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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你說我們怎麽辦啊?他們不會要殺了我們吧。”


    說話的人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聲音之中帶著明顯的哭腔,但是身邊時不時的就有剛剛衝過來的士兵在不停的巡邏,所以這個男人連掉眼淚的勇氣都沒有了,隻在那打著擺子,哆哆嗦嗦的對著身邊明顯要強壯的多的被稱為頭的男人哭訴到。


    “你還好意思問我!連戰都沒打,你,還有你們就拉著我趴到了地上投降了,現在再來問怎麽辦,是不是晚了點,啊!”


    被骨瘦如柴男所哭訴的對象聽到他的問題,和那顫抖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同樣忌憚與身邊那些拿著長劍的士兵,強壯的男人早就一腳揣在這些個懦夫的臉上了。


    這個強壯的男人,身材非常的魁梧,尤其是把他跟身邊那7個跟他捆在一條繩子上的士兵比起來,那就更是高大威武了,那身古銅色的皮膚和那看上去如同健身教練一般的身材,絕對是要長時間的鍛煉才能把自己的身體鍛煉到這個地步。


    雙手則是布滿了老繭,手上還有明顯的纖繩摩擦手心所留下來的痕跡,像是從事體力活留下來的樣子,說起話來雖然是在抱怨,但是聽起來卻有些清脆,還帶著些明顯的轉音,倒不像是他的身材一樣魁梧恫人,而像是一個少年人了。


    此人,就是不顧佐伊反對離開貧民窟去參軍的德爾了。


    三天前,德爾離開了貧民窟,甩掉了佐伊的勸導,帶著對於幸福生活和丹妮的愛選擇了參軍,而這份愛也帶給了他幸運,在征召入伍的第一天,德爾就因為身體的強壯和相比於普通人要大出一截的力氣被直接委派成了軍官,成了現在這一夥被捆在一起的人的軍官,享受兩倍士兵的薪酬,而且還分到了一條鎖子甲和鐵盔,這一身昂貴的裝備讓他頓時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以及重要性。


    原本以為自己要從底層慢慢依靠軍功才能爬上去的德爾,在收到了這麽一份在他看來是上天贈與他的禮物之後,自然是很開心了,即便後來到了自己的營房,看到了自己的士兵之後,德爾也沒有任何的鬱悶之情。


    反正自己現在都當了軍官了,未來總是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帶著這些孱弱的士兵,未來自己就有可能帶著強壯的士兵,甚至帶領一支軍隊也是說不準的,那個時候的德爾,早就已經把佐伊說過的話遠遠拋在了腦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建功立業,升職加薪,然後迴到自己的故鄉帶著丹妮搬出貧民窟,住上漂亮的大房子過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順便在偶爾經過舊港去新港的路上,好好的嘲諷一番仍舊在工地裏麵做苦力的佐伊還有喬治,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判斷是錯誤的,自己才是正確的,想著這些的德爾,又哪裏還有腦袋可以去想清楚自己的士兵這麽孱弱的原因是什麽呢?


    這之後的兩天,這支新招募的軍隊就在熱娜亞城中的軍營中駐紮著,一直沒有什麽動作,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就是接受老兵們的訓練還有吃肉,這讓很多剛入伍的新兵,是一邊叫苦不迭,一邊大快朵頤,感歎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來當兵。


    對於德爾這些士兵來說,吃肉可真的是一件大事了,他們以前在外麵鬼混或者是工作的時候,能夠吃到好的肉,而不是那些從地上撿來別人不要的肉,那可真是幾個月都不一定有一頓的,而現在,一日三餐,整整兩天半的時間,全都是肉,菜比肉少,隻是做個點綴,這樣的生活,又怎麽能讓他們不開心,不幸福呢。


    德爾也是如此,作為這七個人的長官,德爾自然還有一些特殊的待遇,比如說底下的人就沒人兩塊拳頭大的肉,德爾三塊,並且還有一瓶啤酒給他喝,那酒一進肚子,那可真是讓德爾感歎自己以前喝的都是馬尿了,這瓶子上寫著的都是自己看不懂的東西,一看就很厲害。


