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大人，你身上沒錢了嗎？”剛一進入落雨之森，一直在前麵默默帶路的亞妮絲忽然停下腳步，迴頭看了許亦一眼，在身上翻了一會兒，掏出一把金幣來向許亦遞過來。“給，我身上現在隻有這麽多了，你先拿去用吧。”
許亦愕然看了一眼亞妮絲修長的雙手上捧著的金幣，再抬頭看著亞妮絲認真的表情，納悶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你剛才不是對史盧比族長說你沒錢了嗎？我反正現在拿著這些金幣也沒什麽用，就先給你好了。”亞妮絲一臉理所當然地迴答。
許亦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哭笑不得地將她的手推了迴去，道：“亞妮絲，我說的沒錢，準確地說並不是我個人沒錢，而是我們新飛商會沒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商會沒錢了？”亞妮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低頭看看手中捧著的幾十枚金幣，搖了搖頭：“那這點兒錢恐怕不夠。要不一會兒見到長老的時候，你跟長老說一聲，先向長老借一點兒？上次長老不是才收了你給族人們開出的薪水嘛，好像也有好幾千金幣的樣子。”
看著一臉天真的亞妮絲，許亦忍不住有些好笑。
“亞妮絲，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商會沒錢了，隻是暫時沒有流動資金。意思就是假如現在商會急需用錢的話，就拿不出來現金。而如果商會真的有什麽事情急需用錢。幾千金幣可也遠遠不夠啊。”
“那怎麽辦？萬一真的要用錢的時候卻拿不出來，我們商會豈不是會遇到很大困難？”亞妮絲有些著急。“會長大人。你沒想過什麽辦法嗎？”
“放心，沒你想得那麽嚴重，隻是短時間的資金周轉問題罷了，再說隻要過一段時間，商會自然就能賺到足夠多的錢了。”許亦擺了擺手安慰道。
“哦，那就好。”亞妮絲這才神情緩和下來，想了想，卻又疑惑地問道：“不過會長大人。為什麽商會會突然沒錢了呢？我記得這幾個月我們新飛商會一直都很賺錢啊。上次我還聽到賽巴斯主管說，商會光是上個月就賺了足足十幾萬金幣呢。”
“那是你沒注意到他說我們花掉了多少錢吧？”許亦笑道。“告訴你吧，我們商會這幾個月的確賺了不少，但是花得卻更多。別的不說，光是落雨穀地目前就已經投入了三十多萬金幣，再加上修建落雨公路花了十幾萬，然後修建邦塔城到卡爾瑪城之間的公路又前期投入了十萬。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投資。還有商會每個月的固定開支，現在商會的賬麵上恐怕連兩萬金幣都沒有，真的可以算是沒錢了。”
亞妮絲吐了吐舌頭：“原來還有兩萬金幣啊，我還以為連一枚金幣都沒有呢。”
許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亞妮絲跟在自己身邊也有好幾個月了，怎麽還是一副不愔世事的模樣？
難不成精靈族真的像傳說中一樣。因為壽命太長，反而極難做出改變嗎？
想到這裏，許亦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片依舊幽暗的落雨之森，心想如果精靈族真的都是這樣的話，那麽艾露希亞長老希望精靈族能夠和人類共同相處的想法隻怕很難實現。
“這也是我的擔憂。”艾露希亞長老輕輕點了點頭。“所以我才想讓亞妮絲一直跟在你身邊。因為人類商人是你們人類中想法最多變。腦筋也最靈活的人群。如果亞妮絲能夠在你身邊正常地和你相處下去，能夠從你身上學習到人類的靈活多變。那麽我相信其他的精靈們也同樣能夠做到。”
“問題是……我覺得亞妮絲現在相比起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也沒變多少，反而我覺得她比以前更天真了點兒。”許亦皺眉道。
“不，恰恰相反。相比起在部族裏生活的時候，其實亞妮絲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艾露希亞長老微笑搖頭：“以前的亞妮絲是個非常單純的孩子，對於所有的事情都隻會進行很簡單的考慮。而現在，按照你剛才的描述，她已經學會了在聽到你說沒錢後，並沒有當時就現身出來，而是等到進入落雨之森後才向你表達自己的想法。可以說，她已經學會了對於你們人類來說很重要的分清楚場合。”
