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品在紅河電站建設問題上,早請示,晚匯報,把曉書記抓得死死的。這樣的工作態度,曉明還有什麽話說?盧品事無巨細的匯報,曉明還是耐心的聽著,要是換個人這麽囉裏囉唆,曉明肯定是不會聽的。曉明曾說,大方向,你請示一下我,具體事,你就放開手腳幹吧。盧品的良苦用心,深謀遠慮,結果是已牢牢抓住了工程的操作權。抓住根本,抓緊關鍵,這是盧品心靈深處返樸歸真的工作方法,看起來很簡明扼要,實則起到了綱領性的作用,綱舉目張嘛。盧品對各種權力的運用,已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他深知領導權不是一句空話,領導權是附著在事權之上的一種意誌力的體現,如果沒有事權作基礎,那麽領導權充其量隻不過是一種虛幻的肥皂泡而已。盧品的領導藝術多年來在事權的運用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多年來,他盧品對單純的用人權力不感興趣,這是他的獨到思想,當別的常委想方設法抓人權時,他反而超脫了,既贏得了組織部門的信賴,又給自己留下了很大的迴旋餘地。盧品在用人問題上,用心很深,他不是為用人而用人,他是為做事而用人,他是把用人權完全融進了事權中去了,也正是這一用人思想的運用,他得到了曉明的大力支持。隻要和盧品共過事的同誌,沒有人不說盧品不偉大的,沒有人和他關係不鐵的。他在做事中,與部下不知不覺地就建立了很鐵的關係,互相信任,生死與共。比那種給個什麽官後,再安排那人去做事,要高明得多,主動得多。在事權中選人,德能勤績高度統一,自然相融,大都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先提撥,後使用,有報效感恩的嫌疑,幹部的心理變化是不一樣的,其幹事效果也是不一樣的。盧品於此都有很深的研究。盧品從事權中得到的權力,是實在的,是根深蒂固的,最後都升華到了對人的精神上的統治,這是何其厲害的禦人之術。

    一段時間,省裏的紅河電站建設集團的任命文件還未下來。盧品處在一個被眾人跑工程爭項目的漩渦中心。從上級領導到老部下,從各大集團到個體老板,從親生兒子到親戚朋友,他都要一一應付。

    各種公司攜帶的存折,數額一個比一個大;各種集團送來的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有的領導直截了當的封官許願,有的老板幹脆送一棟公寓的房產證,有的朋友卻曲意捧上另一政績工程的規劃圖……且攻關水平越來越高,越來越空靈,越來越離譜,越來越無跡可尋。到最後,紅河電站似乎可以不花一分錢即可建成,而且市裏還會發一筆橫財。盧品麵對這些金錢、美女、官位,不露聲色,一本正經,一反常態,誰也不知道盧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有深知盧品根底的人,背後說盧品很狡猾,從紅河縣一路過來,有好幾樁大事,一到他那兒就斷了線。這次的事,是一慣作風,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紅河電站工程是塊大大的肥肉,那個不想吃?管這個事的人更是風風光光。盧品在這個事上把握得滴水不漏,顯現出了一位官場老手成熟而幹練的風範,做得風過竹林月移寒潭般無影無息。事後,盧品的幾個特別要好的同學開他玩笑,說他真不簡單,放棄了這麽一個發財機會。盧品卻笑而不答。又有特別要好的朋友與他討論這攬工程和跑官要官的人咋那麽多?盧品卻說,這攬工程攬權力的活,就象女人的陰戶,越髒越想搞一搞。討論者便笑說這話是個話,話雖說得髒一點,但是那麽迴事,有味有趣有深度,都說市長高見。盧品卻說:“這不是我的話,是一位大作家的話,作家看問題是尖銳的,你們可別給我帶高帽子,這話傳出去可就影響不好了。”討論者說,請市長大人放心,我們這是誰跟誰,老同學麵前不說假。

    胡適手下那幫哥兒們知道盧品被各大公司包圍的那陣子,心急如焚。惟胡適說:“盧市長最講信譽,他答應的事是不會反悔的。”那幫哥兒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這世道難說,因為有孔方兄和美女蛇作祟,塵埃尚未落定,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胡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曾經到手的那個工程是怎麽被別人搞掉的?我們可不能好了傷巴忘了痛。”

