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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爾佛河此時正是枯水期,兩人渡河而上,大量原本處於河流的地方都在太陽的暴曬下變成了鬆軟的泥土,等到了對岸,幾乎隻有大腿下側的地方沾了點水,上半身一點濕的痕跡都沒有,可以說是非常順利的就度過了這條以洶湧澎湃聞名的河流。


    “現在我們就算是到了法蘭西了嗎?”


    站在河的對岸瞭望著遠方的層層林木,加百列的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的感慨,他活了那麽大,除了去過神聖羅馬帝國之外,這次是他人生意義上可謂是第一次出國了,尤其是看著遠方那昨天還睡過的地方,在那天,一堆黑色的焦炭證實著自己昨天曾經在那裏休憩過,而現在,卻已經是隔岸對望,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是啊,這裏就是法蘭西王國了,加百列,到了這裏,你可不能再說你是聖殿騎士團的一員了知道嗎?”納德的心情同樣很是澎湃,身為長者,長久的生命給了他豐厚的經驗,也讓他知道很多已經被湮沒在曆史中的深仇大恨。


    對於法蘭西這個陌生國度來說,納德知道的並不多,隻是在別人的口中大致的聽說過這個國家的麵貌,在那些吟唱遊人的嘴裏,這是一個相比帝國來說要更加集權的國家,王室的權利相比起帝國的皇室來說,要大得多,雖然封臣之間也互相發生戰爭,可其規模和激烈程度,是遠遠不能跟帝國相提並論的。


    而除了他的王室之外,最讓世人所銘記的,就是法蘭西王室與教皇之間的恩怨情仇。


    這件事要說起來,那就相當的複雜了,如果簡單點說,那就是曾經的法蘭西王國誕生了一位非常偉大的國王,在他的統治下,法蘭西的實力如同太陽一般偉大,而在法蘭西偉大的過程中,作為王國的統治者,自然不喜歡頭上有一位宗教領袖來跟自己爭奪權力,所以就在大約400年前,一場反對教皇的戰爭就在國王有預謀的安排下開始了。


    那次戰鬥,法蘭西以一國之力對抗神聖羅馬帝國與教皇國聯盟,最終將帝國教皇聯軍的20萬軍隊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擊落,並且一路挺進攻下帝國境內的數座大城,包括當時帝國的首都亞琛,最終通過水路兵臨羅馬城下,將整個羅馬教廷直接俘獲到了納德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阿維尼翁城中,自此之後,教廷威望大損,而神聖羅馬帝國也再不敢小瞧這個比自己小了一倍有餘的國家。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聖殿騎士團因為在守衛羅馬的戰役中拚死搏殺,最後將率領工程的三位公爵都直接虜獲,最後全部殺死根本沒有留給法蘭西王國籌集贖金買迴公爵的時間,如此一來,雖然最後法蘭西獲得了勝利,可是三位公爵被斬殺的恥辱卻讓法蘭西王室顏麵對勁,所以自此之後,聖殿騎士團就被法蘭西王室列入了最不受歡迎的人群之中,甚至排在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之上,為所有法蘭西人所討厭。


    納德之所以如此說,就是因為這一典故,而加百列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故,他的父親作為騎士團的副團長,自然也會偶爾跟自己的孩子講一講當年騎士團的謙卑有過什麽豐功偉績,其中,必然也會講到這件讓整個騎士團上下甚是自豪的事情,加百列聽到納德如此說,也就沒什麽奇怪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


    “納德神父,我知道了,伊麗莎白,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伊麗莎白此時已經從加百列的肩膀上跳了下來,在地上來迴的打著轉,這片河岸相比起對岸來說,明顯就要開闊的多,樹林之中的樹木大多也都是灌木叢,非常的矮小,伊麗莎白跳到一塊石頭上,就能很清晰的看到附近幾百米外的東西。


    大致掃了一眼,除了一些小溪河道在灌木叢中,幾乎沒有什麽大型的野生動物,至於昆蟲之類的物種,雖然在這樣的環境下應該要比原始森林一般的樹叢中要好得多,可伊麗莎白還是沒敢太過於放鬆,用自然能量在空氣中搜索了一番大自然給予她的訊息之後,伊麗莎白這才能夠判斷出這片森林的安全與否。


