看胸部,最後看臉蛋。

    韓立正為剛才自己淫邪的眼光責怪自己,想起八卦雜誌那段話時不禁啞然失笑:看來自己屬於正常的三十幾歲男人看女人正常眼光的範疇。

    韓立坐在辦公室的電腦旁,上網看著新聞。

    人事部門王經理故意在已敞開的門上敲了敲,說:“韓經理,今天我帶了個美女到你們部門報到。”說話間,他身後閃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身影,這不是剛才在電梯裏碰到的那個女人嗎?

    “你好,韓經理,我叫劉孜媚,多多關照。”劉孜媚徑自走到韓立麵前,落落大方向韓立伸出手。

    韓立看著劉孜媚那雙大眼,一時不知所措。

    劉孜媚又重複了一句:“韓經理,多多關照。”

    韓立自覺失態,忙站起身,輕輕與劉孜媚握了握手,在起身的瞬間,韓立的眼神不自覺地又在劉孜媚胸前掠過。

    2

    “正月裏是新年啦,啊伊喲喂——”蕭晴正沐浴在花灑下,做著她的“衝涼歌後”,聲音忽高忽低地唱著《龍船調》“妹娃我要過河喲喂——”

    “衝涼歌後”是韓立封給蕭晴的無冕之稱,這蕭晴平常並不多話,上卡拉ok也隻是個陪坐的,可一衝涼,她那全身的音樂細胞馬上就被花灑噴射的水珠激活,甚麽流行曲、民歌小調全打她喉嚨裏竄了出來。韓立取笑她:“人家遛狗,你這——叫遛歌!”唱到興時,蕭晴還會即興改詞,樂得韓立屁顛屁顛的。

    這不,蕭晴唿的拉開浴室的門,捏著嗓門兒唱道:“妹娃我忘了拿浴巾,是哪個來幫我拿嘛?”

    正看著電視的韓立一驚,繼後笑得噴飯,哼哼哈哈應過:“還不是我來幫你拿嘛!”

    看著蕭晴濕漉漉的胴體,韓立也不知為什麽腦海裏掠過劉孜媚豐滿的胸脯在微顫的粉紅色的身影。

    3

    韓立摸上床時,蕭晴已經睡了。

    那簾輕盈的蘇州刺繡窗簾像一頭忠實的狗,耷拉著耳朵,守衛在窗戶旁。熄了燈的臥室裏,伸手不見五指,卻也能感受到五指的存在,因為這臥室裏的每個物件都太熟悉了,哪怕閉上眼也能隨便指出它們的所在。“熟悉”某些時候會給人安全感,乃至歸宿感,可也會造就情感的惰性甚至任性。

    蕭晴翻了個身,把腿擱在韓立的腿上。韓立試圖輕輕挪動她的腿,誰知蕭晴喃喃的哼了一句,像隻慵懶的小貓,拱起背,側身蜷縮在韓立的胳肢窩下,鼻子均勻的唿吸猶如一首靜謐中隱約感受到的催眠曲,要在往常,韓立會在自己的唿吸和著蕭晴均勻的唿吸中很快地睡去。可今晚,他覺得內心揣了個小兔子似的蠢蠢欲動,上次與蕭晴親熱已是一個星期前的事了,他腦海裏又閃過劉孜媚豐滿微顫的胸脯,手已自然而然的往蕭晴懷裏摸去。

    蕭晴迷迷糊糊中哼了一句:“討厭!還讓不讓人睡覺!”來了個180度的翻身,把個脊背晾在韓立麵前。

    隔了幾秒,韓立的身子還是貼在了蕭晴的身子上……

    黑暗中,床在有節奏的顫動,偶爾傳來幾聲蕭晴“啊——噢”的呻吟聲。不久,蕭晴摸索著起床,咕噥了一句:“老是突然襲擊,都沒點心理準備,沒滋沒味的!”

    韓立終於泄了心頭那股“勁”,迴味剛才那幕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心裏隻是又留下一道抓癢過的痕跡。

    4

    韓立在通往辦公室的過道裏踱著步,前麵閃出個人影,是劉孜媚。韓立沒與她打招唿,隻是悠悠的跟著她身後。看著劉孜媚有節奏的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的身段……韓立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一隻在湖心轉悠著的小舟,跟著蕩呀蕩的。

    進辦公室時,劉孜媚側身迴頭看到了韓立,怔了怔,低聲問候了一句:韓經理早!心裏卻嘀咕:這人怎麽一直跟著我身後,我都沒發覺,那麽長的過道一路下來,他琢磨著什麽?說真的,打相識那麵,劉孜媚心裏就對這韓立沒存幾分好感!