    胡適被手下哥兒們說得有些吃不準了,於一個周末就約盧品老地方見。這次接待盧品的那位黃小姐在胡適的調教下自然是老練多了,且越發姿色紅潤。盧品一見胡適就說:“胡總,這幾天我可煩死了,一幫子人纏著我,軟纏硬磨,連我那兒子也攪和進來了。”胡適明知故問:“什麽事呀?”盧品說:“還不是工程的事。”在一旁倒茶的黃小姐故意說:“您大老板還有什麽難事嗎?”盧品說:“黃小姐真會說話。”胡適說:“您別想那麽多,也別煩了,如今的事還是鐵哥兒們可靠,有時鐵哥兒們比自己的兒子還管用。”盧品說:“是的,是的。”但說完又有些後悔,他響當當的一市之長,怎的講起了黑話。他馬上改口說:“在我麵前,你今後少提什麽鐵哥兒們鐵姐兒們,我們都是共產黨員,不準搞那一套。”胡適說:“好,別的不說了,今天是周末,我請市長來的目的就是要您開開心,放鬆放鬆,瀟灑瀟灑,除身子骨是自己的,其餘的都是別人的。”盧品說:“老胡你這話,我愛聽。我聽一位社會科學院的院士說過,身體是個1,其餘的愛情、事業、家庭、友誼等等都是1後麵的0,如果這個1不存在了,那後麵的0都沒有意義了。人這一生呀,就靠這個1。有了這個1,才能寫好人的一撇一捺。”胡適哈哈大笑,很有暴發力,嘴角邊的三根紅毛也張牙舞爪起來,說這話有味道,太有味道了。

    胡適示意黃小姐把盧品帶到五樓的歌舞廳的小包廂裏去。盧品神不知鬼不覺就跟了去,盧品不知黃小姐已被胡適包了,其任務就是專門陪同他們幾個哥兒們。有時,也秘密地給有關領導換換口味。胡適知道,如今這世界上的事,不能隻一個心眼單挑,要像篩子多眼看世界。這辦事,也如栽小樹苗,把苗子全部栽進土裏麵,苗子就會悶死,不栽在土裏麵,又會在空氣中枯死,胡適算是把栽樹苗的辦事方法悟透了。

    今天天氣晴朗,黃小姐一身水紅色的連衣裙在腰肢上擺動如柳,高高佻佻的身材,櫻桃小嘴塗的是豬肝紅,一頭金黃的披肩長發,時而垂在雙肩前麵,時而飄撒在背後,猶如一位異國女郎,散發出一股醉人的芳香。盧品覺得黃小姐有股力量扯著他吸著他,這股力量仿佛還是發自上次他讓她坐在大腿上的那一瞬。此時,盧品真的拋棄了一切煩惱,他覺得別人給他送再多的錢再多的美女也無所謂了,他感到胡適才是他真正的知心朋友,即使找個服務員也讓他沒有阻隔,沒有別扭,心中都是妥妥貼貼的舒暢。也許,盧品是不會明白為什麽這麽舒暢的道理。因為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其實,這就像一棵大樹上,寄生了一棵大毒草,這棵樹是無論如何也不知其毒的,反覺自身的枝頭還多了一種風景。同理,一個人的身上有了寄生蟲,這蟲無論如何壞,也是這個人身上的好壞蟲。此時,盧品與胡適,似乎就是這種關係,自己莫明其妙,別人看起來就是這麽個理兒。

    到了小包廂,黃小姐把一塊口香糖塞進盧品嘴裏,盧品問:“胡總怎麽沒來?”黃小姐說:“胡總專門到市場上給您采購點新鮮小菜去了。他說今天要親自為您下廚。”盧品啊的一聲,又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件事,他因痣痔開刀後發炎,疼痛難忍,虛汗淋淋,當時他剛認識胡適不久,胡適正好在他家裏拜訪他,胡適見盧品那痛苦的樣子,就毫不猶豫的爬在了他的屁眼上舐。舐後,盧品心裏舒暢多了,眼裏充盈著淚光,這淚光現在仿佛還在他那睫毛上閃動。舐後,胡適也是這麽說的,盧縣長我給你到市場上去采購點新鮮小菜去。正是這個舉動,盧品震驚了很長的日子,正是這個舉動,也啟發了盧品對待曉明的行為。這個舉動就像一根無形的鏈鎖,將他們幾個人的命運,緊緊鎖在了一起。

