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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adx;活生生的曆史書就這樣躺在童曉晨的眼前。麵對死人,很多人會恐懼,但童曉晨不會。那些有關鬼怪的,都嚇不到他。因為他始終堅信,隻要沒做過虧心事,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都攪擾不到他。


    童曉晨守著老人的屍體,等待著第二日的天亮。偌大的房子,隻有童曉晨和一具遺體。童曉晨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唿吸聲,這夜靜謐異常。雖然他不恐懼,但怎麽也睡不著。


    聽得死訊,老人的兒女和親戚都趕了過來。老人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見到童曉晨,二人似乎並不覺得詫異,甚至有些忽略這個東方人的存在。


    老人的兒子是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這男子非常傲慢和強硬,在安排所有事情的時候,要別人全部服從,不容有半點反對。


    “你好,我叫德蓋裏。”那男子禮貌性地向童曉晨伸出手,但麵上卻是冰冷的姿態。


    “你好,我叫童曉晨。”


    “我母親是怎麽死的,你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德蓋裏說道。


    童曉晨覺得這個請求非常合理,便將老人如何病發,最後如何去世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老人的女兒流下了傷心的淚水,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你為什麽會住進我的家裏?”德蓋裏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童曉晨問道。


    “您母親非常熱心,看到我這個外邦人沒有住所,便好心收留我幾日。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難過。”童曉晨如實道。


    德蓋裏的眼神更加疑惑了,“我母親會無緣無故,單憑好心收留你一個外邦人?”


    “確實是這樣的。”


    “你們應該有更多的緣分吧?比如談得來,或者她看中了你其他方麵?”


    “我們確實聊得來。你母親知識非常淵博,她教會了我許多,也讓我見識了許多。我萬分感謝她的熱心。”童曉晨道。


    德蓋裏頓了片刻後道:“你可以繼續住在我家。既然我母親想要照顧你,我們做兒女的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童曉晨起初還覺得這男子感覺怪怪的,聽他如此一說,思想自己興許太以貌取人了,便感謝道:“您跟您母親一樣善良,真是太感謝了。”


    “現在我們家人需要商量一些事情,你能迴避一下嗎?”德蓋裏指著樓上的房間道:“你可以去樓上待一會兒。”


    童曉晨點點頭,上樓去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宜插手,也不宜過問。再說,這君士坦丁堡的安葬儀式跟中原應該差異很大,別人的風俗習慣,自己一概不知,還是不要去關注的好。


    童曉晨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前一晚完全沒有睡著,此時睡一覺補一補。他不知道老人的家人商量到何時才走的,不過,他是被一聲巨大的碎裂聲驚醒的。


    童曉晨從床上跳起來,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兒。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去,點了燈。


    掛在牆麵上的大銅鏡摔在地上,稀巴爛,破碎的非常徹底。可是這期間沒有任何人,偌大的房子裏也沒有任何人。這銅鏡就自動摔在地上,實在太詭異了。


    童曉晨環顧四周,下樓一探。老人的屍體已經不在了,似乎被她的兒女們帶走了。這就更加解釋不通了。既然整個房子隻童曉晨一人,那麽這鏡子沒有任何外力便摔下來,實在無法解釋。


    一向不相信鬼怪之說的童曉晨也開始隱約擔心起來。可他跟那老太太無冤無仇的,而且老太太生前還相當照顧他。就算真是老太太的陰魂,童曉晨覺得應該也沒什麽要緊的。


    童曉晨咳嗽了一聲,偌大的房子立即產生了迴聲,這多少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童曉晨雙手合十,拜一拜,順便祈求道:“冤有頭債有主,我這輩子可沒做過任何壞事兒,別來找我麻煩。老太太,你差不多可以安息了。要是有什麽遺願未了,也不要來找我嘛,找你兒子和女兒便是了。”


    這樣念念有詞的童曉晨倘若被旁人看到了,一定以為已經瘋了。可身在異國他鄉,那些心裏上所造成的居無所依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而這種感覺會讓人求告鬼神。


    鏡子的碎片開始移動起來,這樣景象太過詭異。童曉晨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揉了揉眼睛,可那鏡子散落的碎片確實在自行移動。


    沒有應對的辦法,童曉晨隻有靜觀其變。鏡子的碎片自動平湊成一個十字的模樣,就像這個城市所有建築的頂端一樣,合成一個十字型。


    十字模樣的鏡子碎片反射出強烈的白光。可這深夜裏,隻一根蠟燭的光亮,這強光不知來自於何處。


    老太太的陰靈果然出現了,她還是那麽和善地看著童曉晨道:“孩子,嚇壞你了吧?不要怕,我隻是想跟你說點事兒。”


    “你為什麽不跟自己兒女說說。我這一個外人在你家住著,你三更半夜出來晃蕩,真的快要嚇死我了。幸好我膽大,要是膽小的,估計早就嚇破膽了。”童曉晨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埋怨道。


    “你不知道,孩子啊。我隻能找你了,找他們都沒有用。他們是不會聽我的。”老太太有些無奈地說道。


    “你說吧,什麽要緊的事兒?倘若我能幫,一定幫。”童曉晨道。


    “我的兒女他們都參加了合並教派的運動。尤其是我兒子德蓋裏,他還是支持西方的首腦,他們的信仰已經改變了。”老太太憂傷道:“可是我沒有,我堅信傳統的才是最正統的。我死了,他們要按照新教派的儀式來安葬我,這是我萬般不願意的。我活著的時候沒有改變信仰,死了之後更不想被改變。”


    童曉晨這才明白,這老太太是為了信仰的事情來找他。聽她這麽說,兒女們的信仰都跟自己的不一樣,這也解釋了老太太始終獨居,以及她的子女們並沒有像尋常人家一樣對母親的死悲痛欲絕。這樣一個分裂的家庭勢必曾經發生過重大的衝突,隻是大家在成熟到一個程度時,都會選擇遺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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