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最想知道的是,她都聯繫不上老爺子,年叔又是怎麽聯繫上的?就連她想吃桃子的事他都知道!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吃桃子,隻是那天盛靳年沒收了她的零食,她一時氣不過才故意刁難他罷了。


    「哦,是我打電話給靳年的,想問問他和你相處的怎麽樣了,你們在一起過的好不好,卻沒想聽到你懷孕的消息。我就連忙趕迴來了。」老爺子說著,目光關切的詢向趙水光,「水光啊,靳年對你好嗎?我自問一輩子沒看錯過人,這次也一定不會看錯。靳年是個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他,和他一起好好生活啊!」


    趙水光忿忿撅嘴,「一點也不好!不讓我吃辣,沒收我零食!」


    老爺子冷哼著點了下她額頭,「你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既然已經為人妻了就該有為人妻體貼懂事,理解丈夫的樣子,還像個孩子一樣沒心沒肺的。這再過幾個月孩子就出生了,怎麽當人媽媽啊?」


    雖然都是說她的話,但老爺子看向她的目光卻充滿了慈愛,讓趙水光直覺得心頭一直惴惴不安的擔心終於踏實下來。拉著他的胳膊就開始賴在他懷裏撒起嬌來,「老爺子你都不知道,先前我掉進水裏後做了個特別可怕的噩夢!夢見你塞給我個小孩,還說以後讓他給我當兒子,讓他代替你陪著我,然後你就要走,不管我怎麽叫你你都不迴頭!這還是從你走後我第一次夢到你呢!」


    那個夢太真實,真實的仿佛老爺子真的要撇下她似的,讓趙水光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心裏莫名發空的害怕!


    「傻丫頭,那些都是夢。人不都說夢是相反的麽?」老爺子撫摸著她的發,發現水光的頭髮幾個月不見已經長到了半背的長度。他滿是老繭的手輕輕理順著孫女柔軟的髮絲,仿佛看到將來的小孫子也會有著這樣一頭茂密而柔軟的發,心頭湧起一陣溫柔的暖意。


    「雖然我的水光留長髮的樣子越來越像個溫柔的小女人了,但還是找個時間去把頭髮剪短一點吧,以後漸漸肚子大了留長髮不方便。坐月子不能洗頭,還是短髮更清爽方便一點。」


    老爺子的話讓趙水光把玩著自己的發梢哼哼道,「坐月子?老爺子你想的也太遠了一點吧,除了肚子裏這傢夥時常會用孕吐折騰一下我,我還沒適應這種要當媽的日子呢!就跟平時一樣!」


    說到這懷孕後不但沒享受到女王般的待遇,反而還像蹲監一樣什麽也不能吃,哪也去不了的生活,待著趙老爺子趙水光就任性的可勁兒埋怨!


    「我不管!盛靳年管著我,不給我吃不給我喝的,昨天就連我想喝可樂他都不給我買!居然喪心病狂的買了箱羊奶給我!羊奶!從小我最討厭喝奶了!一股子腥味!就連牛奶我都不喝更何況是羊奶!別人說話在他跟前都沒分量,就老爺子你說話管用!我不管!是你把我推進火堆的,你不能這事兒就撂下不管了!你說讓他給我買點辣的,買的爽口的,他肯定不敢不聽你的話!又不是天天吃……偶爾吃一頓又死不了人……難道你們希望我變成整天食不下咽,麵黃肌瘦的紙片人嗎?」


    老爺子好笑的輕拍了下她的背,「還不給你吃不給你喝!不知道的還以為靳年有多虐待你呢!靳年也是為了你好,他怎麽不去管別人呢?現在你懷孕了,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多忍耐幾個月吧!沒有愛吃的東西就多吃點營養品和水果,你不是一直很愛吃水果的麽?到時生完孩子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心情不好,啥也沒胃口!」


    有盛靳年這道關卡,她爸壓根就對他的話唯命是從,說一不二!現在就連老爺子都和他站在一個陣營上!到底誰才是她的家人啊!這讓趙水光分外的懷念起她的24k純親哥來!


