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上,琉璃身邊都有玄竹照應,盡管那個人有時說的話無賴而又譏諷,但琉璃能聽出他心底裏麵的關心。讓琉璃出乎意料的是,她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細心的男子,他能看到她所看不到的,能知道她在什麽時候需要什麽,似乎她的習慣他都知曉。可是琉璃仍舊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淵源。琉璃迴想著,那日離開聽竹閣,似乎有什麽忘記問了,還有錦姑曾說要自己去找聽竹閣的閣主,那無疑就是玄竹,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自己一直都想不起來呢,還有為什麽聽竹閣會有碧波潭,想著想著,琉璃的頭又開始疼起來。窗外此時已是秋入冬寒之際,夜已深了,在離琉璃所住客棧不遠處站著一名男子,男子一頭銀發,用一根流蘇的銀帶所係著,一身銀白色的衣服在月光下發出冷冷清清的光芒,男子從額頭至鼻梁處帶著半張白玉似的麵具,隻露出有點蒼白的嘴唇,看不清真容,但男子的眼光始終注視著那窗前不停搖著頭的女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心慰的笑,轉而這淡淡的笑從唇間退去,男子轉身在黑夜的盡頭消失了,隻留下絲絲風聲。

    窗前,琉璃的頭疼又加俱了,正當頭疼感快要讓自己模糊視線時,突然頭頂傳來一股溫流,琉璃知道是有人再用內功給自己輸送真氣,好溫暖,好舒服,會讓人想要睡覺,慢慢的,琉璃原本緊張的身體放鬆下來,正要倒下時,一雙有力而溫暖的手托住了她,琉璃感覺雙手的主人將自己擁入懷抱,這個懷抱她知道,是玄竹,從她靠近他時,她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竹香味,琉璃向來是愛竹之人,又怎麽不識得“若竹”之香,這是一種用花製成的味道,因為味道酷似竹葉燃燒後的味道,所以叫“若竹”,似竹非竹,思竹若竹,需竹應竹,離竹遣竹。這是這種香味的製作及作用,不過前兩句琉璃已經知曉意義:聞著像竹香可是卻是花香,此香是治相思之念,為相思之人尋一心頭的慰藉。而後兩句她並不知道,玄竹身上總是有“若竹”這味,可見他是備受相思之苦,“璃兒,忘卻不了,就不要忘吧,記著就好,記著就好。。。”無奈的聲音指引著琉璃,琉璃很想睜開眼睛,可是卻始終睜不開,“是誰,你是誰。。。。”在夢中,琉璃看到了一名男子,男子的身形和玄竹很像“是玄竹嗎?”琉璃第一次開口叫玄竹的名字。夢中的男子微微一笑,琉璃看清了男子的麵貌,那是一張絕色的容顏,那張臉上的笑容那麽陽光,那麽溫柔,男子伸出手:“璃兒,別哭了,我一直都在,在你身邊陪著你。”“你是誰”琉璃看著眼前的男子,仍疑惑著,但還是伸出了手和男子相握著。“璃兒,別怕,我不會傷害你,跟我走吧,好不好,跟我走,你看,我不能再看著你受苦。”“去哪,受什麽苦,我不認得你,你是誰。。”此時的琉璃有些無助,再多的堅強也有脆弱的時候。男子用手拭去了琉璃臉上的淚珠,府身而下,對著琉璃的耳邊,輕輕說道:“我喜歡竹子,喜歡竹林,我願意為你造一座竹苑,你可願就在這苑中和我相伴一生。”多熟悉的話語啊,好像自己曾經也說過,可是是對誰能,這個眼前的男子嗎?“你到底是誰,我認識你嗎,你怎麽知道我曾說過的話,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嗚嗚嗚。。。。。想不起來”琉璃無助的抱著自己的頭,用力的搖晃著,似乎想迴憶起什麽,可是腦海中始終是片段。“璃兒,還不知道嗎,我叫玄錦,是若日國的王,還想不起來嗎,我是玄錦啊。。。。”男子有些悲傷的看著琉璃,“玄錦,玄竹你們是同一個人,你是玄竹,你為什麽想改名字,為什麽要放棄若日國,你知不知道,若靈她受傷了,她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嗚嗚嗚”琉璃突然咆哮著,玄竹笑了笑,他知道琉璃終於想起來了,在她的夢裏,在她的悲傷裏,她終於知道他是誰了:“不哭,璃兒,若靈不會死,不會死的,你沒事就好,不要哭了,我在這裏,一直都在你身邊,一直都在,即使你不願和我相伴一生,我也會守護著你,守著你就好。別哭。。。”玄竹抱著琉璃慢慢的寬慰著。那個緊緊的懷抱就夢中的琉璃很安心,很安心的睡著了。床沿邊,玄竹拈起被角幫琉璃蓋好,床上的人兒此時正睡得安祥,像一個嬰兒一樣,眉頭的緊結處已平坦了,玄竹伸手撫去那粉紅臉頰上的淚痕,剛剛他親眼看見這床上的她痛哭著,那股悲傷是他帶給她的,他能為她化解,真好,想到這,玄竹身子微微一顫,身邊突然閃出一黑衣男子,扶住了快要倒下的玄竹,“星竟,什麽時候來的?”“閣主,剛才您為琉璃姑娘療傷時,屬下已在外候命。”黑衣男子一臉恭敬的模樣和他那張稚氣的臉完全不搭調。玄竹揮手示意星竟坐下,“閣主,星竟接冷牙報來要我速迴閣主身邊,不知閣主有何事?”“若靈沒有死。”玄竹冷冷的觀察著星竟的表情,那一張稚氣的臉上微露一絲驚訝,但很快又轉為平靜,“與我何幹?”“你最了解她,我想見她,要你幫忙。”“閣主之令,星竟自當盡力。”玄竹看著眼前這名黑衣男子的平靜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當然明白星竟那平靜下的痛苦,但是也隻有星竟才能認出若靈,必竟他們曾經有過肌膚之親。“閣主,無事屬下告退了,另外,閣主,琉璃姑娘命已不滿數月,閣主若再用真氣抵抗琉璃姑娘體內的碧草珠,恐怖閣主會大傷元氣。”說完,黑衣男子欲轉身離去,“星竟,謝謝你,謝謝。”玄竹的話讓男子一震,轉而快步離開。待星竟離開後,玄竹轉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琉璃,喃喃自語:“璃兒,你已經想起了我,什麽時候才肯想起他呢,別這麽痛苦,如果不能忘記就不要忘記吧,不然他出現的時候,你要怎麽麵對我,又怎麽麵對他呢?哎”月如鉤,映著那床上安祥的臉,這張臉讓多少心腸破碎,這張臉讓多少男子心疼,可是這張臉的主人卻依然單純的守著那一份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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