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選擇逃避,在家族與私人的道德情懷中,榮格很難去做選擇,這兩樣對於他來說都很重要,哪一樣都丟不得,丟了任何一樣,榮格也就不是榮格了,這也就讓他很糾結,而一般人麵對兩難的選擇,最為舒適的一個解決辦法,就是迴避。網?


    榮格也是個一般人,所以他選擇了迴避,等到第二天喬納斯醒來準備去找榮格的時候,卻打聽到榮格剛剛已經來了軍營將軍隊領走去了前線,聽到這個消息,喬納斯倒是沒有懷疑什麽,榮格本來就是作戰統帥,現在最後的戰爭已然開始,他在前線也不例外,隻不過對於榮格走得那麽急,喬納斯有些不解罷了,昨天還醉醺醺的,睡了一覺就好了,也不頭疼,看來騎士還是挺厲害的,喬納斯哪知道,他父親這是刻意在躲著他呢。


    見不到人,喬納斯隻能離開了軍營,反正他的軍隊隻需要負責日常維護工作就可以了,這條命令是伊爾伯爵下達的,一方麵是為了不讓喬納斯繼續作戰,以免功勞太大,讓其他人眼紅,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保全喬納斯的這支部隊,畢竟在伊爾看來,盡管自己做的沒有什麽錯,可是無緣無故將別人攻打下來的城市給剝削下來,這總歸還是讓魯格家族麵子上有些過不下去,便選擇了這個命令,其他貴族聽到之後,反應也各不相同,有的實力強大的是覺得魯格家族總算不是上陣父子兵了,有功勞也可以大家搶了,還有的實力弱的則是對喬納斯很羨慕,他們其實也不想參戰,可奈何伊爾伯爵對他們沒有喬納斯那麽有實力呢。


    伊爾見了他們雖然麵上帶著笑,可對於他們的請求則是不論怎麽拐彎抹角,伊爾就咬定了一點,那就是怎麽也不鬆口,要是讓這些人都不參戰,那伊爾難道要用自己的親兵去打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一時之間,對於喬納斯這個小屁孩兒子爵,眾人是帶著很多不同的心理的,而喬納斯呢,則是一概不管,我行我素,既然不用參加戰鬥,那就好好享受軍營中的放假生活嘍,反正他也不喜歡打仗,更不喜歡看見死人。


    隻不過今天他是注定不能安歇了,沒有找到榮格,這並沒有讓喬納斯放下心底對於焦納說的那件事的芥蒂,反倒是更加加深了,站在路旁,看著一隊隊的軍隊從主幹道中走了出去,喬納斯心想反正維護治安也不需要自己這個貴族在,趁著這個時間為什麽不去找一找焦納,讓他帶自己去看看那些幹屍呢,說不定在那裏有什麽線索也說不定,聽焦納說,那個地方距離這裏並不遠,如果騎馬出去的話,大約隻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到,一來一迴也隻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才是中午,肯定可以在晚上趕迴來的。


    喬納斯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應該去實處考察一下,不能光聽焦納的片麵之詞,動腦不如動腿,等眼前的軍隊走開之後,喬納斯向著周圍的人打聽了一下焦納軍帳的位置,就一個人走了過去,周圍的人見他穿著貴族的衣服,也沒人敢欄他,要是被攔下來問路,還得笑著迴答,這可是貴族,即便跟很多軍人家裏的兒子歲數差不多大,放在家裏就是隨便打的年紀,可麵對喬納斯,卻一個個畢恭畢敬,為了讓喬納斯聽清楚他們說的話,還有的跪在地上跟喬納斯說話,在剛開始的時候,喬納斯很不習慣,可過了這麽多年的時間,他早已經習慣別人這麽說話了,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想自己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這樣一來,也就不用讓別人跪著了。


    喬納斯找了一會兒,很快就找到了焦納軍帳所在的位置,貴族的帳篷總是跟普通人的不同,即便在很遠的地方也能看到那比周圍一圈高大的多的軍帳,喬納斯走了過去,不出意料的被攔了下來,等喬納斯說出焦納子爵的名字之後,門口的衛兵進去稟報沒過一會兒的時間,焦納就從軍帳中走了出來,身上衣服穿得很整齊,顯然,昨天的宴會並沒有讓他像榮格那樣失態,喬納斯心裏,榮格還好意思在自己麵前嘚瑟呢,這不是騎士的都有自製力不讓自己喝醉,你怎麽就酩酊大醉了呢?


