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林衝的結果一天之後就下來了,開封府以攜帶利刃誤闖白虎節堂的罪名,判決林衝當堂脊仗二十,命令開封府裏聽候使用的文筆匠在林衝的臉上刺上罪犯的金字(宋朝那會就流行紋身了)。按照北宋朝廷關於罪行輕重,量定刺配罪犯的距離,定為刺配滄州牢城。並且命令衙役到府庫取出一麵七斤半團頭鐵葉護身木枷戴在林衝脖子上,貼上開封府白紙黑字的封皮,押了一道證明囚犯身份的牒文。差遣兩個防送公差監押林衝前往滄州牢城。兩個公差就是董超和薛霸。

    得到這個消息,張教頭又在家裏東拚西湊了五百貫錢送到了孫孔目那裏,作為孫孔目搭救林衝的謝禮。孫孔目也是推辭了幾下之後又收下了這筆錢。

    押送林衝出開封府的那一天,張教頭和女兒張氏以及錦兒和徐瑞早早起了身,帶著一些東西和錢財到了開封府衙前麵等候。上午太陽升起沒多久,林衝就被兩名身著藍色衙役製服的人押了出來。張教頭上前麵帶微笑的討好兩個監押的公差,按照規矩給了兩名公差一份行腳例錢,希望兩位公差在路上多多照顧林衝,不要為難自己的女婿。兩名公差收到這份行腳例錢自然也是與人方便,讓張教頭帶著女婿林衝到州橋下的酒店說話。

    一眾人等方才坐定,林衝突然想說一些什麽,但是看到坐在旁邊的妻子張氏已經梨花帶雨,淚水連連。於是話到嘴邊又改口道:“多得孫孔目維持,著二十脊仗下來沒有下重手,所以現在還走得動道。”

    張教頭沒有多說什麽,或者是在這件事情上他說一些話也沒有多大意義,隻是端起了酒杯慢慢將杯中感到有些苦澀的濁酒喝了下去,然後一隻手不自覺的撫摸著林衝昨天被脊仗的脊背。

    林衝理解自己老丈人的意思,也喝了一口濁酒,說道:“泰山在上,林衝流年不利,自是命中當有這個起伏的劫數。一時無心衝撞了高衙內,委屈吃了一場官司。”

    “若是他日在滄州牢城遇赦歸來(筆者曾經看過一份資料,說北宋末年皇帝普遍高頻率的大赦天下,頻率高到不到三年就會發出一道大赦命令,所以小說《水滸傳》才會多次提到赦免。然而擁有最起碼的政治常識的人都知道政府過於頻繁的大赦,對於國內治安而言簡直就是滅頂之災,由此可見北宋末年的社會混亂),再用一身過人的好武藝博個前程,不愁沒有一個再次出頭的日子。”

    林衝點了點頭,非常認可這種在體製裏麵繼續安身立命的建議。隨口吟道:“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 深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我林衝今日遭了罪,他日還有東山再起的時候,老天爺是不會一直虧待我這個英雄好漢的。”

    “賢女婿如此想法便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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