    山水之間,人跡罕至的地方,永遠都是伊麗莎白所需要的自然能量最為充足的地方,憑借著這股帶著水汽的能量進入到身體之中與伊麗莎白身體之中的記憶細胞相互交換訊息,一道道從樹木中、從鳥獸中傳來的消息全部向著伊麗莎白的大腦中湧進,不停的交織穿插,最後得到了一個答案,而一旁加百列的問題也正好問了過來,伊麗莎白順口就答道:


    “沒有什麽問題,我們趕緊走吧,隻要再走60公裏的路,就到裏昂了。”


    這一次的迴答,伊麗莎白顯得非常的自信,這也讓旁邊的納德不由得很是擔心,經過這幾次他的對比來看,隻要伊麗莎白表現的狀態是自信的,那麽他們所需要經過的路程則必然是艱苦的,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納德心中的定式,不過看著前麵伊麗莎白和加百列已經出發的背影,納德也隻能歎息一身,拖著自己這把老骨頭,快速的跟上了這一人一狗,向著遠方裏昂這座城市出發了。


    裏昂城,一座擁有二萬五千人口的中型城市,如果加上臨近村落的人口,更是在十萬之間,在法蘭西王國所有城市中大約排名第11位,在法蘭西所有伯爵領首都之中,可以稱得上是非常的富庶了,在城市兩邊羅納河與索恩河交替穿過。


    兩條河邊大多都是曆代市民為了防止河水泛濫所搭建的堤壩,而在堤壩的邊上,則是一顆顆的梧桐樹,大氣端莊,像是一條彩帶纏繞著裏昂這座如同女子一般美麗的城市,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兩條河,才能讓這座大城市中沒有被人類牲畜的排泄物弄得臭氣熏天。


    裏昂城除了人口眾多,風景優美之外,經濟的富庶也是裏昂城能夠匯聚如此多人口的重要原因,在這裏,大多數人所從事的工作是紡織與皮革,是整個法蘭西最為龐大的紡織廠所在地,根據當地人所流傳的諺語,平均每五個法蘭西人中,就有一個人的手套是裏昂產的,從此也可以看出裏昂的紡織業有多麽的發達了。


    當然,一座城市在經濟繁榮,人口又長期維持在一個增長狀態的時候,隻要持續下一段時間,必然就會帶來文化的繁榮,裏昂自然也是如此,作為古代高盧王國的首都,裏昂城在最為繁盛的時候,曾經光是城市中的人口,就擁有20萬的龐大數量,雖然如今是安在哉了,可是這麽多的人口所創造出的文化,在裏昂依舊隨處可見,充滿了複古的氣息。


    而從古高盧之後,羅馬帝國、法蘭克帝國以及哥特文化、基督教文化的相繼洗禮,雖然讓這片土地上的人民飽受摧殘,但是事到如今,卻讓這座城市變成了一個大熔爐,將多種文化民族融合與一體,變成了現在的裏昂人與裏昂這座城市,可以說是法蘭西多元文化的具體代表了。


    這樣的一座城市,自然也吸引了法蘭西四麵八方的遊人不遠千裏的來到這裏觀賞自己祖先曾經在這裏創造的輝煌,慢慢的,一批原本工作在紡織廠、皮革坊的人就開始從事起了旅遊生意,開起了馬車行,旅館,餐廳,供五湖四海的遊客享用,在這其中,就有兩位從遠方來的客人,混雜與諸多旅客之中看東看西的,怎麽也看不夠。


    這一行人,自然就是從神聖羅馬帝國不遠千裏而來的納德和加百列一夥了。


    從阿爾佛河來到裏昂,加百列等人總共花了一天左右的時間,一路走來,從荒郊野外來到這摩肩擦踵的繁花之所,雖然裏昂並不如熱娜亞與羅馬那樣的繁華,可兩人卻都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著街邊到處盛放著的獻花,與無數正坐在街道兩旁的太陽傘下喝著咖啡的人們,雖是在敵國,卻有了一種處在人類社會的安心感。


    “真沒想到法蘭西王國與帝國隻不過是一山一水之隔,兩國的文化卻如此不同,看看這四周的建築,即便是如此一座小城,竟然有四座如此巨大的天主教堂,還真是壯觀啊。”