    不過幸好明天是她在醫院的最後一天了,出獄後她非拉著苗一一找個天高皇帝遠的地兒去胡吃海喝一通!赫連說的沒錯,以前父母那輩懷孕哪那麽多規矩呀!每天除了上班該吃吃該喝喝,從來也沒聽說過什麽忌口!再往老爺子上頭那輩數,能吃上飯就不錯了!現在生活好了,反而講究也多起來了!


    「老爺子,你說自從我做了這個夢後就真的檢查出懷孕了,該不會這個夢冥冥中想要告訴我什麽吧?難道說我肚子裏這個小兔崽子是個男孩?」


    她當然不希望是個男孩了!她滿意苗小二這個女婿滿意的不得了,按年紀推的話等她生下這胎女兒,倆人剛好青梅竹馬,從小就配一臉!要是個男孩的話,這煮熟的鴨子不就飛了啊!


    「男孩好啊!我也希望你這第一胎是個男孩!」


    老爺子的話讓趙水光眯眼,難道老爺子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不會呀,她不就是個女孩?從小老爺子對她就是百般寵愛,不管是要星星還是要月亮都隨便你挑的那種!


    「還第一胎……你打算讓我生幾胎?」為什麽她有種被人當母豬一樣的感覺?


    「當然是越多越好了!無論外表還是能力靳年這麽優秀,將來生出來的孩子肯定也會很優秀的!」


    ……


    說的好像她是拖後腿的那個一樣?


    老爺子語重心長的道,「第一胎是個男孩的話,以後可以和靳年一起保護你,把你交給他們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老爺子渾濁的眼中凝著複雜的情緒,那個『走』字像是突然燙了她一下般,讓趙水光心頭微微一緊!像是怕趙老爺子會跑了一樣牢牢拉住他的手臂虎著一張晚娘臉道,「走?想得美!你還想走去哪?把我推給盛靳年就一走了之小半年不見你人影!這次你終於迴來了給我當場逮著,哪也不準再去了!你不一直嚷嚷著要孫子麽?現在我懷孕了你得在家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過武則天一樣的生活我就指望著你了!」


    雖然話是這樣故意說的,但趙水光是真的不希望,也不許老爺子再走了!她知道先前老爺子離開是怕她任性鬧騰不接受盛靳年,他在的話反而這會讓她更抗拒年叔,所以才故意躲出去給他們倆相處的時間。雖然她不知道他在外麵到底過的好不好,但是看看他都瘦了一大圈了,去哪能比在家好啊!她已經接盛靳年了,也有了他盼望的小孫子,他不在家好好呆著,讓她來照顧他,把他身體和氣色養的像從前一樣健健康康的,還想著去哪啊!


    就見老爺子吞吞吐吐道,「說實在的,出去玩的久了迴來還真是不適應!現在這天氣漸漸冷了,我都跟朋友說好了去三亞玩……那邊正好是最舒服的季節……」


    趙水光頓時臉一黑!她爺才剛迴來又得走?要不要走這麽著急啊?她都沒好好在他跟前膩歪膩歪好呢!


    「趙老頭兒你怎麽能這樣!你都不想我!虧我還天天想你想的要命!」


    「你們年輕人有年輕熱的生活,我們老年人也有老年人的樂趣啊!」


    看得出,老爺子是真的嚮往外麵旅遊的生活,這『生活樂趣』都給她整出來了,她要再反對下去的話那豈不是顯得她太自私了,心裏就隻顧著自己而不顧老爺子的生活喜好。


    不由得道,「約你一塊去海南的真不是個漂亮的小老太太?」


    「你這臭丫頭!」


    「你不用不好意思啊,如果是的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奶奶去的早,一直都是你一個人生活,如果將來你真的不想和我們一起生活的話有個人照顧你我也放心啊!」


    把趙老爺子給囧的耳根子都紅了,就差沒指天為證他確實沒在外麵認識什麽小老太太!


