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然的主觀意識雖然是拒絕的,但和盛明湛共事久了,那種默契幾乎讓他沒出息的,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接了那包煙。


    「我知道做兄弟應該怎樣。就像這包煙,有我的一根自然就不會少了你們的。甚至我可以隻抽一根,或者不抽都給你們。但感情是自私的,對不起昭然,沒告訴你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隻是剛開始連我都不知道她是假冒的,她長得的確和小涼夏很像,若不是在日後的相處中性格行為是掩蓋不了的,連我都沒發現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盛明湛深吸了一口煙,疲憊的聲音有些渙散,卻還是屹立不倒的凝在那,為了喬輕歌,秦昭然竟也心頭升騰起一絲不忍。他心裏明白,如果他和盛明湛同時喜歡上一個女人,不管他明不明說,他都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但他置氣就氣在這種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更氣既然喬輕歌選擇了和他在一起,他就應該好好保護她!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怎麽怨我,或者再來幾拳都可以。也可以等輕歌醒了,我讓你好好練練。但我有個忙需要你幫,我要照顧輕歌走不開,現在也隻有你我是最信得過的。」


    秦昭然覺得,現在他就應該驕傲的走開,根本不理會這個橫刀奪愛,半點兄弟情誼不講的可惡傢夥!可麵對盛明湛灼灼的目光,就像平時接受任務時一樣的凝重、信任!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明明就提升,甚至更好的機會,卻偏偏願意窩在他手底下了!


    說白了就是賤!活該女神給人家搶走了,他還屁跌兒屁跌兒的去給人家辦事!


    ***


    晚上有趙水光幫他守著,盛明湛人是迴去了,卻並沒有迴他暫住秦昭然那的公寓休息。而是想到要幫喬輕歌收拾一些生活用品帶過去,所以便去了之前的公寓。


    人才剛進門,盛明湛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菜香味。抬眼間就見桌上放著各種各樣的菜式,大概有五六種之多。聞聲從廚房出來的喬曼舞身上繫著圍裙,手裏還端著一大碗的湯,看到盛明湛時明顯神情中帶著幾分驚喜!


    「盛大哥你迴來了!快來嚐嚐,我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盛明湛上前,卻並未在喬曼舞趕忙幫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下,隻是淡淡道,「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會迴來?」


    「哦,今天下午我媽過來了,給我買了點吃的送過來,還讓我幫輕歌收拾一下日常用品。聽她說盛伯伯盛伯母今天也去了,今晚由他們替換你守夜,讓你迴來休息一下。」說到這,喬曼舞垂下眼睫,手暗暗抓上椅被,「我知道你人雖然迴來了,但心裏是放不下輕歌的,肯定也想要過來幫她整理收拾下東西,想到這幾天下來你吃不好睡不好的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就想做點吃的幫你補充點營養……我手藝不如輕歌,但這些是我從下午就開始準備的,我已經很努力了……」


    說到最後,喬曼舞的眼底已翻騰起一層氤氳的水霧。


    「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不管她說的多麽關心體貼,盛明湛語氣冷漠的也看都沒再看她一眼的,徑直進了喬輕歌房間。


    喬曼舞暗暗咬唇,她沒有忘記喬輕歌出事那天,在得知她們是因為吵架喬輕歌才意外摔下樓去的,當時抱著全身是血的喬輕歌,同樣受了傷的她想要是上前幫忙,這個男人猶如受了巨大刺激的野獸,恨不能咆哮著把她給生吞活剝了!直讓她滾!還咬牙切齒的表示,如果喬輕歌出了什麽事的話,他不會輕易原諒她!


    「輕歌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查查還有什麽需要的。」喬曼舞說著跟進房間。手中端著的水杯沖盛明湛遞過去,「就算不吃東西也喝口水吧?」


    末了,她垂睫看向那水杯,「我知道你不會用別人的東西,這杯子是輕歌的。我幫她刷了一下,到時你也幫她一起帶過去吧。」


    看向那隻牛奶造型的可愛杯子,的確是喬輕歌的,之前他還取笑過她,『一把年紀的人』了,還用幼兒園小朋友的用的杯子,卻被她反過來嘲弄說是他思想太老,明明一把年紀的人就是他自己!而她還是個寶寶。


    這會兒當看到這隻杯子,美好的情景在他腦海中翻騰,卻因為對方不是她,一切甜都變成了苦,心底澀得難受。


    盛明湛接過杯子後喝了口水,那被熱水灼溫的杯沿宛如她柔軟溫熱的唇,他直覺得胸口像是有隻無形的手用力的擰著,疼的他無法唿吸。


    在把水杯隨手放在桌上,四下打量起房間的一切,看有無遺漏的東西時,身後的喬曼舞暗下眸光,深吸一口氣的猛地從後抱住他!「盛大哥!你真的非要這樣折磨自己嗎?如果輕歌她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難道你是打算一輩子都這麽折磨自己嗎?」


    盛明湛的身體微微僵住,下一刻單手扯開喬曼舞的手臂,「之前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心裏喜歡的人隻有輕歌一個,不會考慮其他女人。而對你——」


    說著他轉過身來,「我更不會考慮!」


    喬曼舞直覺得唿吸一窒,整個人腳步踉蹌了一下,被盛明湛扼住的手腕讓她吃痛的皺眉,他墨眸底的鋒芒讓她驟然心髒快跳了幾拍!