    喬納斯哪裏知道榮格是裝的,又哪裏知道焦納之所以會這麽早醒來,並不是因為昨天喝的不多,而是因為心裏對於這件事情實在是思考良多,讓他即便到了深夜也根本停不下大腦的轉動,直到現在,他是一個晚上都沒睡的,要不是喬納斯長得太矮,不然就應該看見焦納臉上那掛著的黑眼圈了。


    “喬納斯子爵,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焦納其實在跟喬納斯說完之後,他自己心裏就很忐忑,不停地在想喬納斯會不會出賣自己,很是患得患失,畢竟他跟喬納斯雖然在上一次合作中非常的愉快,可誰又能保證他會要去跟自己的領主作對呢,當初想要去跟喬納斯說,也隻是因為他實在是跟伊爾一係的貴族不熟,另外就是相信喬納斯的人品,可等他說完之後,謹慎的性格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動搖,直到現在喬納斯一個人來到了自己的帳篷,焦納才算是把自己的心髒放迴了它原本該在的位置上,連忙把喬納斯迎進了帳篷之中,吩咐周圍衛兵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便走進了帳篷之中,關上了門,對喬納斯說道:


    “喬納斯,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有什麽想法嗎?”


    “我想去實地看看,就現在,可以嗎。”看著焦納如此小心翼翼,喬納斯並沒有嘲笑他的膽小,這件事情要是被傳出去了,不管是真是假,自己和焦納都得完蛋,說不定就連魯格家族都要被連根拔起,在這個時代,那些農民確實如同草芥一般想殺多少就殺多少,根本就沒人在乎,隻要還有足夠的人可以種糧食,就不會有人反對,可是這種事,講究的就是一個可以殺,但不可以宣揚,尤其是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屠戮,還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殺死的人,這要是被傳出去了,伊爾伯爵的名譽就會受到重大的損失,這對於現在即將成為公爵的伊爾來說,絕對是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因為要想成為公爵,除了要擁有整個公國的控製權之外,還需要由大主教或者是紅衣主教的加冕才能算是真正獲得了對於整個公國的支配權,如果沒有這一步,那麽就沒有合法性,隻要伊爾一衰弱,誰都可以去搶奪這塊領地,而要是這件事被曝光出來,教廷是絕對不會派出主教來幫伊爾加冕的,這樣一來,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所以無論怎麽小心,都是沒有過錯,看焦納把周圍盯的個嚴實,喬納斯也就不再多說廢話,直接講出了此行的目的,這個時候,戰決才是最迫切的事情,隻要一拖就必然會有破綻,喬納斯可不想死,他必須要做到天衣無縫才行。


    “什麽,你要去實地?我今天要去軍隊,沒有時間。”


    焦納可沒想到喬納斯膽子那麽大,在知道了是幹屍之後竟然還想去看看,這大大的出乎了焦納的意料,他原本以為喬納斯來找他,是想要跟他商量商量,這件事應該怎麽辦,怎麽利用這件事來給自己謀得更大好處的,可聽喬納斯這麽說,他卻是真的想要去得罪伊爾伯爵了,這讓焦納慌了神,緊接著就開始反對起了喬納斯的這個決定,對於濟加爾焦納並不是特別的熟,可是焦納本人是一個特別謹慎的人,現在伊爾他們並不知道自己這些人現了這一個秘密,那就什麽事都沒有,要是因為自己的行動而暴露了自己的蹤跡,焦納可不想死的那麽慘。