    臨下班時,韓立叫住劉孜媚:“今天晚上有任務,和大昌企業的鄧老板吃飯,看能不能爭取把他們單位職工的人身意外傷害險全攬下。”頓了頓,韓立壓低嗓子加了一句:“看你的了,孜媚。”

    孜媚對最後一句是心領神會的。孜媚已轉了幾家保險公司,對幹這一行所要具備的能力也已深諳。

    大昌企業的鄧老板一見到劉孜媚,兩眼就賊亮賊亮的,不時地盯著劉孜媚看。劉孜媚早已熟悉了男人這種眼神,隻是看著鄧老板肥碩的身體時,腦海裏第一個彈出的就是:“可惡的大黑蒼蠅!”

    吃飯間,韓立、劉孜媚輪番頻頻向鄧老板敬酒,想那鄧老板可是在生意場上打滾、酒缸裏浸泡出來的。幾番迴合下來,倒是韓立、孜媚已兩頰飛紅,而鄧老板卻依舊麵無酒色。韓立恭維著:“鄧老板,好酒量!深不可測!”鄧老板摸著渾圓的肚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酒席撤了,孜媚拿出一疊文件,坐到鄧老板身邊,欲向鄧老板介紹保險的有關資料。鄧老板心不在蔫地聽著,反倒對孜媚那隻在他麵前比劃著的手感興趣,好幾次抓住孜媚的手饒有興趣的捏著。孜媚心裏厭惡得很,可也不得不擠出謅媚的笑陪著,對幹保險起碼的敬業精神孜媚還是有的。

    韓立似乎醉得有點狀態,大聲地吼著“卡拉ok”,全然無視旁邊坐著的這對男女,在此時韓立的眼裏,鄧老板與劉孜媚隻是一對男女。男人、女人嘛!坐在一起,總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如果沒事發生那才見怪呢!可如果我大驚小怪的那我也見怪了!

    孜媚是被鄧老板半請半強駕著在那幾平米的小飯廳裏跳舞,忒小的“舞廳”是沒法施展舞技的,倒讓鄧老板的手施展起來,在孜媚脊梁骨上有意識地舞來舞去。孜媚強忍著,心裏卻已將鄧老板十八輩子祖宗罵了個遍。

    臨分手時,孜媚故意嗲了一句:“鄧老板可要記得幫我們買保險呀!”陶醉在“酒色”當中的鄧老板,意味深長的看了孜媚一眼:“明天你到我辦公室談!”

    ……

    5

    這天,蕭晴與韓立帶著兒子在英式咖啡走廊裏享受周日的休閑。

    他們的桌子是靠近窗戶那張,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蕭晴可以悠閑的俯瞰街上來往的車輛與人流,如果不經意抬抬眼皮,隔街那幢全市最繁華的超市大樓馬上映入眼簾,樓前顯眼的廣告牌箱裏女明星搔首弄姿的豔照仿佛在挑釁:我是最美的。蕭晴撇撇嘴:這些造作的女明星,全然把東方女性最美的氣質——含蓄丟棄了,縱使你美,縱使你豔,也是俗套!

    兒子正美滋滋的舔著雪糕,殊不知,他那圓圓的鼻頭與胖墩墩的臉頰仿佛也要分一杯羹,已粘滿雪糕。蕭晴瞧著兒子的饞樣,並不急著為兒子擦嘴擦臉,因為她知道,兒子這個時候是最愜意的,哪怕她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會讓兒子這份愜意打折扣。蕭晴想起小時候母親給她脖子圍著大手帕,手上纏著紙巾才讓吃棒冰的場景,那份渴饞棒冰卻又戰戰兢兢害怕棒冰弄濕衣服、地板挨罵的心境,此刻想起記憶猶新。

    韓立心不在蔫地翻著時尚雜誌,偶爾抬眼四處張望。

    當蕭晴帶著兒子從洗手間出來迴到位置時,韓立不見了人影。蕭晴放眼在咖啡走廊裏溜了一圈,終於看到韓立正坐在另一個角落與兩個女人說笑著。

    十幾分鍾後,韓立迴到座位。蕭晴似無意卻有意酸溜溜滑過一句:“看來你認識挺多女人的。”韓立馬上解釋道:“她們是我公司的同事。”蕭晴看著韓立緊張的樣子,揶揄道:“我隻是說說而已,你幹嘛那麽緊張?”韓立傻傻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的窘態。

    這當兒,韓立說的“我們公司的女同事”劉孜媚起身上洗手間,蕭晴掃了一眼這位走起路來渾身的細胞都在抖動的女人,心裏不禁哼了一句:瞧這造作的樣子!蕭晴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女人那麽的在意,或許是韓立剛才緊張地為自己辯解時耳根那一抹不能粉飾的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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