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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納斯走進房間,裏麵的味道倒是出乎喬納斯的意料之外,血腥味兒淡了很多,隻有一點點,不仔細聞都聞不到,主要的味道變成了藥草味兒,這種味道相比鮮血散發出來的鐵鏽味兒要好多了,讓喬納斯總算不用捏著鼻子靠近裏約了。


    房間裏麵,喬納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裏約,此刻的他正躺在床上,眉頭輕皺,而一旁的鮑勃醫生則在裏約的胸前塗抹著一些綠黑色的液體,看上去應該是一些防止感染的藥材,所以讓裏約這個硬漢都忍不住抖起了嘴角。


    看著依舊展現著生命活力的裏約,喬納斯也不知怎麽的就增加了不少信心,略微帶著笑的走到裏約身邊,開口也不提馬爾格達的事,而是走到裏約身邊,看著這個也注意到自己的好朋友,放鬆的說道:“裏約,你可真是太能睡了,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嗎?可真是急死我了。”


    “嘶,我知道,鮑勃醫生已經告訴過我了。”


    裏約說的話有些抖,看樣子這些藥確實很有效果,喬納斯湊到鮑勃醫生的身邊,看著裏約胸口的箭傷,已經在快速的愈合了,上麵也都已經結了血莢,還沒有脫落,周邊的平膚都是正常顏色,應該是沒有什麽感染的問題了。


    “是嗎?看來你是知道了的,對了,你吃飯了嗎?我讓廚房已經去準備燕麥粥了,等會兒應該就能送來,你這三天什麽都沒有吃,就是每天喝那麽一丁點的水,等一下還是要多吃點,這樣康複的也就快一點,還有,你可別跟我說想吃肉啊,你現在身體還沒有恢複,不能吃塊狀的物體,不然你的胃會消化不了的,哦,這是布魯諾告訴我的,你要記得,這幾天先忍一忍,過段時間我們去吃頓好的。”


    喬納斯一臉笑著說道,也很細心的把自己在現代學到的一些經驗囑咐給了裏約,其實本來他是想說讓裏約喝點白粥的,可是一想,這裏的人都是吃小麥和大麥的,想要找點水稻還真是不容易,所以就改了口,變成了燕麥粥,效果雖然不如白粥好,但是將就將就也是還可以的,隻不過這話倒是讓一旁的布魯諾一臉錯愕,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這些東西的。


    至始至終,喬納斯都沒有提馬爾格達的事。


    “恩。”這一次,裏約沒有像上一次一樣說上一段話,而是隻一個“恩”字,就不開口繼續說下去了。


    這時鮑勃也上完了藥材,準備拿紗布給裏約進行包裹,一旁的布魯諾馬上從床尾繞過喬納斯走到了裏約的麵前,用手輕輕的從裏約的後腦勺底下伸了過去,然後另外一隻手從裏約的胸口環繞過去,一邊說著放鬆,一邊就把裏約的上半身給抬了起來,一旁的鮑勃馬上就透過布魯諾所創造的空隙給裏約的傷口包紮起來,整個過程不超過5分鍾的時間,一氣嗬成。


    這邊鮑勃一把紗布剪斷,那邊布魯諾就把裏約放倒在了床上,並且把被子蓋好,這一次換藥也就完成了。


    “怎麽樣,疼吧?”喬納斯看著鮑勃和布魯諾的熟練操作,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幫忙,他隻能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裏約的身體被任人擺布,一點能做的事情都沒有,隻能走到裏約身邊,陪他說說話。


    “不疼。”


    換完藥,裏約的額頭上馬上布滿了一粒粒的小汗珠,看的喬納斯都瘮的慌,也就能猜測出裏約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了,根據布魯諾所說,裏約胸口上的一箭可是打在了裏約胸腔上的骨頭了,要不是因為氣勢的原因,被射穿了也說不定,傷筋動骨一百天,即便布魯諾扶著不讓裏約用力氣,但是這一動一靜之間的疼痛,還是折磨人的。


    裏約的話說完,整個場麵就冷了下來,鮑勃和布魯諾都離開了裏約的床邊,到另外一間房去配藥了,整個房間就隻剩下了喬納斯和裏約兩個人,這顯然也是布魯諾故意為之的,他也知道,讓喬納斯把那句話說出口,實在是不容易的,還是讓他們兩個人自己談比較好。