    趙水光撇撇嘴,「那你也不能走的這麽著急了!總往外奔波身體哪受得了啊?就算真的要出去,也得等我出院後迴去照顧你半個一個月你再走!這件事沒得談!」


    趙老爺子隻得答應,在醫院呆了一兩個小時的功夫,除了說話就光給她剝水果吃了。各種各樣的水果都給她剝了個遍,像是怕她吃不到一樣。


    年叔雖然剋扣她零食,但隻要不是寒性太大的水果,她想吃多少就有多少,這絕對不會缺。隻是老爺子瞅著她吃時就像從來沒見過她吃東西一樣,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趙水光覺得肯定是老爺子好久沒見她也想她了,又不好意思說。


    老爺子中途去了趟洗手間,才進去沒多久趙水光就聽到裏麵傳來『乒桌球乓』的疑似東西撞擊掉落的聲音!以為出了什麽事她連忙掀開被子,連鞋都顧不上去就忙著去敲洗手間的門!


    半晌老爺子才開門,隻是那蠟黃煞白的臉色嚇了她一跳,連忙上前攙扶過他,「怎麽了老爺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老爺子擺擺手,「可能是坐飛機剛迴來就到醫院來看你,沒休息好有些頭暈,剛剛起身時差點眼前一黑摔那!把臉盆都碰到地上去。真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


    「真的沒事嗎?」趙水光擔憂的問道,臉上寫滿了懷疑,老爺子的氣色真的太差了!一點血色都沒有就像生了場大病一樣。


    「就你這身體還想著出去玩呢!不舒服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我怎麽能放心得了!」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休息會就沒事了。倒是你——」老爺子皺眉瞪向趙水光的腳,「又光腳!從小就這毛病說你多少遍了都不聽!趕緊去床上躺著別受涼了!」


    趙水光卻堅持讓老爺子也坐到床邊休息一會,才肯乖乖去床上。「我就是得照顧不好自己,才能讓你走都走的不放心!然後你就不捨得出去玩兒了,在家乖乖當個『留守老頭』天天等我下班迴來陪你玩!」


    老爺子長長的嘆了口氣,「你呀!真是個讓我不省心的丫頭!我倒是想一直就這樣看著你,再看著以後的小孫子遍地跑……可惜,時間不等人啊……」


    老爺子眼底劃過一抹黯然和神傷,隻幾秒的功夫便消失不見。


    趙水光真的沒有多想,以前她也聽說過現在的老人都很喜歡出去旅遊,年輕時操勞了一輩子,老了以後出去看看走走也是件好事。每天跟隨著旅遊團出行活動活動筋骨,確實比總在家呆著不出門要好。


    她以為老爺子也是旅遊上了癮,才感嘆沒時間陪她。她真的一點也沒想到,這隻是他一個善意的謊言……


    時間過的很快,老爺子休息了會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便起身說要迴去收拾一下家,好久沒迴去家都蒙了層灰。趙水光也覺得好,這樣明天她一出院就可以迴以前那個溫馨的家了!之前她爸還說,等老爺子迴來後他很想迴去住,他們一家人就像以前那樣還住在一起。


    隻是不知道老爺子願不願意原諒她爸?這段日子他們一直和她爸住在一起,他真的沒讓林梅母女再迴去。而他現在又提出想要和他們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難道是已經有所決定,打算徹底了斷和林梅的婚姻關係了嗎?


    老爺子走後沒多久,趙水光突然發現他過來時帶了條薄絨圍巾忘了拿,想到才下了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老爺子身體孱弱,來看她時頭上還帶著頂絨線帽呢,估計也是怕風涼感冒。估摸著以老爺子走路的速度現在應該快到醫院門口了,便著急的追著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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