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一聲聲可怖驚悚的輕笑從菲克斯口中傳出,輕蔑的態度顯露無疑。


    “還真是被小看了呢。”大爺撇撇嘴,掄起巨劍,作強攻勢。


    但大爺還未出手,身後就出現了意外。


    一直以來存在感不強,但為人和善的序列四軍官塔基拉突然向戰友發動了攻擊,左右兩掌分別印在了他們後心。


    法洛斯執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戰友會背叛,因此毫無防備地受了一掌,口吐鮮血,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倏忽墜地,金屬箱也哐哐地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塔基拉!你為什麽要攻擊我們?你真的背叛了嗎!”另一位距離較近的軍士淒慘地躺倒在地上,用盡全身力氣質問著自己的“朋友”。


    然而“塔基拉”隻是麵帶笑容地走到他身前,陰陽怪氣地嘲諷道:


    “塔基拉早在六年前就死了,何來背叛一說?


    “這些年月一直都是我在以塔基拉的身份活動,你沒有識破;他妻子沒看穿;他兒子也沒發現……順利的不可思議。


    “嘖,這就是身邊的親密之人嗎?真是有夠好笑的呢。”


    “你!挨千刀的家夥!”倒地的軍士無能狂怒著,悲憤欲絕。


    而保持著塔基拉麵容的無形者行動負責人則一臉笑意的將利劍送入了他的胸膛,果決地了解了他的生命。


    “你該死!”被人麵怨鬼纏住的海爾森和踉踉蹌蹌的法洛斯都怒視著頂替塔基拉的邪教徒,一前一後占據了有利地形。


    然而這位無形者的序列四負責人卻毫不在意地笑著:


    “諸位,開始吧!


    “該我們表演了!”


    轟!


    菲克斯體內的邪神力量瞬間暴漲,伸出五指向空中的德普神父射去了多發邪能光束,而後瞬移到了大爺身前,探去了漆黑的一爪。


    “滾開!”大爺吹胡子瞪眼,怒視著菲克斯,猛地揮舞起了手中的巨劍。


    但這柄纏繞著無盡戰氣的巨劍也無法斬斷菲克斯那漆黑的手掌,甚至發出了刺耳的金鐵相撞聲,而且菲克斯還有餘力接下德普神父的奇跡攻擊。


    邪神繼子,以一敵二,猶占上風,恐怖如斯。


    更糟糕的是三邪教之人,同時從陰暗逼仄的角落裏傾巢而出,向海德港防禦力量發動了猛烈攻勢。


    這些人都是真正邪教內部的正式成員,與之前的炮灰有著天壤之別,教會暗藏的精銳部隊也無法在他們手下討得了好。


    黑教會負責人,暗鱗恩洛斯將隊伍指揮交給副手後,悠哉悠哉地向著法洛斯執事走來,堵住了他們撤離的退路;


    血色薔薇負責人,魯索·切斯特直接向海德港傷員發動了大範圍攻擊,以保證血祭效率。


    而這些剛剛承受過一次邪神繼子精神攻擊的人,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海德港,危矣!


    …………


    躲在街道商鋪內瑟瑟發抖的第五小組成員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連大口大口喘息都不敢。


    雖然站得較遠,但因無人保護,他們還是受到了邪神繼子的精神攻擊,理智直線下跌。


    萬幸的是這個距離至少保住他們一命,且讓埃伯爾有機會拉著他們衝入商鋪內部。


    佩德羅倚靠著牆角,癱軟在地上,幹咽著口水,強自鎮靜地開口輕聲道:


    “冷靜冷靜,不要慌張,平複情緒,對抗瘋狂。”


    話音落下,佩德羅便用力摟住驚慌失措的瑞秋,用自己的肩膀給予她安慰,盡管他自己也怕的不行;


    艾迪跪坐在地上,閉目不言,試圖用軍中的冥想法,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將恐懼壓下;


    埃伯爾卻沒多大反應,翻閱編年史的次數多了,對這些衝擊理智的東西已經習慣了。


    最初的精神攻擊狂潮過去後,埃伯爾靜心半分鍾就恢複了內心的平靜。


    然而其他小組的人就沒有這麽幸運了,他們隊伍裏可沒有人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迎接恐怖降臨的準備。


    轟!


    幾聲魔力爆裂聲和狂怒的嘶吼聲從屋外傳來,埃伯爾睜開眼睛,貓著身子,透過窗戶縫隙望向了街道。


    ——幾位同事狂怒地嚎叫著,體內的魔力不要錢似的地噴湧出來,雖然威勢愈發可怕,但是他們的身形卻愈發枯槁。


    “負序列戰士,‘曇花’。這名字很有詩意吧?”佩德羅慘兮兮地笑著,“埃伯爾,你果然很特殊。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嗎?”


    佩德羅笑著笑著,伸出顫抖的左手取出一塊玉石護符,並說道:


    “把這個給艾迪帶上,他快堅持不住了。”


    埃伯爾凝神望向互相依偎,漸漸平靜下來的佩德羅和瑞秋,又看向仍在一個人苦苦支撐的艾迪,隨即接過玉石護符給艾迪戴上。


    “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麽?”埃伯爾照例詢問了隊長佩德羅。


    “我們?不是我們,是你,埃伯爾。很抱歉,我之前還諷刺你為獨狼先生,但是……”佩德羅慚愧地搖了搖頭,而後懇求道,“做些什麽,做些隻有你能做到的事,埃伯爾。”


    埃伯爾看著佩德羅愣了愣,絕對的理智告訴埃伯爾,在獵犬抵達,並與“戾氣男”決出勝負之前什麽都不要做。


    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佩德羅的眼神卻如重錘一般轟擊著埃伯爾的良心,屋外的嚎叫與砍殺聲也刺激著埃伯爾的耳根。


    埃伯爾沉默著轉頭,透過窗戶縫隙望向了遠方,望向了因恐懼而被冷汗浸濕了衣裳,卻仍在堅守在救援前線的貝莉雅爾。


    埃伯爾灑脫地輕笑一聲,自信而豁達的表情爬上了臉龐,同時對編年史說道:


    “我要去救他們。這不是商量,這是通知。


    “無論你幫不幫我,我都要去,這是我的意誌。”


    對工具人若即若離的編年史露出了欣喜的情緒,嘩嘩地翻開書頁,第一次放開了權限,讓工具人可以瀏覽其內記載的無數知識。


    埃伯爾左眼的黃金瞳驟然亮起,燃起了琥珀一般的金焰,其中還有無數神秘知識在流淌。


    埃伯爾靈光乍現,取走同伴的部分裝備,而後向著東城區一處廠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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