    隻不過布魯諾的這個決定,卻讓喬納斯尷尬了起來,搬了個凳子做到裏約旁邊,即便在進門前已經選擇了相信他,可是事到臨頭,喬納斯還是說不出口,唯唯諾諾的,原本在製定計劃時的那份指揮若定早已經消失在了門外,留在這裏的,隻是一個慫到掉渣的喬納斯。


    “裏約,沒想到我們第二次見麵就是在床上了,哈哈。”喬納斯看著躺在床上,眉頭依舊緊皺的裏約心裏想到,既然自己說不出馬爾格達的死,那麽就說一些能夠讓裏約分散壓力,緩解痛疼的話也是好的,起碼不能自己在這裏幹坐著。


    裏約聽到喬納斯的戲謔,也沒有聲息,而是無聲的笑了兩聲,那時喬納斯來到自己的城堡,跟自己暢談藝術還仿佛如昨日,尤其是在那一天,喬納斯讓自己有了認識馬爾格達的機會,這對於裏約來說,是改變了他生命的一天,而現在,自己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這是當時的裏約怎麽也不會想到的。


    “哈哈,世事無常,你說是吧,喬納斯。“


    裏約看著喬納斯,臉上同樣是帶著笑的,隻不過這笑容,卻是帶著無奈的,喬納斯看懂了,隻不過,不敢說破。


    “是啊,世事無常,你能活下來,或許真應該感謝上帝了。對了,你現在需不需要調整一下姿勢,一直這樣躺著對你的背不好,要不我去讓布魯諾醫生來幫你吧。“


    “喬納斯,我知道馬爾格達死了。“


    裏約看著急於想要找人來緩解自己情緒的喬納斯,笑著說道,隻不過這一次,卻是苦笑了。


    喬納斯聽了裏約說的話,沒有接下去說,從剛剛裏約在說世事無常的時候,喬納斯就已經猜到了裏約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隻不過他不敢由他來說破,這是他的膽怯,而現在,這件事由裏約來告訴,喬納斯的罪惡感更加深重了。


    深愛的人的離開,從她活著的愛人嘴裏說出來,實在是一件悲哀至極的事情。


    “她是在我麵前死去的,喬納斯,你不需要自責。“


    裏約仿佛讀懂了喬納斯的情緒,雖然他跟喬納斯的交情並不深厚,對於他的過往和來曆也並不是一清二楚,但是通過那幾十封往來的信件,他也算是能夠大致猜測出來,喬納斯是一個起碼在對自己朋友方麵,是一個好人。


    就拿那次喬納斯找他再要幾隻炭筆的事情,如果是別人要裏約隻會感到厭煩,這種炭筆的製作所需要耗費的精力絕對不小,裏約做出來送給喬納斯的主要目的也是藝術品,而非使用品,可是在裏約拿到喬納斯的信件時,卻能一邊唉聲歎氣說著喬納斯暴遣天物,一邊去幫他再做幾支出來,這就是裏約對於喬納斯的態度。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所以在看到喬納斯扭扭捏捏始終不願意開口的時候,裏約也能理解喬納斯的想法,這是一個不願意傷害朋友的人,所以裏約選擇了自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以停止喬納斯的糾結於自責。


    因為他知道,自己愛人的死,自己的傷心是其次的,那是自己的事情,喬納斯沒有必要為此負責,而整個皮埃蒙特則很有可能會被這一次明目張膽的刺殺而搞的風聲鶴唳,這是裏約能夠猜測的到的,畢竟馬爾格達的身份是貴族,而她的死,也勢必會被那些本來就不安於現狀的人所利用,這是裏約待在馬爾格達的身邊所得到的消息之下猜測出來的。


    而對於這個猜測,裏約是非常肯定的。


    馬爾格達是皮埃蒙特的交際花,這是毋庸置疑的,在這裏,你可以見到各型各款的富貴男人,也可以見到各種各樣美麗奔放,尋求快樂的貴婦,在馬爾格達的打理下,這裏儼然已經變成了貴族們召開沙龍的娛樂場所,而這種地方,也通常都是信息的集散地。


