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臨川道:“我雖不逐名利,但爭名奪利的人卻不在少數,此次事件一過,誰獲得了最大的好處,兇手便一定與這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李雲薇道:“想要解開這團迷霧,還需你與你師妹肝膽相照。但隻怕,三人成虎,你的壞話她聽得多了,便也漸漸信了。”王臨川道:“師妹自有著自己的主見,他人想要蒙混她,也沒那麽容易。”李雲薇道:“現在看來,我們還是等你師妹的消息為好。”王臨川道:“是啊。”


    這時,李雲薇突然輕歎一聲,道:“還是江南好啊。”王臨川笑道:“為何忽然有了這番感慨?”李雲薇莞爾一笑,道:“有本事你猜。”王臨川微微抿了口酒,道:“我要是猜中了,該當如何?”李雲薇道:“悉聽尊便。”王臨川笑道:“雲薇你輕歎‘江南好’,想必是想到了江南有,而此地沒有的東西,先前,我已觀察到了,雲薇你竹屋裏諸如碧螺春、龍井、鐵觀音等江南名茶,應有盡有,所以,你此時想到的應該不是江南的茶。”李雲薇不禁凝目望著王臨川,眼神中流露出無比的欽佩與驚訝,李雲薇道:“臨川哥,你繼續下去。”


    王臨川道:“皓月、清風、碧波、竹樓,此地與江南美景極為相似,所以,雲薇你慨歎的並不是此地景色不如江南。”李雲薇轉過身來,麵朝王臨川坐著,奇道:“莫要再繞彎子了,你直接出結果吧。”王臨川笑道:“蓮蓬。”李雲薇難以抑製自己內心的驚訝,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方才想的是江南的蓮蓬?”王臨川道:“雲薇,你素來是對飲品頗有講究的人,你屋中有雪梨、烏梅、銀耳、紅棗等配料,但卻沒有蓮子,而適才你飲了些烈酒,若此刻有冰糖蓮子羹潤潤喉嚨,當真舒服至極,而烹調上乘的冰糖蓮子羹,自是需要江南的新鮮蓮蓬。雖舒州不缺蓮子,但青雲湖中卻是沒有。”


    王臨川不緊不慢地完了這段話,李雲薇聽後不禁目瞪口呆,道:“你是這二十年來,把我看得最透的人。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何你師妹還會信任你。”王臨川道:“敢問為何?”李雲薇道:“你心思這般****縝密,若你真想成為下任天柱派掌門,你定不會做出昨夜那般讓人一眼望穿的淺顯事情。”王臨川道:“所以,雲薇,即便你我之前素不相識,你也已經相信我不是昨夜的兇手了?”李雲薇道:“沒錯。”


    王臨川笑道:“既然答案我已猜中,那我便提要求了?”李雲薇道:“吧,願賭服輸。”王臨川道:“煩勞你陪我一起查明昨夜事情的真相。”李雲薇道:“這個即便你不,我也會做到。你可還有什麽其他要求?”王臨川轉眼凝望李雲薇,笑道:“你猜,你要是猜中了,我也悉聽尊便。”


    李雲薇想了想,之後倏然低下頭,臉頰變得緋紅,道:“我……我猜不到,我……我也不想猜。”王臨川轉過身去,笑道:“其實你即便要猜,也永遠猜不到。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其他要求。我在這窮途末路之上,雲薇你對我一切如故,我除了感激,難道還有什麽其他要求麽?”李雲薇聽後,輕輕地喔了一聲。王臨川道:“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李雲薇道:“我這裏隻有一張木床,臨川哥,還得委屈你在長椅上屈就一夜。”王臨川笑道:“無妨,好過露宿山林百倍。”


    夜已深,百鳥歸巢,王璿珠一人站在天柱山崖邊,秀美的雙眸內流轉著晶瑩的淚珠,晚風攪動著王璿珠的鬢發與衣角,透著深深淒涼。這時,石雷生走了過來,輕聲道:“師妹,怎還沒睡?”王璿珠轉過身來,輕拭眼角淚珠,歎道:“爹爹這麽毫無征兆地把我一人丟在了這個世界上,我日後可怎麽過啊,娘親又去世得早,如今真的隻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石雷生道:“師妹,你不還有我們這些師兄師姐麽?你遇到了什麽困難,師兄師姐們不會置之不管的。”王璿珠道:“你們都七師兄是殺害爹爹的兇手,可你們誰去找他報仇了?你們就知道在山上待著。”石雷生道:“師妹教訓的是,什麽時候師妹要去尋仇,我定會赴湯蹈火與師妹一同前去。”王璿珠道:“你隨便喊上幾個師兄弟,難道還怕了七師兄一人不成?你們這些男子漢,真是沒有一個有骨氣。”王璿珠著著,淚珠再次溢出眼眶。


    石雷生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便與眾師兄弟商議此事。”王璿珠道:“唉……偌大的天柱派恐怕也就三師兄一人如此疼我了。”石雷生不禁開懷大笑,道:“那是,那是。”王璿珠道:“我先去歇息了,三師兄,你也早些睡吧。”王璿珠緩步離開,在萬分悲傷的心中,所幸流過一絲笑意。


    翌日辰時,天柱派眾弟子聚集在大殿之內,蔣方烈道:“師父屍骨未寒,但我天柱派不可一日無主,我們應當擁立一人繼承掌門之位,弘揚師父遺誌。三師弟,你意如何?”石雷生望了眼王璿珠,道:“我覺得二師兄言之有理。”王璿珠道:“爹爹大仇未報,此時並非是擁立新任掌門的時候。”蔣方烈道:“師妹,你有何高見?”王璿珠道:“爹爹此時在九泉之下,定然心中難安,我覺得不如誰為爹爹報了仇,我們就擁立誰為下任天柱派掌門。這樣,才可以讓大家心服口服。三師兄,你覺得我所的對與不對?”石雷生望了一眼蔣方烈,道:“師妹此言也有些道理。”王璿珠道:“而且,為爹爹報仇的人,須與仇人單打獨鬥,不得使詐,這樣,才不滅爹爹生前威風。”賢生道長九弟子顏朝霞道:“師妹所言極是,眼下,我們尚未找到四師兄屍首,單憑二師兄一麵之言,四師兄已經墜崖,我總覺得此事有些蹊蹺。”賢生道長六弟子晁淮濱道:“但以四師兄的武功,即便是偷襲,怎能在一時之間結束了師父與大師兄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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