    舞池裏五顏六色的燈光明明滅滅,如夢如幻地變換著光的魅力,光的舞蹈。幾對不多的舞伴,時而伴隨輕音樂,時而伴隨搖滾,時而伴隨小夜曲,翩翩起舞。白天人不多,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在昏暗的彩燈下喝茶,有時隨意點一曲,有時摟摟抱抱跳貼麵舞。黃小姐進進出出,端來小吃。盧品趁機就從包廂門縫裏看包廂外那個很大的舞池。看出了神。有個好漂亮的舞女在舞池中旋暈了盧品的目光,盧品盯著門縫,意欲未盡,還想再多看幾眼,老練的黃小姐已把包廂門給紮死了。黃小姐送來的點心夠他吃一天的。黃小姐已沒有了先前的靦腆,很快進入了角色。來來去去隻兩三個迴合的眼神,雙方就互相搞定了。盧品到包廂裏把黃小姐揉得嘴裏哼哼,吻得心裏癢癢,摟得神顛魂倒。黃小姐軟軟地如一隻叭兒狗仰躺在盧品大腿上,說要了,要了。盧品卻故意鬆手不理了。黃小姐被盧品拋到半空中去了。黃小姐說,熱死我了,我要,你個要死的,快上來。盧品說,還玩玩。黃小姐就忍無可忍,把塗滿紫色指甲油的右手摸進了自己的小腹下,放肆地嗚哇嗚哇,貓喊春的叫了起來。黃小姐摸了自己,把手取出來又去摸盧品的那個地方。盧品不讓,黃小姐偏要。盧品分開雙腿,黃小姐把手伸進去,就摸到了一把毛。黃小姐說,全是毛。盧品笑笑,說那是原始森林。黃小姐說,你壞。盧品說,你才壞。黃小姐不依不撓,在盧品手背上掐了一下。盧品不疼,但抬手看時,一個指甲印,種下了一彎紫紅色的血跡,他讓黃小姐看。黃小姐心疼的吹吹。盧品從指甲印想到了自己咬梅麗肩頭的牙印,他想下迴要注意一點,來勁時,就咬乳罩。黃小姐不解渴,又把手伸進了盧品兩腿間,盧品這次使勁頭用腿夾她的手,黃小姐就笑了,笑得很散,無神,邊笑邊學男人在盧品的雙腿間抽動自己的手。

    包廂外,有人大聲嚷嚷:“你個狐狸精,快把我老公交出來,不然,我殺了你。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個牛幾巴日的,你個騷x,你個夜壺,你個公共汽車,你跟老子滾出來,不然我一把火就把這兒燒了。”嚷嚷聲在舞廳裏迴旋了一陣子就消失了。舞廳有人開始蹦迪。

    盧品忘了手背上的指甲印,鬆開黃小姐抽動的手,任意擺弄起黃小姐說:“這音樂好聽的。”黃小姐神散意迷的說:“這音樂是給您唱的。”盧品說:“你喜歡聽音樂嗎?”黃小姐說:“我不喜歡聽音樂,我喜歡聽你。”盧品就感覺到一種莫大的幸福突然襲來,說:“我不傷害你的。”黃小姐說:“我願意的。”