    而馬爾格達作為這個沙龍的主人,當然掌握了最多的情報,這些情報有的互不相幹,有的正反兩麵,都在馬爾格達的腦子裏儲存著,憑借著她聰慧的大腦,自然能夠從這些消息的交叉中分析出一些非常至關緊要的消息出來,而裏約作為馬爾格達的情人,自然是清楚的。


    皮埃蒙特並不太平,這就是馬爾格達得出的結論。


    況且裏約也知道,此刻的喬納斯,需要的不是一個抱著他發泄喪失愛人之後悲憤情緒的自己,而是一個可以讓他得到更多那一天具體事情的自己,裏約對此非常清楚,所以裏約把這件事直接講了出來,就是為了讓喬納斯跳出這個框架,然後盡快去處理馬爾格達這件事,而不是在這裏糾結於是不是讓自己難過。


    “裏約,你沒事吧?”聽了裏約說的話,喬納斯先是震驚,要是這件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安德裏亞斯死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絕對沒有可能像裏約這樣的平靜,所以當裏約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喬納斯是不敢置信與裏約的心裏承擔了多大的責任才能那麽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甚至喬納斯都懷疑起了裏約對於馬爾格達的愛是否如他在信裏寫的那樣了。


    可是當喬納斯看到裏約的表情,他的眼睛時,那眼神中盛滿的悲傷在那一層薄薄的偽裝下,暴露的酐暢淋漓,喬納斯知道,裏約對於馬爾格達的愛,絲毫沒有一丁點的違背他在信裏所說的那樣,是如此的熾烈。


    緊接著,喬納斯就想要說出這句話,可是話到了嘴邊,“你沒事吧?”這四個字卻怎麽也開不了口,因為喬納斯知道,裏約怎麽可能沒事呢,他現在強裝的無所謂,隻不過是害怕被感情摧毀意識而已,這對於裏約來說,是多麽的殘忍,而自己,怎麽可以這麽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句話。


    “她的棺槨在教堂的地下室,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讓人陪你去。”


    這是喬納斯最後宣之於口的話語,沒有多少的安慰,也沒有什麽問題去問裏約,而是把裏約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訴給了他,語氣很平淡,仿佛在地下室拜訪的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正在等待這情人約會的美麗少女一般。


    裏約聽到這句話,眼眶泛起了光,他有些忍不住了,看著喬納斯,笑著哭了。


    這是他深深愛著的人啊,他怎麽可能不為她傷心,他之所以還能這麽強忍住自己的情緒,還把皮埃蒙特和喬納斯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就是因為他強迫自己的大腦不要去思考任何關於馬爾格達的事情,可喬納斯的這句話,直接就擊打在了裏約的這跟脆弱神經上,一瞬間,連思考的過程都沒有,裏約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喬納斯看著哭得像個孩子的裏約,也沒忍住,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他的心裏所承擔的壓力,也並沒有比裏約少到哪裏去,尤其是在這幾天,每當喬納斯看到安德裏亞斯和尼多的時候,內心深處都會有些害怕,雖然自己堅信自己可以抵禦住這次困難,但是世事難免出現萬一,要是這個萬一發生在了他們兩個的頭上,喬納斯連想都不敢想。


    兩個人,一個大男孩,一個小大人,就這麽坐在一起,笑著哭。


    “我跟你說,她的葬禮辦的很好,很多人都來了,那個……“


    “還有唐尼那個小子,他跟我說啊,他說你跟他爸爸似得,跟他玩的很好…..“


    “那天的馬爾格達,可真是漂亮,不愧是皮埃蒙特的明珠,我讓多隆給她披上了……“


    喬納斯不停的訴說著那一天,馬爾格達的美麗和對於她的葬禮,所有的人是多麽的莊重,這些話本身並沒有什麽含義,而這些話的內容,在裏約聽來,也隻不過是裝腔作勢,可是裏約還是認真的聽著,他的心靈仿佛得到了安慰。


    就這樣,喬納斯不停的說,裏約則是一邊大笑大哭的聽著,兩個人跟兩個瘋子似得,哭喊著,尖笑著,直到累了,疲了,力盡了,才終於停了下來,隻剩下眼淚在兩個人的臉上似得的留著,仿佛這才是他們瘋狂的原因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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