    他之所以把這件事告訴喬納斯,並不是要推翻伊爾伯爵,對於他來說,這顯然不是一件什麽好事,因為幫助伊爾伯爵進攻皮埃蒙特這件事已經隨著他的高升而被整個皮埃蒙特的人傳的是人盡皆知了,他的名聲在皮埃蒙特也算是臭大街了,他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完全是想借喬納斯背後魯格家族的勢力來為自己做支撐罷了,他可不想正麵去對抗伊爾伯爵,這種明顯的找死行為,他可不想去做。


    至於焦納心裏的好奇心,有倒是有,可要是抱著科學家求真的精神或者,焦納有可能早就死了,在政治現實麵前妥協,這對於焦納來說並不算是一件特別難的事,畢竟,他早就已經妥協過無數次了,再妥協一次也沒有什麽關係,自己是快要入土的人,要何必在乎那麽多呢。


    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得出,焦納和納德兩個人之間的差別,他們兩個人的年齡相仿,在智慧層麵上,也都大相徑庭,可在現人類未知領域的好奇心上,納德明顯要比焦納高得多,相比兩人,焦納顯然更加喜歡站在一名政客的角度思考問題,而納德則是站在冒險者的角度,這或許也是兩個人為什麽在步入老年之後,一個精神奕奕身體健康,一個卻是老態龍鍾,身體不適的原因了。


    整天勾心鬥角的人,總是老得快,而整天思考未知問題的答案之人,則大多都會顯得精神,這也是焦納和納德之間最大的區別,也正因為,喬納斯在這兩人之間,要更喜歡納德,這其中不僅僅是因為從小到大一起相處,更是因為納德這份上下求其索的態度,這才是喬納斯所欣賞的。


    焦納顯然不是這樣的人,所以當喬納斯說著這番話之中,焦納的臉頓時冷淡了下來,隨口找了個借口,拒絕了喬納斯的這個邀請,在他看來,喬納斯實在是有些太血氣方剛了,這個時候,焦納心裏有點後悔把這件事告訴喬納斯。


    這就是俗話中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死不死,焦納就把消息告訴了這個缺心眼還正義感極強的人了,而喬納斯的,聽到焦納這話,再看焦納的表情,自然也知道,這家夥意不在此,並不想繼續往下查,對此喬納斯倒是沒什麽意見,反正這件事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必須得搞清楚,無論是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還是自己心中的好奇心,他都必須得去查一查。


    “那好吧,既然焦納先生沒有時間,那我也不打擾了,不過焦納子爵,能否將您現濟加爾子爵的那位士兵借給我,機會難得,我還是想去看看的,放心,如果被現,他就是我的人,不會牽扯到你的身上。”


    喬納斯今天是必須要去一趟的,隨著時間的過去,即便留下了線索,或許也會消逝,隻有趁現在這個時候抓緊去找找看,說不定還能找到些也懂也不一定,即便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喬納斯也希望去看看,為此,即便是幹屍,喬納斯都不在乎了。


    可喬納斯不在乎,不代表焦納子爵不在乎啊,聽喬納斯不用他跟著去,焦納很是鬆了一口氣,可聽到喬納斯要讓那名探子跟去,焦納心裏就又是一緊,盡管喬納斯立下了保證書,可對於生性謹慎的焦納來說,即便如此,他也是前怕狼後怕虎,怎麽也不肯,最後看著喬納斯,也知道不能太得罪了這位新晉的貴人,隻得把這探子叫了出來,讓他畫了一幅地圖交給了喬納斯,隻要照著地圖去找,就勢必能夠找到那埋骨之地,至於被現了之後會怎麽樣,那就不是焦納需要去知道的了,反正他隻是提供了一幅地圖,就算喬納斯被逮住了,也無法僅僅依靠一幅地圖把責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看著地圖,喬納斯並沒有多說什麽,可是在內心中,他已經把焦納的定位從朋友改變成了陌生人,默默把地圖卷好,喬納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直接就走出了焦納的軍帳,連跟焦納打一個招唿都沒有,焦納看著喬納斯走出去的背影,連連搖頭苦笑,這年輕人啊,沒吃過苦頭,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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