    盧品就再也不說話了,像進入到仙境中去了。盧品的一隻手開始不聽話了,撩起黃小姐的連衣裙,像醉了的春風,在黃昏夜色,撩起了河邊的一排排剛剛揚眉吐氣的細柳……

    包廂外,有悄悄的講話聲,說什麽四丫頭又浪到哪裏去了。四丫頭和黃小姐都是金龍賓館的名角,風姿綽約,都是人見人迷的。黃小姐知道四丫頭被人包了,四丫頭卻瞧不起她黃小姐,說她身子單薄奶子小,心眼實,不善應變。想起來慪人,如今有了大老板,她就覺得四丫頭也隻不過是露水草一匹。黃小姐心裏明白得很,她麵前的大老板可不是一般的角色,盡管目前她還不明白大老板的身份,但她憑著胡總的殷情,就足以證明大老板的非同凡響。她想四丫頭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屁股大,奶子大,還有那個東西大嗎?大老板說了,那個東西大,男人不喜歡。不符合美女“三三製”的標準。她想她四丫頭吊到那個老板時的神氣樣子,如今是多麽的可笑。黃小姐因大老板的出現,在心理上壓倒了四小姐。

    包廂外,有人輕輕叫喚:“黃小姐,黃小姐——陪客人吃飯。”包廂門開了,胡適進來,問:“大老板,這裏還可以吧。”盧品說:“可以,可以。”胡適裝著不理黃小姐,請盧品走前麵,出了包廂,來到了二樓“梅竹菊”廳。

    此後,盧品把有關攬工程的所有人都果斷地迴絕了。一時,盧品被不少包工頭傳為刀槍不入的佳話。兒子盧敏幾次問盧品工程上的事,盧品說等段時間再說。盧敏就把他爸的意思轉告了甘小姐,甘小姐匯報給曉明的兒子曉軍,曉軍說:“他媽的這麽婆婆媽媽。”曉軍就親自給盧品撥了一個電話,說:“盧叔叔,市裏工程不能肥水流進外人田。”盧品說:“曉公子,這工程是省裏作主,我當市長的也隻能放得羊,賣不得羊。”曉軍說:“我不管您賣得羊還是賣不得羊,我和您兒子總還得要吃碗飯吧,您看看現在的形勢,哪個不是一家兩製,哪個不是立足家鄉,放眼世界。”盧品知道曉軍的脾性,就換了一種口氣說:“這樣吧,再過段時間,我讓胡總給你掛電話。”曉軍聽說胡適參與了這個工程,心裏有數了,說:“盧叔叔您這關也算是把住了,胡總可是對紅河有貢獻的大老板啊。”盧品說:“這次胡總也隻是協助省裏工作,沒實質性的內容。”曉軍說:“盧叔叔,您就別打官腔了,事在人為。”說完道了聲謝謝。

    接著,曉軍撥通了胡適的手機,一陣親密的寒喧之後,曉軍直入正題,說:“電站的事你就多與甘小姐和盧敏聯係吧。”胡適心領神會地說:“曉軍老弟,你放心,有我在,這紅河就是我們的,今後紅河有我一碗飯吃,也就有你的一碗。”曉軍也心領神會地說:“胡總,要開洋葷,就來一趟香港。我給你又務色了三、四個洋妞,比上次那幾個還水靈,更饞人。”胡適說,謝謝曉老弟好意,但近一段時間沒空。胡適還要曉軍多給他爸爸打電話,說他爸爸一個人挺孤獨的。曉軍放下電話,甘小姐給曉軍衝了杯咖啡,笑吟吟地靠在曉軍的肩頭。曉軍坐在香港金鑫集團總部豪華的總裁辦公室,環顧左右,似乎失去了某種新鮮感,此時他木木的接過甘菊遞過來的咖啡,戴著三枚金戒指的左手輕輕拍了拍穿著皮短裙的甘小姐的屁股,就再也沒有什麽興趣了。曉軍的心不在辦公室裏,就是在他身邊待得最久的甘小姐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何況那些三、五天來了又走了的那群女孩們,就更不是他的對手了。香港一位有名的“女俠”,曾利用香港一個販毒團夥,想把曉軍套在她的籠內,可是連連失敗。最後自愧不如,搭了50萬元港幣不算,還陪睡了半個月才算了事。看來這就是曉軍過人的定力,他注定是幹大事的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栽在女人那個小地方。在香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父親曉明,香港人也不吃這一套,曉軍隻所以能馳騁商界,周旋黑幫,巧取豪奪,全在於他的經營天才,在內地打好了基礎,一到香港便站住了腳。目前,深圳的一攤子業務他全交給了盧敏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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