    相比起加百列對於法蘭西人的熱情,納德顯然是對法蘭西的文化更感興趣了,看著遠處那四座高聳入雲端的教堂,每一棟都有各自的特色,依靠著納德自己所學會的法語,在與當地人經過簡單的交流之後,總算是知道了這四座教堂名字。


    其中最為高大的一座教堂名叫富維耶聖母大教堂,位於裏昂城市的西側,建立在富維耶山丘之上通體以白色大理石為石材建造,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一麵反光的鏡子,顯得無比的聖潔,聽當地人所說,教堂內部的壁畫和鑲嵌畫,還有石雕非常的有名,也是過往遊客最喜歡去的地方。


    而在富維耶大教堂所在的富維耶山的山腳下,則矗立著另外一座美輪美奐的大教堂,聖讓首席大教堂,與上麵的富維耶大教堂的純白風格不同,聖讓首席大教堂采用的是非常迷幻的哥特式設計風格,入口處所裝飾著的280塊四方形石刻圖案浮雕讓這座並不算高的教堂顯得很是精巧,也稱得上是另外一種美感。


    可這還遠遠不算完,在富維耶山之外的向右大約幾百米外,另一座巴洛克式風格的教堂毅然聳立在周圍低矮的平房之中,叫做聖布呂諾教堂,充滿著巴洛克式風格所應有的富麗堂皇,看上去相比起富維耶教堂來說,更充滿了一些金子的色彩,顯得很是富貴,代表著裏昂這座城市最為繁榮時的盛景。


    而在聖布呂諾教堂之後,則又是一座巨大的教堂,根據當地人的傳說,這座教堂相比於其他三座教堂來說,曆史更為悠久,大約在基督教還沒有誕生之前,這座教堂就已經被建造出來,並被當做其他神明的祭壇為祭祀所使用,直到基督教傳播到這片土地上,才讓這座神廟變成了現在的聖尼濟耶教堂。


    光是這座教堂的名字,就已經是公元六世紀的時候才取得了,尤其可見,這座教堂的曆史之悠久,完全在裏昂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而這些大教堂也同樣令第一次來到這兒的納德震驚不已。


    他也走訪過不少的地方,大城市也從來沒有少去,可無論是都靈還是米蘭這樣的中型城市,卻幾乎從來沒有見到過數量以及規模都如此巨大的教堂群落,這樣的規模在納德看來,隻有像羅馬和亞琛、還有巴黎這樣擁有幾十萬人口的城市,才會擁有如此大規模的教堂。


    可在法蘭西這座他們所見到的第一座城市裏,四座大教堂就那麽立在那裏,無比真實的告訴著納德,法蘭西與神聖羅馬帝國的不同,這已經完全超出了這座城市所能承受的極限了,看到這些,納德雖然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可也已經有些不知道是該誇讚裏昂人民的信仰虔誠,還是應該說當地教堂的勞民傷財了。


    而這還僅僅隻是在法蘭西境內排名第11位的城市,納德幾乎已經不敢想象,這要是在巴黎這座法蘭西首都的話,得有多少的教堂才能讓那座城市顯得要比裏昂的人民更加的虔誠啊。


    兩人一狗邊走邊驚歎,對於這個神秘的敵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裏的好奇,而在他們走動的過程中,納德和加百列很快就發現,隨著他們行走在裏昂街頭的時間越來越長,周圍聚集起來的人開始越來越多了,尤其是女性,幾乎已經是呈現除了包圍的態勢,他們走到哪,這些女郎也就走到哪兒,拿著一把小小的鵝毛扇,時不時的發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嚇得加百列和納德都很驚慌。


    他們兩個還以為自己這是暴露了呢,直到眾多圍觀的女郎中站出來了一位走近他們,最後靠在了加百列的肩膀上,拋起了眉眼,而隨著這個女郎的大膽動作,周邊幾十名無論是穿著樸素的女人還是穿著華麗的女郎,一擁而上就把加百列給包圍了起來,納德和伊麗莎白都沒有任何的動作,一眨眼,就被推到了人牆之外,隻能隔著一堆的女人,看不見加百列的身影。


    情形在納德的眼裏實在是有些荒誕,可等他緩過神來也算是鬆了口氣,還好這些人隻是看上了加百列的顏值,沒有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雖說加百列有失身的危險,可失身給這麽多可愛的女人,總比暴露身份要來的好得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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