    這樣如同德爾等人想象中貴族一般的生活,不用工作,每天就是吃飯,然後聽自己的下屬拍自己的馬屁,還有偶爾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女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和作為一個男人對於女人應該如何對待的時候,德爾的幸福感就更加高了,甚至到最後,德爾自己都忍不住把他跟丹妮在床上做的事也講給了這些下屬聽,一個個笑得如同喝醉了酒的老翁一般,開心的不得了。


    此時的德爾,無疑是快樂的,也因為快樂,所以麵對自己的下屬,德爾自然也很照顧他們,要是有人敢搶他們吃的,德爾就一定會去教訓他們一頓,周邊的士官長也當做沒看見,這麽一來,德爾在這群人心中的威望自然就提升了不少,拍起馬屁來,自然就更加勤快了。


    而這樣的快樂在第三天的清晨,就不存在了。


    德爾在第三天的早晨是被別人叫醒的,叫醒他的並不是自己的下屬,而是那些教導他們訓練的老兵,看著周邊睡倒成一片的人,德爾迷迷糊糊的看著走進來叫醒自己的老兵,問了一句有什麽事嗎?


    “指揮官來了,你快點起來穿好衣服,指揮官要見你們這些新兵頭子,就在平時訓練的地方,你快點去。”老兵說完就走了,他還要通知下一個營地的頭頭,忙得很,最後隻連給了德爾一個模糊的臉龐,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


    看著帳篷外頭還是一片漆黑的顏色,德爾先是罵了幾句娘,然後看著一旁睡得跟死豬似得七個人,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憑什麽老子要這麽早被叫出去聽別人訓話,你們在這兒舒舒服服的睡覺啊。


    想到就做,穿上褲子的德爾一腳一個踢在這7個人的身上把他們一一叫醒,讓他們穿上衣服等自己迴來,說完就離開了帳篷到外麵去了。


    俗話說得好,好人學壞隻要三天功夫,壞人想要放下屠刀,那可是隻有聖賢和佛陀才能做的了的事情,以前的德爾是萬萬沒有可能如此不講分寸的,可是現在他腳落人起卻一點都沒有猶豫的感覺,這一套做起來如行雲流水一般酐暢淋漓,這學壞的速度,可真是太快了。


    出了帳篷來到訓練場,人已經越聚越多了,而等到人齊的時候,他們的指揮官一位騎士打扮的軍人就在兩個同樣穿著繁複裝飾盔甲的騎士的保護下站在了木頭搭起來的平台上,對著他們宣布了一個命令。


    “即刻迴到自己的營地,帶著自己的士兵到自己百夫長的身邊列隊,二十分鍾之後出發。”騎士指揮官如是說道,說完就走下了台子,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顯然這位騎士有什麽原因讓他並不想在這裏久留吧。


    可是在場的眾人卻已經沒有功夫去琢磨這位指揮官為什麽會這麽想了,因為指揮官所說的命令,讓這片本來還算靜謐的場地頓時如同菜市場一般喧鬧了起來,德爾身邊的幾個士兵頭子已經湊在一起在商量著待會兒他們要去哪了,有的說是要上船的,有的說是要到城外去的,莫衷一是,身處其中的德爾自然也感覺到了這個命令的突然。


    一般來說,一支軍隊的行軍一般都會在前一天把命令通知到他們這些頭頭身上,然後再通過他們把命令傳送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除非是秘密行動,不然都是按照這一套行軍方法來移動部隊的,現在的做法顯然有些不尋常了。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一邊的士官長就開始催人了,德爾隻能暫時放下自己腦子裏剛剛形成的想法,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通知了自己的兄弟,也不等他們有多驚訝,嘴上冒出來的問題,就讓他們收拾帳篷,準備集合了。