許亦頓時無語，心想這幾乎是所有人類天生都會的技能，怎麽擱在亞妮絲身上就變成了一個似乎很值得誇獎的表現？
“因為你們是人類，而我們是精靈。”艾露希亞長老給許亦的疑問做出了一個很通俗卻也很實在的解答。
許亦搖了搖頭，還是無法理解精靈們的想法。
“好吧，亞妮絲的變化先放到一邊，我們還是說正事吧。”許亦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新一代魔力風扇的塑料外殼，遞了過去。
艾露希亞長老接過來翻看了一眼，疑惑地看了許亦一眼：“這個塑料外殼有什麽問題嗎？”
“單獨看是沒什麽問題。但是……”許亦向前探身，指了指外殼右上角一個精美的花朵圖案道：“把這個地方和其它的風扇外殼一對比就很成問題了。”
艾露希亞長老看了看那朵雕刻得極為精美的花朵，依然很是疑惑。
“我沒有看出這有什麽問題。這朵花雕刻得非常漂亮。”
“這朵花本身就是問題。”許亦正色道。“艾露希亞長老，在請你們夜歌部族幫助我們商會製作這一批魔力風扇的塑料外殼時，我給過你好幾張外殼的外形圖紙對吧？”
“嗯。”艾露希亞長老起身在一個箱子裏翻了翻，拿出幾張圖紙來。“還在這裏。”
“那請長老你看一下，圖紙上在外殼這裏有這樣一朵花朵圖案嗎？”許亦問道。
艾露希亞長老比照了一下圖紙，搖了搖頭：“圖紙上並沒有。”
“所以說，在製作這個魔力風扇外殼的時候，負責製作的精靈並沒有按照圖紙來做？”許亦追問。
“看來是這樣。”艾露希亞長老點點頭，依然一臉疑惑：“但是許會長，我依然不明白這有什麽問題。這個魔力風扇的外殼上多出這樣一個精美的圖案，難道不是讓整個魔力風扇外殼更加好看嗎？”
“這樣說的確沒問題。但是尊敬的長老，這個魔力風扇並不是單獨存在的一個，而是我們商會大批量生產的魔力風扇中很普通的一個，這樣做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許亦一臉嚴肅地道。
看到許亦臉上的認真表情，艾露希亞長老想了想，重新坐下來，正色向許亦道：“許會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請你詳細解釋一下。”
“好。”許亦倒也不客氣，拿起那個魔力風扇外殼道：“長老，如果其中一台魔力風扇的外殼上有這個圖案，另外一台上卻沒有，然後這兩台魔力風扇的價格相同，那麽如果你想買魔力風扇的話，你會購買哪一台呢？”
“顯然是有圖案的這一台，因為這一台更好看。”艾露希亞長老答道。
“好。也就是說，如果在相同的價格下，沒有圖案的這台魔力風扇可能就要賣不出去了是嗎？”
“不一定，說不定你們人類裏麵會有更加喜歡沒有圖案的。”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艾露希亞長老，你是不是必須承認，這兩台魔力風扇的定價其實應該不一樣？因為有了這個圖案的區別後，它們的價值就不一樣了。”
“是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個魔力風扇的外殼是和其它沒有圖案的魔力風扇外殼屬於同一批的產品，如果把這些外殼都安裝到魔力風扇上，那麽在這一批魔力風扇的定價上就會產生困難。因為購買風扇的人們是不會接受相同的價格下，可以購買到不同價值的產品的。”許亦揚了揚手中的塑料外殼。“所以在我們商會實際進行魔力風扇的生產時，這樣的外殼就一律被當做殘次品處理，沒有納入生產流程中去。”
“殘次品？”艾露希亞長老驚訝地看著許亦。“許會長，我們精靈族如此精巧的雙手中，又怎麽會出現殘次品？你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許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正色道：“尊敬的長老閣下，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但這是我們商會的規則。不符合標準的零部件，就屬於殘次品！”
看到許亦鄭重其事的臉色，艾露希亞長老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頭：“好，既然這是按照你們商會的要求製作的東西，那麽就應該按照你們的標準來做，你是對的。”