    「因為,如果不是你,輕歌她也不會意外墜樓!我不殺伯任,伯仁卻因我而死!就算你不是有意的,日後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所以,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


    盛明湛毫不留情的話就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插向喬曼舞胸口,透著鮮血淋漓的殘忍!


    她就那樣依靠著門,怔怔的看著盛明湛把杯中的水倒進桌上那隻他平日用的杯子,宛如把新鮮溫熱的血液和生機注入那個人的體內。不知為什麽,看著他這舉動,她忽而很想笑。


    隻是當她不由自主的真的笑出來的時候,是他在擺弄了一陣桌上的物品後突然皺眉,似頭部傳來一陣極具的眩暈感,他發軟的四肢,傾倒的身體想要抓住什麽間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他那隻水杯,最終不可控製的倒在她麵前的時候。


    她就那樣怔在那幾秒,半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也像是他會有這反應,她沒有半點意外。


    而後喬曼舞俯身把盛明湛從地上攙扶起來,挪到床上後,幾乎用盡了力氣,就連床沿邊上,看著那個似睡著般的男人時,她的胸口還在微微氣喘著。


    她的手細細摩挲著床上的被褥,喃喃道,「盛明湛你知道嗎?當你說要喬輕歌睡你的房間時,我有多羨慕嫉妒她嗎?我一直以為隻有我才是那個唯一有資格睡在你旁邊,睡你床上的女人,想不到你卻把這個機會給了她?」


    隨著身體的滑動,她慢慢側伏在床上,深吸一口氣的閉上眼睛,「現在喬輕歌不在了,我終於可以睡到這張床上,每天晚上都感受著有你的氣息入眠。這種感覺我一等就等了將近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幻想著現在的情形,如今我終於等到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撫向盛明湛的薄唇,卻在指腹觸上的那個瞬間,聽他低喃了句,「輕歌……」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他卻皺眉喃喃的別開頭,「輕歌,別走那邊……那邊危險!」


    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諷刺的笑話般,喬曼舞僵硬的麵部忽而就變得陰毒、猙獰起來!「喬輕歌喬輕歌!你心心念念的就隻有喬輕歌!她到底有什麽好的,可以讓你們每個人都這麽喜歡她!惦念著她!」


    女人眼中的光芒越發的怨毒起來,「可惜,就算你再像她念她,她也都迴不來了!現在的她就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病床上,不管是家人的愛還是你的人,她都再也沒有資格跟我搶!」


    像是忽而想到開心的事般,喬曼舞伏在盛明湛胸口,手指在上麵一下下的畫著圈圈,「盛大哥,我知道你們都怪我,怪我和輕歌是因為發生了矛盾,她是不小心摔下樓去的。看得出你們真的是好傷心啊。不過如果你們知道,喬輕歌墜樓並非不小心,而是……被我給推下去的!你們一定會活活心痛死吧?嗬嗬,嗬嗬嗬嗬!我就是要她死!隻有她死了這一切才能都屬於我!」


    說到這,她不禁嘆息出聲,「隻是可惜了,沒能一下子把她給摔死,還要她躺在病床上像個活死人一樣遭這麽多的罪。不過她選擇這麽活著也好,等我做了你的女人,我一定要親口告訴她。最好她能活到我們有了孩子,這樣就算是她死了也瞑目了吧?」


    喬曼舞開心的笑著,似聽到盛明湛動了動身體,似有些不安的狀態,卻睡的依舊沒有要醒的意思,她起身,流連的手指從他胸前漸漸來到領口處,眼神嫵媚如絲的盡展魅惑勾人。


    「盛大哥,你是不是很難受啊?是不是體內就像燃燒著一把火一樣,很想要找個地方涼快一下,排解一下這種痛苦的折磨?我知道你內心防著我,牴觸著我,就算我特地為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你也不會嚐一口。可是喬輕歌的東西你總不會拒絕吧?為了得到你,我也是費勁了心思。聽說那種藥粉隻要指甲蓋大小的一點點,意誌在強大的人也難以抵抗!不過聽說軍人的意誌一向強大,我就放了平時兩倍的劑量,隻要牽扯到喬輕歌,你還真是半點都不設防啊!」


    她手指一顆顆的解開他身前的紐扣,言語裏充滿了無辜,「雖然我很痛恨自己用這種手段才能得到你。我們本來就該是一對,誰能想到喬輕歌這個賤人居然背著我早就跟你暗度陳倉了!小的時候她就扮成我先跟你交了心,沒想到長大後她又扮成盛涼夏處心積慮的來到你身邊!簡直太可恨了!你明明就該是我的!我這麽努力的變優秀,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成為跟你相配的人!我什麽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的人就是你!其實盛大哥你是知道的是不是?我是一個很簡單又溫柔的女人,我一點也不是那種惡毒的人,這些都是喬輕歌她逼我才變成這樣的。」