    20分鍾之後,德爾等人就這麽出城了,而接下來就是災難的開始了。


    在營地裏麵每天一日三餐都是肉的日子是沒有了,從早上開始就換成了包子,德爾的酒也沒了變成了水,還是直接從河裏麵舀來到,並沒有燒過,裏麵有沒有什麽病菌都不知道,也就這麽喝著了,要是路上有走不動的,旁邊的士官長就拿著鞭子開始幹起了體力活,一抽一個準,要是敢躲,那非得被周邊那些平白無故挨抽的人暴打一頓。


    恐慌開始在人群中散播開來,每個人都在其中受到了影響。


    就這麽走了一段路,到了中午,眾人也已經人困馬乏了,就連那些早上力氣充足的士官長也都是一邊揉著自己右邊的胳膊一邊拿著眼睛盯著他們,隻是相比早上,這威懾力明顯要弱得多了,就這樣,在指揮官的命令下,眾人就地而坐,休息十分鍾再啟程。


    這一坐下去,德爾身邊的這些人就開始罵街了,不過聲音還是小的很,怕被旁邊也在休息的士官長們聽到,隻不過罵人不在高聲,隻要夠髒就行了,所以汙言穢語就這麽在幾人的耳朵邊上不停的說著,算是過足了嘴癮,德爾聽得也很高興,而時間也就那麽過去了。


    而就在這個大家將起不起的時候,一支軍隊突然從一旁的森林之中如同滾滾鋼鐵洪流一般衝了下來,德爾等人都還沒搞清楚狀況,指揮官的人頭就已經落地了,然後隨著馬蹄聲之後,無數的步兵開始騰躍而起,以飛快的速度就把他們團團圍住,騎兵幾人一組在他們這些士兵中不停的穿梭,有反抗的人就被一劍割去了首級,速度之快,德爾等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就這麽的德爾等人都還沒有明白怎麽迴事,就已經被抓住了,捆在了一起。


    這怎麽能不讓德爾感覺到窩囊呢。


    “頭,你這說的就不對了,你看看那些當兵的,人家可是真的兵啊,剛剛衝過來的時候難道您就沒看到,帶頭的那些可都是騎士!我們的指揮官可是連一招都沒有擋住,帶著那兩個護衛就都見上帝了,我們要是敢動手,那是絕對死了痛快的事情,我們把你拉下來,你這不才活下來了?你怎麽還怪上我們了呢。”


    骨瘦如柴二號男聽了德爾的話反駁到,隻不過也不知道是礙於德爾的身材所帶來的恐懼,還是德爾的實力征服了他們,所以骨瘦如柴二號男即便看上去要比德爾老得多,也還是叫了聲“頭”,給了德爾一個麵子才繼續說下麵的話。


    說白了,他們來這裏隻不過是覺得來這兒當兵給的錢多而已,至於什麽建功立業的事兒,他是半點也沒有想過,隻想出來一趟拿著點錢,去自己的溫柔鄉逍遙個幾天,可沒想真的賣命死在這兒,當個英雄什麽的,這種事,他才不幹呢。


    “哼,膽小鬼。”


    德爾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麽可以反駁這個男人的話,隻能哼了一聲以此表示不屑。


    “嘿,頭,您這倒是說對了,我還真怕死,我家的小孩兒還等著我迴去樣呢,還有那麽多女人我還沒玩夠呢,現在要是死了,我下地獄了我去找誰玩兒啊,我可舍不得。”


    骨瘦如柴二號男聽了德爾對他的評價卻是笑了,自嘲著說道,而這番話也確實是講出了這一捆繩子裏所有人的心聲了,包括德爾,他來這參軍不也是為了能夠掙點錢迴去能夠讓丹妮過上體麵的生活嗎,要是自己真在這死了,那自己還怎麽能夠再見到安妮呢。


    “對不起啊。”德爾悶聲說了三個字,權當是感謝了。


    “嗨,沒事兒,咱們大家現在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要出事了,我們也討不了好,救你就是就我們自個兒,所以不用道歉,再說了,接下來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呢,你看,我們這些人可都是被捆著呢,他們也不說話,就在那看著我們,誰知道他們在想著什麽呀。”骨瘦如柴二號男歎了口氣說道,生死未卜,這就是他們現在的真實寫照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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