許亦瞥了艾露希亞長老一眼，確認她並沒有太多異樣的情緒，這才續道：“其實這個外殼還隻是我挑選出來的一個情況並不嚴重的，更加嚴重的甚至是整個外形都發生了改變，根本和魔力風扇其它的零部件無法組裝在一起。而經過最後審查，這一次你們完成的兩萬個魔力風扇塑料外殼中，殘次品甚至超過了三成。所以長老閣下，我這次專程前來，就是想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許亦愕然看了一眼亞妮絲修長的雙手上捧著的金幣，再抬頭看著亞妮絲認真的表情，納悶地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你剛才不是對史盧比族長說你沒錢了嗎？我反正現在拿著這些金幣也沒什麽用，就先給你好了。”亞妮絲一臉理所當然地迴答。
許亦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哭笑不得地將她的手推了迴去，道：“亞妮絲，我說的沒錢，準確地說並不是我個人沒錢，而是我們新飛商會沒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啊？商會沒錢了？”亞妮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後低頭看看手中捧著的幾十枚金幣，搖了搖頭：“那這點兒錢恐怕不夠。要不一會兒見到長老的時候，你跟長老說一聲，先向長老借一點兒？上次長老不是才收了你給族人們開出的薪水嘛，好像也有好幾千金幣的樣子。”
看著一臉天真的亞妮絲，許亦忍不住有些好笑。
“亞妮絲，看來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商會沒錢了，隻是暫時沒有流動資金。意思就是假如現在商會急需用錢的話，就拿不出來現金。而如果商會真的有什麽事情急需用錢。幾千金幣可也遠遠不夠啊。”
“那怎麽辦？萬一真的要用錢的時候卻拿不出來，我們商會豈不是會遇到很大困難？”亞妮絲有些著急。“會長大人。你沒想過什麽辦法嗎？”
“放心，沒你想得那麽嚴重，隻是短時間的資金周轉問題罷了，再說隻要過一段時間，商會自然就能賺到足夠多的錢了。”許亦擺了擺手安慰道。
“哦，那就好。”亞妮絲這才神情緩和下來，想了想，卻又疑惑地問道：“不過會長大人。為什麽商會會突然沒錢了呢？我記得這幾個月我們新飛商會一直都很賺錢啊。上次我還聽到賽巴斯主管說，商會光是上個月就賺了足足十幾萬金幣呢。”
“那是你沒注意到他說我們花掉了多少錢吧？”許亦笑道。“告訴你吧，我們商會這幾個月的確賺了不少，但是花得卻更多。別的不說，光是落雨穀地目前就已經投入了三十多萬金幣，再加上修建落雨公路花了十幾萬，然後修建邦塔城到卡爾瑪城之間的公路又前期投入了十萬。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投資。還有商會每個月的固定開支，現在商會的賬麵上恐怕連兩萬金幣都沒有，真的可以算是沒錢了。”
亞妮絲吐了吐舌頭：“原來還有兩萬金幣啊，我還以為連一枚金幣都沒有呢。”
許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亞妮絲跟在自己身邊也有好幾個月了，怎麽還是一副不愔世事的模樣？
難不成精靈族真的像傳說中一樣。因為壽命太長，反而極難做出改變嗎？
想到這裏，許亦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麵前這片依舊幽暗的落雨之森，心想如果精靈族真的都是這樣的話，那麽艾露希亞長老希望精靈族能夠和人類共同相處的想法隻怕很難實現。
“這也是我的擔憂。”艾露希亞長老輕輕點了點頭。“所以我才想讓亞妮絲一直跟在你身邊。因為人類商人是你們人類中想法最多變。腦筋也最靈活的人群。如果亞妮絲能夠在你身邊正常地和你相處下去，能夠從你身上學習到人類的靈活多變。那麽我相信其他的精靈們也同樣能夠做到。”
“問題是……我覺得亞妮絲現在相比起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似乎也沒變多少，反而我覺得她比以前更天真了點兒。”許亦皺眉道。
“不，恰恰相反。相比起在部族裏生活的時候，其實亞妮絲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艾露希亞長老微笑搖頭：“以前的亞妮絲是個非常單純的孩子，對於所有的事情都隻會進行很簡單的考慮。而現在，按照你剛才的描述，她已經學會了在聽到你說沒錢後，並沒有當時就現身出來，而是等到進入落雨之森後才向你表達自己的想法。可以說，她已經學會了對於你們人類來說很重要的分清楚場合。”