    喬曼舞沒有注意,在她說這話時,男人的手幾乎不可自已的暗暗收緊成拳,隻差一點就……


    「盛大哥,有個秘密我想說給你聽。我隻說給你一個人聽哦。」


    在把盛明湛的身前的紐扣解到腰腹時,喬曼舞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喬雲帆的女兒,flora的二小姐,喬輕歌的雙胞胎妹妹。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就不是喬家的親生女兒!而是倪念抱養迴來的!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喬家大小姐!而隻是一個普通教師的女兒!喬輕歌她才是唯一的喬家大小姐!雖然所有人都說,爸媽最疼愛,最偏心的女兒是我,我之前也是這麽認為。可後來當我無意間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我發現他們的一切寵愛都是假的!甚至喬雲帆他連公司的股份都不肯給我!他分明就是在防著我!這次喬輕歌出事你也看到他們是怎麽對我的!他們根本就恨不能去死的那個人是我!因為喬輕歌才是他們的女兒,而我不過隻是個替代品!現在喬輕歌出事了,我這個替代品對於他們就顯得越發沒什麽用處了!」


    喬曼舞散發出一種濃鬱的恨意!她背對著身子說起這些時,因為憤怒肩膀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不過那又怎麽樣呢?喬輕歌她現在已經是個活死人了,現在他們隻能指望我!日後還要百般的討好我!討好我這個殺死他們女兒的兇手,為的是日後把flora傳給我!你說這對夫妻可笑不可笑?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的女兒到底是怎麽死的!而我呢,從小勤奮努力的學習設計,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讓名正言順的接手公司!你說喬家這家大業大不傳給我傳給誰?不管我是不是喬家的二小姐,我註定了身份尊貴!無人可比!」


    喬曼舞麵帶憧憬的說著這一切時,她輕輕抽開身上日式睡衣身側的帶子,雪白的皮膚在燈光下明晃晃的,裏麵的黑絲帶著一種與她平日風格截然不同的右惑。「我之所以會跟你說這些,是因為這些秘密在我心裏藏的久了,實在是無人可說。況且,反正說了你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聽。而且今晚過後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們的就是以後我們倆孩子的。都說人嘴巴可能騙人,但身體卻是最誠實的,盛大哥,這次你再也沒有理由推開我了吧?」


    喬曼舞緩緩褪下身上的睡衣,柔軟的身體依附在盛明湛身上,「我會讓你知道,喬輕歌會得我也會!她不會的,我可以讓你更開心!」


    捧著男人英俊的臉龐,喬曼舞閉上眼睛正欲吻上那朝思暮想的薄唇時,卻突然頭髮像是被人驀地從後扯住般,用力拽緊!


    「啊!」她頓時疼的大叫起來!


    下一刻當看到盛明湛那雙睜開的,陰沉的墨眸時,喬曼舞身上的血液幾乎瞬間冰封冷凝!一種極具上竄的惡寒直竄胸口!她幾乎被他扯著頭髮,猶如丟垃圾般的狠狠扔向牆壁後,撞擊著摔落在床上!


    喬曼舞麵色蒼白,狼狽的爬起身來,幾乎不可置信的看向起身的盛明湛,「不可能!怎麽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著你喝了那杯水!」


    此時的盛明湛周身透著的那種陰鷙,幾乎可以將她生生撕碎,挫骨揚灰!


    「你剛才說什麽?輕歌她是你推下樓的?」盛明湛幾乎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逼近她,「她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你居然也能下得了這個狠手!同樣是喬家養大的女兒,怎麽會養出你這種魔鬼!」


    他大手猶如鉗子般驀地卡住她的脖子,滔天的怒氣仿佛隻消他稍一用力,就可以捏斷!


    盛明湛看似與平時無異,但一張脹的通紅中又隱隱透著鐵青的臉卻並非僅僅因為怒意。他要極力控製,才能克製住自己那顫抖到幾乎無法握緊的手,額頭處不斷沁出的薄汗讓他唿吸沉重猶如粗喘,現在支撐著他的意誌力的,盡是震驚和憤恨!


    短暫的害怕驚慌過後,眼見他已經聽到了,而之前假裝昏厥後躺在床上不做任何反應,也明顯是早已做了防備,喬曼舞反而逐漸冷靜下來,在他收緊的拳頭下費力的露出一抹笑來,「是啊,殺了你喜歡的女人,你現在肯定很心痛吧?我下得了狠手?明明就是她喬輕歌背叛我在先!從小到大她什麽都要跟我搶,然後再裝作一副憐憫施捨我的樣子來,讓給我!誰稀罕她那副聖母婊的樣子!我喬曼舞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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