許亦頓時無語，心想這幾乎是所有人類天生都會的技能，怎麽擱在亞妮絲身上就變成了一個似乎很值得誇獎的表現？
“因為你們是人類，而我們是精靈。”艾露希亞長老給許亦的疑問做出了一個很通俗卻也很實在的解答。
許亦搖了搖頭，還是無法理解精靈們的想法。
“好吧，亞妮絲的變化先放到一邊，我們還是說正事吧。”許亦從背包裏掏出一個新一代魔力風扇的塑料外殼，遞了過去。
艾露希亞長老接過來翻看了一眼，疑惑地看了許亦一眼：“這個塑料外殼有什麽問題嗎？”
“單獨看是沒什麽問題。但是……”許亦向前探身，指了指外殼右上角一個精美的花朵圖案道：“把這個地方和其它的風扇外殼一對比就很成問題了。”
艾露希亞長老看了看那朵雕刻得極為精美的花朵，依然很是疑惑。
“我沒有看出這有什麽問題。這朵花雕刻得非常漂亮。”
“這朵花本身就是問題。”許亦正色道。“艾露希亞長老，在請你們夜歌部族幫助我們商會製作這一批魔力風扇的塑料外殼時，我給過你好幾張外殼的外形圖紙對吧？”
“嗯。”艾露希亞長老起身在一個箱子裏翻了翻，拿出幾張圖紙來。“還在這裏。”
“那請長老你看一下，圖紙上在外殼這裏有這樣一朵花朵圖案嗎？”許亦問道。
艾露希亞長老比照了一下圖紙，搖了搖頭：“圖紙上並沒有。”
“所以說，在製作這個魔力風扇外殼的時候，負責製作的精靈並沒有按照圖紙來做？”許亦追問。
“看來是這樣。”艾露希亞長老點點頭，依然一臉疑惑：“但是許會長，我依然不明白這有什麽問題。這個魔力風扇的外殼上多出這樣一個精美的圖案，難道不是讓整個魔力風扇外殼更加好看嗎？”
“這樣說的確沒問題。但是尊敬的長老，這個魔力風扇並不是單獨存在的一個，而是我們商會大批量生產的魔力風扇中很普通的一個，這樣做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許亦一臉嚴肅地道。
看到許亦臉上的認真表情，艾露希亞長老想了想，重新坐下來，正色向許亦道：“許會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請你詳細解釋一下。”
“好。”許亦倒也不客氣，拿起那個魔力風扇外殼道：“長老，如果其中一台魔力風扇的外殼上有這個圖案，另外一台上卻沒有，然後這兩台魔力風扇的價格相同，那麽如果你想買魔力風扇的話，你會購買哪一台呢？”
“顯然是有圖案的這一台，因為這一台更好看。”艾露希亞長老答道。
“好。也就是說，如果在相同的價格下，沒有圖案的這台魔力風扇可能就要賣不出去了是嗎？”
“不一定，說不定你們人類裏麵會有更加喜歡沒有圖案的。”
“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是艾露希亞長老，你是不是必須承認，這兩台魔力風扇的定價其實應該不一樣？因為有了這個圖案的區別後，它們的價值就不一樣了。”
“是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個魔力風扇的外殼是和其它沒有圖案的魔力風扇外殼屬於同一批的產品，如果把這些外殼都安裝到魔力風扇上，那麽在這一批魔力風扇的定價上就會產生困難。因為購買風扇的人們是不會接受相同的價格下，可以購買到不同價值的產品的。”許亦揚了揚手中的塑料外殼。“所以在我們商會實際進行魔力風扇的生產時，這樣的外殼就一律被當做殘次品處理，沒有納入生產流程中去。”
“殘次品？”艾露希亞長老驚訝地看著許亦。“許會長，我們精靈族如此精巧的雙手中，又怎麽會出現殘次品？你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許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正色道：“尊敬的長老閣下，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但這是我們商會的規則。不符合標準的零部件，就屬於殘次品！”
看到許亦鄭重其事的臉色，艾露希亞長老沉默了片刻，輕輕點頭：“好，既然這是按照你們商會的要求製作的東西，那麽就應該按照你們的標準來做，你是對的。”
許亦瞥了艾露希亞長老一眼，確認她並沒有太多異樣的情緒，這才續道：“其實這個外殼還隻是我挑選出來的一個情況並不嚴重的，更加嚴重的甚至是整個外形都發生了改變，根本和魔力風扇其它的零部件無法組裝在一起。而經過最後審查，這一次你們完成的兩萬個魔力風扇塑料外殼中，殘次品甚至超過了三成。所以長老閣下，我這次專程前來，就是想問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